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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呃……”

李若蘭一怔，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怎麽回事，今日的酒格外香醇，她沒忍住，多飲了幾杯，站起來的時候，感覺頭暈目眩。

難道是自己喝得太猛了？

她揉着太陽穴，踉踉跄跄往茅廁走。顧得清剛好瞥見這一幕，他放下酒杯，跟在李若蘭身後。

他心想，若蘭醉成這副模樣，萬一掉進了茅坑可如何是好？

一路上李若蘭東倒西歪，顧得清想沖上去扶她的時候，她又站得直直的，顧得清只好提心吊膽地跟在她身後。

李若蘭走到人工湖前，仰面望着月色，指着月亮大喊道：“顧得清，你個殺千刀的！當初你告訴我就好了，逃什麽婚啊！那你逃婚就逃婚了，為何還要回來！我踢死你我……啊……”

她邊說邊踢腿，突然腳底一滑，身子往前傾，眼看就要落水了。

顧得清連忙沖上去，伸手抱住她，将她扯了回來，關心道：“你再怨我，也不能投湖啊……難道不是應該把我踹進湖裏嗎？”

李若蘭晃着腦袋，眼前迷迷糊糊，依稀看見了一張顧得清的臉。她擡手拍打着顧得清的臉蛋兒，道：“真是該死，我都出現幻覺了。顧得清，你瞅瞅你，不就是長得好看嗎，不就是人傻錢多嗎？你若是再聽聽話，我就把你娶回家，好好待你。你說你長得那麽好看，怎麽就喜歡我呢？”

顧得清沉着臉，握住她的手腕，道：“若蘭，別打了，是真的疼。要不，你換個地方打，我還指望着這張俊俏的臉讓你回心轉意呢！而且我很聽話啊，是你要嫁給我，不是娶我。”

“回心轉意？哈哈哈哈哈……”李若蘭大笑，道，“顧得清，我倒是想回心轉意，可是我這麽要面子的人，怎麽可能對你回心轉意？你醒醒吧顧得清。”

顧得清一愣，雙手捧着李若蘭的臉頰，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道：“若蘭，是你要醒……不對，你還是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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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嘴，環顧四周，抱起李若蘭随意走進了一間屋子。

顧得清擡腳踢開門，一股沁人心扉的芳香襲來。他恍惚片刻，走到窗前，放下李若蘭後環顧四周，只見這屋子的裝飾十分溫馨，應該是女子的閨房。

他低頭看着李若蘭，擡手撫摸着她的臉頰，長舒一口氣。他的手順着李若蘭的脖頸往下移，解開了她的衣帶，又褪去了自己的外衣随意一甩，輕言道：“若蘭，大概只有這樣做，你才能回到我身邊吧……”

顧得清撥亂了李若蘭的發絲，衣裙，他躺在了李若蘭的身旁，蓋上了被褥。

前廳裏客人喝得酩酊大醉，大多已散去。長樂覺得乏了，便告退回了屋子。

她回想着李若蘭的告誡，最終打消了今晚溜出去的想法。若蘭姐說的對，我溜出去的确無處安身。住客棧很快就會被皇伯父搜到，遠走高飛我體弱多病也撐不住，還是老實在王府待着，另想他法為好。

長樂的侍女推開屋門，扭頭朝床榻走去，準備給她鋪床伺候她歇息。侍女忽然大叫一聲，引起長樂警覺。

長樂進了屋子，問她叫喊什麽，難道有賊？侍女指了指床榻，長樂望去，也大喊了起來。

二人的尖叫聲引來了小厮，小厮見狀，忙去禀告自家王爺。

江王一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大學士夫婦，他搖了搖頭，随着小厮離開。李大學士夫婦甚感奇怪，皇帝也好奇，便跟在他身後，一同去了長樂的閨房。

衆人至長樂的閨房，紛紛被眼前的一幕驚住。只見李若蘭與顧得清衣衫不整，抱在一起。

侍女搖醒了顧得清和李若蘭，二人揉着眼眸，看着衆人，一臉茫然。

皇帝清咳兩聲，道：“李愛卿啊，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你家大女兒和顧家那小子早就和離了嗎？”

李大學士的臉都青了，自己的女兒衣衫不整和前相公睡在一起，這要是傳出去，何止是顏面掃地。

“蘭兒，這是怎麽回事？”李大學士質問道。

顧家家主見狀，也惱道：“混賬小子，你做了什麽！”

他說着，伸手就要去打顧得清，卻被皇帝派人制止。

皇帝道：“兩位不要急着訓斥，先聽聽兩位年輕人怎麽說。”

皇帝瞅着二人，內心冷笑。李若蘭啊李若蘭，讓你慫恿長樂出宮，這下要吃苦頭了。朕記得這個顧得清當年負了你，你一直很讨厭他，那朕就偏讓你嫁給他。

李若蘭恍惚片刻，才反應過來，推開顧得清，扯過被子道：“顧得清你混蛋，你竟然……你竟然趁我喝醉……你……”

李若蘭敲着自己的腦袋，該死，我怎麽什麽感覺都沒有，顧得清這小子……看老娘不宰了你！眼下，應該想想如何溜掉。可是那麽多人看着，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顧得清見皇帝在，知道此計必定會成功。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內心的喜悅，道：“陛下，是臣醉酒犯了糊塗，陛下放心，臣定會對李家長女負責，給李家一個交代。”

他說完，心中竊喜。

皇帝聽後，昂了昂頭，道：“既然如此，那朕便下旨賜婚，你們二人，兩個月之後成親。”

“什麽？”李若蘭大驚，連忙跪地，道，“陛下，這……”

她想拒絕，話到嘴邊，卻被李大學士瞪了回去。

啞巴吃黃連，陛下親自賜婚，她只得認命了。只是可恨顧得清這小子，竟然用這招娶我進門，呵，成親以後的日子，我必定讓你吃不了兜子走！

顧得清一聽皇帝賜婚，撲通跪地謝恩，至于以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只要能把若蘭娶回家，怎麽樣他都認了。

不過，紙包不住火，顧得清畢竟沒有真的生米煮成熟飯，他怕哪一天李若蘭知道了真相，要去皇帝面前參他一本。

自打皇帝賜婚，顧得清便辭去了宮中的差事，往清風蘭若園跑的更勤了。李若蘭也不再向往日裏那般，差人趕他走了。倒不是李若蘭願意接受他，而是她知道了，那晚二人什麽也沒發生，不過是顧得清耍了個小計謀。

她想，既然已經和離過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了，成親之後，顧得清這小子別想有好日子過了。這一次，要折磨折磨顧得清，再與他和離。

過了幾日，李若竹的新鋪子開張，李若蘭特意裝扮了一番，前去湊熱鬧。她的新鋪子開在了江王府前面的那條街，雖說偏了點兒，但來此光顧的大多是皇親國戚，官家夫人之類的，開張第一日，便收獲頗豐。

說起李若竹，雖說做了江王府的世子妃，但江王夫婦并未限制她的自由，她依然每天去各個鋪子巡視，早出晚歸。一是為了避免公婆催生，二是往後也好以聚少離多的借口和離。

楊哲真是同她想到一塊去了，也是早出晚歸。二人的卧房是個套間，李若竹睡在裏面的屋子，有個側門，所以二人基本不照面，連早晚飯都是在各自的屋子裏吃，除了新婚那幾日。

開張這日，楊哲與李若竹難得見了一次面，一見面就互怼，說也不願吃虧。

楊哲送上賀禮，打趣道：“恭喜娘子了，娘子發財可別忘了帶着為夫我享福，為父不才，以後就仰仗娘子照顧了。”

李若竹接過賀禮，哼道：“多謝相公前來捧場，你我夫妻一場，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你就自己擔着吧!”

楊哲微微一笑，道：“那娘子何時有空，與為夫造個小人兒？母妃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急得很。”

李若竹白了他一眼，道：“相公，我有的是時間，是相公太忙了。”

她說完，心裏罵了他幾句，生你個娃娃頭生，本姑娘又不會和你過一輩子，想生自己生去！

楊哲聳聳肩，道：“那看來，是娘子想與為夫造小人兒了？那為夫得防着點兒，免得娘子半夜撲過來，要強迫為夫。”

“你……”李若竹瞪着他，咬牙切齒道，“你放心，長安城俊美的男子無數，本姑娘不稀罕撲到你，不稀罕！”

楊哲搖了搖頭，對身後的侍從道：“看來，咱們的世子妃，想紅杏出牆了。”

他說完，甩了甩衣袖，進了鋪子，留下李若竹在原地氣得跺腳。

李若蘭坐在鋪子裏與貴婦們飲茶，見楊哲來了，問道：“世子，你方才同若蘭在聊什麽，那麽久，彷佛是好久不見面。”

楊哲剛想開口，卻被一旁的貴婦打斷，貴婦笑道：“大姑娘，這你就不懂了，人家新婚小夫妻，哪怕分開半炷香的時間，都感覺像是許久沒見面，等你同顧家公子成親後，自然也會有這般體會。”

“是……是嗎？呵呵……”李若蘭尴尬地笑了笑。

她與顧得清，分開一炷香的時間也不會有那種感覺。說來奇怪，若竹丫頭與世子是日久生情了嗎？如果是這般，那便好了。其實她并不想讓妹妹和離，走自己的老路。他們家的兒女，至少得有一個是婚姻美滿的吧。

另一個貴婦聽完，打趣道：“哎呦，程夫人，看來你與程将軍新婚時也是那般啊！”

又一個貴婦拍了拍她，道：“欸，人家程夫人與程将軍，至今都是恩愛如初，激情未退吶，咱們比不得比不得。”

程夫人掩面，有些羞澀，但難掩喜悅，道：“哪有哪有，不過是孩子們都不在身邊，我二人圖個樂子罷了，來來，快嘗嘗我帶來的雨前龍井。”

話落，幾人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楊哲站在一旁，也是尴尬，他招呼了李若蘭去內殿說話。

“若蘭姐，你與顧得清那小子……是真的嗎？”楊哲蹙眉問道。

李若蘭聳聳肩，道：“那事啊，不過是喝多了，留下了一條情債。”

楊哲抿了抿嘴，道：“姐，都怪我沒吩咐人保護你，讓顧得清那小子鑽了空子。”

他的內心是愧疚的，自小若蘭姐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照顧，他也把李若蘭當親姐姐。可姐姐被那個負心漢欺負了，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真是無用。

李若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太在意這些事，不是你的錯。對了，你與若竹……處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