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鏡
鏡
銀灰色的流線被熾熱的太陽照耀着,反射出熠熠的光輝。
陳馳讓坐在全新愛車的駕駛座,指尖敲擊方向盤,耳邊竄進典禮的背景聲,眉頭卻煩悶地皺起。
校園道路上全是參與典禮的學生,談笑風生橫穿馬路,生生将他的超跑壓制成龜速。
“禁止鳴笛”四個字将他磨得沒了脾氣,就停在大道上靜靜等候這些人的觀賞和注目。
某一瞬間,眼看着街道終于空了,陳弛讓剛把右腳挪到油門上,斜後方又竄上幾道學士服的身影。
“……”
他無語地合了下眼眸,五指扣緊拉杆。
也就在這時,一道嫩綠的志願者色彩站在街邊,用紅色的小棋子攔着又準備橫穿馬路的學生,笑着喊道:“同學,咱們等一下吧,這輛車都等你們好久啦。”
有男生認出了汽車品牌,一句卧槽震驚了雙眼,恨不得直接撲過來。
小旗子又是一擋,脆生生地說了句“同學危險”。
陳弛讓就用空閑的餘光,将注意力落在了這位好心又懂事的志願者身上。
纖瘦,膚白,黑發紮着高高的馬尾。
清爽而朝氣蓬勃。
尤其在嫩綠色的志願者服襯得下,粉黛未施的小臉帶着通透般的紅潤。鼻梁上架了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笑起來的時候,那雙靈動的大眼仿佛能透過鏡片說話。
陳弛讓安靜地看了一會兒。
剛才想要撲向他車的學士服男生對她說了句什麽,她揚唇一笑,明眸生輝,唇紅齒白。
下一瞬,她又将視線轉了回來,淺淺地落在馬斯頓馬丁上。
明知道她在外面看不見車內的情況,陳弛讓卻在這時候,不自覺挪開了目光。
小旗子示意他能開車了。
陳弛讓面無表情踩下油門。
-
溫迎吃了一嘴的灰塵,極短的時間內,視線中只剩下銀色超跑的車屁股。
這感覺帶着幾分熟悉,被她習慣性壓在心底,不願多想。
穿着學士服的畢業學長向着跑車遠去的方向行注目禮:“這誰啊!誰又在學校這麽高調啊!上次這麽高調的人我記得還是陳弛讓。”
再次聽見這三個字,心髒依舊會泛着密密麻麻的酸疼,但幾乎非常細微了。
“這輛車不會又是他的吧?今天他也授位來着?”
“你剛才看清楚車牌了嗎?一輛918?現在又一輛阿斯頓馬丁?他還是人嗎!!”
這完全就是全校男生的公敵!
“沒。”另一個學長說,“我忘了。”
學士服學長随口問了溫迎一句,溫迎收回小旗子,溫溫和和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呢,沒注意。”
果然是女生,連超跑在路上都沒注意。畢業學長表示理解,轉而和朋友說着話,向着典禮現場走去。
今天,溫迎的主要任務是擺放文學院的板凳桌椅和授位引導,交通管制屬于幫忙的兼職,她看着典禮差不多快要開始,街道不再擁擠,便收了小旗子返回操場。
音響循環播放着校歌和煽情的畢業歌曲,人山人海,熱鬧激昂。
再次确認了負責區域的桌椅沒問題,溫迎揉了揉酸軟的肩膀,在偏離主席臺的看臺位置坐下。
這處看臺是留給家長的休息區,位置寬敞,視野遼闊。志願者沒事的時候,也可以來這裏休息。
全寝室只有她一個人能起這麽早,所以志願者的重任自然就落在她肩上。
從清晨六點忙忙碌碌到現在,也許是習慣了最近高頻次的生活,她雖然有些發困,倒沒覺得多勞累。
想到今天或許能再次見到陳弛讓,她也沒覺得多別扭和緊張。
挺好的。
她想,過了今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和他見面的機會,而時間會沖淡任何感情。
-
畢業典禮正式開始。
主持人,校長,畢業生代表開始了他們漫長的講話。
“聽說校長原本想找你當代表演講的,你給拒了?”一旁的林景安湊過來,好奇極了。
“嗯。”陳弛讓随手點開一把游戲,對臺上的煽情沒多大興趣。
他當時在校外忙得飛起,哪有時間去寫這些華而不實的長篇大論。
人生經歷都是自己闖出來的,別人說的再多也遠比不上實踐一次的醍醐灌頂。
他這個人,比較務實。
做得好就嘉獎,做不好就批評,少畫餅多幹事,所以由他帶領的團隊沒什麽雞湯,效果和效益就是最好的雞湯。
“校長那個老古板是怎麽被你說動的?”
指尖在屏幕上飛舞,陳弛讓壓下眼尾,分出注意力回他:“我說下次回饋學校後再上臺,他就準了。”
林景安:“……”
無形裝逼,6.
游戲正進入到高潮部分,母親電話忽然插進。
游戲輸了。
陳弛讓:“……”
他點下接通按鍵。
“兒子,你們座位在哪裏呀?”寧優帶着笑意,聽筒傳來車輪碾過減速帶的聲音。
“你們到了?”陳弛讓看了眼時間,“這麽早。”
“快了。”寧優說,“你爸激動嘛,這輩子第一次給孩子送花。”
下一秒傳來他爸滿不在乎的抗議:“什麽激動?什麽第一次?是你非要來送的,別搭上我。”
陳弛讓:“……”
他嗤笑一聲,目光半轉,看向離主席臺較遠的看臺。那裏坐着家長和幾道嫩綠色的身影,牌匾上寫着家長休息區。
“你一會兒從操場的東門進來,我在右邊看臺的休息區等你們。”
陳弛讓挂斷電話,也沒了繼續打游戲的欲望。意味闌珊地聽着優秀畢業生代表的發言,他靠在堅硬椅子的後背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女朋友一會兒要給你送花?”
林景安指了指自己:“你問我嗎?”
“這裏還有其他人?”
“你以前可從不關心我女朋友的事。”
陳弛讓面無表情:“我是關心你一會兒沒人送花,趁着時間還早,讓我媽再去買一束。”
“……”林景安皮笑肉不笑,“珊珊睡醒了就來,謝謝您啊。”
陳弛讓不置可否。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志願者服的同學給幫忙分發礦泉水。
陳弛讓擰開瓶蓋,頓了頓,慢悠悠地問道:“你女友那個室友,以前帶眼鏡嗎?”
這話着實有些跳躍,林景安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你說溫迎?”
“嗯。”
“你居然記住人家名字了?”
“我記住一個人的名字很難嗎?”
“……”
好像也是。
但林景安琢磨了一下他剛才的問話,還是覺得破天荒:“你居然記住人家的長相?”
“……”
陳弛讓頓時有點煩躁。
看着隊長的臉色變得不好後,林景安終于結束了他的調侃,好笑地回了問題:“不帶吧,我不太記得了。”
又說:“可能偶爾帶。”
“現在的眼鏡屬于裝飾品了,女生會随着服裝、場合和妝容決定自己帶不帶,珊珊就這樣。”
“歸根結底還是你了解得太少了。多看看這個世界吧,陳大少爺。”
陳弛讓:“…………”
他忽然無比後悔問了老媽子這個問題。
聽他說這一大串,還不如聽臺上的裹腳布。
……
溫迎靠在看臺上睡了一會兒,斷斷續續被吵醒。
時間流逝,家長們陸續到來,休息區也熱鬧起來。但大學終究容納了五湖四海的學生,來祝賀和送花的家長并不多。
溫迎的身旁坐着幾位同為志願者的同學,此刻正圍在一起打游戲。
她瞥了一眼畫面和風格,一看就是《典集》。
說起來她最近幾個月又沒上游戲了,不過這次她提前向暈暈請了假,告訴她自己生活發生了變化,最近應該都不會上。
暈暈簡單回了個【行】。
溫迎隐隐覺得現在的暈暈有點兒陌生,但她沒有多花的心思去深究。
身旁傳來了遺憾的嘆息聲,三位同學同時放下手機,大罵BOSS過于變态。
“溫迎你玩典集嗎?”旁邊的單眼皮女生問道。
溫迎從自己的小包包裏掏出一塊巴掌大的面包,一邊撕開一邊點頭:“之前玩。”
另一個女生興奮地看着她:“你爬墳爬到多少層啦?”
溫迎頓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把真實的層數告訴他們比較好。
畢竟她之前和暈暈強強聯合,早已把其他人甩在身後。
溫迎随即減少200層:“511.”
“我天!你也太厲害了!”幾人剛才失敗的關卡,也不過是377層而已。
377層已經這麽變态了,他們簡直不敢想象500多層的困難程度。
幾雙祈求的眼睛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溫迎:“……”
她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女神!”單眼皮的女生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救救我們吧,一會兒我幫你收拾桌椅!”
“女神!”
“我們都幫你!”
溫迎:“…………”
她最不會拒絕別人的請求了,尤其是陌生人。
就算再想逃走,也只能輕咬下唇,将她們的手機接了過來。
——就幫一把吧。
-
陳弛讓走向看臺的時候,溫迎被三位同學半圍在正中央,指尖靈活地飛舞着。
看臺上的觀衆多了起來,他随意找了一排坐下,聽見了有人激動地喊着“溫迎女神”。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陳弛讓眉眼輕輕一動,順着聲音看了過去。
這次的視線恰好沒被擋住,瞳孔中倒影着少女的側顏,以及夾着黑框眼鏡的小巧鼻梁。
那雙大眼認真地注視着手機屏幕,嘴角勾着柔和的弧度。
只一眼,陳弛讓便挪開了目光。
寧優發消息說他們到了,找不到家長休息區,讓他出來接人。
陳馳讓輕啧一聲,站直了身體。
卻在起身路過她的後方時,目光下滑,在她繁忙的屏幕上停了下來。
操作順滑,靈活,大招玩得尤其漂亮,BOSS的血條幾乎見底。
旁邊的同學看見勝利的曙光,興奮不已,她卻不驕不躁,穩準狠地砍下每一刀。
她在游戲中的行為,和她的外表有那麽一點兒不一樣。
這讓陳弛讓,詫異地揚了揚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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