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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所以呢？你是想像那些鳥兒一樣嗎？飛到北方去？”戚獻儀的聲音很輕，她垂下眸，話語在安靜而又暗沉的室內響起，顯得有幾分的詭異。

“那你會嗎？”

聽到這個問話，淳于希烈回過頭來，看着身邊的嬌美的女子。

她的容顏與記憶中的別無兩樣，不，似乎是更加的嬌美，歲月給她增添的幾分成熟，使得她越發的擁有着韻味，也越發的吸引人的眼球。

這個認知，無疑是讓淳于希烈很挫敗的，即使是沒有他在她的身邊，他的阿爾娜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他收回了視線，轉過身去，依舊看着窗外的湛藍的天空，沉聲的說道：“可那裏，終究是它的歸宿，不是嗎？”

淳于希烈說完，室內寂靜一片，他默默的阖上雙眼，終究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讓他來早日決斷。

終究？歸宿？

“那我呢？”

戚獻儀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來，那熟悉的聲響，似乎每一個字都落在了淳于希烈的心上面。

他沒有再回頭，背在身後手握了又緊，他阖上了眼睛，又張開，“你已經是大周的陛下了，不是早就下好了決定的嗎？”

淳于希烈的喉嚨有些幹澀，這些殘酷的事實擺在人的面前，總是如此的讓人難以接受，那麽多年過去，他再次見到她的那一刻，才接受了戚獻儀将他抛棄的事實。

但淳于希烈是理解戚獻儀的，他毫無芥蒂的說他能夠完全的原諒戚獻儀，至多也不過是理解她。兩個人之間隔着白骨重重，鮮血成河，此後不必再有什麽糾纏，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大周的皇帝，是我的責任……”戚獻儀的纖纖素手慢慢的爬上了淳于希烈的胸膛，她的聲線瞬間變得妖媚起來。

那手，像是一個小勾子一樣，一點一點，将淳于希烈腦海裏面那些雲雨暧昧的場景勾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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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加重，而戚獻儀卻沒有停止，“那是不能逃避的東西，可是你，是不一樣的……”

戚獻儀的整個身子都攀附在淳于希烈寬厚的背上，他的底子本來就好，在宮廷裏面用着藥物膳食調養着，很快的要恢複到以前的那個模樣。而此時此刻，她的聲音像是曾經的日日夜夜，勾着他的脖子，在和他耳鬓厮磨那般，柔媚，妖嬈，充滿着引誘的氣息。

“你是孩子的父親，是我的丈夫，是我無數個日日夜夜赤誠相對，融于一體的人，希烈……”

她尾音的顫動，既有着哀傷，又滿是欲念，無力的，柔軟的，一如曾經……

“放開！”淳于希烈的心髒如雷響一般，他快速的轉身，一把抓住了已經觸摸到自己脖子皮膚的手，他看着戚獻儀，慌亂中有着惱怒：“你想做什麽？”

他清晰的看到，淳于希烈此時眉梢處與着往日不同，仿佛帶上了一分格外惑人的妖冶之色。

而她卻輕笑着，抽出被他擒住的手，雙手勾住了淳于希烈的脖頸，十分的妩媚勾人：“希烈，我哪裏想做什麽了？至多不過是溫習了一下，我們可曾是夫妻啊！”

戚獻儀這樣定定的看着他，說道‘夫妻’兩個字時，她的眼眶裏面泛起了水光，十分的真誠動人。

淳于希烈的心也只是軟了一分，便又重新恢複了堅硬的冷漠，他們之間，不該再有任何的糾纏了。

“你說的夫妻，那你可願意停止攻打彜然？”淳于希烈也是最了解戚獻儀的那一個人，瞬間他便說出了她的軟肋所在。

戚獻儀一瞬之間，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彜然，彜然令我曾經家破人亡，殺我數十萬百姓，占我大周國土，身為皇族，希烈，我不能應你這個，淳于起釋，也是你的父親，他是我的宿敵……”

……

“六皇子回來啦！”賬外的侍衛，高聲朝着淳于起釋呼報。

“好！好！快叫希烈進來。”淳于起釋興奮的一拍桌子，正商量着的戰事也裏面停了下來，少年的淳于希烈一進賬中，便急切的朝着淳于起釋跪下行禮，“阿父，我回來了。”

“好好好！”淳于希烈下來将淳于起釋扶起來，心中暢快，“我兒長高了，也成熟了不少……”

後面的阿爾娜和阿奴辛也跟着跪着，此時的阿爾娜十分乖巧的跪着，頭也沒有擡一下，更不用說是左顧右盼了。早在幽城的時候，她就被再三囑咐，在王庭一定要謹慎，要不然一不小心，脖子上的腦袋就要沒了。

淳于起釋和淳于希烈說完話，他便瞥見地上跪着的阿爾娜。淳于起釋的記性是十分好的，在淳于希烈以前前往幽城的時候，并沒有一個這樣的婢女。

于是他指着阿爾娜，直接問出口，“這個是誰？”

淳于希烈回答道：“這是我在幽城買下的奴隸，收為了婢女。”

“大周人？”

“是。”看着淳于起釋冷肅着的臉，淳于希烈有些怕父親的性格容不下阿爾娜，于是補充道：“阿爾娜十分的聽話，又有趣，什麽活都能夠幹，所以我便留下了她。”

“底子幹淨嗎？”

“十分幹淨。”

“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這句話是對着阿爾娜說的，阿爾娜顫顫巍巍的擡頭，露出了一張小臉兒蒼白一片，眼神畏畏縮縮的，“太膽小了。”

“确實，不過當婢女也不要多麽膽大的。”

淳于起釋又看了阿爾娜一樣，雖然臉色蒼白，但也掩蓋不住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鼻子小小的，一看就是一個美人坯子，他打趣了自己的小兒一句：“挑了一個這個好看的？”

淳于希烈不好意思的饒饒頭：“阿父你也知道，我平日裏就喜歡些好看的東西。”

“罷了。”淳于起釋自然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也就這麽個人，當做一個玩意兒給兒子解悶逗趣也沒有關系，“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此時，正是彜然和大周纏纏綿綿的時候，前半年，俘獲了大周的那麽多皇族貴族，盡數充為奴隸，所以大周人的地位在彜然王庭之中全是比不得牲畜的存在，而淳于起釋又不知為何，格外的看不上大周皇族的作風，所以自然是眼不見為淨。

可自己的小兒喜歡着，也便随他去了。

就這樣，阿爾娜成功的以淳于希烈貼身婢女的身份在彜然王庭留了下來。

“怎麽的？怕我阿父了？”

淳于希烈牽着小阿爾娜往自己的賬中走過去，小阿爾娜整個人都怏怏的，有氣無力的說：“王上的眼神太厲害了，奴婢感覺自己像是要被吃了一樣。”

“這是自然，我阿父可是真正的英雄，可以從狼堆裏面走出來的，好多人都怕他，但是我不怕。”

“你可真厲害，六王子。”

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是心思活躍的時候，聽到被一個女孩子誇了，特別是被一個自己喂養着，眼見變得白白胖胖的女孩子，這樣開心的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淳于希烈正想開口。一個嘹亮的女聲打斷了他的話，“希烈，你回來啦？我好想你啊。”

來的是一個女孩，腦袋上面紮滿的小辮子，皮膚是十分勻稱的小麥色，眉眼之中帶着一股子韌勁和驕傲，此時她看到淳于希烈，直接朝他奔跑過來，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淳于希烈不管不顧，埋頭直接拉着阿爾娜的手往前面走，“诶，诶，希烈你怎麽不等我！”烏蒙藍黛直接橫手将他攔住，直接問道，但是看到淳于希烈又長高了一大截，青澀的臉蛋越發的俊朗了，她害羞的低了一下頭，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會害羞的，盡管她是一個足夠大膽的姑娘。

“我要回帳了，烏蒙藍黛我沒有時間和你玩。”淳于希烈冷淡的說道，他在草原中的男子裏面長得是好看的，身量又高，這自然招惹一些小姑娘的心神，草原上面的顧念，從來都是大膽外放的，不過他拒絕過一次，女孩子臉皮薄，也就放棄了，可偏偏這個烏蒙藍黛卻是像是狗皮膏藥，死死的黏在他的身邊，讓他煩不勝煩，這次去幽城歷練，也有過避開烏蒙藍黛的想法。

可哪曾想，她這剛落地回來，還沒有回到帳裏面，就被烏蒙藍黛給截住了，簡直是背時！

“我哪裏是來找你玩的。”烏蒙藍黛将手背在身後，微微的晃着，“那麽就沒有見你，我也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你這人怎麽那麽壞。”

阿爾娜第一次來到這裏，自然對一切都陌生的不得了，聽着這個草原上的女孩和淳于希烈的對話，阿爾娜也好奇這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孩。

她從淳于希烈的背後微微的探出頭，好奇的看了看，只不過還沒有看到什麽，就被阿奴辛的手将頭給推回去了，她轉頭就瞪了他一眼。只是這一個人影，被烏蒙藍黛眼睛抓住，她問着淳于希烈說道：“希烈，你帶的是什麽人回來了？”

烏蒙藍黛側頭往淳于希烈的後面看，淳于希烈身子一側，“沒什麽人。”

笑話，烏蒙藍黛的嫉妒心最為重，平日裏哪個小姑娘給自己送了什麽東西，即使他都沒有收下，并且态度冷冷淡淡的，她都會嫉妒好久，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小婢女給自己貼身伺候着，而小婢女又是這樣白白嫩嫩的模樣，怕是要丢了命去。

只不過，女人的直覺是最為厲害的，即使烏蒙藍黛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也立馬的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動作敏捷的往淳于希烈的邊上走了一大步，正好看到了後面那個紮着小花苞的阿爾娜，雙眼懵懵的看着她。

烏蒙藍黛臉上燦爛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是誰？”她直接的質問淳于希烈。

“這和你沒有關系。”淳于希烈看着阿爾娜還十分好奇的看着烏蒙藍黛，像是一個好奇寶寶的樣子。他拉着阿爾娜的手，往那邊走一步，将她掩在身後，畢竟是自己養胖的，還是不能将她被人欺負了去。

“你居然說和我沒有關系，我們以後可是要……”想到阿爹的話，烏蒙藍黛閉上了嘴，雖然阿爹說自己做王妃的可能性十分的大，但是不能夠宣揚出去，這會要丢了自己和王上的臉面。

“我不管，希烈你給我說，她到底是誰。”她無禮的要求道，在淳于希烈眼裏，這就是無理取鬧，如果不是烏蒙藍黛是軍師的女兒，他根本就不會和她有一點的關系。

他直接拉着阿爾娜走，沒有理會她，而藍黛依舊堅定的攔在他們面前，這時候，阿爾娜又悄悄的從淳于希烈後面探出一個頭來，輕聲說道，“奴婢是六王子的婢女。”

這樣一說，烏蒙藍黛放下心來，雖然以前希烈身邊沒有過女的侍女，但是他偶爾有了還是不奇怪的。特別是看着這個女孩子長得那麽矮，皮膚又蒼白的像是得了病一樣，這樣一看，太過于脆弱了，像是一個病秧子一樣。

“那就好了。“烏蒙藍黛放下心來，恢複平日裏高傲的姿态，揚了揚下巴，朝着阿爾娜說道：“你可要好好的伺候着希烈。”

“奴婢會的。”阿爾娜低頭斂眉的回答道，這番姿态讓烏蒙藍黛十分的受用。

一旁的淳于希烈受不了了，直接的拉着阿爾娜往前面走去，這次烏蒙藍黛沒有再阻攔。

“你方才為什麽要站出來回答？”淳于希烈問阿爾娜說道，他心中有些不快，覺着自己的小奴隸竟然對旁人那般恭敬順從，這卻是讓他生了一番郁悶。

阿爾娜眨了眨眼睛，朝着淳于希烈說道：“奴婢餓了。”

這一回答，讓淳于希烈愣了一下，又看到阿爾娜這幅純良的模樣，不禁的笑出了聲。

“哈哈！那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淳于希烈捏了捏阿爾娜的鼻子，眼中帶着笑意。

“快點走吧，小短腿，要不然餓到你的小肚子了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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