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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危難時闖進他視野裏的女子,他暗中翻遍了京城也沒找到,卻讓他在此處重遇。
那雙明眸一如記憶深處裏,透着盈盈若水。
那道溫潤如沐的聲音,他更是此生不忘。
他确定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長至節第二日,賭莊派了人上府要人。
“我們還沒動手,他們卻敢來找我們拿人。”徐了媖正手執鞭撻操練,聞言後用力往地一打,雪花啪嗒起飛,雷逸怕誤傷,連連退到姜逸之身邊。
“去官府。”童绾不再猶豫。
帶着周思思鳴冤鼓響,事情一氣呵成,李升不得不升堂。
這事惹得錢駒也來了,百姓也跟着看熱鬧,堂前一下就擠滿了人,不少人都帶着面具。
“知縣大人請為民女做主。”周思思按童绾的意思,将話全部吐出:“民女長兄數月前沾了賭性,家中早已砸鍋賣鐵還債,前幾日長兄甚至以民女賤命相抵,民女只得逃出。”
“長兄如父,你的命歸你長兄管,你長兄要賣了你還錢不也合理麽。”錢駒腰佩寶玉,頤指氣使。
“不合理。”人群中走出一名弱女子。
阿淨開始了她的表演,她從腰間抽出條手帕,戚戚苦苦的哭念:“長兄本是純良兒,也莫名被人帶去玩賭,大賭傷身害人,我的長姐也是這樣被錢莊要去的,錢莊何等無良,竟将我阿姐賣去勾欄。”
她哭濕了手帕,李升遞了個眼神給師爺,師爺瞪着鼻孔向阿淨:“哪來的野女子,正審着堂呢,來人趕她出去。”
“慢。”童绾一發聲,衙役就不敢動了,李升哀怨的看了眼童绾,童绾熟視無睹,面朝百姓問起:“有誰與這名女子一樣,家中姐妹都賣去了勾欄,但說無妨,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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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敢走出,阿淨心生一計,急忙跪下,抓着童绾的裙角,哭喊着:“感謝夫人為小女子出頭,還望夫人成全,讓我早日與阿姐團圓。”
人群叽叽喳喳,一男子帶着面具混在人群間,眼神始終落在童绾身上,聞見一句夫人讓他心魄震動,瞳孔縮了縮。
人群湧動,有一大娘走了出來,指着錢駒罵:“錢駒,你怎麽不去死。”大娘搗着胸口,痛心疾首:“我的大兒被你們騙去賭莊玩枭棋,欠了一身債,你們追着債把我兒子逼死,還抓走了我小女強送了勾欄去,你還我兒子,還我小女。”
此話一出,百姓間傳來了感同身受的哭聲,随後又有數人開罵:“錢駒,你怎麽不去死。”
錢駒躲到衙役身後,李升見民反,拿着臺面的石板用力一拍。
“肅靜!”
百姓不再罵出聲,諾大的堂裏,傳着幾聲斷續的泣聲。
“大人,我何罪之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錢駒臉不紅心不跳的給自己洗脫。
“不可能無罪。”辯駁他的是姜逸之,他怕自己表述不好,用手肘抵了抵徐了媖,徐了媖鄙夷他一眼,将一份缣帛放到師爺的臺面,歪着嘴笑:“勞煩師爺給知縣大人過目。”
師爺将缣帛給到了李升,李升細看,密密麻麻的罪證,指向錢駒。
“如師爺所見,根據明華律例,錢駒的賭莊違反律例,私自擴建為一罪,賭注高于律例規定有五倍之多,為二罪,暗中開設地下賭場,為三罪,逼良為娼,為四罪。”
童绾看着錢駒,記了一眼冷幽幽,說:“共四罪,罪罪違反明華律例,錢老爺可是不把天子放在眼裏。”
錢駒忙着看向李升,卻被童绾搶話:“知縣大人乃地方官,百姓的衣食父母,相信對錢老爺的事是一時看漏,還請知縣大人徹查到底。”
李升看向童绾,兩人劍拔弩張,良久,他心中定了個替罪羊,排板結案:“先将錢駒收監。”
堂前的百姓赫然叫好。
“是。”衙役押着錢駒,錢駒哪受得此嘴,忙着掙脫向李升說:“李升。。知縣大人,我不入牢,我不入牢。”
衙役抓不住他,錢駒卻不敢跑走,站在原地,喃喃自語,李升慘淡着臉看他,絲毫無情,錢駒卻改口:“我入牢,我入牢。”
錢駒忽然的轉變引起童绾注意,她看了眼李升,
以這兩人的關系,不像李升拿着他的錢辦事,更像是錢駒被李升拿捏着。
一種驀然的恐懼從心底滋長。
李升似乎比她想得還能只手遮天。
“退堂。”李升眼底一片死寂,卻不絕望,而是深入底的幽怨,全數隐于眼底。
衙門百姓漸漸稀疏,童绾踱步至李升面前,虛與委蛇:“多行不義必自斃。”
李升牙床氣得直抖,卻聽見童绾的聲音:“錢駒犯罪兩年,官府又怎能無所察覺,李大人你說是吧,查案時,還需徹查。”
此話李升怎會聽不懂,童绾讓他自行領罪,可他已找好替罪羔羊,定不會輸給他們。
“當然,夫人真是為民愛民,讓微臣另眼相看。”李升舉起桌邊的茶,茶已經涼了,他也不好放下,硬是飲了一口,凍得牙床都在發抖。
“那我也不再打擾,還請大人辦好事。”童绾轉身離去,李升呼了口氣,童绾側着身,餘光抛到了李升身上,薄唇張着,冷聲提醒:“錢莊壓榨百姓,錢息高出明華律例,暴力催收,強搶民女,與錢駒的賭場有異曲同工之妙,我想無須再多提醒,大人心中自有打算。”
“自然。”
得到回複,童绾再看了眼他,見他正捏着手中的菩提子佛珠。
那串獨好的麒麟菩提子讓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想不起來,她便擡腳離開。
一如童绾所料,不到兩日,李升已把錢駒正式收監,至于錢駒的賭場,全數封鎖,金銀充公。
張全良成為包庇錢駒的官員,将由李升抓拿送至朝廷。
百姓都罵着張全良是狗官,可童绾清楚,李升又在故技重施。
長至節第四日時,有人向李升禀告荊廷州失蹤一事,他摸着手中的菩提子佛珠,笑而不語。
荊廷州失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便一不做二不休,不動聲色除掉童绾,除掉這名擾他行事的童绾。
府邸傳來駭人的消息,大郦的人發現荊廷州暗中蓄銳,懷疑攻打大郦,先發制人兵戈相見,兩軍忽然交戰,荊廷州為護高将負傷失蹤,關口仍在混亂,荊廷州兇多吉少。
徐了媖和姜逸之二話不說便踏馬赴關口。
童绾默默流淚,阿淨陪着她一起流淚。
“夫人,別再哭了,眼睛會壞的。”雷逸始終給童绾換着幹的手帕。
“我沒事。”潸然淚下,童绾痛不欲生。
若能流轉,她多想那日讓荊廷州留下陪她,或許他就不會出事。
那夜,童绾夢見荊廷州中箭後從馬鞍上滾落失足墜山,驚得她黑夜中猛地睜眼,摸着身邊空蕩蕩,她的心始終揪着。
“廷州。”側着臉,淚又流着,流個不停。
翌日,童绾神色恍惚,府裏上下的氣氛緊張,直到周思思上府道謝,打破府裏的寂靜。
“夫人,弘靈寺那兒靈得很,去那焚香,佛祖會聽見夫人的赤誠,保佑王爺。”周思思顫着聲,卻不敢去看童绾的眼睛,手裏攥着拳,強忍着心中的不安說:“思思對那兒很熟悉,夫人便讓思思陪你去。”
“思思有心了。”童绾萬念俱灰,出廳見府外一片白雪,披起袍服急着離府,阿淨雷逸在身後,急着喊:“夫人,別心急。”
府邸大門一開,兩道人影行于雪下,絲毫無料已落于李升的掌握。
長至節最後一日,弘靈寺比前幾日要少人得很,一路入廟,童绾幾乎忘了身上的冷,鞋印踩在雪路引到了廟內,心思全然凝在荊廷州的安危,全然忘了已進了他人的陷阱。
“夫人可在此拜佛,思思在外等夫人。”
“好。”
周思思出了廟,被人直接捂面套袋帶走。
廟內,童绾剛上了一炷香,合手祈禱,念着:“請佛祖保佑廷州平安歸來。”
“你還是保佑你自己吧。”來自地獄的惡語,童绾猛地睜眼回頭,李升竟就在身後,手裏竟拿着火把,身後數人皆拿着火把,她心口一驚,忙喊:“思思…思思…”
“夫人可別喊了,是我讓周思思引你過來的。”李升露出奸相。
“你要殺人滅口。”童绾道破他的歪念,低頭竟發現寺廟內,黑暗的角落,竟倒了火油。
“夫人一直都很聰明。”李升摸着自己的胡須,咬着牙洩着恨:“你鏟掉一裏之長便算了你還讓我親手送監錢駒,抓拿張全良,我身邊的棋子被你了除了,你還想讓我查辦錢莊,你說這些賬怎麽算。”
童绾不可置信,李升不過是七品知縣大人,是如何連錢駒這些大戶人家成為他嘴裏的棋子,她搖着頭喃語:“你究竟是誰。”
“夫人若這麽好奇,到地府便知道了。”李升有了報複的快感,舉起火把就要扔進廟裏,他要親手解決這個阻他行事的女人。
“你不能殺我,你若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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