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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沒有駕照就是無證駕駛,無證駕駛是要進局子的,再說,自己也沒學過,就是現在把駕照拍他臉上他也不會開。
“許先生,”晏詞快步跟上,“我還是幫您叫別的代駕吧?或者您應該有專職司機,聯系司機來?”
“我給你機會你不要?”許少淮拉開後座門。
“要,我當然要,”晏詞擋在門前,攥緊手裏的車鑰匙,囧道,“可是我不會開車,我沒學過駕照,讀書的時候用不上車不想學,畢業了我爸跑路我也沒錢學.....”
許少淮審視他,舒展的眉頭再次微擰。
晏詞尴尬低頭,指甲摳緊鑰匙,片刻後頭頂傳來許少淮的話:“聽着還真有點慘。”
“我也覺得,”他小聲呢喃。
“鑰匙給我。”
晏詞擡起頭,自己手裏握的不單是鑰匙,還是救命稻草,一旦交出去是不是自保的機會就沒了?可鑰匙又不是自己的。
他将鑰匙放在許少淮掌心裏。
短短數秒,漆黑的車鑰匙已焐了一層淡淡體溫,可見被攥得有多緊,許少淮道:“上車,我開。”
跌到谷底的心情再次飛起。
機會沒有丢!
但是另一個問題來了,他又快一步擋住駕駛座車門:“許先生您喝酒了,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一人安全系全家,要不還是找代駕?”
許少淮欺近,右手靠向車頂邊緣,身形下壓垂落視線,嗓音也壓得低沉:“我看,不如把你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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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點小聰明,但是很魯莽,給你機會你抓不住,抓不住還敢教育我,我想把你丢了,好不好?”
晏詞露出苦瓜臉:“個人覺得不太好.....”
“那還敢說教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會兒不是嘴犟的時候:“不了。”
壓迫感消散。
晏詞讓開車門。
他本想坐後面,一想坐後頭豈不把人當司機?于是拉開副駕,關門,系好安全帶。
豪車就是豪車,皮椅松軟舒适,內飾高檔空間寬敞,比起趙成譽那輛小轎車不知道舒服多少倍,但他有點不自在,在踏入“山水居”之前他都沒想過今晚會坐許少淮的副駕。
多少讓他覺得有點夢幻。
“許先生,請問我們去哪兒?”他雙手放在雙腿上,說不拘謹是假的。
賓利轉彎,提速,許少淮單手握方向盤:“去把你賣掉。”
“.......”我還是閉嘴吧。
車內陷入安靜。
晏詞目視前方觀察行駛道路,心裏暗暗記下路線,免得真把他給賣了,而就在行駛還沒超一公裏他們就遇上了交警查酒駕。
嚯,這是不是現世報?
他偷瞄許少淮,以為要來一場資本以權壓人的戲碼時,只見許少淮非常配合地降下車窗朝檢測儀吹氣,然後交警放行,一切相當順利。
原來沒喝酒啊。
沒喝酒卻懶得解釋,別人勸又覺得煩,性格比較我行我素?但看起來好像不是特別纨绔?自己坦白解釋後還給機會,不會開車也把他帶上了。
晏詞不知不覺開始分析對方。
注意到許少淮在酒會的穿着也相當簡單,白T,腕表,穿搭休閑,卻甩了那些西裝革履的人一大截,完全不突兀,氣場在那兒,是休閑裝還是正裝已是次要。
“你是想把我臉燒出個洞?”許少淮沒有看他,右手打方向盤,力道作用下臂膀的肌肉線條更具張力與性感。
晏詞是該怼人怼人,該狗腿狗腿,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厚臉皮說:“是以前沒見過人中龍鳳。”
說完,自己都想給自己豎大拇指,這波彩虹屁一定吹到位了!
男人微微挑眉,眼尾掃過晏詞一副“我真的好厲害馬屁拍得好好”的表情。有點蠢萌,有點逗,馬屁還拍得适用。
“不錯,接着說。”
晏詞心道這還不簡單,正欲開口,車載大屏幕顯示來電,于是馬上收聲。
許少淮戴上藍牙,語氣閑散又有些懶意,對着電話說了句“在路上”,之後又問有沒有準備好。
幾句話很簡單,卻勾得晏詞好奇心起。
他們到底去哪兒,準備又要準備什麽?
自己今晚的出現必定不在許少淮的計劃裏,那貿貿然帶上他真的合适嗎?可是不帶上他,就算今晚他回了宿舍,之後還會被找麻煩。
“許先生,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他又開始憋不住話。
“問,”言簡意赅。
“您現在要去做什麽?”他眼睛直勾勾盯着人,這個問題和“我們去哪兒”意思大差不差,小命珍貴,輕易交到別人手裏還是非常忐忑的。
許少淮沒回答。
也是,他可以問,但人家不一定會答。
于是識趣不再說話,之前讓他接着拍馬屁也因一通電話打斷,現在再續上顯得他太趨炎附勢。
車內再次安靜下來。
街道的霓虹在後視鏡裏遠去,兩邊只剩下單調的路燈照着藍色的道路指示牌,行駛越久環境越荒涼,晏詞回想以前學過的軍體拳,在腦海裏練習了一遍。
到了地方後,他豁然開朗,大松一口氣。
人家是來玩賽車的!
許少淮把車鑰匙丢給他:“自己在車裏待着,不需要跟着我。”
“哦,好。”
話落,對方已經下車。
他現在腦子靈活,瞬間明白了許少淮的用意。
兩人萍水相逢,他還得罪人在先,許少淮不可能跑回酒會親自開口說保他,盡管這是極其簡單的事,所以今晚捎上他,即便只是看比賽也是打破了太子爺不會帶人過夜的規定,讓他借點勢,以後怎麽自保看自己。
他看向窗外。
車裏和車外是兩個世界,路上的荒涼和現在的人聲鼎沸呈兩個極端,他在車裏看不到全部賽道,只能看到人頭攢動的男男女女。
氣氛烘托,他也有點激動。
親臨現場看賽車,多刺激,這機會哪能錯過!
收好鑰匙下車,擠進人群,踮起腳圍觀賽場,巨大的室外賽車場地在夜晚的視線裏一眼望不到頭,而近處的場面已足夠惹眼,五花八門的賽車停了七八輛,還有幾輛在賽道上試車,風馳電擎,揚起塵土。
就一個字,酷!
人群跟着尖叫。
沒有裁判沒有大熒幕播報,看樣子就是富家子弟租用賽車場自己玩兒的。
他又往前擠了擠,看到了不遠處的許少淮,正和人交流什麽,周圍太吵根本聽不見,他們說話時看着賽車,不難猜肯定是在談論車子相關的問題。
晏詞也雙眸發亮地盯着賽車瞧,他不懂車,但看外表就覺得炫酷,騷包紅結合彩繪,在一衆賽車裏特別惹眼。
以前還有點不太理解別人把車當老婆。
現在他敢說,他要是也擁有這麽一輛,他也把車當老婆!
轟——
油門轟鳴,如野獸怒吼。
許少淮已上了車,驅車上賽道,喊聲沸騰卻壓不住躁動鼓膜的引擎聲,晏詞只覺熱油澆火點得自己體內血液跟着瞬間燃起。
“啊啊啊——”
“許少上場了!!!”
“哦哦哦哦哦——”
尖叫、吶喊、口哨不絕于耳。
“哥們,哥們,”晏詞向身邊雙手做喇叭狀的男子喊話,問道,“是不是比賽要開始了?”
“不一定,”男子大聲回答,“他們有時候就來試試車,有時候比,看心情,反正來的次數多了肯定能見着比賽,兄弟你第一次來啊?”
“對,頭回在現場看賽車。”
“那你運氣好,今天八成要賽幾場,上回許少的車報廢了,現在這輛是新的,他拿到新車當天一般都會比賽。”
“這麽說他經常換車?”
“可不,上次是輛白色,賊他媽拉風漂亮,可惜了,玩一次就被他玩廢了,”男子一臉惋惜。
晏詞發了會兒怔。
一輛賽車玩一次就廢掉,那得怎麽玩啊?
身邊男子聊天欲旺盛,滔滔不絕:“你不用驚訝,私人比賽沒多少規定,玩的就是一個心驚肉跳,最瘋的就屬無限循環,誰先把車跑廢誰先輸。”
晏詞捂住胸口,有點要命。
男子哈哈笑,撞了撞他肩膀:“沒事兒,不用怕,有心髒病的肯定看不了,可咱們年紀輕輕身強體壯,刺激刺激還能加速血液循環,多好。”
“.......”
直覺不太好。
晏詞苦笑,想到許少淮讓他在車裏待着的叮囑,所以他跑出來幹神馬!
可來都來了,不看又特別可惜。
現場看和隔着屏幕觀賽的視覺效果相當不一樣,氣氛也是迥然不同的熱烈。他腳粘在地上挪不動,男子向他介紹場上的賽車手,什麽傅公子、方二少,反正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一輛輛賽車在眼前呼嘯而過,驚險刺激。
确實好看。
他時不時跟着人群吼叫,幾場比賽下來,又有新的人加入。男子湊到他耳邊說那人是許少對頭。他點點頭,反正和他關系不大,嗨過看過比賽,第二天他們八竿子打不着。
旗幟揮下,兩輛車并駕齊驅。
正常兩圈之後兩輛賽車的角逐越來越明顯,一方極力搶道撞車,許少淮也不落下風。晏詞屏息觀望,車輛在不遠處駛過,帶起的塵土幾乎可以迷眼,擦過耳膜的轟鳴在下一秒又迅速遠去。
速度快得和風一樣。
賽車再次繞圈而來,就在晏詞眼前,一聲巨響碰撞,紅色賽車翻轉,360度翻車後車輪重新落地。
轟——
全場驚呼未散,騷紅賽車再次隆隆作響,一個甩尾急追而上接着跑。
這回不是自己屏住呼吸,是用力呼吸都覺得喘氣困難,他捂住胸口快速退出人群。
受不了受不了。
剛才那一瞬,他差點以為許少淮要死了!
這是玩賽車嗎,特麽是玩命吧!
遠離了人群,周遭空氣順暢不少,他靠在賓利旁休息,拿手機一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淩晨三點多。
微信有消息。
[你安全回宿舍了沒有?沒出什麽事兒吧?]
[回了宿舍記得告訴我。]
[我手機一直開着,有事一定要打我電話啊,我一定會飛奔過來。]
.....
一連串的消息全部來自安玉溪,最近一條就在幾分鐘前。
晏詞發語音:“我離開酒會了還沒回宿舍,但是你放心我人沒事,我現在....”
話語一頓。
有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忽然紮入耳朵,他轉過身,在賓利另一邊,站在一名穿黑色牛仔馬甲的男人,看動作像是在.....
劃車?!
語音還沒發送,話只說了一半,晏詞死盯着他,提高音量對着手機繼續:“我現在看見有人在劃、車。”
他是故意說給對方聽。
馬甲男聽到了,卻不停手,同樣看向晏詞,目光不閃不避甚至繼續着手裏的動作,挑釁意味十足。
做壞事還敢這麽嚣張的嗎?!
晏詞揣好手機,活動了一下脖子,扭了扭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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