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噩夢
噩夢
士兵轉身跑過來,他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目光兇狠,手持利劍向黃寅砍去,黃寅手上握着劍,卻怎麽也擡不起手來,這個身影,這張臉,和她的噩夢重合,夢裏那個高大陰冷的男人終于轉過身來,穿越二十年時間,來到了她的眼前。
她的噩夢,她的痛苦,本應該在此刻終結的,但她卻仿佛被凍住一樣,無法動彈,兒時的恐懼還在控制着長大後的她,她顫抖着,深吸了一口氣,拼盡全力擡起手,想要擋下那一劍。
“黃寅!”白竹揮鞭纏住了士兵的胳膊。
莊慶容挽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士兵的喉嚨,士兵掙紮了幾下,躺在了地上,白竹趕緊去把黃寅扶起來,莊慶容催馬過去,“戰場上危險,你們趕緊離開!”說完就一邊厮殺,一邊向胡仁那邊去了。
“你怎麽了?沒事吧?受傷了嗎?”白竹說。
黃寅魂不守舍,好像什麽都聽不到一樣,只茫然地看着地上士兵的屍體,有士兵揮劍砍來,白竹只好撿起玄鐵劍,勉強應對。
“黃寅,你清醒一點,你答應過我的,要跟我一起回泰安縣的,你忘了嗎?你不能死在這裏。”白竹一邊砍殺一邊大喊。
黃寅充耳不聞,依舊呆立在原地,白竹正在考慮要如何帶黃寅離開戰場,見一只鳥落在了聲旁,真是怪了,鳥怎麽會飛到戰場裏來?不怕亂箭嗎?定睛看去,确實大鹗。
白竹慌忙護在黃寅身邊,“你是來尋仇的嗎?”
“我帶你們離開,你們到我背上來。”大鹗說着,驟然變大,站在黃寅和白竹身前,扇動着翅膀,讓周圍的人都不能靠近。
白竹見它毫無防備地展露着後背,還為她們驅散敵人,确實不是來尋仇的,收起軟鞭和玄鐵劍,扶着黃寅,爬上了大鹗的後背。
大鹗扇動着翅膀飛起,打落了亂飛的流矢,一陣風卷起地上的塵土,遮蔽了士兵們的視線,大鹗載着白竹和黃寅,飛出了戰場。飛出很遠之後,大鹗在一片空地上緩緩降落,白竹扶着黃寅安全落地之後,大鹗恢複了正常大小,躺在地上不動了。
白竹安頓黃寅在一旁坐下,走過來查看大鹗的情況,“你沒事吧?”大鹗躺在地上沒有回答,身子好像變得透明了一些,白竹退回來,輕輕搖晃黃寅的手臂,“黃寅,你去看一下吧,大鹗好像要死了。”
大鹗?黃寅向一旁看了一眼,對了,大鹗的身體要還給它,黃寅站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個木匣子,揭開了上面的封條。身體被放出,大鹗的魂魄蹒跚着走過去,和身體融為一體,頭顱也回到了脖子上,傷口開始愈合。
“對不起。”黃寅跪坐在地上,喃喃地道歉。
Advertisement
片刻之後,大鹗化成了宴永年的樣子,他坐起身來,手扶着脖子,轉了轉頭,“沒關系,我沒有怪你。”
“是你?!”白竹很吃驚,“你就是大鹗?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你還問我?我想問你呢?你們跑到戰場上幹什麽?不要命了?”宴永年說。
“黃寅想要阻止這場戰争。”白竹說。
“她要幹什麽,你都由着她嗎?怎麽不攔着點?”宴永年說。
白竹心中不悅,“我謝謝你剛剛救了我們,但我們要去哪裏做什麽,好像跟你沒有關系吧?”
宴永年啞然失語。
“是我要來的,給你們添麻煩了。”黃寅說。
白竹在黃寅旁邊坐下,輕輕扶着她的肩膀,“我可沒覺得你是麻煩,你不要瞎想。”
“我也沒那麽說。”宴永年說。
黃寅靠在白竹肩上,“我覺得很累,想要睡一覺。”
“你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些天你都沒有睡過一個整覺,咱們到鎮上去吧,去找個客棧,你能走得了嗎?我扶着你,還是背着你?”白竹說。
“你怎麽了?受傷了嗎?”宴永年站起身,向黃寅問道。
黃寅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帶你們去鎮上吧。”宴永年說。
黃寅沒有拒絕,道了聲謝,宴永年變身為鳥,把黃寅和白竹送到了安良縣上,找了家客棧住下。黃寅如同昏迷一般,睡了很久,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沒有做一個夢。
黃寅悠悠轉醒之時,聽見白竹和宴永年在小聲說話。
“她怎麽還不醒?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宴永年說。
“你煩不煩啊?大夫不是來看過了嗎?說了只是睡眠不足,好好睡一覺就好了。”白竹說。
“她是人,再怎麽睡也要吃飯的吧,不吃飯身體能受得了嗎?”宴永年說。
“那你去叫她起來吃飯。”白竹說。
沉默了一陣之後,宴永年又說:“她睡得這麽香,叫醒她是不是不太好?”
“哎呀,你真是煩死了,別在這裏打擾黃寅睡覺了,趕緊出去。”白竹說。
“我不走,我得在這裏看着她。”宴永年說。
難道自己睡着後,兩個人一直在這個房間裏守着?白竹暫且不說,宴永年為什麽也要守着她?身體不是已經還給他了嗎?
黃寅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小道士,你醒了?”白竹開心地走過來,坐在床邊,“感覺怎麽樣?餓不餓?”
黃寅輕輕一笑,“有點餓了。”
“我就說吧,睡了這麽長時間,怎麽可能不餓?”宴永年也來到了床邊。
“我睡了多久?”黃寅說。
“一天一夜了。”白竹說。
“這麽長時間?戰場上情況怎麽樣了?”黃寅說。
“你還有功夫關心誰打贏了?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宴永年說。
“現在還沒有戰報傳來,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去打聽一下。”白竹把枕頭墊在黃寅背後,讓她靠得舒服一些,“不過,你還是先吃飯吧,我去讓小兒送點吃的上來,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清淡些的就行。”黃寅說。
白竹答應了一聲,打開門出去了,房間裏安靜得讓人不适,宴永年幹咳了一聲,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下。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引發戰争的元兇,才想要殺了你。”黃寅說。
“世人都這麽認為,真的動手要殺我的,你還是第一個。”宴永年說。
“抱歉。”黃寅說。
“我說了,沒關系,我沒有怪你,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這麽愛管閑事,連打仗的事都要插手幹預。”宴永年說。
白竹端了一個銅盆進來,盆邊搭着一條手巾,關上了門,白竹幫黃寅洗臉梳頭,“麻煩你了。”黃寅說。
“客氣什麽,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被他傷到的時候,可比現在難伺候多了。”白竹說。
“那時候也多虧你了。”黃寅笑着說。
“都是多虧他吧!”白竹朝宴永年努努嘴。
宴永年立在一旁,背對着兩人,聽到白竹在嘲弄他,很不服氣,“我也被她傷得很嚴重好嗎?連身體都讓她拿走了。”
“所以你為了取回身體,一直在跟着我們?怪不得能突然在戰場上出現。”白竹說。
黃寅收拾了一番,下了床,在房間裏走動走動,活動一下身體,小二送了白粥和小菜來,白竹接過,放在桌上,招呼黃寅過來吃飯。
黃寅坐在拿起筷子,見兩人都盯着自己,“你們,要一起吃點嗎?”
“不了,我不用吃飯。”白竹說。
“我也不用吃飯。”宴永年說。
黃寅真的餓了,清粥小菜也吃得很有滋味,白竹和宴永年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沒有說話,直到黃寅吃飽後,放下了碗筷,白竹才出門叫了小二來,将碗筷撤了下去。
小二走後,白竹關上門,在黃寅身旁坐下,“昨天你真是吓死我了,大夫來看了,說你沒有受傷,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在戰場上,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事,那時我生活在一個小村莊裏,有一天,突然有一隊騎兵來到我們村,把村裏所有人都殺了,師母救下了我,把我帶回了清水觀。”蘇露說。
“所以你才想殺了我,阻止戰争?”宴永年說。
“是,到了道觀之後的幾年,我忘了很多事,卻總是做噩夢,我夢到一片黑暗裏,村莊裏的房子冒着火光,地上堆着屍體,耳邊都是哭喊聲,有一個高大陰冷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他背對着我,手上拿着一把劍,我能感覺到,只要他一轉身,就會殺了我,而我,總會在他即将轉身時醒過來。”蘇露說。
“你最近也是因為這個噩夢才睡不好的嗎?”白竹說。
蘇露點點頭,“每當我心情焦慮的時候,就會夢到他,最近這個夢越來越清晰,直到昨天在戰場上,有一個士兵撞倒了我,我看見他在我面前轉過身,持劍向我砍來,我一下子想起來了,就是這個人,他殺了我的父母,還想要殺了我,師母在救我時砍傷了他的臉,他的臉上還留着那時的傷疤。”
白竹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原來就是那個人。”
“哪個人?很厲害嗎?”宴永年說。
“不過是個兇殘的小兵罷了,長興公主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嚨,已經死了。”白竹輕撫黃寅的胳膊,“怪不得你當時突然就不動了,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黃寅拉過白竹的手,輕輕握着,“這個夢,我做了很多年,一夢到他,我就害怕得不能動彈,在戰場上,猛然看見他,就像突然回到了小時候,吓得一下子動彈不得。”
宴永年看着黃寅握着白竹的手,真恨自己是個男人,不能像白竹那樣安慰她,“你現在這麽厲害,怎麽還會怕一個小兵?”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