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吊蘭

吊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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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早之後，陶晗總覺得自己“堕落”了，她開始和何骁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何骁這個人看上去很正經，但是一到了床上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起話來露骨又……

風騷。

陶晗想來好久想到要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而何骁對她的評價顯然很中肯，總是支着下巴讓她再多說一點。可陶晗是個嬌羞的人，不太能出太多的調情的話，于是經常被他拿捏住。

有時候陶晗就在想，難道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年少的時候，總是她動不動就鬧脾氣，讓他哄，剛開始的時候因為頑皮刻意為難他。

而到了現在，他倒是占了主導地位。

這一段時間，陶晗倒是愛上了何骁的那兩盆吊蘭，她不擅長照顧綠植，倒是時而不時戳戳它的葉子。

不過在烏城的時候，她倒是常見這些植物。那時奶奶就喜歡養一些花花草草，奶奶格外喜歡吊蘭，有幾盆她當個寶貝一樣，整日放在客廳裏倒弄。

有天何骁又給他的吊蘭澆水，然後又把它搬到了書房裏面。

陶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整個流程操作下來，她閑來無事，便總想着把在床上吃的那些虧在日常中找補回來所以總想逞口頭之快

“你這盆吊蘭可真嬌氣。”

何骁挑眉看她，“吊蘭喜歡溫暖濕潤的環境，但又害怕強光，放在陽臺的話光照太強了。”

陶晗癟癟嘴，這都已經深秋了，光照再強也強不到哪裏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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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嬌氣。”她故意這麽說，眼中還帶着挑釁。

“和你一樣。”何骁用小剪子把吊蘭邊緣的那片枯葉剪下來，然後又随意放到了花盆裏，枯葉是最好的養料。

陶晗聳聳肩，站到他身邊，小手戳戳吊蘭葉子，“感覺你對它的用心程度都要趕上奶奶了。”

“這吊蘭在奶奶手裏就養的嬌氣，到我這裏要是不嬌氣點養，總歸是要死的。”

此言一出，陶晗怔了一下，然後茫然地看着他，“你什麽意思？”

她擰着眉頭，“這盆吊蘭和我奶奶有什麽關系？”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裏小鹿亂撞。

有些答案好像立刻就能呼之于口，可又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太可能。

“我要說，這盆吊蘭就是奶奶的，你信嗎？”何骁拍拍手，從背後攬住她的腰，将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什麽意思？”她扭着頭看他，等着他解釋。

何骁松開她，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他人随意地坐在桌角上。

“你還記得那幅油畫嗎？”

她點頭，眼睛殷切地看着他。

“那次回老宅那邊，我除了帶了你的那幅油畫出來，還帶了一株吊蘭出來。”

當年奶奶養了太多盆吊蘭了，臨走的時候，沒辦法全部帶走，只好忍痛割愛，把長得不好的留了下來。

何骁再回老宅的時候，吊蘭和油畫都在廢墟之中，吊蘭的瓷盆已經被摔破了。吊蘭也因為長時間沒有澆水而葉子漸漸變黃。

何骁本想帶着油畫走，可剛擡起腳來，就想起奶奶曾經跟他說吊蘭好養活，插在土裏就能活。

他沒養過植物，也不喜歡照顧這些花花草草，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把那株吊蘭從廢墟中挖出來，然後把還有點生機的那顆帶回了家裏。

何骁在晚上查了不少資料，才把吊蘭救活。可中途不知道為什麽吊蘭又枯萎了，然後他又抱着希望重新把還綠的那一株插到了土裏，然後又活了。

這個過程何骁重複了很多次，現在屋裏的這盆吊蘭已經不知道算是第幾代了。

陶晗聽他講述完這些經歷，心裏堵得慌，這麽多年他究竟做了多少傻事啊，一盆吊蘭，他卻像個寶貝一樣養了很多年。

“你不會又要哭了吧。”何骁摸摸她的頭發，把她攬進懷裏。

“才沒有。”陶晗側過臉不讓他看。

“等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這盆吊蘭我也得帶着。”何骁認真地說，“畢竟花費了這麽多心思，好不容易養活的。”

提起結婚，陶晗茫然地看着他，“可是我還沒有跟我爸說過這事呢。”

陶立都不知道她談了男朋友，而且，他們才在一起沒多久，談結婚是不是有些快。

“那等這幾天，我上門去看陶叔叔和李丹阿姨吧。”

怎麽就上門了呢，陶晗攥住他的胳膊，她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等下，就是我得先跟我爸說一聲，給他點時間讓他緩一緩咱倆的事。”

在陶晗的認知裏，她在英國這幾年，陶立和李丹把何骁當成了半個兒子。這“兒子”和“女兒”談起了戀愛，總要給家裏的老人時間緩一緩吧。

“沒關系的，叔叔和阿姨一定會很開心的。”

“啊？”她知道他有些，但現在卻覺得他有點盲目自信了。

“你還記得李丹阿姨過生日的那次嗎？”

她颔首。

“那次叔叔找我聊了聊關于我們的事。”

“關于我們？”

那時候她還別扭着，連個明确的答案都沒給他，只說她需要點時間。

“對。”男人捏捏自己的耳垂，“大概是我前幾年總是旁敲側擊地打探你的消息，然後被陶叔叔發現我的‘賊心’了吧。”他簡單給她說了那天聊天的內容，但是刻意避開了孩子這個話題，他知道，這是她的心坎。

陶晗倏地想起來那天在去接路柯的路上，他車上放的那首歌，“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東西……”

原來，他真的一直都沒放棄過找她。

是她，一直在逃避罷了。

陶晗攬住他的腰，“謝謝你。”

“我愛你，所以能不能帶我見見你的家長？”

“好。”

翠綠的吊蘭葉子動了動，好像也在對他們的事點頭稱贊。

挑了個好天氣，他們開車去了京城。

下了車之後，陶晗依賴地挽住何骁的胳膊，“我覺得這種感覺好奇妙啊！”

“怎麽奇妙？”

陶晗捏了捏他的胳膊，“上次回來的時候，我還是被你吓回來的。”上次他那一句“陶晗，你看不出我在追你嗎”給她吓得早早回了家。

“可現在，你居然成了我的男朋友，這還不奇妙嗎！”

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隐約記得上次回來她穿的還是夏裝。

“奇妙，和你在一起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他順着她說。

到了家裏，陶立整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細細打量着陶晗，然後又把目光移向何骁，再滿意地點點頭。

陶晗也沒想到陶立回會是這個狀态，偷偷用胳膊肘戳戳何骁。

何骁拍拍她的手，“叔叔，把陶晗交給我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放心放心。”陶立連連稱贊，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那叔叔，你看我們什麽時候能結婚啊？”

此話一出，陶晗立刻吃驚地看着他，她緊張地睫毛在打顫，手緊緊挽住他的胳膊。

何骁依然巋然不動，手握住她的手。

“結婚好啊！”陶立對着李丹招招手，“先別忙了，快坐過來，讨論讨論孩子的婚事。”

李丹放下手中的東西，挨着陶立坐下。

此刻，除了陶晗，三個人都樂呵呵的。只有她，一臉懵，怎麽感覺這事是全世界背着她商量好的。

“結完婚，争取早點給我生一個外孫子。”陶立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陶晗聽到孩子，有些茫然，當初路柯的話還在耳邊萦繞，她懷孕的利率很低很低了。

何骁攥着她的手能明顯感覺出她在抖，她牙關緊閉，一言不發。

何骁能看出眼中的光暗淡了下來，他換了動作，攬住了她的肩膀。手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肩膀上，是安慰。

“叔叔，我們不着急要孩子的。”何骁啓唇。

李丹也反應了過來，拍拍陶立的手，“說這些幹什麽，倆孩子還小呢，不着急。”

“對對對，我這成了皇上不急太監急了。”

陶晗扯着嘴角笑，一晚上都情緒不佳。

夜晚。

何骁在後面攬住她的腰，“還在瞎想？”

“何骁我。”她咬住唇，“其實我也好想和你生一個孩子，然後我們一起看着他長大，我們慢慢變老。”

“不要孩子我們也會一起變老的。”他咬住她的耳垂。他說的從來都是“不要孩子”不是“沒有孩子”，他的一言一語都在照顧着她的感受。

“可……”

“別可是了，不急的。我們可以再找醫生看看身體，沒準身體調養好了就可以了。”他吻上她的唇。

一個不帶有任何情欲的吻過後，陶晗啓唇，“好。”

他們慢慢來吧。

“叔叔那邊要不要說一下你的身體狀況？”

陶晗攥緊他的衣角，“不要。我爸身體不太好，就不要說了吧。”

“好。”

“等回了江城，我們就把證領了吧。”他吻着她的脖子，呼吸漸漸起來了。

“真的這麽快？”陶晗以為今天他們是說說。

“不快了，八年之前我就想娶你了。”何骁捧住她的臉，“很想很想。”

陶晗心不争氣地加速跳了起來，他那麽早就做好了和她走一輩子的準備。

何骁輕輕在她的嘴唇上啄了啄，“嫁給我好嗎？”

“好。”夜很靜，她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何骁激動地把她抱到了床上，他虔誠地吻她，把她當做珍寶。

“何骁，我愛你。”她被他撩撥得氣息不穩了。”

那晚，彎月高挂，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