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顏夏看到顏秋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必然又考砸了。

整個人像是三魂丢了七魄,臉色蒼白得吓人,唇瓣沒有半分血色,失魂落魄的。

“姐……”看見顏夏,顏秋未語淚先流,像是一朵風中搖搖欲墜的小白花,下意識帶着求助和依戀。

趙蘭芝扶着她坐下,無奈地嘆了口氣:“夏夏,你陪一下秋秋,我去端菜,她這次沒考好,回來的路上已經哭了一路了。”

就是對自己要求得太嚴格。

顏秋身體素質不好,趙蘭芝都擔心她情緒太激動,下一秒就難過得暈過去。

“媽,我能幫秋秋什麽?她現在需要的是安靜的休息,我幫你端菜吧。”

顏夏垂眸避開了顏秋的視線,自然地走到鍋竈前拿起了碗勺。

顏秋的眼淚流得更兇狠了,眼睛都紅紅腫腫的。

可媽媽趙蘭芝在這裏,她無法和姐姐訴說染哥的事兒,更無法說出自己考砸的原因。

心髒像是被鋒利的刀刃一片片割下來,顏秋無助地坐在椅子上,眼前都是一片模糊的濕潤。

趙蘭芝不知道她心裏的糾葛,聽了顏夏的解釋,倒是覺得十分有道理。

高考都結束了,怎麽都沒辦法挽回了,也只有秋秋自個兒消化情緒。

不過她也舍不得讓顏夏辛苦,她也是剛從高考考場上回來,肯定累壞了。

“沒事,飯菜都已經做好了,我一個人就行,你也趕緊坐着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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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蘭芝關心地叮囑,關了高壓鍋,小心地揭開了鍋蓋。

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裏面的雞肉已經炖得軟爛了。

老母雞湯泛着清澈油亮的金黃色澤,令人聞着便覺食指大動。

“還好,最後一科是英語,不怎麽難,我沒感覺到太累。”顏夏将碗勺用開水燙過,遞給了趙蘭芝。

最表面的老母雞湯油葷太重,須得單獨舀出來留着之後下面條。

再往下,清湯透徹見底,添上一塊軟爛鮮嫩的雞腿,像是澄澈的淺金色寶石。

一只雞兩個雞腿,趙蘭芝給顏夏和顏秋各盛了一只,眼中流露出欣慰和慈愛之意。

英語還不難嗎?

盡是些她不認識的天文字符,夏夏和秋秋都動了腦子,得多吃點好吃的補一補。

給顏夏和顏秋碗裏滿上雞湯,趙蘭芝才湊近了小聲問:“夏夏,你這次考得怎麽樣?”

趙蘭芝的聲音很低,眼角有淡淡的皺紋,眼底卻蘊滿了關心和忐忑。

她是疼愛顏夏這個女兒的,就好像雞腿肉舍不得自己吃,也要省給顏夏吃。

可是,她同樣偏愛脆弱敏感的小女兒,就連詢問成績也是悄悄摸摸的,生怕顏秋聽見了難受。

“還不錯,正常發揮。”顏夏輕輕地笑了笑,漂亮的眉眼微微舒展。

趙蘭芝愣了愣,出神地看着顏夏的面頰。

從那天早上開始,她便意外發現自家大女兒是真的生得漂亮,眉眼鼻子唇瓣,沒一處不精致稠豔。

可随着時光流逝,這股精致漂亮感一點都沒減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譬如說此刻,不甚清晰的燈光映在顏夏雪白瑩潤的面頰上,眉眼微彎,好看得像是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就連趙蘭芝,也忍不住怔楞而驚豔。

“媽,怎麽了?”顏夏接過了碗筷,輕聲不解地問。

她的聲音驚醒了失神的趙蘭芝,她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了真摯的驕傲之色。

“沒什麽,就是覺得我們夏夏真的長大了。”

趙蘭芝感慨地說:“一晃眼就已經成年了,高考結束了,馬上就是大學生了。”

考上了大學,夏夏和秋秋才算是真正地走出了縣城,擁抱屬于自己的未來。

不像她,一輩子都是個沒什麽文化的農村婦人,只能靠賣力氣賺一點微薄的收入。

趙蘭芝臉上是燦爛的笑容,餘光看見椅子上失魂落魄的顏秋時,心頭又升起了幾分煩愁。

只是這愁色很淡。

她太相信自己向來優秀的小女兒,認為即使發揮失常,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給顏夏和顏秋盛完了雞腿和雞湯,趙蘭芝也給自己盛了一點兒。

只不過她碗裏的只有小半碗純湯,沒舍得加半塊雞肉。

這老母雞是她親自去鄉下找人收的,吃的都是米糠和粗糧,綠色純天然,價格不菲,非常有營養。

除了炖湯外,趙蘭芝還做了幾道新鮮開胃的炒菜。

炒蒜薹、蒸茄子、四季豆和包菜炒肉,幾乎擺滿了顏家的那張小桌子。

顏夏擺好飯菜碗筷,趙蘭芝也關心地喊顏秋來吃晚飯。

桌上,顏夏看見了趙蘭芝稍顯空蕩的碗。

若是放在往常,她應該會剔下雞腿上的一些肉塞給趙蘭芝,然後推拒一番才開始吃飯。

但此刻,她看了看魂不守舍的顏秋,又看了看滿臉擔憂在意的趙蘭芝,動作頓了頓,開高壓鍋重新舀了兩塊肉添入了趙蘭芝碗裏。

“夏夏,你這是幹嘛,我不喜歡吃雞肉的,給我不是浪費了嗎……”趙蘭芝心疼地皺眉。

可雞湯她已經喝了兩口,肉也夾進了碗裏,夾出來再給夏夏和秋秋也不合适。

在趙蘭芝看來,她吃夏夏和秋秋的剩飯剩菜是一點沒問題的。

可是她碰過的東西再給夏夏和秋秋,那就是非常的不衛生。

顏夏放下湯勺,一句話便轉移了趙蘭芝的注意力:“媽,秋秋好像還在哭,眼淚都掉到湯碗裏了。”

趙蘭芝立馬就不在意幾塊雞肉了,而是一疊關心的念叨。

“秋秋,可不能再哭了,哭時間長了眼睛疼,明天還會腫得更厲害,嘗嘗雞湯怎麽樣,熬了一下午的……”

趙蘭芝像是哄小孩一樣耐心溫柔地安撫,還故意吃了一口肉、喝了一大口湯,做出誇張的稱贊模樣。

“這湯可真是鮮美,不信秋秋你嘗嘗,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的這一番動作還是有作用的。

顏秋的眼淚雖沒有完全止住,但還是乖巧地拿起筷子嘗起了雞湯。

只是她眼圈紅腫,秀氣的眉眼含着哀傷悲色,還有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滑落,時不時地哽咽兩下。

加上模樣俏美,楚楚動人,看起來不像是在喝鮮美的雞湯,倒像是在被逼迫着吃什麽毒藥似的。

但見她願意吃飯,趙蘭芝卻是長長地舒了口氣,又拿了公筷和幹淨的碗夾了她最愛的蒜薹放在一旁。

顏秋自小體弱,胃口像是貓兒般小,一難過就吃不下去飯菜。

從小到大,都是趙蘭芝悉心哄着的,都已經哄出一套經驗來了。

顏夏也夾了一根蒜薹,慢吞吞地咽了下去,又抿了一口雞湯。

顏秋喝雞湯如喝毒藥,味同嚼蠟。

但客觀來說,趙蘭芝炖的老母雞湯味道其實相當不錯。

選用的食材新鮮綠色,紮紮實實地炖了一下午。

沒用太多的調料,只放了些生姜去腥,但口感已然鮮美得不得了。

尤其是最嫩的雞腿肉部分,幾乎入口即化,非常好脫骨。

雞湯的鮮味浸潤在肉的肌理裏,萦繞着純粹濃郁的香。

這一頓豐盛的晚餐,恐怕也只有顏夏有心情享受了美味。

吃完飯收拾完,顏秋哭累了先進房間休息,顏夏則在客廳幫着整理鍋竈和明天擺攤要用的食材。

趙蘭芝是閑不住的人。

高考休息了幾天,她打算明天就要再出攤,剛好高一和高二的學生明天也就上課了。

“我來就成,夏夏你去休息。”

趙蘭芝利落地把茶葉蛋和雞蛋放進大鍋裏蒸熟,揮了揮手将顏夏往卧室趕。

活兒确實快到收尾了,顏夏沒再堅持,而是順着趙蘭芝的力道回了房間。

她和顏秋,也确實該好好談一談了。

剛換了睡裙進門,顏夏便看見了床上憔悴悲傷的顏秋。

一見顏夏,她像是看到了什麽救星般,眼底又盈上了淚花。

顏夏剛關門,顏秋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哀哀戚戚地喊了聲:“姐……”

染哥有未婚妻了,高考考砸了,她該怎麽辦?

然而話還沒出口,顏夏便果斷地打斷了她,反過來抓住了她的手:“秋秋,暑假你有什麽打算嗎?”

顏秋:“……”

顏秋迷茫地呆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顏夏輕笑了笑,溫和卻不失強硬地把她按到了書桌前的椅子上,而後自己坐在了柔軟的床上。

“秋秋,我們家的條件你也知道,媽含辛茹苦地照顧我們,沒存下什麽錢。”

“九月份大學開學,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就是一大筆,我們這個暑假可不能閑着。”

顏夏循循善誘,顏秋稀裏糊塗地點了點頭:“姐,你說得對。”

她的嗓音還有點兒哭泣後的沙啞,但其實沒有太多的真情實感。

趙蘭芝和顏夏把她保護得太好了。

雖然顏家經濟條件一般,但顏秋從來沒差過吃的穿的,學費和資料費也從來沒缺過。

加上顏秋并不注意衣服鞋子的牌子,不怎麽和同學外出聚餐,沒什麽攀比欲,她是真的沒考慮過錢的事兒。

顏秋神情懵懵懂懂的,眼睫還盈着濕漉漉的淚光,是很容易讓人心軟的模樣。

但顏夏絲毫不為之動容,只輕輕地笑了笑:“那秋秋,你打算做什麽呢?”

“我……我……”顏秋努力思考了一會兒,迷茫地搖了搖頭:“姐,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掙錢。

顏夏十分耐心:“沒關系,我教你。”

“高中生能做的工作不多,例如說給學生補課、去超市、奶茶店當暑假工之類,還有,幫媽打下手。”

對于顏秋來說,性價比最高的工作自然是給學生補課。

無論是大班教學還是小班授課,收費都不低。

但是以顏秋現在的狀态,真的有教導學生學習的能力嗎?會不會誤人子弟?

而且,作為高三生,高考成績絕對是學生家長極為重視的衡量标準。

顏秋高考考得太砸,如果和上一世一樣,那就是本科線都沒達到,家長們應該會舉報抗議的。

想到這裏,顏夏随意從書桌上拿了一張數學試卷,指了指壓軸的導數題:“秋秋,你試着講講這一題。”

顏秋下意識順着她的話去做。

她的成績還是不錯的,顏夏指的那一道壓軸題不算太難,但顏秋嗓子是啞的,加上莫名有些緊張,說得磕磕絆絆。

到最後,只剩下蚊子一樣嗡嗡嗡的聲音,顏秋的頭都擡不起來了。

“姐,我不行……”顏秋咬了咬唇,難過地說。

“那補課就跳過,直接找暑假工。”顏夏果斷道:“但找暑假工也需要一段時間,要不從後天開始,你先和媽一起擺攤試試?”

顏秋乖順地點頭:“姐,我聽你的。”

我聽你的。

顏秋的神色很乖巧,但顏夏看她,卻覺得說不出的諷刺和譏嘲。

若是顏秋肯聽她的,又怎麽會和男主江染談了這麽長時間的戀愛?

若是顏秋肯聽她的,怎麽會在高考這麽關鍵的時機掉了鏈子?

——雖然不清楚具體細節,但想想也知道江家人的手段。

謠言的路子被她堵住了,她們頂多能在顏秋耳邊挑撥幾句。

可就是這麽輕飄飄的幾句,讓顏秋将她的所有告誡抛之腦後,沉浸在哀傷中難以自抑。

甚至就連……

顏夏平靜的視線落在顏秋尚且平坦的小腹處。

她雖然仔細警告過顏秋注意分寸,但現在看來,怕是白費了一番力氣。

不出意外,顏秋此時應該已經懷上顏念染了。

“姐,你為什麽這麽看我?”

顏夏那雙烏黑透亮的杏眸實在太清澈,讓顏秋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羞愧地想要避開。

“我只是在想,你畢竟是我妹妹。”顏夏淡淡地說,深深地看了顏秋一眼。

所以,眼見着顏秋主動往深坑裏面跳,顏夏還想最後再拉她一把。

算算時間,顏秋現在懷孕應該還不到三周。

她曾經咨詢過醫生,孕婦最佳流産時間是在40天到55天,差不多剛好是高考成績下來的日子。

對顏秋,光是口頭上的提醒是不夠的,等讓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生活的艱辛、賺錢的困難。

想孕育并養大一個孩子,并不是一拍腦門就能沖動實現的,需要耗費大量的金錢和精力。

她想再給顏秋一次選擇的機會。

“姐,我當然是你妹妹。”顏秋蹙眉,不太理解顏夏的意思。

但顏夏并不打算在此刻深談,随意說了兩句便靠在床頭翻開了大學數學課本。

那是宋青書借給她的,因為高考緣故,她還沒來得及看完。

明亮的燈光下,顏夏神色專注,側臉線條精致秀美,膚色雪白細膩,唯有唇上洇開一點海棠似的豔色。

顏秋心裏本有萬千話語想要訴說,可被顏夏轉移了話題,此時已經不知該如何出口。

加上顏夏認真閱讀的姿态實在太美,顏秋沒好意思再打擾,只将一腔苦水默默掩在心中,又開始悲戚起來。

但她很快便沒有時間哀傷了。

顏夏還算溫柔,給了她一天的休息整理時間,第二天淩晨六點不到,她便推醒了顏秋。

顏秋還在睡夢中,眼睛都睜不開來,困倦地喊了聲:“姐?”

“秋秋,之前不是說幫媽打下手嗎?該起床洗漱準備出門了。”

顏夏溫和地扶起了顏秋,語調裏卻是不容拒絕的意味。

顏秋用力揉了揉眼睛,紅腫的痕跡還沒有消退。

昨夜,想到出國的染哥,想到染哥可能存在的未婚妻,想到自己弄砸的高考,顏秋是哭着睡過去的。

而如今,才五點多,還遠遠不到顏秋平時起床的時間。

要知道,就算上學,她一般也是将近六點半起床,媽會幫她留好早餐。

“姐,我……”顏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已經被顏夏帶着去衛生間換好了衣服洗漱。

冰冷的水打在臉上,顏秋勉強清醒了些,臉上還都是倦色,止不住的打哈欠。

趙蘭芝正在整理煮熟的雞蛋和溫豆漿、冰豆漿,瞧見她們兩個,臉上都是驚訝之色。

“夏夏、秋秋,你們怎麽今天這麽早就起來了?”

“媽,還不是秋秋心疼你,想要幫你一同擺攤掙錢?”顏夏解釋。

好聽的話都讓顏夏說完了,顏秋只得點頭應下。

趙蘭芝感動得不行,但又心疼顏秋怕她吃苦。

還是顏夏又跟着勸了兩句,她才同意帶着顏秋一起。

擺攤可不是件輕松的活兒,從頭到尾,顏秋的手就沒有歇下過。

睡眠不足,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來,努力咬牙才勉強打起了精神。

幸好學生大多誠實,不想着占小便宜,每個都是老老實實按量給錢的,很少有逃單的存在。

顏秋雖然困倦得不行,但還是忙完了早餐的生意。

到家已經快八點了,她躺在床上閉了眼睛就睡了過去,一直睡到了午餐時間。

倒是沒有再想江染和高考的煩心事兒,主要也沒有那個時間。

下午,顏夏拉着顏秋去尋摸暑假工。

縣城雖然不如省城繁華,但因為有個吞吐量極大的碼頭,有錢人不少,開了不少的超市小店。

暑假工的空位很多,顏秋的模樣又出挑,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

在一家超市做收銀員,因為是短期暑假工,不值夜班,一個月工資兩千二。

每天上班時間固定在早上七點到下午四點,正好可以趕上趙蘭芝的晚點出攤時間。

自那之後,顏秋便被半催促着開啓了連軸轉的繁忙暑假生活。

早起上超市的白班,傍晚陪趙蘭芝去學校門口擺攤。

食材準備得多了,還會去菜市場多待一會兒,差不多九點多回家。

趙蘭芝倒是心疼她,經常只讓她站着幫忙收收錢,其他所有的雜活兒都不用她伸手。

可顏秋從沒吃過苦頭,一天下來總是精疲力盡,大腦空蕩蕩的倒頭就睡,一點兒傷春悲秋的心思都沒有了。

主要也沒有那個力氣傷春悲秋。

這樣忙活下來,可能是因為胃口好了外加睡眠質量變高了,顏秋的氣色竟然一天好似一天。

不像上一世,整日待在家裏除了流淚還是流淚,糾結着感情和高考,越來越消瘦憔悴,像是風一吹就倒的紙片人。

趙蘭芝本還打算過幾天就讓顏秋歇着,但見她變化,也放下了心,不再提旁的事兒。

安頓好了顏秋,顏夏也沒閑着。

說暑假賺錢并不只是為了敷衍顏秋,她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六班的班主任教的是物理。

上一世,她便走了班主任的路子,在他開的那個暑假輔導班裏當任課老師,專門教初中數學。

上午帶一個大班,下午帶一個大班,休息時間和周末還接了一帶幾的小班輔導。

她的高考分數不算高,只比一本線高了幾十分,所以開的輔導價格也比市場價低很多。

但就算這樣,整個暑假忙活下來,除了給班主任的房租費和水電費,她還是掙了兩萬多塊錢的純利潤。

只可惜,這些錢後來都貼補給了顏秋買藥買補品,大學學費還是申請的助學貸款。

顏秋的身體太虛了,懷孩子的時候心情又一直抑郁,得非常精心地呵護才能保胎,不然極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光是去醫院就花了不少錢,在醫生的建議下又做了各種檢查,買了各種對應的藥和補品,拖垮了顏家的財政。

回憶起那些不太愉快的曾經,顏夏有些出神,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飛快地撲了過來。

“夏夏,嗚嗚嗚我可真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麽算下來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見了。”

林雅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顏夏,無比真誠地感嘆。

顏夏回神,臉上帶了些笑意:“雅雅,你來得好早。”

今天是六月十號,農歷和陽歷都是個好日子,也是六班同學投票定下的謝師宴。

因為班裏有很多同學準備高考完就出去旅游,所以為了就大家的時間,謝師宴便定得很早。

六班同學選的是一家性價比很高的飯店,據說價格不貴,但飯菜的味道卻相當不錯。

“反正在家裏也沒事,就是躺着,我骨頭都快躺軟了。”林雅嘆了口氣。

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盼着放假,盼着早日高考結束解放。

但等真的考完了,反而有種悵然若失之感,在家無所事事,不如早點過來玩。

謝師宴定的是十二點,林雅十點不到就過來了,還看到了不少同學。

還是透過窗戶看見了樓下顏夏到了,林雅才又激動地跑出來迎她。

“我們班定的是三樓的一個包廂,走,我帶你過去。”林雅開心地拉着顏夏往樓上走。

一邊走,她還一邊悄悄地回頭打量着顏夏,忍不住彎着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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