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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與邬氏坦白了後,邬氏并沒有異常對她,依舊如往常一般。

月底,各個商鋪,商隊與田莊的人已經趕來了,邬氏把她叫過去一起聽着,跟她說,現在開始就要認真學學了,以後都要打理的。

令邬喜團沒有想到的是,那三支商隊裏,竟然還有一支去新疆那邊的異域商隊,但是這支商隊都是去拿布匹與瓷器換寶石與皮毛回來,她想着以後可不可以帶點種子回來。

書房,一道屏風将屋子隔離開,邬喜團與邬氏在裏邊,拿着遞進來的賬目看着,屏風外邊是各個代表,等着彙報。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五天了,邬氏看賬目看得很快,也能很開抓出問題,但是實在有點多,而她就不行了,字都認不全不說,閱讀習慣也改不了,而且計數太繁瑣了,她根本看不出來。

邬氏也沒有要求她一下就學會,只是讓她看看,認認人,總體知道有多少家産就行了。

艱難的睜開眼睛,看清賬本上了字,要翻頁了,小喜團艱難地把手從衣袖裏拿出來,逮住了書頁的一角,但是逮是逮到了,眼睛卻閉上了。

“嘭!”

在這只有翻頁聲的書房裏,邬氏被這聲音下了一跳,轉頭一看,那小家夥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邬氏笑着搖搖頭,想着,真是難為她了。

然後邬氏就伸出手,把邬喜團堆醒:“要不要去莊子裏轉轉,正好你來到莊子,還沒有去看過。”

邬喜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低頭應了一聲:“好的,阿娘。”

旁邊邬喜團兩個大丫鬟,也上前應了聲。

言笑把兔絨鬥篷給邬喜團給系上,另外一個屋裏去拿小姐外出要帶的帷帽,而這個去拿帷帽的,就是邬喜團那天自己選的大丫鬟,從新取名春枝。

等言笑把鬥篷給系上,頭發給重新盤上,暖爐重新換了個後,春枝已經把帷帽拿過來了,言笑把帽子給她帶好,帶好後,又仔仔細細的查看一番,總算是出了門。

邬喜團出了大門,仔細看了看,才總算了結這個田莊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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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田莊四面環山,只有一條那天來時她們所走的一條小道,剛好過馬車。

而田莊大部分的房屋依山而建,那條路正好能從中間平穩過來,她們所住的邬宅就整好是地勢最高的地方,出門就能俯視完整個田莊,往下看去,道路兩旁零零散散聚着幾處房屋,邬喜團大概數了數,應有二十來個房子,現在這些屋子屋頂上都積着白雪,但是道路倒是幹淨的,應該是這幾天來的人多,專門叫人掃了積雪的。

邬喜團心想,這倒是個好位置,易守難攻,當然一容易被困死。

其實大冬天的也沒什麽可轉的,但是出都出來了,還是下去看看。

見自家小姐要下去,言笑和春枝一左一右的虛扶着。

走到一個岔路口,邬喜團一時間不知道往哪邊走,旁邊的春枝見到:“小姐想去哪兒看看?”

“春枝姐姐是知道哪兒有什麽好玩的麽?”

春枝低垂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回答道:“奴婢自小在這田莊長大,田莊裏事務都知道一點點。“

邬喜團一想,對啊,春枝是這田莊裏長大的,但是···既然是田莊裏長大,那為什麽還那麽窮啊,依母親的的性格也不可能苛刻啊。

邬喜團伸出手:“那春枝姐姐牽着我一點,這幾天春枝姐姐也沒有回過家,那就去你家看看吧,順便路上跟我說說田莊裏的事兒。”

春枝連忙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雙手握上去:“小姐有什麽想知道的?”

由于邬喜團還小,步子也不大,春枝自然照顧着邬喜團的步子,所以就形了兩個小孩子牽着手在前面慢慢地走,後跟着言笑一個大婢女,大婢女之後就是四個小厮,一長串的人,在這白雪皚皚的田埂上倒是成了別樣的風景。

邬喜團邊看着腳下的路邊問:“田莊裏都種了些什麽?”

春枝小心翼翼的牽着:“小姐具體問的那個方面?”

邬喜團:“那就先說果子吧,看看一年裏我能吃到些什麽果子?”

春枝:“宅子裏有幾棵梅子,桃樹有十多棵在後山,李子與梨樹比較多都在田莊的西南方,進田莊時,就會經過,剩下的就只有零零散散有些桑葚分散在田莊,還有一些就是口感不好的野柿子在東邊的山上。”

“那還不錯唉,也有四五種了。”邬喜團小心翼翼跨過一條小水溝:“那田莊裏一般種些什麽?”

春枝:“我們這個田莊老天爺賞飯吃,可以種小米,還可以種稻子,所以都種了,而且主要種這些,還有一些就是悉數種了點蔬菜。”

邬喜團:“知曉了,既然這樣,為什麽春枝姐姐還要買身?”

春枝一下眼睛就紅了:“是前兩年大旱,小姐可能還小,沒有注意過這方面。去年幾乎是顆粒無收,幸好夫人憐憫,已經免了那兩年的租子,還發了些糧食下來,但是還是不夠活下去,只能如此,才能保證大家都能活下去。”

邬喜團一下停下腳步,轉頭看着春枝:“旱了兩年?”

“···嗯。”春枝收了收情緒:“小姐,咱們不說這些事了,前面就到了。”

邬喜團頓了頓:“······好。”天災,家中沒有存糧,被逼到賣兒賣女,說到底,還是糧食産量不夠,也品種單一,小麥都沒有,還有紅薯、土豆、玉米,如果有了這些···但是那裏來的如果,這些可都在那麽遠的地方,就算現在來,那些産量也不行。

到了春枝的家,兩個茅草屋,用竹子圍了一圈。

“小姐,裏面髒,還是不進去了,而且也快到飯點了,我們回吧。”春枝到了門口,卻拖住了邬喜團,反而叫她不進去了。

邬喜團疑惑:“到都到了,怎麽就不進去看看?”

“那···那奴婢進去看看,小姐就不用進去了。”

邬喜團雖然不明白,但是也沒有強求:“那好吧。”

春枝走進去後,言笑才到邬喜團這兒小心解釋:“春枝怕小姐難過,因為大旱,莊子裏有很多人家父母都吃糠咽菜,省着口吃的緊着孩子。春枝家裏有四個孩子,日子肯定更難過。”

看着這兩個茅草屋,邬喜團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她在現代雖然是個孤兒,但是也沒有受過餓。

沒過一會兒,春枝從裏面跑出來,後面緊跟着追出來個婦人,那婦人的模樣,頭發枯黃,雙頰凹陷,因為太瘦,眼睛還突出來了,嘴唇幹裂着。

她追出來,手裏緊緊握着幾枚銅錢往春枝手裏塞着:“丫頭,拿着,快拿着,家裏已經夠了,那把這剩下的拿着。”

春枝把手握成拳頭,紅着眼眶:“阿娘,我現在跟着小姐,吃得飽穿得暖,真沒有用錢的地方。”

“怎麽沒有!小孩子家家的你怎麽就不懂事呢!叫你拿着!”那婦人硬是把錢塞進去了。

春枝沒說話到了院子外面,然後把手裏的錢往院子裏一扔,然後趕忙跑到了邬喜團身邊,低着頭說:“小姐,我們走吧,要誤了吃飯的時辰了。”

院子裏的婦人見春枝把錢扔了回來,氣得錘了下腿,望這邊看時,卻看到了邬喜團她們一隊人,神色一變,錢也顧不上撿,趕忙就出來了。

站在邬喜團面前面色蒼白地說:“小姐大冬天的怎麽來了?是不是那死丫頭鼓動的?”

邬喜團笑着回答:“沒有,是阿娘叫我出來轉轉,醒醒神。”

“那也不用到那麽遠來啊,就門口看看,等下凍着了。”

邬喜團:“馬上就回去了,只是等着春枝姐姐一起回去。”

春枝的娘:“哎呀,怎麽能叫小姐等呢?!”

邬喜團趕忙拉着春枝轉身:“嗯嗯好,這就回去,這就回去!嬸嬸再見!”

春枝她娘:“好好好,小姐慢點走,小心路滑。”

邬喜團着實沒有應付長輩的經驗,只能趕緊拉着言笑春枝跑路。

确實天色已經晚,邬喜團一行人緊趕慢趕,到了門口,就看到來了一輛馬車,周邊随從大概有十來人。

邬喜團有點疑惑,該來的管事已經都到了,都這個點了,還有誰來?

馬車停在了邬喜團等人面前,随後馬車上下來個少年,邬喜團隔着帷帽看不出年齡,大概十多歲,披着玄色鬥蓬,那人看到邬喜團等人,就朝這邊走過來。

春枝與言笑趕忙站在邬喜團的前面,後面的小厮也嚴陣以待。

那少年見到她們如此戒備,趕忙停下了腳步,離着有四五步遠的距離作了個揖,朝着她們喊話:

“請問是邬家小姐麽?在下姓顧,單名一個翕然的翕,是京中禮部侍郎隔房侄子。”

邬喜團從言笑背後伸出一個頭來:“請問有什麽事麽?”

顧翕看着只伸出個頭來的孩子,莫名覺得有趣:“是這樣了,前些日子随祖母回了次老宅,如今年底了要趕回京中過年,一路上快馬加鞭,祖母有點勞累,途徑此處,天色已晚,就想來借宿一晚。”

聽到對面這麽說,邬喜團才整個從言笑背後出來:“我先進去告知阿娘,勞煩各位在此稍後片刻。”

顧翕聞言連連點頭:“應該的,叨擾了。”

邬喜團快步回了家,到了她母親院子,果然她母親已經等着她用飯了。

趕忙跑過去:“阿娘!阿娘!”

“慢點,不要着急,小心絆倒。”

“阿娘,外面來了一隊人,說是什麽禮部侍郎顧家的,路過我們這兒,要來借宿一晚。”

邬氏站了起來,叫她先自己吃飯,吃完飯回院子休息,她去招待一下人。

邬喜團聽話地應着,自己安靜吃完飯後,就回自己院睡了,以為這隊人只是一個小插曲。

結果第二天,言笑跟她梳頭的時候跟她說,那隊人一時半會兒可能走不了,昨晚下了大雪,今早起來,雪就已經有膝蓋那麽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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