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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傍晚,邬喜團騎着自己來時的那匹馬,與白辭并列往北境城去。

他們去的地方并不是北境城的正大門,而是去的一側的山上,那側山靠近城門,但是靠近城門的一側是懸崖,就算到時候情況不對也好撤退。

在上山的路上,邬喜團看到地上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心裏一陣激動,有些是極其漂亮,有些不甚美麗但是奇形怪狀,還有一些野兔,一些不知名的動物。

邬喜團騎在馬上,草原的風吹着她的頭發,看着開闊的風景,以及那夕陽斜下,晚霞布滿半邊天空的景象,對這個地方的喜愛越來越多。

到了山頂,白辭下馬,走到邬喜團馬的旁邊,将她扶下來,領着她走到懸崖的旁邊,指着下面的北境城給她看。

邬喜團順着往下望去,只見那山下的城已經點上燈了,可能是因為兩側的山的緣故,山下的城要黑的早一點。

偌大一個城,如今卻只有城牆以及主街有燈,其他地方卻沒有點燈,說明其他地方并沒有住人。

但是邬喜團依舊能想得到,往日裏的北境城該是怎樣一副燈火通明的樣子。

城牆上有些火把在移動,應該是巡邏之人。

這時白辭拿着一把弓箭走過來,拿給她,讓她握住。

邬喜團疑惑的看着他,白辭給箭上綁上信件,看到邬喜團的眼神,開口說:“你試一試。”

邬喜團:”?我不會射箭,我連會騎馬都是因為當初你把我颠得受不了,才學的。”

白辭綁好信,拿着箭走到她的背後,環住她,握住她的手将弓舉起來,然後将箭搭上說:“那我教你。”

說着雙手覆在她的手上,然後拉弓瞄準。

邬喜團整個人都被白辭圈在懷裏,全是他的氣息,因為要瞄準,兩人挨得極近,邬喜團都能感覺到白辭呼出的氣息輕撫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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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出神,往城牆上看,看到那城樓上那面紅色的旗幟了麽,我們就射在那旗杆之上。”白辭撇了一眼邬喜團逐漸發紅的耳朵。

邬喜團閉了下眼睛,整理了一下情緒,睜開眼後,極力往城樓上看,但是她看了半天,她放棄了,她只能看到燈火,實在是看不清哪裏有紅色的旗幟。

邬喜團心虛極了,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沒有看見旗幟,旗幟都沒有看見,更不要說旗杆了。

白辭輕笑了一聲,然後說:“跟着我的感覺走,現在拉弓,我說放的時候,我們就一起松手。”

邬喜團只能點頭。

“放。”

白辭一說完,邬喜團就松了手,但是她明顯感到,箭是她松手一秒後才飛出去的,明顯就不是自己放的,而是她身後之人放的。

旁邊的人,看到射中了,一陣歡呼叫到:“将軍夫人好厲害,這麽遠都射中了。”

邬喜團聽到臉都紅了,他們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真的好麽?明顯就是白辭射中的。

白辭聽見輕笑一聲,松開她,也輕聲附和說:“郡主好生厲害,第一次射箭,居然都百發百中,自愧不如啊。”

周圍的人聽見,也開始大呼小叫的說:“郡主厲害,在下等自愧不如!”

邬喜團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還在笑的白辭,翻身上馬,往回走去:“信都送了,箭也射在人家臉上了,還不走,等着人來捉?”

說完直接駕馬先行一步。

白辭笑着也翻身上馬,跟了上去。

他們倒是笑着離開了,城樓上的人給吓瘋了,以為有敵襲,號角都吹起來了。

城樓上的厄爾多部落的首領都以降跑上了樓,查看是否有敵襲,結果等了許久,後面就沒有絲毫反應了。

厄爾多首領看了看那箭,發現上面綁着一封信,直接用力一扯,将箭扯下來,解開上面的繩子,走到一處火把之下看了起來。

看完,往箭射來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往大帳走去,路上吩咐人,将各個部落的首領叫來,說是重要的事商議。

厄爾多首領身邊的手下,領命,急忙跑去通知人。

厄爾多直奔大帳,坐在大帳中等候,不一會兒,八個部落的首領已經來了。

但是他們全部都很茫然,不知道為何突然如此着急的叫他們來。

這場仗已經打不起來了,他們已經準備一月後撤離了,撤離回去,祈求上蒼饒恕他們的罪過,讓他們的羊群不要再死了。

厄爾多的首領等着所有人都已經到了,就将手中的信拿給他們看。

那些部落首領接過,看不懂漢字跟旁邊的人一起看,所有人看完之後,都沉默了下來。

大家都在思考,厄爾多首領沒有說話,他不會參與進去,不會幹涉他們的決定,他只是等着。

其中一個部落首領,咯察部落的首領,是這次受災最為嚴重的部落,他們部落已經沒有羊群了,這次撤退回去,要麽餓死,要麽只能投奔到其他部落裏,但是現在大家都受着災,又有那個部落能吞下如此多的人。

咯察部落首領站起來說:“我願意一試,我們部落已經無路可走。”

坐在他對面的首領站起來反駁他:“但是從沒有與漢人做過交易,如果這時一個陷阱怎麽辦!”

咯察部落目光堅定的說:“現在就算是陷阱在我面前,我也願意試一試!我們部落一萬多人,難道回去等死麽?我相信,對這封信上的內容,不止是我心動吧。”

一時間大部分的人都目光深沉的看着桌上的信。

這時厄爾多首領說話了:“大家不必多說,現在回去與部落裏的人商量,天亮之前到這裏來告訴我你們的決定。”

所有人将右手放到左胸蹲下:“是。”

行完禮後,大家站起來都行色匆匆往自己大帳快步走去。

見他們都走了後,厄爾多回自己帳篷走去,信上說要看特們的誠意,兩年的糧食供給,什麽誠意才能得到這兩年的糧食。

厄爾多走進自己的大帳,看到自己五歲的兒子,突然心一痛,走到兒子的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臉。

這個孩子是他妻子拼命生下來的孩子,孩子出生後,他妻子就死去了,只留下這唯一的孩子陪着他,但是還有什麽能讓漢人覺得他的誠意夠呢?

厄爾多站起來,對着旁邊人說:“将多吉帕蘭的衣服收拾好,明日一早随着一起去。”

一直跟着他的部下,一下就知道了他首領想的是什麽,急忙勸道:“多吉帕蘭才五歲!”

“五歲怎麽了?他是草原的兒郎,草原有事,難道就躲在背後麽?”厄爾多站起來走出了帳。

走出帳外,就看到了站在他帳外的咯察首領。

厄爾多問:“不是叫你回去商議麽?”

咯察首領輕輕搖搖頭:“不用商量了。”

厄爾多沒有再問,只是點點頭說:“明日你陪我一起去吧。”

咯察将右手放到左胸回答到:“是。”

随後兩人等在了大帳裏,直到第二天天色将明時,各個部落首領也陸續的回來了,大家對視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等所有人都到了之後,厄爾多也不在說什麽,直接将身上的铠甲脫下,就穿着便服,走出大帳。

所有部落的首領低着頭跟在厄爾多的背後,厄爾多将自己的孩子抱上馬,然後帶上三名随從,以及咯察首領,帶着信騎馬出了城。

邬喜團這邊也已經醒過來了,畢竟軍營中又早訓,口號喊得震天的響,想睡也睡不着啊。

言笑也一早就過來跟邬喜團梳洗起來,白辭拿着眉筆等着,等着為邬喜團畫眉。

早上一起來拿着眉筆就說,這次他已經練習好了,這次絕對将那遠山眉畫好。

邬喜團看着白辭興致勃勃的模樣,還是順了他的意,給自己畫了個時候遠山眉的妝容。

言笑為邬喜團梳好頭發之後,就退了出去。

邬喜團将口脂塗好後,轉過身,面對白辭閉上眼:“殿下,來為妾生畫眉吧。”

白辭左手輕輕地勾住邬喜團的下巴,右手為她描眉。

邬喜團感覺眉處癢癢的,忍不住睜開眼,看到白辭一臉認真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處理什麽大事。

白辭瞧見邬喜團睜開眼睛,連忙叫她把眼睛閉上,不忍等會畫得不好看了不要怪他。

邬喜團笑了笑,然後将眼睛閉上,任由他畫着。

閉着眼,感觸就尤為靈敏,她感覺到白辭先是在自己的左眉畫,随後在右眉畫,右眉描完,又在左眉描了兩筆,随後又在右眉描了兩筆。

心裏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随後邬喜團就睜開眼,果然看到白辭皺着眉端詳。

白辭見她睜開眼,馬上說:“快把眼睛閉上,還沒有畫完呢。”

邬喜團也把眉皺起來:“殿下都描了那麽久了,還沒有畫完?”

白辭:“快把眼睛閉上,最後幾筆,難道夫人是不相信為夫麽?”

邬喜團無奈,嘟嚷幾聲,然後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卻沒有等來描眉,而是唇上一軟,邬喜團一驚,随即睜開了眼,但是白辭已經退回去了。

微紅着臉,咳嗽一聲,眼神飄向別處說:“咳,眉畫好了,你看怎麽樣,我就先出去了。”

白辭說完,也不等邬喜團說話,站起來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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