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來一局
來一局
“或許,我不懂戀愛。”
楊沐想和身旁那人說更多。
“我總是說着如何如何,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談戀愛,要做什麽……這些通通不知道。我像個傻子,單純想要在你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楊沐摘下口罩,他有說不完的話,“我不想展示我不好一面。”
“你總說我很好,也許我展示給你的就是這樣,江星洲。”在江星洲面前裝一個合格的大人欺騙他的自己,“我不值得。”
抹開楊沐眼尾的淚水,江星洲柔和了嗓音,摸着他溫涼的側臉,手指顫顫巍巍地蹭兩下。
“我對婚姻的看法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麽多,理解也不夠深刻。”江星洲眼神溫柔,面對不安的楊沐,耐心地和他講:“但我們倆都一樣,都害怕對方因為一些小錯誤小習慣,害怕被……抛棄。”
聽見那兩個字,楊沐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婚姻是不幸的。”
江星洲打斷楊沐的自怨自艾,“但——”楊沐抽噎,傻傻地看着對他有話說的江星洲。
他說:
“我對你,不是。”
聞言楊沐停止哭泣,他沒想到江星洲會這麽說,當即眼淚噙滿在眼眶裏,要掉不掉地望着江星洲。
“相信你和我一樣,給對方展現的自信的一面,卻不願意展示自己的缺點。”瞅着楊沐小珍珠要掉不掉的凄慘模樣,來了興致的江星洲揉揉他胡思亂想的腦袋瓜,笑着說:“我以為我陰暗的一面是缺點,沒想到在你楊沐看來,竟然是閃光點。”
“那,我江星洲是不是也可以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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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呀?”楊沐呆呆的,抽動鼻翼,眼睛周圍紅紅的,呆板地重複江星洲的話。
“任性的楊沐,在江星洲眼裏,也在閃閃發光呢?”
聽見江星洲不講理的話,楊沐又哭又笑,說話嗓音軟綿綿的,控訴他:“什麽歪七扭八的理論,情人眼裏出西施嗎?嗚嗚嗚……”
楊沐說到最後崩潰地繼續哭。
“好啦好啦,沐沐老婆,乖,不哭。”輕柔地拍打楊沐的後背,異常可靠的江星洲貼心地提供一個強有力的肩膀,讓楊沐埋進去整理他的小悲傷。
“我不想當累贅,我不想被抛棄,”楊沐悶悶的聲音傳來。
“你不是。”江星洲摟緊他,向他保證的江星洲言辭懇切,“我不會。”
“你會!”激動的楊沐吼出來後,離開江星洲懷抱的他愣住,楊沐沒想到他自己會頂嘴,“……反正你就是會。”嫌棄拖後腿的廢物。
“為什麽呢?”
捏着楊沐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自己,平穩但壓抑,江星洲要一個答案。
“為什麽你這麽了解我,知道我的一切呢?收買?還是別的什麽?一切都說不通,你知道我心思缜密,最讨厭事情脫離掌控。”
楊沐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江星洲已經發現端倪,可能意識到他的不尋常了。嘴硬的楊沐撅嘴,“男人不都這樣嘛?”
奮鬥的人只想走得越快越好,ta腳上的鐵球會束縛這個想幹出事業的這人。
“呵楊沐你現在都開始無理取鬧了是吧?”開始無差別概括他人。
江星洲嘴角卻是帶笑。
“我就無理取鬧,你能拿我怎麽辦!”楊沐一副不怕開水燙的倔強表情,他賭江星洲不會對他怎麽樣。
畢竟江星洲喜歡他!
感興趣的江星洲挑眉,他覺得這樣的楊沐真是有趣,“那當然是……”
江星洲不用把話說完。
而呆呆的楊沐還在等下文,沒成想他眼前一黑。
楊沐清晰地看見江星洲的眼睫毛,淡淡煙草味充斥鼻腔,唇上一痛。
撕咬唇肉,用力吻上那雙唇的江星洲暗示對方回神來。
又被咬的楊沐下意識掙紮,因為大病初愈他沒什麽勁兒,力道軟綿綿的。
不停嗚咽的楊沐象征性哭兩聲,江星洲果然停下來,掏出紙巾給委屈巴巴的擦眼淚,一臉寵溺地縱容他的無理取鬧。
正當楊沐捂着嘴以為逃過一劫,背着光的江星洲冷酷無情道:“既然你固執己見,那我只好當一回禽獸,把事兒今天就辦了。”
‘禽獸’咬字很重,咽下唾沫的楊沐聽出江星洲話裏的威脅,底氣不足地反駁對方說:“我是病人。”
“所以?”
“江星洲,你!”說不過撕破臉皮的江星洲,面對展露真實面目的他,楊沐無從招架,只能幹巴巴地嘟囔兩句:“你這是強迫,我告你。”
“去。”
楊沐愣。
沒想到江星洲的回答就一個字。
“強扭的瓜,解渴。”
聽見江星洲這種土匪言論,楊沐不占理。腦袋裏空空如也,不知道說什麽反駁他,紅個大臉的楊沐抿唇。
随即跺腳,怒罵:“大壞壞!”
不想留在這裏乖乖就範,渾身燥熱的楊沐更不想便宜江星洲,用肩膀撞他,別擋道!氣沖沖地往回走,說什麽也不搭理身後死皮賴臉跟來的江星洲。
冷着臉回到病房裏。
被老婆冷落的江星洲嬉皮笑臉,“再玩一局游戲?”邊洗牌邊友好地同生氣的楊沐建議道。
江星洲發現楊沐特別喜歡玩一些他玩過的游戲,特別是智力對抗。
“賭約是什麽?”人菜愛玩,楊沐的饞蟲被勾出來,他每次見男主江星洲這麽容易,他也手癢。
見楊沐像有胡蘿蔔吃的大白兔突然豎起耳朵的機靈模樣,江星洲嘴角上揚,淡淡道:“真心話大冒險。”
“行。”
來了鬥志的楊沐怒拍桌子,頗有些豪情壯志。他今天要和江星洲好好掰扯掰扯手腕,看誰能壓住誰。
“确定?”江星洲眼神戲谑,口吻十分欠打,語氣吊兒郎當的。
察覺到他話裏的不懷好意。“你不會讓我脫……”楊沐沒繼續說出口,只是默默穿上厚重的棉襖。他這樣還能拖點節奏,不至于‘死’太難看。
“哈哈。”胸腔震動,江星洲笑得開心,“之前溫柔的你說不準還會警告我,怎麽現在知道我不演了,然後你對我沒辦法了嗎?”
“……不準出千。”語塞的楊沐不回答,用眼神惡狠狠地警告他。
“好好好,都聽沐沐老婆的。”江星洲連連應下,非常熟練地分發撲克牌。
眼睛跟着江星洲的動作一來一回,“你會放水嗎?”捂着暈乎乎的腦袋,楊沐詢問他道。
“我基于什麽立場?”
楊沐猶豫道:“和你老婆玩游戲。”
“游戲是游戲。”江星洲幾乎是立刻回答。
“啧。”
知道他不會放水。
江星洲開始講述規則,“嘶……”
楊沐是雲裏霧裏的,他沒聽懂規則。
楊沐抓耳撓腮,之前看書的時候也沒覺得這麽難啊,主角都是聽完都有收獲,怎麽自己到這裏就失效了呢?
江星洲也不拆穿對方的窘迫,貼心地更換了游戲,他提議道:“抽鬼牌吧。”
“行。”
楊沐費力地碼好他的十三張牌,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牌,緊張的眼睛在尋找有沒有大小王。完全不知道江星洲一直在看他手足無措的可愛模樣。
“早知道沐沐老婆喜歡我這個樣子,當初我也不用胡亂分析,果真應了那句,越想越錯。”
聽見江星洲的感慨,咳嗽兩聲的楊沐小聲嘟囔:“你啥樣我都喜歡。”
“什麽。”
楊沐将雙手中的牌推到眼前,試圖遮擋充滿情愫的眼睛,“我是說,你要是現在這樣子和我第一次臉面,我高低有多遠走多遠。看上去就不穩定的怪人我才不要和他談戀愛。畢竟,我是媽寶男,我媽不讓我和怪人講話。”
“哈哈。”江星洲開懷大笑,随後抽出小王卡,話鋒一轉,“抽一個。”
“你……”
楊沐算是真正體驗了一把,什麽叫主角談笑間,路人甲一敗塗地。
這個游戲規則是雙方抽中大小王。對方抽中,則自己輸;對方抽中普通牌,自己就贏了。輸的人要抽海盜桶上的匕首,最後海盜不跳出來,就算最終的勝利。
楊沐有驚無險地抽出一個紅色匕首,還好,他沒有讓海盜跳出來。捂着胸口的楊沐感覺他心髒撲通直跳,太刺激他喜歡!
下一句局,江星洲把牌放過去讓楊沐選擇,這次輪到楊沐抽牌。
楊沐有對策,他先是觀察江星洲的微表情,試探性地将指尖搭在卡面上但不抽取。
指尖顫抖,這張?
不對不對,江星洲笑了。
不能是這張。
楊沐的指尖在卡面上移動。
萬一他騙我呢?
楊沐猶豫不決,幹脆心一橫,随便抽一張,打開一看是普通牌,他又輸了。
悔恨不已的楊沐抱頭痛快哀嚎:“哎呀,我就不該想太多。”
将楊沐抽中的紅桃K放回卡牌裏,在洗牌的江星洲點評剛才他倆的心理博弈:“兵不厭詐。”
“滾。”楊沐回怼。
他輸不起,急眼了。
随便抽海盜桶上面的匕首,海盜還是沒有跳出來。決定拼了的楊沐重新燃起鬥志,他還沒輸,再戰!
江星洲洗牌,楊沐這次要先開始,“該我了。”江星洲随他去。
看着背面花色一模一樣的卡牌,楊沐用威脅地眼神讓他松手,江星洲捏着卡牌不松。
“作弊?”江星洲反問。
他可看見楊沐的小動作了,都把卡牌的一角掰過來,作弊也不能這麽明顯啊!
“管我?”楊沐揚起下巴。
他知道書中和男主對賭的家夥沒有一個不作弊的,但是楊沐看了他們的手法,腦子說記住了,手卻無法複刻。
但笨拙的人有笨方法。
總之,規則沒說,就是允許的。
“好。”
江星洲似笑非笑,楊沐抽中大王牌,輸了的江星洲要去抽匕首,但是他卻把海盜桶大部分的匕首抽出來,就剩下了兩個。卻沒有觸發海盜跳出來的機制,恐怖如斯。
“你!江星洲!你怎麽能……”
氣急敗壞的楊沐抓着江星洲的衣領,下一局就該江星洲抽牌了。可雞賊的江星洲是肯定會抽中鬼牌,那楊沐要怎麽才能二選一避開錯誤答案?
“規則沒說。”冷靜的江星洲剝開楊沐的手,他是鑽漏洞的高手。
楊沐氣極反笑,“你運氣這麽好,把二分之一的概率讓給我?”
“沐沐老婆最大。”江星洲微笑道。
“滾!”
火大的楊沐聽不得他的油嘴滑舌,三局游戲他處處被泰然處之的江星洲壓着打。而楊沐已經經歷了情緒的過山車,俨然被氣不輕。
下一秒,他眼珠子轉動,突然換副嘴臉,捏着嗓子嬌滴滴地和江星洲說:“讓讓我呗~”
“随便選一個呗。”柔軟無骨的身子一整個全部趴在江星洲他身上,拱拱他的腦袋,撅嘴的楊沐湊近他的側臉,非要親親。
抱着江星洲的腦袋,動作誇張的楊沐哼哼唧唧,沖着鐵石心腸的江星洲撒嬌,可是對方不同意,還說:“這是游戲。”
突然松開木頭一樣的江星洲,楊沐生氣地質問他:“老婆重要游戲重要?”
輸不起的楊沐開始言語威脅。
“游戲,我沒輸過。”江星洲淡淡開口,再擡眼看委屈的楊沐一眼,鄭重說:“老婆,早晚是我的。”
“你……貪心。”
楊沐嘟嘟囔囔,嗔怪起江星洲的厚臉皮,将牌扣在小桌子上,他擺了,實在是打不過江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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