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告白

告白

楊沐的眼睛在自己手中的兩張牌中間猶豫，他正巧撞進江星洲的眼底，眼中含笑的江星洲對他說：“相信我。”

不記得鬼牌在不在自己手裏，吐舌頭的楊沐一手抓好牌，另一只手捂着後腦勺，他果然不适合玩這種智力游戲。

江星洲抽出黑桃A，不是大小王。楊沐驚喜萬分，“贏了？！”

他期待江星洲拔一個，就剩兩個匕首的海盜桶，在江星洲随意選了一個後海盜并沒有蹦出來。

楊沐啊了一聲，他不相信。

“你運氣這麽好？”

江星洲笑着将最後一個匕首抽出，“我相信我自己。”

咔噠，海盜跳出來，在空中旋轉跳躍，最後落在地上。

江星洲撿起調皮的海盜，楊沐張着嘴震驚的模樣不作假，他想不通為什麽！

江星洲覺得好笑。

“這不是你教給我的。”

在痛哭流涕自己輸游戲的楊沐聽見了，暫停假哭，疑惑地反問他：“我什麽時候？”

江星洲又說，“最後來一次？”

楊沐想了想，确實這輪游戲他沒收獲多少，全程被江星洲壓着打。楊沐瞥一眼認真的江星洲，腹诽他：是冷面殺手，是笑面虎。

還是調整心态，越挫越勇。楊沐問：“這次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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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洲整理散亂的卡牌，華麗地洗牌先是抓住楊沐的眼球，在楊沐眼花缭亂的時候，江星洲冷不丁說：“賭我。”

“什麽？”楊沐眨巴眼睛，他剛才聽見了什麽？

楊沐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不敢确定江星洲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一動不動地盯着淡然的江星洲看。

習慣了被注視的感覺，但此刻被楊沐盯着看，不自在的江星洲手心出汗，手指摩擦掌心想要擦掉手汗。

将碼好的牌放在桌子上，“52章牌，随便抽10張，我要是抽中joker，我贏，反之你贏。”

楊沐張大嘴巴，“不怕我出千？”

江星洲微笑，沒有把楊沐的威脅放在心上。

異常自信的江星洲自然讓楊沐多看他兩眼，“賭注是你是什麽意思？”

“賭我該不該出現在楊沐身邊。”

楊沐聞言臉色一變，大聲質問他，“你到底什麽意思！”

難不成要分手？

楊沐當即臉色難看。

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江星洲不回答楊沐帶着怒氣的問題，反而語氣平靜地自言自語：“你說，兩個人相愛是上天命運的旨意嗎？”

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十張排開的卡面上随手一點，“我不信。”江星洲按着牌，向前湊近楊沐驚恐的眼眸。毫厘之間，對視的兩人，他們的手抓在一起。

将江星洲他選擇的這張卡按得很緊，抓着江星洲手指，緊張的楊沐似乎不想讓他選這張。

江星洲不信邪，他說：

“我信我自己。”

與他對峙拉扯的楊沐拼命搖頭，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十張牌裏有沒有大小王。

快要哭出來，楊沐在心裏懇求他。

別選別選。

求你了。

江星洲堅定地選擇了這張，楊沐壓得死死的卡牌。

“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但——招惹了我，你跑不掉。”

江星洲話裏話外都是對他自己的自信，伴随着他的霸道宣言，江星洲抽出這張牌。

食指和中指夾着這張卡，翻轉，楊沐傷心的面龐出現在江星洲眼前，楊沐帶着哭腔訴說：“那你為什麽還要抽牌，你花言巧語騙我……”

“因為，這張，是——生牌！”

江星洲在陳述事實，可手底下像變戲法一樣，他抽出的這張是一張鬼牌。

啪，甩在桌子上。

卡面确實是小王。

趴在桌子上查看這張卡，“這不可能！”楊沐擡頭質問氣場全開的江星洲，“我抽牌的時候并沒有。”

江星洲不想回答這種無聊問題，雙手的手掌壓在桌面上，低頭逼近楊沐，“不管誰贏，江星洲必須要和楊沐在一起，反之亦然。”

面對氣勢駭人的江星洲，害怕的楊沐縮了縮脖子，沒敢有大動作。

江星洲置若罔聞，繼續逼近畏縮不前的楊沐，壓低聲音強勢宣告：“我只贏，不輸。”

随後楊沐面前的陰影褪去。

江星洲後退兩步，眉眼低垂，藏起情緒來。再擡起頭，“但因為你，我可以輸。”江星洲手中一張方塊3神奇地出現在小王卡面的背後，兩張卡交錯，“現在由你來決定我的去留。”

“那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已經傻了的楊沐覺得自己是呆瓜，放在電視劇裏他活不過一集。

炮灰一個。

江星洲此刻臉上沒什麽表情，凝重地表示：“我江星洲個人的真實想法，但是他遇見了楊沐，他選擇放棄。”

楊沐呆呆地重複：“放棄什麽。”

深呼吸，江星洲放低姿态，吐字清晰道：“放棄他引以為傲的手段，用最純粹的面貌與你相處；放棄他信以為真的推理，用最直白的聲音告訴你，他愛你；放棄他堅信不疑的唯物論，用最虔誠的祈禱換你與他交心。如果有來世，有輪回，我，江星洲，還要選擇遇見，你楊沐。”

“這是我的執着，無論你認不認我。我，江星洲，永遠陪在你身邊。你是我的唯一。”

楊沐愣住，被這最真摯的告白整懵圈了，他的大腦徹底死機，說話也沒頭沒尾：“我、我……”楊沐突然向後仰頭，似乎失去所有力氣，他說：“你贏了。”

逃避似的轉移話題，“我想不通。”為什麽你還是贏了？

真情流露的江星洲他心情很好，願意和低頭不好意思的楊沐解釋，“洗牌的時候，我藏起來一張，你沒查數量又沒問。而且我說的是joker，又沒說大小王。”

啊，意識到自己先入為主的楊沐，額頭上青筋暴起，怒吼：“江星洲！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給你腦袋擰下來！”

“嘿嘿。”

江星洲站着不動挨打，他臉上蕩漾出幸福的微笑，整個人憨憨的。不見玩游戲那時候的步步緊逼，處處留陷。江星洲真是一個鑽漏洞的好手。

楊沐終于把他當做家人啦！

願意鬧，願意打。

江星洲是由衷地開心啊！

“笑什麽！”看見江星洲就來氣，差一點賠的褲衩都不剩，楊沐現在的臉色是真的難看。輸的毫無體驗感可言！

關鍵是江星洲還火上澆油，“陪老婆是一件事開心的事情。”

沒皮沒臉，在心裏怒罵他的楊沐更來氣了。悶頭鑽醫院的被窩裏，“我要睡了。”他悶悶的聲音響徹整個病房，

咔噠。

下一秒，病房裏的燈關了。

不适應黑暗的楊沐用顫抖地聲音問：“幹嘛？”

“睡覺。”江星洲交代他關燈的理由。他沒有和病人擠一個床，随着光的消失，病房裏安靜的只有呼吸聲。

睜着大眼睛努力适應黑暗，後悔的楊沐翻身，他看不見江星洲，莫名很慌張。

出聲詢問：“睡了沒？”

沒有回答。

“江星洲！”楊沐慌亂地從被窩裏鑽出來，崩潰地吼道。

驚恐的楊沐還沒緩過來，他撞進一個溫熱結實的胸膛裏，頭頂上傳來江星洲帶有安撫的聲音：“醫生說，你需要靜養。”

楊沐當即開始掉眼淚，“你為什麽不回應我？”委屈的哭聲跑出來，揪着江星洲不放，“嗚嗚嗚我害怕。”

“想讓……”

楊沐哭的時候還不忘擡頭兇他，“不準說真話。”

“行。”江星洲無奈應下，默默摟緊耍小脾氣的楊沐。

在江星洲的安撫下，情緒逐漸穩定的楊沐抽抽搭搭，他能不知道江星洲是故意的嗎，這小子雞賊着呢！

好大一會兒，聽不見楊沐的哭聲，江星洲哄他早睡，“睡吧。”

“睡不着。”摟着江星洲腰，死死抱着他不讓他離開，固執的楊沐搖頭拒絕。

“再玩一局？”

“不，你不讓我。”

“讓了。”

像八爪魚一樣抱着江星洲，嘟嘴生氣的楊沐不出聲，猜到他想法的江星洲笑，“我要是真不讓你，第一局，你百分百輸。”

“為什麽？”楊沐剛問出口，他突然想到什麽，指着江星洲的下巴說：“海盜桶是你帶來的對吧！”

“對。”摸摸楊沐他的腦袋，激動的頭上的呆毛都跳出來了。

楊沐罵他：“不要臉你江星洲。”

“耍我？”

江星洲恍然大悟，按下楊沐的食指，“沐沐老婆提醒我了。”他笑得沒皮沒臉道。

“什麽？”楊沐不理解。

江星洲湊近楊沐的耳朵，“獎勵。”他暧昧地講出這兩個字後，又對着楊沐紅透的耳朵吹了口氣。

楊沐後退卻被江星洲按着肩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楊沐捂着嘴，哆哆嗦嗦地試圖和江星洲講道理，“我、我勸你善良。”

掙紮不開江星洲的束縛，算是羊自己跑到狼的嘴裏，意識到這點楊沐欲哭無淚，“我要睡覺。”

選擇逃避的楊沐捶江星洲的肩膀，“聽見了沒？”

又撞他楊沐撲進江星洲懷裏，他頭頂傳來悶哼，“嗯，兩只耳朵都聽見了。”江星洲揉了揉自己被撞的胸膛，這勁真大！

“那你想……”沒給江星洲說話的機會，紅着臉的楊沐揪着江星洲的上嘴唇，欲蓋彌彰地吼：“閉嘴！別讓我從這張嘴裏聽見我不愛聽的。”

“好~”江星洲眉眼彎彎。

病房裏再度回歸寧靜的黑暗。

而楊沐是徹底睡不着了！

“江星洲！！！”頂着雞窩頭，毛燥的楊沐坐起來。

聽到有人喊他，江星洲一個激靈坐起來，聽病床上那人絮絮叨叨：“大丈夫敢作敢當。”

江星洲眨眼睛，似乎不太理解對方在說什麽。而楊沐不慣着他裝傻的習慣，直言：“你什麽時候給我戴上？”

扭頭的楊沐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江星洲的一舉一動，後者傻乎乎地說：“戴什麽？”

楊沐冷冷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別鬧。”捂着額頭的江星洲，急躁得有些焦頭爛額。

楊沐不給他退縮的機會，咋咋呼呼地讓江星洲行動起來，“溫柔點喚我！”

慌亂起身，腳下踉跄，江星洲咳嗽兩聲後拒絕楊沐，他蹩腳地簡述他的理由：“呃，讓我練練。”

“練什麽啊，低音炮啊低音炮！”在無理取鬧的楊沐他不同意，你江星洲接吻那麽會，告白跟要你命一樣，膽小鬼！

快點向我求婚，然後我答應！

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