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風舞學院弓道部秘密特訓，在本次黃金周就會展開。”

森岡富男露出神秘笑意，繼續說道：“地點在夜多之森弓道場，為期三天兩夜的合宿哦。”

“欸？”弓道部員們面面相觑。

“作為出借道場的補償，所以到時候請大家在練習之餘，也幫忙雅貴做一些神社的工作吧。”

“是，知道了！”

泷川雅貴接過話：“縣大賽團體預賽起碼有四十所學校參加，規則為五人四射二輪，第一、二輪中靶數前八名進入決賽。根據往年成績來看，第一名在三十到三十五中之間，第八名二十中大概勉強能過線。”

二十中的話，中靶率大概在50%？

秋山鶴一突然有些意識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中靶對他而言，只是根據影響因素計算出正确的方向、力量，然後控制身體進行處理。換句話說，如果沒有特別的外在因素影響，他就可以一直射中靶心。

“聽說第一名，幾乎都是桐先！”

“桐先學院嗎？”七緒和遼平交談着，“以一半中靶率為目标，就有希望通過預賽了！”

“哦哦哦！打倒桐先吧！”

看來要多注意一下中靶率了……

秋山鶴一默默決定将中靶率控制在人類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咳！”森岡富男咳嗽一聲，以制止得意忘形的社員們。“關于參賽事宜，你們已經都确定好了嗎？如果要進行更改，現在就可以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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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眼睛若有似無地看向秋山鶴一。

昨晚雅貴聯系他說，突然出現了一匹黑馬，可把他吓了一跳。

森岡富男回想起，在教職室裏聽到的關于秋山鶴一的事跡，內心感慨：秋山同學，學東西真的很快啊……

秋山鶴一從容坐定，對視線視若無睹。

“小富老師，讓秋山學長也參賽吧！”遼平大大咧咧出聲道。

“……”

“雖然是初學者，但是昨天也可以中三箭了呢！”

遼平，如果你管擦在靶子邊緣也算中箭的話，那确實是三箭了呢……

森岡富男聞言，樂道：“既然山之內同學都這麽說了，秋山同學你的意願呢？”

當然是不願意啊，為什麽要參加這麽麻煩的事情啊？

秋山鶴一擡頭，正要堅定拒絕，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泷川雅貴的笑臉出現在他面前。

“鶴一，你是要參加個人賽呢？還是團體賽呢？還是都參加呢？”

“雖然是‘初學者’，但是這麽好的機會，鶴一也去參加‘試試’吧。萬一可以出成績，那真是太好了呢。”

雖然是笑着的，但可以察覺到威脅呢。

找個時間，将錄像毀屍滅跡吧……

秋山鶴一有些後悔那天沒有早點回家去了，他看向一旁的竹早，決定交過選擇權：“我只是初學者，上場的話，要是丢風舞的面子就不好了。就算這樣，竹早部長和大家都不介意嗎？”

竹早靜彌沒有第一時間接話，他看向湊。

湊的早氣依舊沒有完全治好，秋山鶴一的話說不定會刺激到湊。

說出這句話的學長……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有心的？

鳴宮湊的臉色很平靜，并沒有被影響到的樣子。

竹早靜彌松了一口氣。

“秋山學長，放心參賽吧！”七緒一臉過來人的樣子，“就算沒有中靶，他們看在你臉的份上也也會很開心的。”

“哈哈，秋山學長別管七緒亂說。男生團體賽一般都有七個人參賽的，我們弓道部只有五個報名，說實話，我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來着。”花澤優奈搭話。

白菊乃愛遺憾道：“如果女生多來兩個人，我們也可以參加團體賽了。”

“男生個人賽這邊，只有海鬥和七緒參加了。如果秋山學長參加，那男生和女生參加個人賽的人數就持平了。”竹早靜彌客觀地發表了想法。

秋山鶴一敏銳地發現了重點，“竹早部長怎麽不參加個人賽？”

他只知道他們要參賽，卻不知還有團體賽和個人賽的分別。

秋山鶴一問得太過直白，知情的衆人一時沉默下來。

竹早靜彌因為鳴宮湊的關系，曾說過“只參加團體賽，不會參加個人賽”這樣的話。

察覺到湊疑惑的視線，竹早靜彌試圖挽救：“海鬥和七緒的實力足夠，有他們在也可以了。”

沒有正面回答呢。秋山鶴一觀察着衆人的反應，隐約猜到了點什麽，于是幹脆道：“既然部長都不參加，那我也不參加好了。團體賽的話，當個預備隊員也不一定會上場，我沒問題的。”

泷川雅貴站在一旁，眼裏透着大人的滄桑。

都是一群意氣用事，還需要成長的小孩子啊。

“那就這麽定下來吧。”

森岡富男說完，跟泷川雅貴對視了一眼後，照常鼓勵了一番，就去和官方聯系了。

弓道部正常開始了訓練，秋山鶴一射過幾箭後，就跑到後面坐着了。

“喀，咚”的聲音不斷響起，他斷斷續續地按下錄音筆的開關。

七緒注意到了，随口問了一句：“秋山學長在幹嘛呢？”

“買了個好東西，測試一下。”秋山鶴一笑道。

衆人好奇地掃過一眼，見是錄音筆就不感興趣地繼續訓練了。

惟有竹早靜彌心緒不平，他有預感，那根錄音筆的用處……

他看向手中的長弓，和他人的弓并沒有什麽不同。

我的弦音，也沒什麽特別的吧？

訓練時間結束，秋山鶴一乖覺地去往安土收箭，同行的是小野木海鬥。

“明明對比賽毫不在意，為什麽還要參加？”海鬥沉着臉，似乎有些生氣。

因為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了呢。

秋山鶴一瞥了他一眼，神色莫名：“要不你去勸勸小雅哥？”

滿意地氣走海鬥，秋山鶴一慢悠悠地拿着箭往回走。

弓道信念，我怎麽可能會有這東西呢？

我在意的，可從來不是什麽比賽啊……

秋山鶴一整理好道具，跟着竹早靜彌和鳴宮湊一同離開。

說起來，之前鳴宮不是一到點就急着回家了來着？

關系變好了嗎？

秋山鶴一回想着兩人的相處狀态，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硬要說的話……我跟竹早說話的時候，他倒是會時不時看過來。

原來如此。因為搶走小夥伴的視線而感到在意了嗎？

我倒是不介意給鳴宮添堵，因為之前竹早因為他都不怎麽拉弓了啊。

只是，回敬而已。

想通了的秋山鶴一，心情近乎愉悅。

“竹早部長，團體賽的具體規則可以詳細說一下嗎？”

……

二年1班，鄰近學校外圍。

翠綠的春意，和蔚藍的天空，仿佛一瓶清新劑，除掉大腦裏的污垢。

真和平啊。

秋山鶴一撐起下巴，聽着臺上講師的侃侃而談，指尖的筆飛快轉動旋轉。

“長康，鶴一最近怎麽回事啊？一下課就跑那麽快。”

森山長康垂眸，淡定道：“誰知道呢？估計找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吧。”

*

風舞弓道部。

“竹早！”

“快看，我的新作品!”

秋山鶴一舉起手心的折紙黑白企鵝，惟妙惟肖，還帶了一絲冷酷。

遼平湊過來一看，佩服道：“真厲害啊。”

“進步很大。”竹早靜彌捧場，從前幾天一團紙糊成一塊，辨不清什麽物種進步到現在這樣，确實很厲害。

秋山鶴一神秘一笑，放了個小巧物件上去，小企鵝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瞬間憨态可掬。

“喔喔，怎麽做到的？”遼平起了興趣，“秋山學長教一下我吧？”

“首先，你要準備一張方紙……”秋山鶴一将企鵝遞給竹早，拿出包裏殘餘的紙張，就和遼平解說起來。

竹早靜彌搖頭，将企鵝放進了櫃子。

秋山學長也不知道怎麽突然折起紙來了，關鍵是一折完就興趣缺缺地将他這裏當回收站了。

換好弓道服，秋山鶴一還在和遼平大談他的折紙理論。

其實他原本只是想找個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結果第一次折紙居然失敗了！

難以置信，秋山鶴一不信邪地跟着教程一步一步折，成品不說一模一樣，起碼是兩模兩樣，毫不相幹。

仿生人絕不認輸！于是他就和折紙較上勁了。

“今天，來玩一場有趣的游戲吧。”泷川雅貴笑着宣布今天的部活事宜。

“規則是5v5團體賽，贏的一方可以肆意使喚輸的一方。”

“欸？！”衆人一驚。

泷川雅貴繼續說道：“不管是打掃道場、寫日志、挂靶子、拿行李什麽的都可以哦。”

“這樣說的話，一下燃起鬥志了呢！”

“不過，五個人的隊伍，要怎麽分啊？”

“妹尾她們和秋山還有我一組，其餘男生一組。”泷川雅貴分完，補充：“站位順序你們自己商量就行。”

五個男生湊到一塊商量，秋山鶴一拿出紙張悄悄折起來。

雖然不知道泷川雅貴要幹什麽，但是應該會贏的吧？嘛，輸了也沒關系就是了。

“大家要加油哦。”泷川雅貴鼓勵着隊伍，“鶴一，要盡力啊。”

“是。”秋山鶴一應承，他之前去找了監控視頻，沒找到。

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根本就沒開監控，二是被拿走了。

他個人更傾向于第一個可能。

泷川雅貴提醒完團隊賽禮儀，5v5模拟賽開始。以大前七緒、二番遼平、中位湊、四番靜彌、落位海鬥，對陣，妹尾、白菊、花澤、秋山、泷川。

男生組率先射箭，混合組正坐在後方等候。

秋山鶴一不能折紙，就觀察起他們的動作。

手臂，比平時偏了8°呢。

是因為緊張嗎？

秋山鶴一不得而知。

“喀——”清脆幹淨的弦音響起。

一如既往地令人欣喜。

男生組射完箭，秋山鶴一掃過箭靶，2-0-0-4-1，七。

小雅哥應該會全中，那麽，只要女生們射中一箭，我就可以空一箭。

雖然有點對不起竹早……嗯，難不成平局會更好嗎？會加賽的吧。

“咚——”

大前妹尾射中了箭靶。

嘛，算了，想來泷川雅貴要他們做的也不會是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秋山鶴一丢掉了亂七八糟的想法，搭上羽箭。

混合組，3-2-0-2-4，11中，獲得了優勝。

最終，獲勝組泷川雅貴，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鐮刀，交給了男生組，鋤平箭道上的長得有些過于着急的小草們。

下午的陽光溫熱，箭道上戴着草帽忙碌的身影令人敬佩。

不需要射箭，秋山鶴一就盤着腿，對着五顏六色的紙張，開始折紙。女生們也參與了進來，弓道部突然變成了折紙大會。

最終，一不小心折多了，所以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堆的折紙動物拎回家。

可喜可賀。

*

黃金周如期來臨，風舞弓道部在夜多之森弓道場全員進行合宿。

一大早，秋山鶴一背起他為數不多的行李出發了。

晨間的空氣新鮮，漫山的草木葉片上有些還挂着朝露。

“秋山學長！”

忽聽得身後的呼喊，秋山鶴一停下登山的步伐，轉身回看，是花澤優奈。

她此刻背着大背包，手裏還提着一個行李箱，氣喘籲籲的樣子，像是匆匆趕過來的。

“花澤，早上好。”

“呼，早上好。”花澤撐住雙腿，平息着沖上來的疲憊。

“妹尾和白菊沒有和你一起嗎？”

“因為住的方向不太一樣，所以就沒有約好一起。秋山學長，也是自己一個人啊？”

“嗯。”秋山鶴一拎過一旁的行李箱，“走吧。”

“謝謝學長。”花澤感激道。

秋山鶴一走在前面，花澤緊跟在後面。

“秋山學長，手很巧呢。我家裏人看過那些折紙作品之後，都誇秋山學長厲害呢。”

“折多了，就好了。花澤也折了不少吧。”

“和秋山學長比的話，我還差得遠。”

似乎想到了什麽，花澤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秋山學長，那天折了很多企鵝呢。”

“因為很可愛啊。”一本正經的外表。

“咳。”花澤快走兩步，靠近秋山鶴一，輕聲詢問：“是因為企鵝像竹早部長嗎？”

秋山鶴一扭頭看她一眼，笑道：“難道不像嗎？”

花澤頓時興奮，“秋山學長喜歡企鵝嗎？”

“不喜歡。”秋山鶴一即答。

“……啊？”花澤微怔，随後失落地低下頭。小聲嘀咕：“可是你不是一直看着竹早嗎？”

“有什麽關聯嗎？”耳朵靈敏的秋山鶴一反問。

被聽到了！！！花澤震驚。

秋山鶴一以為自己沒說清，重複道：“喜歡企鵝和看着竹早有什麽關聯嗎？”

“……那個，秋山學長為什麽看着竹早呢？”花澤再次鼓起勇氣。

“因為很在意啊。”為什麽會有人能發出那種聲音。

“！”

花澤本就紅撲撲的臉頰變得更紅，她再次湊近，語氣壓抑且興奮：“秋山學長喜歡竹早嗎？”

秋山鶴一尋思了一下，誠懇答道：“嗯。”

啊！！！花澤內心尖叫，他承認了！！！

花澤大腦CPU過載無響應，直至爬到山頂神社，看見了白菊乃愛的身影。

“秋山學長！請不要擔心，我們會幫你的！”她落下一句話，搶過行李箱，急沖沖地跑向白菊乃愛。

乃愛，我跟你說個大事情！！！

秋山鶴一狐疑地看過去，對上白菊乃愛看過來的視線，禮貌地露出微笑。

“這邊，這邊！”遠處的遼平揮舞雙手。

秋山鶴一擡步走過去。

“秋山學長，終于來了呢。”遼平開心地攬過秋山鶴一的肩膀，“遞箭儀式就快開始了哦。”

遞箭儀式，主要由泷川雅貴，海鬥和湊一起在弓道場進行的射箭儀式。因為要穿和服，他們來得更早。

秋山鶴一他們在神社的社務所放下行李，趕至弓道場。

看見了身着和服的三人，森岡富男在一旁負手，調侃道：“還以為你們要趕不上了呢。”

“小富老師，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的啦。”遼平雙手合十。

秋山鶴一行至竹早靜彌身側，從衣兜裏掏出一只神奇的企鵝。

“竹早，你看，它的鳍會動哦~”

竹早靜彌垂頭，只見秋山鶴一手指劃拉過企鵝鳍，呆呆的小企鵝頓時撲棱起兩側黑色的鳍。

這種程度，已經超過折紙範圍了吧？

竹早靜彌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給你。”秋山鶴一的目光裏滿是真誠。

竹早靜彌微愣，垂下眼眸，從秋山鶴一手心拿起企鵝。

“竹早，我打算弄個能走路的企鵝，應該會很有趣的。”

“……嗯。”

“你有喜歡的小動物嗎？我也可以折的。”

“不用了，企鵝已經足夠多了。”

“再多點也沒關系的吧。”

“儀式開始了。”

穿着和服的三人，拿着長弓，進行一個箭靶的射禮。

秋山鶴一沒看，他在研究雙腳走路的企鵝怎麽折。

竹早靜彌在看，卻像是在走神。

“你們在幹嘛呢，儀式結束了哦？”

遲到的七緒笑着說道：“我們去裏面看看吧。”

從玄關走入弓道場，七緒遺憾地錯失了穿着和服的三人，小野木掃了一眼三人，一言不發。

怎麽了？

七緒感到有些奇怪。

上午要進行大量的射技練習，草靶、箭靶，都是可以練習的。

“喀，咚。”的聲音不斷響起。

秋山鶴一舒适地昏昏欲睡。

正午，從夜多神社傳來的鐘聲回蕩。

一行人返回神社，泷川雅貴的母親招待他們。

男生們住在大廣間，女生住在有鎖的房間裏，吃過午飯的秋山鶴一安心地倒在了被子上。

合宿，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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