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Chapter 11
宋時祺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吳羽,OUT。”
沈燼回身,視線從餘溫手上移到吳羽胸口的彈痕上。
“怎麽就出局了?”吳羽十分不解,“我才剛換好衣服開始跟着打醬油,啥都沒幹,打我幹啥嘞?”
剛剛看他突然出現在沈燼背後,手裏也有一支槍,餘溫怕他直接對沈燼下手,于是先他一步扣動了扳機。
等到看清吳羽手裏拿着的卷着的信封之後,她才覺得自己剛剛的反應太過。
“那個……不好意思吳老師,剛剛以為您拿了把槍對着我。就一時着急……”
吳羽擺擺手在門口坐下了:“玩游戲而已,不妨不妨。”
餘溫還想說什麽,被一聲厲喝打斷。
“別動!”
賀梨從吳羽身後出來,跨進大門,手上那把槍直直對準了餘溫,慢慢往前。
“梨……三姨太別激動!”餘溫槍還沒放下,看見黑洞洞的槍口,第一反應是自保,然後才耐心勸說,“別開槍,有話好好說!”
“沒什麽好說的。”賀梨朝前一步步逼近,“我知道你的信裏寫的什麽。”
她怎麽知道?
餘溫張口想說點什麽,卻因為緊張一時找不到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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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咬得嘴唇發白,手臂也微微顫抖,餘溫被賀梨逼到牆角,眼看就要無處可逃。
“把槍放下!”計呈書聽見槍聲趕來,看見的就是餘溫賀梨對峙,沈燼束手旁觀。
計呈書先是把槍口對準了賀梨,随後又往餘溫那邊指了指:“你也放下!”
賀梨扭頭,皺着眉朝他喊:“你先放下!”
三個人互相叫嚣的樣子,像極了約架時只會放狠話,就是不敢動手的小混混。
餘溫被這個想法成功逗笑,賀梨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意:“快別笑了兇手”
她居然真的知道!
“你就說,你的信紙上寫的是不是兇手?”賀梨一邊追問餘溫,一邊向計呈書解釋,“在破廟更衣室前,我開錯了櫃子。然後……怕兇手活不到最後就偷偷換了一下兩封信。”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把三姨太的提示信息放到了馮小姐的櫃子裏?”餘溫回頭,對着攝像大哥喊,“報告導演組,犯規犯規,OUT!”
攝像大哥抿着嘴憋笑:“導演組沒有提前規定不準換道具,所以……”
所以根本就沒有違規一說。
節目組都不管,賀梨立馬抓緊機會:“真的,你們信我,把兇手幹掉,這游戲就結束了。“
“那哪兒能啊……”一直圍觀的吳羽提醒道,“這游戲是剩者為勝,肯定是要活到最後才算贏的。”
餘溫想了想,說:“按照梨姐抽卡牌的操作來看,調換兩封信确實有可能。但是根據給出的人物信息來推斷,你和馮管家是一直住在鎮裏的,你們的嫌疑更大才對。”
沈燼看着兩人你來我往,沉默着沒有表态。
王廷勻聽見餘溫把矛頭指向自己,馬上表明忠心:“大小姐你這話說得不太中肯,我拿的是忠臣身份,保主公的。不能為了指證三姨太把我也算進去。”
賀梨還沒來得及反駁,計呈書先開口了。
“如果三姨太說的是真的,那你在破廟裏跟馮小姐結盟就沒有理由了。假如你把兇手身份換給她了,那就說明你知道這個人是危險的,這種情況下,正常人都會選擇和別的人聯盟才。除非……”
賀梨:“除非什麽?”
計呈書斬釘截鐵,堅定地看着賀梨:“除非你才是殺死馮老爺的兇手。”
好樣兒的!
餘溫嘴角一彎,在心裏給計呈書點了個贊。
本來還擔心被賀梨跳出來點明身份之後,自己為自己開脫的可信度會大大降低。
完全沒想到,計呈書的迷之推理不僅幫她洗清了嫌疑,還幫她把髒水都潑到了賀梨身上。
但他的懷疑讓賀梨很激動:“不信就算了,我直接開槍,反正兇手死了,這個游戲也就完了。”
餘溫抓住了她話裏的漏洞。
“如果說,你說的是真的,你把兇手的身份調換給了我,那你的真實身份才是兇手。首先,節目組沒有明确的說明,是否兇手死了游戲就結束,幸存者獲勝。其次,如果真的是這個規則……”她看向計呈書,暗示他開槍,“那我們現在應該直接幹掉你,這局才會結束。”
計呈書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贊嘆道:“你好聰明!狼人自曝,太精彩了!三姨太,伏法吧!”
賀梨早已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全程一言不發的王廷勻看出她的意圖,在賀梨轉身的瞬間沖了過來,兩人直奔着馮府大門就過去了。
餘溫朝着大門的方向扣動扳機,手上只有輕微的一聲悶響。
“沒子彈了?”
這槍居然只有一發子彈。
眼看着兩人跨過大門,沈燼眼疾手快搶了計呈書的槍,計呈書立刻轉變策略,往賀梨的方向追了過去。
“嘭——”
槍響了。
宋時祺的聲音又一次籠罩馮府,重複:“王廷勻,OUT,賀梨,OUT。”
“我沒中槍啊?”賀梨低頭檢查衣服,白色旗袍除了領口,依舊幹幹淨淨。
剛剛搶槍太過快速,再加上賀梨眼看着就要跑掉,行動中的目标不好瞄準,還要顧忌後面跟着的王廷勻……
沈燼沒能命中目标再正常不過。
“沈警官,請你來我家捉拿兇手,結果你把我打死了。”王廷勻作為被連累的受害者也理論起來,“沒中槍為什麽也會出局?”
“是啊,”計呈書附和道,“沒中槍的怎麽也出局了?”
王廷勻是在追賀梨的過程中被誤傷出局的。
至于賀梨……
如果說兇手被指認就會被判出局的話,那麽早在計呈書提出質疑,她和自己互相甩鍋的時候,兩人之中必有一人被判出局。
而當時并沒有。
餘溫犯了難,那到底是為什麽?
視線在幾人中間來回,最早出局的吳羽還坐在門檻上,甚至掏出了從破廟更衣室裏帶來的瓜子開始嗑。
王廷勻則倚着大門,接過了吳羽遞來的瓜子。
賀梨獨自站在門外,槍口對準了鏡頭,假裝威脅:“導演組還我一個公道,不然,我還有一顆子彈的……”
剛剛得知子彈只有一發的時候,餘溫就想搶到賀梨手中的槍,這樣一來,還有武器的就只剩下她和沈燼。
然而計呈書比她先行動。
只不過他追到一半,賀梨和王廷勻就出了局,此時只需要用最後一把槍幹掉餘溫,贏的就是警察了。
餘溫離大門的距離比計呈書遠一步,現在跑過去來不來得及還兩說,就算她跑得比計呈書快,力量上也輸了,肯定是搶不過的。
槍要是真被計呈書拿到手,肯定第一時間對準自己啊。
此時計呈書的手已經伸向了賀梨,餘溫拉着沈燼頭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跑,還回頭看了一眼大門處的激烈戰況。
“啊——我還沒被打中呢!”
賀梨在計呈書沖過去的時候尖叫着後退,而計呈書目标明确,只要槍。
争奪之間,餘溫已經設想了好幾種結局。
計呈書要是追過來,躲進房間裏可以拖好一陣子,還能翻翻有沒有剩餘的道具槍,以便反攻。
如果計呈書打算直接開槍,沈燼現在被她拉着跑,計呈書再怎麽急着把自己弄出局,想想王廷勻成為賀梨替死鬼的慘案,也會掂量掂量——只有一顆子彈且有很大幾率打中同伴,那這槍到底還開不開?
要是計呈書是個頭鐵的,先開了槍再說……
餘溫看向了被她拉着往前跑的人。
帽檐壓着劉海,細碎的發尾被壓得遮住眉眼,但依然能看見他直視前方的眼神堅毅。
她莫名覺得,沈燼跟她一樣,完全相信對方,從來不會去考慮,自己還會拿他擋槍這種可能。
心窩倏爾軟成了一片。
子彈破風的聲音從耳後傳來,餘溫慌忙回望,驟然停下腳步,回身站到沈燼背後。
也不知道該誇計呈書槍法準,還是該笑他又打偏了。
胸口被擊中時有些微的痛感,沖擊力不大,但還是帶得餘溫往後退了半步。
炸裂開的粉色煙霧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有粉塵彈進了眼睛裏。
“餘溫,OUT。計呈書,OUT。”
全場只剩下沈燼一個人,出局的提示響起時,布景的黑布被撤下,衆人這才看清自己身處裂谷之中,光從縫隙傾瀉而下,有種重見天日的儀式感。
餘溫是個願賭服輸的人,輸了就是輸了,十分坦然。
只是突如其來的光加重了對眼睛的刺激。
她睜大眼,使勁眨了眨,好像也無濟于事。
曲起食指在眼皮上揉了揉,再睜眼時視線有些模糊,雖然不清晰,但依然能看見沈燼在眼前逐漸放大的臉。
餘溫縮着脖子往後退了點,手指還想往眼皮上放,手腕處卻繞上一圈溫熱。
“哭什麽?”沈燼的聲音放得極輕。
眼睛難受得睜不開,餘溫皺着眉,只感覺到手上一松,眼下卻有指尖撫上來。
掙紮着睜眼,沈燼輕喝一聲,像是命令。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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