53

第53章

随着圓臺中心那柱香徹底燒完,場地之中的夜明珠也随之全部暗了下來。

蔔卦會即将開始,聞鈞從乾坤袋裏把還在呼呼大睡的小狐貍崽子給掏了出來,在他肚子上挼了幾把。

“師兄,師兄別睡了,蔔卦會快開始了。”

傳音貼着小狐貍的耳朵往裏鑽,睜開惺忪的睡眼,白毛團子兩只爪爪擡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開始了嗎?這麽快。”

他有些好奇地望了望四周,卻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聞鈞卡住了小狐貍的胳肢窩,将他直接抱到了自己肩膀上:“師兄現在太小只了,坐在我肩膀上看得清楚些。”

小狐貍無力反駁,只好乖乖扒在他肩上,大尾巴一掃一掃。

沒了剛睜開眼時的迷茫,靈獸出色的五感讓季蘭枝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他将整個場地環視了個遍,在其中找到了些熟悉的面孔。

用爪爪拍了下聞鈞的胸口,季蘭枝給他傳音道:“那個合歡宗少宗主也來了,坐在對面第三排。”

“師兄。”聞鈞挼了把他的爪墊:“不說他,倒胃口。”

可見那日在城外,被那合歡宗少宗主惡心的不輕。

說話間,中心圓臺之上白光大作,印刻着傳送陣的咒文攸地亮起,一個身着摘星閣幽藍服飾,臉帶玄玉面具之人出現在了圓臺中心。

四周的觀衆席上黑暗一片,唯有那占蔔師手中托着的球星形法器閃着深藍色的微光,看上去神秘又高深莫測。

寂靜無聲的蔔卦會,此時此刻只有聞鈞和季蘭枝相互傳着音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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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想的一樣唉,他手上真的有個球。”

這是小狐貍軟叽叽的聲音。

“乖乖好聰明。”

這是聞鈞學蘇渺渺說話的聲音。

下一秒,他的胸口果不其然被重重拍了一下。

“不許…”小狐貍磕磕巴巴:“不許…這麽叫我!”

“怎麽叫你?”聞鈞低低笑了一聲:“寶寶?還是乖乖?”

一只小短爪試圖伸過去捂住他的嘴,然而季蘭枝轉念一想又發現,他們這是在傳音,捂嘴也沒用,只好又把爪子給收了回去。

軟叽叽地聲音還在繼續:“寶寶乖乖,都不許叫!”

“師兄…”聞鈞扭過頭,趁着黑暗,其他人的注意力又在圓臺上,偷偷在小狐貍的耳尖上親了一口:“雖然我們是師兄弟,但同時也是道侶,在旁人面前我喊你師兄,可道侶之間,私底下還這樣稱呼,未免也太不親密了。”

“……”耳尖抖了抖,白毛團子聞言愣在了他的肩頭。

說得好像也對哦。

雖然按照他們的關系,聞鈞就是應該喊他師兄,可他們現在在談戀愛耶…

遙想上輩子,情侶之間談戀愛時,什麽寶寶寶貝,老公老婆媳婦兒,豬豬哥哥,各種只屬于愛侶之間的甜膩稱呼種類繁多。

而他和聞鈞在一起後這麽久,一個喊師兄,一個直接喊名字,親嘴時親的那麽激烈,只差最後一步便什麽都做了,可一聽稱呼…

小狐貍喃喃道:“你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聞鈞一愣,忍不住偏頭,在白毛團子的頭上摸了幾把,驚喜道:“乖乖,你這麽說,是同意我以後都這麽喊你嗎?”

他剛說完,嘴巴便被一只軟趴趴的爪爪摁住了:“你叫的也太順口了,不許叫。”

“乖乖你不是說我說的很有道理嗎…”被摁住嘴的某人語氣很委屈。

“不要吵!”小狐貍義正言辭:“我在思考,等我思考完了再給你答複。”

“好。”

得了承諾的男人在黑暗中輕輕勾了勾唇角,擡起手撓了撓白毛團子柔軟的下巴。

“那我便等師兄給我答複。”

……

占蔔之術逆天而行,比起真正占蔔所用的時間,占蔔前的各項防範工作所占據的時間則更久。

随着陣法被催動,一層半透明的薄膜能量罩頓時将占蔔師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那能量罩像是染了顏料的泡泡,光線明滅間,連裏頭的占蔔過程也看不真切。

小狐貍趴着看了一會兒,覺着有些無聊。

他看了看四周,除了他和聞鈞以外,其他修士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圓臺,哪怕什麽都看不清也生怕錯過一點。

小狐貍輕輕嘆了口氣。

沒來看蔔卦會之前,他想象中的占蔔畫面是上輩子動畫片裏,女巫拿着魔法球施魔法的樣子,然而現在看來,防護措施做的太好,不僅防天道,把觀衆也防進去了。

人閑得無聊的時候,就會給自己找點事做。

小狐貍爪爪一勾,玩起了身邊這人的頭發。

“師兄覺得無聊,要不要回乾坤袋裏看話本?”被玩頭發的那人貼心問道。

“不要。”小狐貍拒絕:“這麽趴着還挺舒服的。”

師兄說趴在我肩膀上很舒服。

聞鈞默默在小本本上記了下來。

小半個時辰後,聞鈞被小狐貍扒拉在手裏的頭發已經被辮成了一條麻花辮,而那圓臺之上法陣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了下來。

随着傳送陣再次亮起,占蔔師也消失在了圓臺中心。

下一秒,原本昏暗無光的會場裏,夜明珠重新亮起,而所有來到蔔卦會的修士,座位旁的扶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封被加持了封印的密函。

一道蒼老的聲音也随之響徹了整個會場。

“諸位貴客,占蔔結果摘星閣已經放在了諸位手邊,為防止最終結果被心懷不軌之人偷搶,所以密函之上有封印加持,待各位貴賓離開摘星閣以後,注入自身靈力便可開啓。”

話音剛落,會場的座位上便相繼亮起了白光,來參加蔔卦會的修士一個接一個地被傳送了出去。

聞鈞離開了摘星閣的第一件事便是擡頭去找那個讓他分外熟悉的黑袍人。

然而對方傳送出去的時間比他要早,此時摘星閣門口人擠着人,已然找不見對方的身影了。

輕輕吐出一口氣,聞鈞撚去眸中冷意,将肩上的小狐貍摟回到了懷裏,偏頭時,便瞧見了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個麻花辮。

輕輕笑了一聲,男人揉着小狐貍圓滾滾的爪子,邊往淮旸客棧走邊調侃:“師兄的爪爪這麽圓,居然還能編得出麻花辮?”

“我有指甲的嘛。”小狐貍擡起前爪,亮出了鋒利的指甲:“而且我還有靈力可以打配合,編個麻花辮而已,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乖乖好厲害。”聞鈞誇道:“那乖乖想好了嗎,讓我以後怎麽喊你?”

“……”小狐貍清了清嗓子:“沒想好,哪能想那麽快,我們先回去看密函吧。”

“看完就要給我答複。”聞鈞的手摸上了小狐貍的尾巴根:“不然我就摸死你。”

小狐貍連忙收起尾巴,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一臉譴責地看着他:“聞鈞!原來你以前的乖巧都是裝的,現在動不動就親死摸死的,把那個可愛聽話的小師弟還給我!”

聞鈞低聲笑着,快步上了客棧樓梯,流氓一樣将卧房大門一關,掐着小狐貍的胳肢窩将他平放在了床上,大手在那柔軟的肚皮上摸來摸去,從小肚子摸到尾巴根又摸到小屁/股,摸的小狐貍節節敗退,耳尖臉頰都染上了粉色。

嗚嗚,雖然他現在是一只小狐貍,但是就聞鈞這個變态摸法,和白日宣/淫有什麽區別!

聞鈞摸過瘾了,看着生無可戀的小狐貍,低聲道:“若我現在還僅僅只是師兄的師弟,那我肯定乖,師兄讓我往左我絕不往右,我一直都很聽師兄的話。”

小狐貍眼淚汪汪的,瞪着大眼睛看他。

大手輕柔地撫去師兄眼中的濕意,聞鈞湊近了他,輕聲道:“可是現在我不僅是師兄的師弟,還是師兄的道侶,道侶之間雙修都是常事,我顧念師兄的身體,只是摸摸親親而已,這樣都算變态嗎?”

“你說的有道理。”白毛團子豎起一只爪爪,艱難地用指甲比了個“1”:“但是,這不妨礙我覺得你變态。”

聞鈞:“為什麽?”

小狐貍嘀嘀咕咕:“變态是一種感覺。”

“好吧。”聞鈞抓住了他那只豎起來的爪爪,放到嘴邊親了兩口:“如果變态代表着能跟師兄摸摸親親,那我就是變态。讓我再親一下。”

原本躺在床上的小狐貍被抱了起來,全身上下都被變态親了個遍,親到最後他已經放棄了掙紮,大尾巴耷拉在半空中,連甩都不甩了。

“你親了我一身口水。”小狐貍無力地譴責:“我要洗澡…”

“那師兄變回人形吧。”聞鈞跟他臉貼着臉,親昵道:“我幫師兄搓背。”

聽到變回人形四個字,季蘭枝是拒絕的。

變回人形等于赤/身/裸/體,等于聞鈞看到之後會獸性大發,等于他待會兒可能又要大腿不保,怎麽看都有種悲催感。

但又聽到了搓背兩個字,季蘭枝便可恥地心動了。

說起搓背,聞鈞伺候他這麽久,搓背技術十分了得,在蒼雪居時,每次對方幫他搓背時,他都能趴在暖池邊邊睡着。

看了一上午蔔卦會也累了,搓個背再去床上睡個午覺,豈不美哉。

“好吧——”

這是白毛團子勉為其難的聲音。

聞鈞彎了彎眼睛,輕笑道:“那我去讓夥計送一桶熱水上來,再幫師兄要一盤桂花糖,師兄邊吃邊洗。”

一瞬間,那雙琉璃珠似的眸子裏充滿了贊揚之意。

聞鈞起身去搖了小黃鈴,沒過多久,便有夥計端了裝滿了熱水的浴桶上來,桂花糖則被放在了浴桶跟前的小幾上,拿取相當方便。

夥計走了,聞鈞将房門落了鎖,抱着小狐貍放進了浴桶裏。

季蘭枝很少用本體去接觸水,此時浴桶之中水溫正好,他四只爪爪在水中亂刨,沒一會兒便将整個浴桶游了個遍。

卧房中的毛巾是早就已經洗淨備好的,聞鈞挑了塊大小适中的搓澡巾,端着凳子來到了浴桶旁邊坐了下來。

在桶裏游了好幾圈,小狐貍的毛毛已經被打濕的差不多了,不過季蘭枝幼崽時期的圓滾滾,是實心的圓滾滾,不是虛胖的圓滾滾,哪怕這時他的毛毛已經塌了下去,打眼一看,卻還是一只實心湯圓漂浮在水面的樣子。

“……”聞鈞實在是有些奇怪:“師兄,你人形時那麽瘦,怎麽養都不長肉,為何一變作本體,就…這麽圓潤?”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收獲了小狐貍的一個白眼。

“我小時候病還沒那麽嚴重,師尊又愛給我喂吃的,長的圓點很正常。”

“圓點好。”聞鈞悶笑:“圓圓的很可愛。”

實心湯圓聞言重重地哼了一聲,白光閃過,季蘭枝已經正正好好地坐在桶中了。

他瞅了一眼聞鈞,毫不留戀地轉過身去夠桌上的桂花糖,然而他才剛一扭頭,肩膀便被一只大手握了住,強硬地将他轉了回來。

季蘭枝轉身時罵罵咧咧,顯然是經驗積累的還不夠,這種時刻都敢張着嘴。

屬于聞鈞身上的成熟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唇舌相接,季蘭枝“嗚嗚”了兩聲,逃不掉,索性沒再反抗任他親去了。

在熱水的浸泡下,季蘭枝被熏的暖洋洋的大腦轉動的十分緩慢。

聞鈞的吻技進步速度很快,每舌忝一下,都能讓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栗打抖。

他被親舒服了,情不自禁擡起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發近了,聞鈞舌忝弄他口腔的動作也越來越重。

季蘭枝不由得心想,其實無論是接吻,亦或者是用嘴用腿,雖然有些累,但不可否認他每次都很舒服。

可唯一不太妙的是,聞鈞他精力旺盛到令人發指,每一次到最後季蘭枝都精疲力盡了,他卻還意猶未盡。

前者抽抽噎噎扒着床沿想跑,立刻又會被拉着腳踝抓回來。

總之…如果他們在做一些親密的事時聞鈞能夠控制好次數的話,他也不至于第二天總會累的睡到下午才起床。

就像現在他們正接着吻,季蘭枝的舌根微微發麻,他覺得親的已經差不多了,可男人卻依然擒着他的下巴不放,那副架勢跟幾百年沒親過嘴似的。

“聞…鈞,別親,親了…”

扒拉着人的臉把他推開,季蘭枝喘着氣,抿了抿微腫的唇瓣,小聲抱怨道:“再親水要冷了,誰接吻像你一樣,一親就是這麽久的…”

“師兄剛剛明明都舒服地摟着我了。”聞鈞用舌尖抵了抵上颚,指着自己衣領處還未幹透的水痕,聲音喑啞。

“不是一回事…”季蘭枝嘟嘟囔囔扭過身,趴在了浴桶邊緣,示意他泡了這麽久了,可以開始搓背了。

季蘭枝很瘦,卻并非瘦的皮包骨,他的背生的很漂亮,線條優美,白如新雪。趴在浴桶上時,後腰微微下塌,透過波紋搖晃的水面,依稀還能看見兩個小巧精致的腰窩,與大拇指的大小相當契合。

很适合用力地扣住……

聞鈞的眼神一深再深,他緩緩閉上眼,将毛巾在水中浸濕了,輕輕覆上了師兄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季蘭枝對此身後這人莫名其妙又自己變态起來的反應毫無所覺,他輕輕撚了顆桂花糖放入嘴中,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對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關于稱呼的事,以後在外面,你還是喊我師兄吧。”

聞鈞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關鍵詞:“在外面?那若是只有我和師兄兩個人,是不是便可以換別的稱呼了?”

“嗯…”季蘭枝遲疑着點了點頭:“但是不可以太肉麻。”

“怎麽算肉麻?”聞鈞哼笑了一聲,抓着毛巾的手已經放到了季蘭枝的後脖頸上。

“這我哪知道…”季蘭枝含着那顆桂花糖,含糊道:“反正你記住就行了。”

“好吧。”那只手輕捏住了季蘭枝纖長雪白的脖子,随後又帶着水珠摸到了他的臉頰上,将他的頭掰了過來。

兩相對視,季蘭枝懵道:“幹嘛?”

大拇指在他柔嫩的臉頰上輕輕刮過,男人聲音低沉,緩聲問道:“乖乖,好吃嗎?”

季蘭枝點了點頭,小聲應了:“好吃啊。”

“正好我也餓了。”聞鈞慢慢貼了過來:“介意分給我吃一點嗎?”

一顆糖而已,盤子裏有的是,季蘭枝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介意的。

于是他便搖了搖頭,大方道:“你吃嘛,很甜的。”

男人低沉的笑聲傳來:“那我開動了。”

季蘭枝一愣:“什麽開…唔嗯!”

大舌撬開微張的齒關,準确地捕捉到了那顆躺在舌尖上的桂花糖。

用這個姿勢接吻,季蘭枝沒法兒受力,只能一手死死抓着浴桶邊緣,一手緊緊扣着男人胸口的衣服,腰酸的眼眶都紅了。

那鑽進自己口中的舌頭像是一條靈活的蛇,纏繞着他嬉戲逗弄。

桂花糖在對方鼎挵之下漸漸化開,連帶着季蘭枝口中津葉一起,被盡數舔去。

如同強盜,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直将人弄的氣喘籲籲,眼冒金光才肯罷休。

桂花糖已經在兩人的舌尖上徹底融化,嘗到了心念着的甜,聞鈞松開了他的唇,摩挲着季蘭枝雪白的腮肉,啞聲笑了笑。

“确實很甜,謝謝乖乖的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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