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60章

回宗的飛舟之行比來時要熱鬧許多,飛舟之上多了一個白涼,除了聞鈞以外,剩下幾人要麽忙着給白涼點菜補身體,要麽互相交流着這次秘境之行發生的趣事。

聞鈞對此都沒什麽興趣,直接回了先前來時選擇的房間,将門一關,便抱着小狐貍去榻上了。

待到季蘭枝變回人形,被摟着腰按在床上親嘴時,才後知後覺道:“怎麽感覺我老跟你在床上厮混,你現在才十八歲,花一樣的年紀,應該出去多和其他同齡的弟子玩一玩嘛。”

聞鈞擡手揉了揉他被吮的殷紅的唇瓣,低笑了一聲:“乖乖你是不是忘了,我真實年齡都已經幾千歲了。”

“……”季蘭枝一時之間有些無言。

他差點忘了,面前這人看着是個十八歲的殼子,內裏卻盤踞着一個在世上生活了幾千歲的靈魂。

“那你…”季蘭枝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知死活地說了出來:“那你年紀好大哦,都能當我祖爺爺了。”

聞鈞:“……”

聞鈞眸光一暗,一把掐住了他纖瘦的細腰,将想要逃跑的人用力按進了懷裏。

“嫌棄我年紀大?”

季蘭枝一看他露出這副表情就大腿痛,擡手去推他的胸口,嗫嚅着道:“你別這麽小心眼,我就是随口一說的。而且我這個身體雖然已經幾百歲了,但其實我本人才二十來歲呢,說的也沒錯啊。”

“按照渡劫期修士的無盡的壽命來算,我現在還正年輕。”聞鈞将季蘭枝按在床上,開始脫他褲子:“但是乖乖這麽說讓我好傷心,得補償我。”

“?????”季蘭枝罵道:“聞鈞!!你別這麽流氓行不行!!!”

聞鈞俯身去親他:“我年紀都這麽大了,你作為我的師兄就讓讓我吧。”

“唔…聞…你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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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話,都含糊在了唇齒的糾纏之中。

……

又這樣和聞鈞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飛舟快要到達渡月宗時,季蘭枝才将将從熟睡中清醒過來。

下床時,他總覺得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太虛了。

反觀聞鈞,一臉餍足不說,剛剛都渉樂娜麼哆刺,居然還這麽精神奕奕。

按理來說做這種事,下方雖然累,但真正容易虛的還是上位啊,白涼就是最好的例子。

還是太小看聞鈞的變态程度了,完全就是打樁機成精。

飛舟落在明心峰試劍坪上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季蘭枝變回小狐貍重新回到了乾坤袋裏,而白涼則由徐秋霜帶着,去萬劍峰暫時住了下來。

萬劍峰每年招收弟子的要求嚴格,對比起其他峰,空房間還有不少,白涼選了一處僻靜之所,便就這樣先落了腳。

回宗後,季蘭枝與聞鈞并未直接回去蒼雪居,而是先去了趟玉鸾峰。

夜深露重,重仙居的燈還亮着,像是在特意等他們來一般。

兩人擡腳進了院子,面前房門便在此刻自動打開了。

他們剛一走進去,季蘭枝便眼尖發現了桌上放着的兩個杯子,那裏頭裝着的正是讓他饞了好幾天的珍珠奶茶。

一溜煙坐到了座位上,季蘭枝雀躍道:“師尊!怎麽這麽晚了還準備了這個啊!”

渡月仙尊笑着道:“為師一猜便知你饞,今日你們二人回來,為師便讓膳堂備着了。”

“還是師尊了解我,謝謝師尊!”季蘭枝坐下後便捧着杯子喝了一口,驚訝地發現味道竟然還挺還原的,連忙向聞鈞招了招手,讓他也過來嘗一口。

珍珠奶茶,屬于師兄那個世界的飲品。

聞鈞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很新奇的味道,但并不難喝。

對聞鈞來說,這個所謂的奶茶比街上賣的甜水要好喝一些。

兩個徒弟都喝上了自己準備的奶茶,渡月仙尊笑着拿出了一張信箋,金色的靈力托着那封信,飛到了二人面前。

季蘭枝将其拿過來一看,眉頭當即便皺了起來。

“這信,是今天送到師尊手上的嗎?”

渡月仙尊搖搖頭,聲音中聽不出情緒:“我剛接到你們的傳訊符沒多久,合歡宗便差人送了這封信函來。”

聞鈞撇了眼那拜見信上寫着的“六日午時,合歡宗顏壇攜宗門長老前來拜會”,對渡月仙尊道:“抱歉師尊,弟子一時疏忽未能察覺,讓師兄身份暴露,明日…”

“和你有什麽關系。”渡月仙尊輕抿了口茶,朝他擺了擺手:“那鲛人紗珍貴無比,渡劫期來了都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感知到,更何況他們有意隐藏,你們發現不了也很正常。”

“師尊。”季蘭枝面上浮現出一絲擔憂,小聲道:“我的身份若是暴露,會不會對宗門有什麽影響…”

“能有什麽影響。”渡月仙尊眸光漸冷,涼聲道:“區區一個合歡宗罷了,能翻得起什麽風浪。”

***

顏壇午時準時上門,季蘭枝也因為大晚上喝奶茶半夜睡不着覺,一直睡到了大中午才起來。

去到議事廳之時,人都還睡眼惺忪。

比起前來圍觀滿臉擔心的渡月宗弟子,季蘭枝這個被控訴的主角倒顯得十足輕松,還有功夫擡眼去打量合歡宗來的那幾人。

為首之人便是合歡宗宗主顏壇。

他作為合歡宗宗主,雖然也是一身紫衣,但卻并未像顏景那樣露腰露腿,一眼看上去就是個仙風道骨的正經修士,也不知他是怎麽生出顏景那樣浪蕩的兒子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季蘭枝懷疑,他這副仙氣飄飄的模樣很可能也是裝出來的。

他同聞鈞一起站到了渡月仙尊旁邊,一路走着,那人陰毒的目光便一路跟着他們。

人到齊了,顏壇往前站了一步,高聲道:“仙尊,既然人來齊了,那貴徒在秘境之中對我宗弟子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也該有個交代?”

渡月仙尊神色淡然,開口道:“那你說說看,本尊需要給你什麽交代?”

這位當世第一仙尊,平常對待門內弟子總是平易近人,可此時說話語氣神态與平常無異,卻不怒自威,讓人心頭無端升起了一股懼怕之感。

顏壇被他這一眼看的渾身僵硬,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再開口時,氣焰都比方才要弱了不少:“仙尊…大家同為名門正派,相互之間理應守望相助,可在那洛神山秘境之中,我派弟子被沙漠守護妖獸黑蛟攻擊,可仙尊這兩個徒弟分明都在場,卻無一人出手相助,反而趁着黑蛟攻擊我派弟子的間隙,自己逃跑了!做出這種事違反道義之事,實在叫顏某心寒!”

他這話才剛說完,議事廳外前來觀事的渡月宗弟子立刻便不服氣了,然而師長在此,他們盡管心裏氣憤,卻也不敢做出什麽有違禮數之事,唯有跟着一起去了洛神山秘境的徐秋霜與蘇渺渺此時站了出來。

她們反駁道:“顏宗主,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前往秘境之時,季師兄一直待在宗內,什麽叫兩個徒弟均在場?說話可得講證據!”

“證據?”顏壇冷笑一聲,擡手一揮,只見一只皮殼堅硬的母蠱蟲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随着顏壇手中紫光大閃,那蠱蟲張開嘴,一圈又一圈瘆人的鳴叫聲傳遍了整個議事大廳。

不多時,一張水鏡出現在了議事大廳的中間。

只見那水鏡之上,完完整整地倒映出了秘境之中黃沙漫天的場景,而那畫面上,有兩人的身影并肩而行,擡眼望去,正是季蘭枝與聞鈞!

徐秋霜頓時便瞪大了眼睛:“這…”

蘇渺渺道:“這是你自己胡謅出來的吧!”

顏壇高聲介紹道:“諸位真君長老,此畫面乃是我兒顏景生前的經歷,由蠱蟲記錄下來,可并非在下胡謅。你們這位季師兄,不僅在場,而且,身份可不一般…”

随着他話音落下,水鏡微微抖動,便見那原本還與聞鈞并肩而行之人身上忽然白光一閃,人不見了,沙漠之上卻憑空出現了一只白毛小狐貍的身影。

“啊——!”蘇渺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徐師姐,那…那不是…”

那不是吱吱嗎!

徐秋霜比她要鎮定些,見狀只是揚起頭,高聲質問道:“那又如何?”

“如何?”顏壇冷笑着轉身,看向渡月仙尊身邊的那個身着紫裘大氅的清瘦身影,一字一句道:“渡月宗宗主的大徒弟不僅是一只狐貍化為人形的妖修,還對我宗弟子的生死視而不見,說不定,那只黑蛟就是被你身上的妖獸氣味給吸引來的!”

被他這樣咄咄逼人地盯着,季蘭枝卻并未說話,因為也不需要他說話,渡月仙尊便已經在他之前開口了:“妖修又如何?蘭枝就算是妖修,也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平常深居簡出,與同門關系和睦。反倒是合歡宗,拿人做爐鼎時,可曾想過什麽門派之間守望相助?若自己做不到的事卻拿來要求別人,未免也太過寬于待己了吧。”

“至于你說是蘭枝吸引來的黑蛟,那更是無稽之談!”

連宿真君脾氣倒沒他掌門師兄那麽好,雖然剛得知自家師侄是只還沒長大的小狐貍有些驚訝,可萬劍峰最為護犢子,即刻便罵道:“你宗弟子自己跑去沙漠裏偷人家守護妖獸的法器,被黑蛟殺了不是很正常?要我說就合歡宗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那黑蛟的做法還真是替天行道了。”

“你!”顏壇聞言登時怒上眉梢,看向議事廳外觀事弟子:“諸位,方才的水鏡大家可都看到了,證據确鑿,如今我兒與四名弟子皆葬身于沙海,只是想來渡月宗讨個公道,卻遭連番針對,颠倒黑白,甚至一位仙尊一位真君還當衆包庇這妖修,這就是你們平時尊敬的師長!所作所為實在令人不齒!”

“我呸!”徐秋霜率先罵道:“妖修也是修士,就連魔修之中都有好人,什麽叫包庇妖修?!那是我們的師兄,我看你也不像什麽名門正道,邪魔外道這個詞才适合你!”

顏壇大怒:“你——!”

蘇渺渺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即聲援徐秋霜:“季師兄是妖修又如何,就算他是魔修,也是我們渡月宗的師兄!季師兄平常對我們這些弟子可好了,反倒是你,殺了你宗弟子的罪魁禍首是那只黑蛟,你不等五十年後秘境再開找它報仇,反而跑來渡月宗鬧事,究竟是何居心!”

兩位平常在宗內聲望頗高的師姐開了口,其他陷入震驚的弟子瞬間便從驚訝之中回過了神。

“就是啊!蘇師姐說的對啊,又不是季師兄殺了他兒子,為何要一個勁兒針對季師兄啊!”

“季師兄是妖修就是呗,又不是所有妖修都沒臉沒皮,你自己還養爐鼎呢,你跟我們要交代,誰給那些年紀輕輕就靈臺破碎的爐鼎交代?!”

“聽說那黑蛟有半步渡劫的修為呢…要我我也害怕,更何況招惹黑蛟的還是合歡宗弟子,我感覺季師兄他們會跑很正常吧,誰願意為了一群殘害同道的修士丢了性命啊。”

“季師兄本體好可愛哦,好小一只…”

“你注意力歪了吧!”

“啊…哦哦哦哦哦哦,我呸!冤有頭債有主,誰殺的你兒子你找誰去,為難我們季師兄幹嘛!”

顏壇簡直被這群弟子給驚呆了。

妖修在中州大陸的名聲不算太好,甚至有許多修士比起遠在天邊的魔修,更加厭惡會騙人的妖修。

他本以為将這件事曝光,會引起渡月宗弟子的共鳴,而渡月仙尊無論保不保他這個徒弟,他都要通過這件事從對方手上挖出點好東西來,可誰知…這群人完全是油鹽不進,護短護的連腦子都不要了!

頭一次被這麽多人指指點點,顏壇甚至還能聽到有弟子在底下讨論他天天養爐鼎,那玩意兒是不是都已經鐵杵磨成針了,登時火從心頭起,氣急敗壞道:“我要把這件事公諸于衆!讓天下人看看,渡月宗都養了些什麽好弟子!”

“行啦。”

一道清越的聲音打斷了他暴怒之下的辱罵,顏壇扭頭一看,便見那身在漩渦之中被他攻讦的主角,正一臉雲淡風輕地看着他,好像自己隐藏多年的妖修身份被驟然曝光,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顏宗主,雖然你的小心思隐藏的很好,但那掐頭去尾的所謂證據實在是不能服衆,正好事情也到了這個地步,我這兒也有個證人,順便讓你見上一見。”

話落,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議事廳後殿走了出來。

顏壇擡頭一看,登時心頭一驚:“白涼,你怎麽在這兒?!”

“顏宗主。”白涼望着他,眸中充滿了隐忍多時的憤怒與恨意:“呆在合歡宗的五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幻想着今天,你背地裏所做的那些勾當,也是時候曝光于世了。”

顏壇與身後幾位合歡宗長老對視一眼,莫名地背後一涼,咬牙道:“顏景才死多久,你這個賤人就迫不及待去找其他主人,現在還敢來威脅我了?!”

白涼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是擡起手,舉着一枚留影石走到了大殿中心,高聲道:“諸位,我名白涼,乃是合歡宗少宗主顏景的爐鼎,從前我受合歡宗所迫,無法說出真相,現如今恢複了自由之身,有些事,也是時候公諸于衆了!”

他說着便将手中留影石高高抛起,雖不知那石頭裏都記錄了什麽,可顏壇此時心頭警鈴狂響,想也沒想便拔劍上前,想要将那留影石攔腰砍半。

然而手才剛剛擡起,便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給硬生生禁锢在了原地。

不止是他,合歡宗的其他長老也被一道金色鎖鏈捆得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着那留影石幻化成水鏡。

顏壇吼叫道:“仙尊!你這是做什麽!”

渡月仙尊抿了口杯中清茶,淡聲道:“本尊也想看看這水鏡中都記錄了些什麽東西,只能先委屈顏宗主耐心等候了。”

不多時,水鏡中便開始播放起了秘境之中顏景對上聞鈞時完完整整的畫面——

“不如你做我的爐鼎,這鏈子我也不跟你搶了,如何?”

“反正今天你也沒法兒順利帶着碧海朝生鏈從這兒走出去,還不如做我的爐鼎,也能保全你這嬌滴滴的道侶。”

“只可惜你師兄生的那般漂亮,卻和我體位撞了。”

“不過我們宗有的是身強力壯的修士,正喜歡他那種漂亮美人兒,要不這樣吧,你乖乖做我的爐鼎,我也不會為難你師兄,讓他做我二師弟的爐鼎,以他的姿色,絕對能讓我二師弟欲罷不能…”

“敬酒不吃吃罰酒,愣着幹什麽,抓住他!”

每一句話,每一個畫面,都一下未動,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顏壇的臉上霎時間便沒了血色。

白涼這個賤人,不僅沒受蠱蟲的影響,竟然還在背地裏偷偷用留影石錄下了這一幕!

議事廳中,得知完前因後果的所有人都分外憤怒,渡月宗弟子登時也顧不上什麽規不規矩,紛紛大罵出聲。

“太惡心了,威脅人想要奪寶便算了,竟然還把爐鼎的算盤打到了季師兄和聞師弟身上!”

“分明是合歡宗的人威脅在先,動手在後,我看颠倒黑白的人分明是你!”

“死的好!死了也是活該!”

叫罵聲中,水鏡的內容卻還在繼續。

畫面一轉,顏壇的臉出現在了水鏡中心,他站在那裏,一手摟着個貌美爐鼎,很明顯是在對門下弟子訓話:“宗門近日研究出了新的蠱蟲,待會兒大家自己去後山找青長老領。

不過你們目前身邊的爐鼎身體裏已經種下了子蠱,便不要再放新的蠱蟲進去,否則兩只蠱蟲會在爐鼎體內打架,以後尋新爐鼎時,再用新蠱蟲便好,可清楚了?”

底下衆弟子皆答:“清楚了。”

訓話結束後,眼前畫面并未轉動,水鏡之外傳來了顏景的聲音:“新蠱蟲…算了,除了你以外我也找不到其他稱心如意的爐鼎,就不拿你做實驗了。待到我尋到了新爐鼎,再試試那蠱蟲的效果。”

話落,又是一聲新的聲響傳出:“少宗主,小娥靈臺好像碎了,這…”

顏景的聲音十分不耐煩:“靈臺碎了就扔後山懸崖底下喂蛇,再出去控制個新爐鼎回來用,這麽簡單的事還要問我?你們新弟子就是麻煩。”

“是…對不起少宗主。”

“滾滾滾,下次再有問題問別人,別來煩我!”

……

諸如此類以蠱蟲操控修士神智的畫面不勝枚舉。

合歡宗幾百年來埋藏在冰面下肮髒的真相,皆在水鏡的映射下重見天日。

議事廳中陷入了一片寂靜,顏壇面色蒼白,嘴唇狂抖,若是沒被那鎖鏈捆着,恐怕已經腿軟腳軟,跌倒在地了。

死寂之中,一聲嘆息打破了寧靜。

渡月仙尊捏了捏鼻梁,低聲闡述道:“合歡宗殘害同道,以蠱惑人,颠倒黑白,為天地不容。抓起來。”

“是。”連宿真君的手早就癢了,得了師兄命令,直接閃身上前,還沒等顏壇出聲求饒,便拿起捆仙鎖,将幾人五花大綁。

渡月仙尊站起身,語氣中滿是冷淡:“五日之後召開審判會,屆時合歡宗該受何處罰,由中州各大宗門一同商議定奪。”

“今日之事到此結束,散了吧。”

前來找事的人最後卻被當衆帶走,事件走向十分離奇。而合歡宗與季師兄竟是妖修的事也迅速在弟子之間傳開了。

渡月仙尊同連宿真君他們留在了議事廳,季蘭枝便和聞鈞一起走出了議事廳,準備回蒼雪居去。

季蘭枝面色淡然,可內心卻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平靜,他扯了扯聞鈞的衣袖,小聲道:“我還以為…大家不那麽能接受我是妖修呢,沒想到有這麽多人會替我說話。”

“師兄胡思亂想什麽。”聞鈞揉了揉他的手,輕聲道:“師兄平常有多讨人喜歡自己都不知道嗎,大家怎麽會因為你是妖修而厭棄你。”

想起剛剛一群人替自己說話的場景,季蘭枝有些感動:“我…我以為嘛…”

他們走出了議事廳,外頭許多還沒離開的弟子視線都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瞄,看的季蘭枝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徐秋霜與蘇渺渺正在外頭等他們,此時見他們出來了,快步上前圍到了他的身邊。

“季師兄!”

“季師兄!原來你就是吱吱!藏的也太深了吧!”

季蘭枝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我也不是有意要瞞着你們的…”

“我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徐秋霜連忙道:“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季師兄你人形這麽…漂亮,本體居然那麽小只。”

“是啊!”蘇渺渺好生激動:“季師兄你的本體太可愛啦,怎麽會這麽圓潤!”

季蘭枝面色微紅,聲音小如蚊吟:“也…也沒有…”

“真的!真的很可愛啊!”

“我也想說,剛剛水鏡裏雖然只出現了短短一瞬間,可是真的好可愛哦!”

“季師兄你的本體是雪山靈狐嗎,看上去還是一只幼崽耶!”

不知何時,那群滿目好奇的弟子已經将他們的身邊圍滿了,正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贊着。

“季師兄,現在可以看看你的本體嗎!”

“啊啊啊啊啊!我在禦獸峰待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雪山靈狐呢!”

“我也想看!!”

“季師兄!季師兄!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妖修,我愛……唔唔唔唔!”

“你說什麽呢,聞師弟還在呢你不要命啦!”

季蘭枝被他們的熱情給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害羞道:“本體…現在…呃,不…”

1

“現在不行。”聞鈞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喧鬧的嘈雜聲,他擡起手摟住了季蘭枝清瘦的肩膀,以一個極富有保護欲的姿态将對方攬入懷中,高聲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麻煩大家讓條路出來,我與師兄要回蒼雪居了。”

他幾乎是這裏所有人裏輩分最小的那個,但此話一出,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不讓。

人群呼啦啦往外一退,讓出了一條能供兩個人進出的路來。

聞鈞微微颔首:“謝謝。”

說着便摟着耳根通紅的季蘭枝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他們走後沒多久,蘇渺渺湊到了徐秋霜旁邊,小小聲和她咬耳朵:“我怎麽感覺聞師弟吃醋了?”

“你的感覺沒有錯。”徐秋霜道:“他就是吃醋了。”

蘇渺渺不由地點點頭:“說的也是,這麽多人當着他的面誇他道侶可愛,不吃醋就有鬼了。”

“不過…”徐秋霜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滿意:“這麽看來,他們還真是好配啊。”

只一個背影便不禁讓人想要感嘆一句:此乃天作之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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