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屋頂
屋頂
抱着圓滾肚子的尤鯉鯉,已經不是今晚第一次喊撐了,結結實實的兩碗米飯,饒是餓了一整天,也沒有這麽吃的。
“姑娘出去溜溜彎兒?”
“我去溜達一圈,你不用跟着。”甩開步步緊跟的侍女,她打算奔着王府走上三圈,要是有計步app就好了,甚至有點想捐個步數、偷點能量。
好懷念有手機的日子啊,就不用提着燈籠,像鬼影一樣在花園裏飄着。說不出來的害怕,可惜又不想有人跟着,她不認尊卑有別,她一裏向往自由。
旁人都說她有錦鯉神運,這一次可否也能許願成功呢,希望言錦能擺脫外界的束縛和控制,也希望她能夠平安無事地回到現代,繼續做她的打工人、加班狗。如果老天有靈,拜托聽聽她的呼喚吧。
這種說出來的願望,老天爺是沒聽到,跟在後頭小尾巴言錦倒是聽得真切。瑟瑟的秋夜裏,他獲得了人生難得的溫暖,除了尤姑娘,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願意如此待他嗎?言錦不知道,但是胸口的位置在發燙。
按理來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關照,可是他卻願意相信眼前打着燈籠的姑娘,是用一顆真心待他。無關風月,只是單純的相信。
不遠處的燈籠姑娘正走累了歇歇腳,漆黑一片的花園屬實沒什麽好逛的,可她一時迷了路,根本不知從哪兒才能回到住處去。王府修得這麽大,其實是誠心想累死她對不對?果然人家說點背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她可不就是趕上了“好時候”!
“算了,這麽大的園子,以後想逛都得收門票。”起先還是小聲吐槽着王府花園,在繞了第三圈之後終于忍不住爆發,“什麽破地方,也沒個路标和路燈,來個導游也行啊,到底往哪兒啊!”
說導游導游到,若是早知道她是迷了路,言錦也不至于跟在後頭走上半個時辰,他才是真的走不動了。日常缺乏鍛煉,兩條細長的腿已經開始打晃兒,這身子骨還不如一個姑娘,他心生羞愧。
“尤姑娘。”
伸手不見五指的花園,突如其來的聲音,尤鯉鯉以為自己會被吓到神魂俱滅,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那是言錦的聲音。
“你可真是個福星寶寶。”雖然面對着的是個二十五歲大齡青年,奈何他生得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就算出道也可以做媽媽粉的那種!
某寶寶不出意外地紅了臉,幸好天黑瞧不見。“姑娘可是迷路了,不如去屋頂賞月?”浪漫的細胞他沒有,只是碰巧薄汗浸濕了衣裳,想坐到高一點的地方吹吹風。
鯉鯉點頭稱好,只能跟進眼前唯一的救星,再轉不出去這個花園,八成要在這裏過夜了。不過幸好言錦沒有問她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不然暴脾氣上來,她可真不知道自己能否繼續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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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住在瑾王府的這段時日,雖然沒了想象中的自由,可是也沒有需要她可以僞裝什麽,收斂什麽。不知不覺就跟着他上了房頂,這算不算遲來的叛逆,遲到的上房揭瓦?
屋頂比起花園裏更涼爽,當尤鯉鯉抱起胳膊之時,言錦已然解下肩上的大衣為其披上。‘小心別着涼’這種說他想不到,但是行動比言語更加暖心。
一輪滿月高懸在墨藍色的天空,沒有星星的點綴,反而更顯起清冷孤傲的本質。冷冷的光輝灑向人間,不染纖塵。并肩而坐的兩個人有心摘月,奈何手伸得再長也不能觸及,像是一個美好的希冀,只能遠遠地看着,看着。
“尤姑娘今日為何不高興?”等了許久,一雙手從溫熱到冰涼,言錦才緩緩開口。他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貴公子,亦是門外渴望着有人抱抱的傻孩子。
“言錦,我們是朋友對吧。”話裏的溫度像是點燃了夜空裏的煙火,兩人從彼此眼中都能看到火光升騰。他頓了頓,在‘朋友’這個詞上反複念叨兩遍,随即堅定道:“嗯,我們是朋友。”
原來,傻子也配有朋友。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他擡眸星光熠熠。
聽到無比正式的回答,尤鯉鯉倒是沒笑話他,她也很認真地對待這份跨越時空的友情。正如她從來不管言錦叫王爺,也從來不會去遵守這個世界的尊卑禮數,除非迫不得已,除非生死關頭。
“今日之事我知道你有苦衷,你不要認為我們的心血白費了,坊間都在誇你,也意味着目的至少達到了七成,至于賣不賣畫作的事,也沒有很重要吧。”不賣掉任何一幅作品,對于畫作者本人來講也是值得珍藏的禮物。
“還是謝謝你。”言錦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浪費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可是他卻無可奈何。
“朋友之間無需言謝。”她歪頭看向他,眼睛裏寫滿了狡黠,“我叫你言錦,你為何叫我尤姑娘?我的名字很難以啓齒嗎?”
“不是的,鯉鯉姑娘。”
月光下的含羞少年,緋紅的耳朵,腼腆的神情,都能讓尤鯉鯉小魔女心作祟。眼前人似少年非少年,幹淨又澄澈,這個樣子真的很有趣。不過,稱呼上的拉近只是最簡單的一步,她是真的想和言錦做朋友,或者說保護他!
“親兄弟明算賬,我不能白住你府上,不能賣畫沒關系,我們還有別的出路!阿嚏——”不等雄心壯志吶喊完畢,人已經搭上了風寒的快車,若不是身披言錦的褂子,離發熱說胡話也不遠了。
灌下滿滿一碗姜湯,誰知道翌日病倒的人卻成了言錦。
“你……好好養病吧。”膩歪的話尤鯉鯉也說不出口,但是他身子骨好像還不如她,日後兩個人可以組隊夜跑,宣揚快樂健康的生活态度。
言錦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額頭微微發熱,卻不準府上人去宮裏請太醫,太子前腳剛剛離開,後腳他就立刻告病,這像什麽話!一旦傳到旁人耳朵裏,經過一番煽風點火,指不定會說出些什麽幹淨的話來。
況且他病得也不算厲害,歇上兩日病氣自然也就散了。這些年他吃了不少治傻病的藥,苦的辣的鹹的,一副比一副難以下咽,能不碰藥還是別碰了,有陰影。
“算了,我去找點藥吧。”尤鯉鯉猛然想起公司抽屜裏還有一點感冒藥和退燒藥,不出意外的話,那兩人應該被困在束王府做勞工,她打算去找找看,應該不會碰面。即使真的不巧撞上,錯又不在她!
撂下一句“等我”,匆匆不見了人影。好在瑾王府的馬車任她差遣,否則這一來一回,怕是黃花菜涼了半截。
依舊是熟悉的破舊茶寮,背後的二層小洋樓卻如海市蜃樓一般,只有尤鯉鯉能走進那座樓。門外的指紋打卡機器落了一層灰,不過兩周的時間,已經是物是人非。
前臺的一畝三分地仿佛還殘留着離開那天的溫度,面包的包裝袋被丢棄在角落處,她的東西似乎沒有被動過。看來那兩個人沒有回來過,她心裏嘆了口氣,以德報怨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害人終害己,活該!尤鯉鯉兇巴巴地啐了一口,轉頭翻起抽屜裏的感冒藥,治咳嗽的、助消化的、管口腔潰瘍的,上班第一天胃疼,湊單滿減買了一堆有的沒的,這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還有指甲刀、護手霜、姨媽巾,這些小來小去的東西,都想帶走!
早知如此,就應該把家都搬來!
翻出最後兩塊巧克力,有生之年她還能再吃到這種甜甜的東西嘛?能不能拜托大曲皇帝争點氣,一腿邁到比利時,承包那裏的巧克力工廠啊!不過,幸好來時坐的馬車,她想打包帶走的東西實在太多,要不是發明電力太費勁,冰箱、微波爐和電腦她全部都想帶走!
前臺掃蕩得差不多,還有工位和老板辦公室。繞着工位轉上兩圈,楊青的桌上除了一個保溫杯外,就是商務用品,而張芯蕊大多是一些化妝品,沒什麽卵用,桌上剩下個幹癟癟的石榴,随手被她丢進了垃圾桶。
老板辦公室最值錢的東西莫過于保險箱,被他連鍋端之後,大師的字畫也賣了個幹淨。飲水機裏的水差不多見底,窗臺上的綠蘿幾乎已經失去生命力,倒是書架上擺滿一排裝樣子的書籍。
僅僅拆了封,從來沒有人翻閱過的書籍,像是《領導力》、《從優秀到卓越》、《高效能人士的七個習慣》,這些讓人睡得特別安心的書,好像本就應該在這裏落灰。但是其中一本實在不該在這裏蒙塵——用來撐場面的《紅樓夢》全本。
就像是黯淡無光夜晚裏的一顆璀璨明珠,這本名學着作徜徉在華國文學長河中太久太久,它是曹公舉世公認的巅峰之作,是永恒的經典。有什麽比紅學更值得出版,更值得研究呢?
甭說《紅樓夢》沒有版權限制,就算是判她侵權,也請曹公自己來告好嗎?掀起你的棺材板來,先将紅樓的後40回自己續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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