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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童绾抿了抿嘴,扭過頭看會門,猶豫了好久,最終推門而入。

門內的人,心頭小石落下。

童绾開了門,冷風灌進房內,她轉身要關上門,護衛已經醒目的關了門。

卧房內,童绾每一腳步都很生分,她見府內沒有賀蘭律揚,微微嘆了口氣,哪料卧房深處,傳來了他的聲音。

“溫溫,過來,我在這邊。”

童绾聽見他的聲音,才知他在卧房,不過為巨簾屏風所隔絕,她咬了咬唇,邁步過去。

走近屏風,她還在奇怪有水聲,走近一看,卻被吓得啊了一聲,立馬扭身回避。

賀蘭律揚就在水裏,赤着被背對她,熱霧環繞着他的身段。

“非禮勿視。”胸口在澎湃的跳動着,童绾見身後無聲,良久,又羞又好奇驅使着她慢慢轉身看去。

賀蘭律揚已從石浴池起身離開,身上多了條褲袴,雙手理着上身的襦衣,沒穿好,童绾看見了背部一片紅腫,又紅又淤,那是為了護自己受得傷,她心頭升起一陣悔意,她往前走了一步,說:“對不起。”

“溫溫。”賀蘭律揚卻假裝聽不見,計上心頭,嘴尾扯了抹淡笑,指着梨木圓盅的藥膏仗傷行事,言:“替我上藥膏。”

手裏的襦衣幹脆脫下不穿。

童绾原地愣了愣,賀蘭律揚已靠着浴池邊的石座子坐下,童绾沒能拒絕,挖了點藥膏塗在賀蘭律揚的背上。

“斯哈…”一聲吃痛的呼聲,童绾的指尖只能慢下來,指腹點着藥膏,又慢又輕為他上藥。

“溫溫。”他一喊她,她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指尖也不抹了,留心聽他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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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逃避我。”他一問,童绾像是被看穿了內心,說:“我沒有。”

手一抖,小圓盅拿不穩滑落了,她連忙順勢去把它抓住,卻因站不穩,身體往石池子裏一倒,身姿瞬時失衡,吓得她哇哇連叫,賀蘭律揚即時察覺要扶住,童绾已跌落水,他抓不住反而被帶落水。

“溫溫!”他連忙在水裏站穩抓住了她,連忙将她從水裏撈起,童绾已經連吸了幾口熱水,水到她腰間上方,賀蘭律揚托着她的腰身免得在此溺水。

“咳咳…咳咳咳咳…”

連咳了好久,賀蘭律揚抱着她拍背部讓她好受點。

童绾整個人還處于懵糊的狀态,直至反應過來,看見賀蘭律揚赤着身面向自己,腰身精瘦絲毫無贅肉,寬肩窄腰一覽無遺。

童绾兩頰驀然爆紅,紅到耳朵根裏。

“好點沒有。”

童绾點點頭,暫時說不出話,從他懷裏拉出段距離,想起是自己把他帶下水,更為內疚的看他。

賀蘭律揚眼裏,她全身挂濕,衣料吸了水貼着肌理,身段被勾勒得妩媚姚曼,臉蛋透着被熱氣熏的紅,鼻尖也紅,朱唇沾着水恰似結霜的紅果,眉睫濕了水,滿眸映着池水,波光又潋滟,卻還擺着做了錯事向自己求饒的委屈。

不自覺間,呼吸就變粗了。

童绾絲毫不知自己的危險,直至賀蘭律揚緩慢的牽起她的手往她靠近,手摸到她的背後惹得她打了個顫,童绾這才猛地看他,賀蘭律揚居然比自己高出了有一個頭,眼裏的欲直指着自己,吻毫無保留的壓了上來。

“不要。”童绾猛地閉眼別過臉。

“還說沒有逃避我。”

童绾感覺到貼着自己的男人身體頓時停住,她才發現自己給到他的傷害,還未能過多道歉,身體卻被他托住控制,從水裏走出。

“放開我。”話裏都是哭腔,賀蘭律揚裝作不聞,抱着她從水裏走出來,伸手摸着她的襟帶解開。

童绾自知自己怎麽反抗都是于事無補,心一橫,閉着眼任他亂搞。

然而,身上的衣襟被他剝了去,身上卻多厚重的衣物感,睜開眼,身上挂了件厚衣。

“天冷,快把衣服換了。”他背對着童绾,聲音半沉半重,語氣裏盡是克制。

童绾心頭又是溫暖又是愧疚,麻利的換了衣物,裹着身上的厚衣,略微笨拙。

“我 …換好了。”

賀蘭律揚轉身,也不知是她穿着厚衣還是厚衣裹着她,又小又嬌。

他走到床邊拍了拍:“到榻上來,榻上熱。”

童绾鼓了鼓嘴,思考良久,賀蘭律揚笑出聲:“不會有事。”

上了榻,童绾的手腿才不至于痛的徹骨。

“陪我一個下午。”見童绾在糾結,他佯裝受傷:“以前睡時你都愛抱着我。”

他的話果然奏效,童绾決定留下,賀蘭律揚發現自己也是挺卑劣的,靠哄騙留人。

賀蘭律揚把帛枕讓給了她,童绾縮在榻的邊邊,幾乎貼着牆。

“榻很大,這邊還有空位。”

“不用,我夠地方。”童绾窩在被窩裏,探出雙眼,閃閃靈動的戒備着他,惹得他嘆了口氣,哭笑不得。

“好。”

除了窗臺映着的窗外的白光,卧房裏一片昏暗。

榻上,深色的床簾布更顯得昏幽沉沉。

外面的雪尤為的大,狂風怒嘯,頭頂着的瓦片似乎也要吹掀,童绾未見過此象,縮成一團,強行讓自己入眠。

“溫溫。”一道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寂。

童绾仰頭看他,聽見童绾的動作,賀蘭律揚向她伸手:“害怕的話,可以牽着我。”

“誰說我怕的。”童绾嘴硬,手裏卻覆來了溫熱的大掌。

“總有怕的時候。”賀蘭律揚牽住她的手心,傾身向她,留了前額一吻。

人心終歸是軟的,童绾被他發指的溫柔拱得心暖,見他無事的閉眼休憩,她說不出話,閉眼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賀蘭律揚睜開了眼,看向童绾,她正睡得安穩,淺淺的吸着氣,眉目像是有心事,皺皺的。

不出聲的笑了笑,他伸出大掌撫摸着她的側臉。

“我已經分不清喜歡哪個你了。”

是身負重傷那夜莽莽的闖進他人生的溫氏,還是對簿公堂時伶牙俐齒的童绾,還是如今失了憶任由自己擺布的溫溫。

他已經分不清了,卻似乎都有所貪戀。

“留在我身邊吧。”他将她撈入懷裏相擁而眠。

“殿下,怎麽處理。”徐了媖朝荊廷州行作揖禮。

荊廷州朝那牆上半死不活的老男人看了眼,氣息愈發不平。

他接過徐了媖的長鞭,眼底迸射着仇隙,一鞭又一鞭絕無保留的打在了李升身上。

“殿…下…饒…我…吧…”李升邊說邊吐,嘴邊都是血沫子,胡茬子裏都是血,身上的鞭痕又長又密,滲着血珠子。

“哪來的臉讓我饒你。”荊廷州拿着鞭頭撐起他的下巴看向自己,李升成了個豬頭包似的,都睜不開,這副模樣更可恨,荊廷州磨牙鑿齒:“你負了百姓,負了天下,負了明華,害我夫人失蹤,每一筆都是血仇!”

面色麻木,荊廷州毫不猶豫的抽了一鞭子,李升痛叫了一聲,全身都在刺着痛。

他的血從身軀流至荊廷州腳邊,荊廷州厭惡的躲開,将人留給護衛,撂下一句:“留着他的狗命,押送京城。”

“是。”

荊廷州離開牢房,回到府邸,衆人眉目緊縮。

直到抓拿了李升,他們才知道李升早已不是李升了,如今的李升,是明華人,大郦心。

早在數年前,李升考取功名成為區區六品芝麻官,朝廷派他照理廣元縣,他卻轉身投了接壤的大郦,與大郦的官臣私交越走越近,甚至收了大郦巨額金銀。

數年間,李升徭役廣元縣老百姓,私吞官糧,壞百姓生基,使得廣元縣長年哀亡。

李升又常利誘錢莊賭莊辦事,坑蒙百姓,禍害民女,不聞不顧,使得廣元百姓對明華朝廷鮮有信服。

逐年猖狂的李升,只因他心中早就投靠了大郦,甚至在童绾查到底時,借荊廷州出事向童绾下毒手。

至于童绾,他們從李升的嘴裏得知已被賀蘭律揚暗中帶走,姜逸之鞭子一落問為何要帶走,李升磕碜的說着真的不知,只知賀蘭律揚數月來一直都在明華找人。

衆人猜不透賀蘭律揚的意圖,若為拿人威脅,他絕不會蠢到夾裹明華皇親為威脅,且數日以來也未有收到賀蘭律揚的告明。

而他與賀蘭律揚也未有私仇,兩人鎮守明郦關,一向河水不犯井水。

直到姜逸之問:“夫人是否被賀蘭律揚盯上了。”

徐了媖罵了他一句“蠢材,兩人從來就未見面何來認識更不用說帶走。”

荊廷州腦中亂成麻,直到姜逸之說了嘴:“會不會是前陣子賀蘭律揚失蹤的時候。”

心口的答案直接跳出,他脫口而出:“失蹤的那段時間,绾绾曾救了個男子。”

“殿下可确認是那個時候?”徐聞常發問确認。

“不會錯,那一日,正是皇宮狩獵日。”荊廷州扭頭看向阿淨,問:“可有男子印象。”

阿淨驟然擡頭,努力回憶,阿沅猛地插話:“七尺之高,英偉隽氣,異瞳眼,大夫曾抱怨他不好明華膳食。”

“所以賀蘭律揚是那時候已經認識了夫人。”徐了媖撓了撓頭。

“十有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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