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煎熬
煎熬
祁彥對這事上了瘾,拉着許栀的腳往他的方向拽,她跑的及時,沒能讓他得逞。
膩歪半天,祁彥跟她一起來到公司。
可他們早上到公司的時候還是遲到了。
理由是,許栀對着鏡子用粉底液遮了一層又一層露到的地方,還特地選了件高領外套穿上,只是沒想到還是被她們一眼識破。
打從許栀坐到這兒,林玥和夏妍就覺得她怪怪的,一門心思不在工作上,反複看起她們了?
兩人覺得有鬼,盯着她細細打量。
果不其然,林玥揪住話題不放,“栀栀,你的脖子……”
“啊?我……”
“你們昨天晚上是不是……”她的表情難以掩飾自己的內心,最後悄咪咪道:“做了啊?”
許栀羞紅臉,不知道怎麽答。
她只覺得林玥比得逞的祁彥還要激動。
夏妍聽着林玥的話,跟着湊過來,“快快快,跟我們講一講過程。”
what
這要怎麽講過程?!!
可現在證據十足,許栀脖子上被遮蓋的隐隐約約的有些痕跡,其他地方已經被她遮蓋住了。
林玥的八卦心極強,不放過一點機會,“栀栀,昨天晚上,祁總的能力強不強?你們一共幾次?”
“也沒幾次。”
她實在記不得祁彥到底幾次,後半夜的時候她困得不行,只能迷迷糊糊配合他。
“那他有沒有說什麽?”
“啊?”
“就是一邊做還一邊~~~語言刺激。”
“額……”
對于她問的問題,許栀表示哪個都不想回答。
簡單,且露骨。
注意到朝她們走過來的人,許栀根本沒注意,她們聊得正起勁。
“咳咳咳。”
夏妍催促道:“哎哎哎別說了,祁總過來了。”
祁彥手裏拿着東西,路過設計部朝她淺淺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關系更親密的緣故,她現在覺得祁彥對她展露的每個笑容,對她說的每句話。
都別有用意。
礙于在公司,人多眼雜,他沒和許栀說話。
夏妍:“你看到沒有,他朝栀栀笑了哎!好帥啊。”
林玥:“不知道他在我們栀栀床上會是什麽樣子。”
“就是哎,祁總平時那麽好說話,脾氣又那麽溫柔,那還不得~~任你玩弄!”
天吶,這個話題就過不去了。
祁彥在床上的樣子是……
她竟然真的跟着陷入回憶。
祁彥的聲音仿佛在她耳邊回響。
——再一次,好不好?
——最後一次,乖。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栀栀你怎麽了?”
她看到電腦屏幕上的文件,找了個由頭趕緊逃脫,“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分表格沒完成,先不說了啊。”
“好可惜啊,還有問題沒問呢……”
又到中午吃飯,祁彥和吳漾在樓下等她們。
經過那天的事,吳漾覺得心裏不自在。
祁彥将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他。
解了他心中對許栀所有的誤會。
現在死活非要來當面跟她道個歉,當林玥和許栀走下來的時候,吳漾鄭重地面向她們。
林玥覺得奇怪,許栀更不知道什麽情況。
“那天的事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林玥自覺攬過來,“原諒你了,走吧。”
“老婆,我,是跟許栀道歉的……”
“?”
許栀也一驚,求助性的看向祁彥,誰知他只是笑笑,一點不幫忙。
吳漾這次沒有任何人逼迫,是發自真心的,“我誤會你了,是我的錯,抱歉。”
“額,沒關系,我都沒放在心上。”
吳漾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剛開始還怕祁彥會因為這件事和我絕交呢,又怕我跟你道歉你不接受,畢竟誰也不喜歡平白無故的被人冤枉,現在我放心了。”
林玥聽得一臉懵。
這整件事她都沒有參與,聽他們說的腦袋變成兩個大。
“你又怎麽欺負栀栀了?”
吳漾:“……”
到底誰是親的?
一月後的某天,吳漾在博文加班,臨時被人通知父親住了院,他想也沒想直接丢下手上工作沖了出去。
給他打電話的是他父親的鄰居,對方只是去他們家借點東西,結果推門進去就看到吳爸躺在地上。
吳漾瘋了似的往醫院趕。
他知道父親的病情,他有心髒病,年輕時不嚴重,随着年紀越大,這病就厲害起來。
內心的不安無時無刻不在自我譴責,一路上他催促司機快點,司機體諒他或許有什麽大事,按照分寸踩了油門,他只希望父親能夠好好的。
吳漾下午趕到市醫院,一直在手術室外等到天色落幕。
他的手機顯示祁彥打了三個電話,還有林玥的幾個,他心情不在這上面,也懶得去數。
他分別給他們回了消息。
然後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長廊的座椅上。
他的眼神惶恐,又無助的一遍遍祈禱裏面的人能活着出來。
吳漾絕望的神情中對他又滿是希望。
他只有他一個親人了。
只剩一個親人了。
走廊外的夜格外漫長,醫院外的夜卻忙碌的照看這每一位行人,他們都很忙,可他們都比他幸運。
外面的人随便抓一個都會比他幸運。
吳漾覺得自己神經已經麻木,遲鈍的不知道如果父親沒了,他還剩什麽。
他努力拼命的賺錢就是希望父親能夠跟着他不用那麽勞累。
更不想讓父親覺得,把他帶大是一件後悔的事情。
手術室上的燈還亮着,走廊裏的人很少,但此刻坐在長椅上的人只剩他一個。
又過了二十分鐘,他親眼看着從對面手術室裏推出來一位病人,他起初沒在意,可當家屬撕心裂肺的哭喊時,當那張床從他眼前推過,上面的白色床單整整齊齊的蒙在軀體之上時。
他知道,這副軀體,已經沒了靈魂。
或許是受到剛才的打擊,他開始抱怨上天的不公。
如果父母離婚是懲罰,他可以接受。
如果家裏沒錢是懲罰,他也可以接受。
為什麽到現在,連他父親一條命都不能好好留給他。
吳爸這次手術花了他們家一半多的資産,吳漾真的快要崩潰。
如果錢可以解決事情,那就全拿去,他現在只求能夠讓他父親活着下手術臺。
祁彥和林玥先後趕到,他們能做的就是不想讓吳漾覺得孤單。
“叔叔怎麽樣了?”祁彥。
“吳漾,會沒事的。”林玥現在只能安慰他。
或許看到他們,至少有一刻覺得他不是一個人。
他臉如死灰,沒有任何表情,被生活逼得只剩下怒火。
在看到林玥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卑微至極,以前他聽到林玥不介意自己的家庭或許會動搖,可現在的他連家庭都危在旦夕。
他們兩個他誰也不想理。
祁彥來的時候已經給他準備好,連忙從兜裏掏出銀行卡,“我這裏有五萬,你先拿去應急,不夠的話大家再想……”
“拿走。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他這句話說的平靜,卻又可怕。
燈光打在他臉上,他們看見吳漾的眼睛紅的厲害,或許他們以後,再難看到原來的吳漾了。
“……”
林玥覺得現在的他好恐怖,卻又覺得他讓人心疼。
“祁彥,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你可能不知道。我羨慕你,羨慕你什麽都沒做卻什麽都擁有了,所有好運和幸福都圍繞着你,你根本就不懂我們下層人的卑微!”
他第一次對他說出這些話,即使說出來了,他已經活的那麽累。
他們認識是在高中,那時吳漾的父母剛離婚不久,也是他家裏最艱難的時期。
剛接觸祁彥的時候,吳漾發現他做什麽事都很積極,用什麽東西也很節約不浪費,為人和善好相處,他就誤以為祁彥是和他一樣,是屬于條件困難些的家庭。
可後來相處久了才知道,他是董事長的兒子。
這樣的身份和懸殊,讓他有段時間擡不起頭。
可祁彥沒有那些富家少爺的做派和氣勢,他漸漸的也就接受他的為人。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如果那時候的吳漾知道祁彥的身份,一定不會和他做朋友。
林玥只是氣他和自己過不去,拉不下這個臉,“吳漾你發什麽瘋啊!祁彥只是想幫你。”
祁彥沒想到他會有這些心思。
他着急解釋,“你想多了,我沒有……”
“以前我家條件雖然差,但是我一直覺得……”他聲音逐漸暴力,激動的站起身來,咬牙說完後面的不滿,“做人,只要不違背原則和良心照樣可以活的坦坦蕩蕩,可是我們連這樣的機會都沒了。”
吳漾也控制不住現在瘋狂的自己。
他也讨厭現在的他,現在的吳漾在逃避責任,将所有的不堪和不公都怪到別人身上。
可說到底,他最讨厭的就是現在無能的自己。
“祁彥,我大學的時候那麽努力,我以為我只要足夠努力就可以讓世界對我友好一點。可是到頭來又是因為錢,全他媽都是為了錢!”
他母親是因為錢選擇離婚,他父親也急需用錢,他自己現在也離不開錢。
他讨厭這個東西,十分厭惡。
可面對生活的逼迫,他不得不選擇屈服。
“這些年,原來你是這樣想我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吳漾會對他有這麽大的怨言。
“祁彥,你現在什麽都有,我只要停下腳步——”他拖着哭腔,如此無助,帶着微弱的顫音,補上一句話,“我就跟不上你了。”
祁彥沒應他的話。只是陷入以往的回憶中。
林玥第一次見他發這樣的脾氣,更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
他平日被她欺負慣了,從來沒見過吳漾的這一面。
林玥呆住,吳漾只身走到她面前,情緒稍微平複些,“我們家只有我和我爸,他能不能活着出來還不知道,如果你想分手——”
他停頓幾秒,不舍,卻又不想綁着她,最後嘆口氣道:“我同意。”
他有自知之明,誰也不想攤上這麽個家庭,誰家父母也不想讓女兒嫁到這樣的家庭,所以他做好了分手的準備。
手術室的燈延續到現在還亮着,他反倒釋然了。
聽到“分手”時,林玥不争氣的眼淚瞬間擠滿眼眶,她這麽努力的想和祁彥一起幫他,結果他還跟她分手。
林玥哭着去打他,“吳漾,你混蛋!”
他站在原地不動,就這樣讓她打。
終于,她打累了,動作也停下來。
吳漾如行屍走肉般又坐回那長椅上,“打完了就走吧,離我遠點,免得被我沾染上晦氣。”
他讨厭這種無能的自己。
他沒本事沒能力,卻為了自己那一點點虛榮心對身邊的朋友胡亂發脾氣,當然恨這樣的自己。
祁彥沉默許久還是沒想明白。
“現在叔叔還在手術中,以後免不了用錢,密碼是我手機號後六位。”他把卡硬塞給他,“這個世界是物質的,如果你想明白了,随時都可以來找我。”
看不過生活又能怎麽樣。
憑一己之力去對抗這個客觀的物質世界,誰有這個能力?
林玥剛哭過,鼻音還很重,但還是跟他解釋,“我們這不是可憐你,是在幫你。”
臨走時,祁彥回頭說了一句,“還有,我借你的錢,跟我家裏沒有關系,那是我自己兼職賺來的。”
他們走後,吳漾盯着手裏的銀行卡看了好久。
不知不覺間,一滴淚珠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手裏的銀行卡上。
他們走後不久,吳爸被醫生推出來。
吳漾大腦放空,死死盯着床上的人,直到看見父親輸着液出來,他就松了口氣。
太好了,人還活着。
只是做手術就花了那麽多錢,接下來還要住院、拿藥、拍片、檢查各種治療,瞬間所有的壓力給到了吳漾。
吳爸是心髒堵塞,雖然這次安然度過,可下次呢?
如果真的有下次,現在的吳漾真的交不起手術費。
他沒辦法,向博文的上司遞交了辭職信。
後面幾天他邊照顧父親,還要一天連打幾份工作,他的時間不屬于自己,更沒多餘的時間去想別的事。
一周後,吳漾沒找他,祁彥自己過來找他。
可他總是躲着不見他們。
這次他托人找到吳漾,過來的時候,他看見吳漾在一家汽車修理公司修車,身上的衣服破舊,樣子很狼狽,和一周前的他完全不一樣。
他有意躲着他們,誰也沒想到他會淪落至此。
看到祁彥的那刻,吳漾下意識眼神躲閃,手裏的扳手停了停,然後被他放下。
“還是被你找過來了。”他順手拿了杯水。
外是可樂包裝,裏面裝的卻是水。
他倒也沒有落魄到如此地步,只是這年頭錢不好賺,他只好能省則省。
祁彥看了心裏不是滋味,“你躲着我們,是不想拖累我們,也不想讓我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可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大家一起幫忙總能挺過去。”
吳漾擰上手裏的蓋子,目視遠方的天空,笑了聲,“祁彥,那天的話我說重了,我早該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樣,可是那時候我真的快絕望了,所以,對不起啊兄弟,謝謝你。”
這話讓祁彥猝不及防,他以為這次來又會被他罵回去。
吳漾掏出他給他的卡,“這個給你,裏面的錢我沒動,我還有些積蓄,能支撐下去。”
祁彥沒能躲過他的推脫,還是收回了這張卡。
可是,還有一個人。
知道他不想提,可祁彥還是問了,“那林玥呢?”
“……”
“林玥那麽好一個姑娘,你舍得嗎?”
他還記得他們剛在一起時,吳漾對他吹捧林玥,還想和她走一輩子。
現在要反悔了嗎?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那些親戚聽說我爸病發,見了我們就跟躲瘟神一樣,我現在不給你們添麻煩就很知足了。對誰都沒資格說舍不得。”吳漾說的随意,好似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好了,我還要上班,有時間再跟你閑聊。”
祁彥肯定不能看他一輩子淪落成這樣。
他們是同一屆的畢業生,可他的臉上布滿了滄桑,那雙手粗糙的厲害,讓人可憐他的處境。
再後來祁彥幫他找了份工資高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再去打份兼職,不過好在吳爸的病沒有發過,他這樣努力也有了積蓄。
林玥家庭比祁彥家差一些,卻也是上等條件。
她沒同意吳漾的分手,依舊死皮賴臉的纏着他。
最後得到了他的一句承諾:“等我兩年,我一定娶你。”
都說人只要經歷過一無所有,就會看清楚什麽對他來說最重要,什麽最值得珍惜。
吳漾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各種大小事見了也不足為奇,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并一直為此努力着。
林玥的父母看中他毅力,覺得這年輕人以後一定會有所作為,加上林玥跟着他很開心,二老也并沒有反對。
所以,吳漾在一步步努力成長。
他有信心,在未來的以後。
會和祁彥坐到同樣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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