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遇見 也有想過,是不是下一秒就會看見……
此時整個教室都是安靜的,旁邊的工作人員舉着攝影機,而喬迩一副頹靡的樣子,趴在課桌上面都快要睡着了,也沒寫出來一道題。
指數函數對數函數反函數……喬迩感覺自己的腦子一團亂,慘白的卷子,全然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樣子。
喬迩不再趴在桌子上面,而是幽怨地看了一眼舉着攝像機的攝影師,然後再看了眼上面的十道題,完全沒有動筆的動力。她用筆杆子戳着卷子上的題目,憤憤地道:“是誰想出來這一招的,給我站出來。”
“這個環節實在是出得太好了,完美地讓我感受到了高中生活的生活。”喬迩無奈地笑了一聲,她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抓耳撓腮地想要求解答一個問題了,上一次擁有這種狀态,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算了,還是不要坐以待斃最好。
她拿起旁邊的一張草稿紙,然後認認真真地将第一題的題目看了一遍,筆尖凝在了白紙之上,在空中懸空着。她發現自己連一個解答題目的思路都沒有,更別提列算式,畫圖象來解決問題了。
又過了五六分鐘,喬迩的草稿紙上終于多了一兩個數字,但還是零零散散的,沒有什麽很大的進展。她已經處于了半放棄的模式,撅着嘴巴将導演組發的黑色中性筆夾在嘴唇和鼻尖之間。
啪嗒。
筆掉了。
她撿起來,順手就在手指之間轉了起來。她每次做不出來題目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去轉筆,筆杆在她的手指之間翩跹飛舞,随着指尖的律動,看得讓人眼花缭亂。她突然意識到,現在貌似還在錄節目,就算做不來題目,也不能就這樣幹坐着。
“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喬迩一只腿蹬在桌子底下的圍杆上,看向鏡頭,撩開肩膀前的頭發,“那個時候和傅冽在一個班級上面,他經常靠在這個地方睡覺,陽光越大他越愛睡覺,跟個小動物似的。”
小動物。
現在的人大概都覺得他是一匹桀骜不馴的蒼狼,在荒野上狩獵,可在她的心裏面,他有時候就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狼狗,時而表現得像個小動物一樣,就像是上次,他靠在她的肩頭,她完全感受不到沉重,只感受到連帽衫的柔軟。
他幹過很多壞事,逃課去網吧玩通宵,因為籃球場地的原因跟別人大打出手,有多女生喜歡他,可他每次都拒絕得幹脆又冰冷。他在校園裏橫行霸道,喝醉了還來上晚自習。可他也有很柔軟的時候。
喬迩想起剛開學沒多久,傅冽就老是下午不來上課。
有一天上體育課,因為要跑八百米,喬迩也就沒有去,駕輕就熟地從學校西角落的鐵欄杆之間鑽了出去,出了學校,她像是一只逃出牢籠的鳥雀,哼着歌準備到旁邊的小巷子裏,吃一碗紅豆豆花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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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終于知道傅冽跑去幹什麽了。
他蹲在巷子裏,身邊圍着幾只流浪狗,他蹲在中間,眼神裏散發出來的光像是用石磨磨成了細粉,灑在地上。
看着他的側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突然,他擡起了頭,看向喬迩的方向。
兩個人的眼神突然對視上,碰撞在一起,像是湍急的河流突然交彙,沖刷在懸崖之上。他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恢複了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逃課?”他的聲音稍有起伏,表示疑問。
“嗯哼?”喬迩挑眉,兩個人能在此時此刻站在這裏,答案就已經昭然若是。
他低下頭,攔着身旁的小動物,低聲道:“不學好。”
“你貌似沒資格說我吧。”喬迩倒也懶得跟他生氣,走向前,看着他身旁圍着的小狗狗,一個個等着水汪汪黑漆漆的大眼睛,甚是可愛又無辜,與傅冽最初留給她的人設完全不符。
一個搶她酒喝的家夥。
一個沒好脾氣的家夥。
貌似有很多人叫他爸爸的家夥……
“原來你出來幹這些事情。”喬迩蹲下來,攬過一條小狗,小狗很沒有戒心地就沖着她搖尾巴,在她的膝蓋前面晃來晃去,喬迩也不禁心情變好了起來。
傅冽低着頭,漫不經心地問:“不然你以為?”
“我以為,你燒殺搶掠去了。”喬迩戲谑道,聳聳肩。
“馬上就去了。”傅冽淡淡地,用平常的語氣回道。
“……?”
“開玩笑。”傅冽擡起頭,沖着喬迩扯了扯嘴角,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兩只腿盤起來,小狗順勢而上,趴在了他的腿上。傅冽歪着身子在口袋裏面掏了掏,拿出一把狗糧,放在地上。
他伸了個懶腰。
“你最近出來,都是幹這個?”
“沒有。”傅冽伸出手指,“燒,殺,搶,掠,喂狗。這只是五分之一。”
“……”喬迩無言以對,她偷偷地看了眼傅冽,近距離看他的側臉,他今天的心情貌似很好,嘴角一直都挂着笑,那種很和煦的笑。平時,他不像是一個特別喜歡開玩笑的人,今天話卻一下子多了起來。
無言,兩個人坐在這巷子裏,沉默地坐着。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喬迩道。
傅冽停下手,看了喬迩一眼,又低下頭:“你辮子歪了。”
……
等喬迩重新紮好辮子,順手看了一眼手臂,馬上就要到老師清點人數的時候,喬迩站起身子來。她拍了拍腿上的灰,本來她只是蹲着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傅冽和影響了,她也不知不覺坐在了地上面。
“走了。”喬迩道,轉身準備離開。
“等下。”傅冽在後面叫住她。
“嗯?”喬迩挑眉。
傅冽看着她:“別跟別人說,我在這兒喂狗。”
“為什麽。”
“不想被當成一個心善的人而已。”他偏過頭,丢下這句話,也站起來身子,兩只手揣在兜裏面朝着反方向走去。喬迩知道,瞬間傅冽走的方向,在巷子的另一頭,有一個比較正規的臺球館。
那個時候,喬迩并不懂他的這句話。只覺得他是在故作深沉,說出一句反叛的話來顯示出自己很酷。畢竟那個年紀的男生,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副深仇大恨,憎惡一切的樣子,來博取女生的注意力。
不想被當成一個心善的人而已。
後來,她才感受到,他一路踽踽獨行,被生命壓得喘不過氣,他所說的話——不過是生活所逼罷了。
此時陽光照耀在課桌上,喬迩看着窗外面,她的話似乎還未說完,節目組都等着她接下來的話,可殊不知喬迩的心神已經放飛到了過去的時間裏。
“在想什麽嗎?”節目組問道。
喬迩回過神,沖着鏡頭一笑。
她嘴角向上揚,像是星河上的小舟,在星辰之間泛舟,一圈圈的波瀾散開,都是星光的痕跡。
“想過去的事情。”喬迩道。
啪嗒,筆從指間滑落掉在了地上面,喬迩彎腰去撿。
“你覺得,其他的成員現在完成的程度怎麽樣?”喬迩将筆撿起來,節目組的人問道。
“其他人我不知道——”喬迩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但我敢肯定,傅冽肯定一題沒做。”
而事實正如她所說……
咻——
白色的紙飛機從教室的前面飛到了教室的後面,仔細看紙飛機的外感,可以發現沒有疊平整的地方,露出一些黑色印刷鉛字,再仔細地繼續看,貌似是一些數字和符號,再看下去,就會發現,這就是節目組的卷子。
而卷子,已經被傅冽折成了紙飛機。
咻。
草稿紙也變成紙飛機,降落在了前一架紙飛機的旁邊。
十分鐘過去了,傅冽看着攝影機只吐出了兩個字:“放棄。”
節目組沒有想到,高一的題目竟然直接将五個人全部難倒,除了楚雯和嚴緊寫了一道題以外,顧子歌已經昏昏欲睡,喬迩看着草稿紙發呆,而小祖宗都直接拿着紙折紙飛機……這個時候導演組不禁要佩服自己,幸虧留了後路。
不然今天就根本不需要錄制撕名牌了。
此時廣播應聲響起:
“這些題目都是高一的題目,大家現在感受到了剛入學時候的青蔥歲月了嗎?我們看着大家都一籌莫展,節目組準備給大家一點提示:難道你們真的以為,這些題目是我們發給你們來做的嗎?”
話音未落,傅冽似乎就已經明白了節目組的意思,他突然站了起來,穿過狹窄的走廊,彎腰撿起了地上面的紙飛機,手指将折疊的地方挑開。他看向攝像機,彎了彎嘴角,感嘆道:“你們節目組一肚子壞水。”
說完,他向着門外走去。
他的腳步印着廣播的聲音。
“過去,你們肯定聽過一句話:如果有不懂的問題可以問旁邊的同學。如果你們覺得這樣的提示還是太過于模棱兩可,等于沒說的話,我們節目組再提示清楚一點——高一的題目,高三的同學應該會做吧?”
話音落,其餘四人也恍然大悟,所有人,站起了身,拿着題目奔向舊教學樓。
喬迩拿着卷着起身,也向着門外沖去,她看了眼樓下,傅冽竟然已經下了樓。喬迩伸出腦袋,朝着傅冽喊道:“嘿!”
傅冽擡頭,看到喬迩,他懶得扯着嗓子向上喊,只是做了一個口型——快下來。
喬迩聽令,向着樓下奔跑過去,傅冽一只手拿着卷子,另一只手揣在校褲的口袋裏,看着喬迩快速跑過來,轉過身向着舊教學樓的方向走着。
“沒想到會這麽玩。”喬迩跟傅冽平齊,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将氣息穩定下來道,“我還以為真的要我去做那些題目,腦袋裏面一片空白,感覺高中畢業還沒幾天,卻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怎麽覺得那段時間很漫長。”傅冽道。
“一晃眼罷了。”喬迩道。大學四年繁忙又快樂,一眨眼就過去了。
“五年了。”傅冽道,轉頭看向喬迩,“五年前,你連個屁都不放就消失了。難道五年,可以一晃眼就過去嗎?”
不可以。
這三個字傅冽沒有說出來。
誰他媽知道,五年,他翻來覆去的煎熬,放棄又拾起,鼓起勇氣又放棄希望,是多麽的漫長。
喬迩對上傅冽的眼神。
他是在抱怨自己嗎?難道她沒有講清楚那個時候的無奈嗎?父親欠債,臨時逃亡,她有什麽辦法去和他說,那次走的時候,她什麽也沒帶,沒有任何通訊的設備,也不允許寫信寄過去,是她造成的這一切嗎?
她難道離開後就沒想、過,這個小祖宗是不是要在逃課,是不是瞎耍脾氣,是不是要被外面的人給揍了?
“傅冽。”她的聲音堅定而冷靜,她完全不懼怕傅冽那雙好看又深邃的眼眸,她停下腳步,看向傅冽,“我以為再見到你會是下輩子,可其實才五年。”
其實很害怕見到這個小祖宗,但有時候又奇奇怪怪地很想見到他。哎,只能說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無法化解的矛盾旋渦。
“我也沒有輕松地過。”喬迩道。
五年在匆匆忙忙之間飛速掠過,但有時候,停下來站在街邊喝可樂放空自己時,也還是會想到遇見你的那兩年。
也有想過,是不是下一秒就會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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