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三世:占有欲
第三世:占有欲
洗完臉,虞桐下樓吃早餐,劉媽有少許強迫症,每天都提前安排好了要做些什麽,今天周三,早餐是芝士吐司和牛奶。
剛下樓坐下就看到封赭從樓上下來,邊走着還邊打了一個哈欠,罕見到虞桐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封赭疑惑地看着她:“有事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睡醒的原因,聲音還有點軟,和平時的冷凝相去甚遠,虞桐默默喝了一口牛奶,“…沒事,只是有點驚訝。”
封赭低低應了一聲“嗯”,虞桐以為這個話題就會這麽結束掉,沒想到封赭又開口說:“你驚訝什麽?”
虞桐這回是真真切切驚訝了,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封赭都是個冷淡的人,平時見到點個頭也算是打了招呼了,甚至有時候一個月下來他們之間一句話也說不上。
果然還是因為沒睡醒,腦子還有點迷糊麽。
“…你今天有點反常。”
封赭卻輕笑了一下,他長得極好,但是平日裏都是眉目陰郁神色冷淡的模樣,所以虞桐從來沒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他容貌的沖擊,像是初雪融化,眼角眉梢都是淺淡的笑意,再無半點陰郁,晃得她眼前一花。
他輕聲道:“說得好像你平時經常關注我似的,可你根本不了解平時的我是怎麽樣的,又怎麽能說我反常呢?”
虞桐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芝士吐司,心想,想你平時那副樣子,別說她了,鬼都看得出來你今天很反常,居然還笑了。
但她想的什麽都沒說,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哦。”
吃完早飯,虞桐和封赭就出門上學了。
虞桐今年17,高二,封赭比她大兩個月,也是高二,不過兩個人所在的班級不一樣。甚至隔得有點遠,她在教二,封赭在教五。
晚上放學之後,等了半個小時,封赭還沒過來,虞桐幾乎是橫跨了整個校區過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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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還是在封赭教室後面拐角的工具房找到他的。
嚴格來說,她看到的不止封赭一個人,還有四個穿着校服堵在門口的男生,如果不是剛才其中一個男生喊着封赭的名字太過大聲,她根本就不會走到這邊來。
她上下看了一下這幾個人,多多少少臉上都帶着點淤青,然後把視線投進工具房裏,神色自若地問了一句:“封赭在裏面?”
四個男生很明顯是認識她的,面面相觑後,一個微胖的高個子摸了摸鼻子:“是啊,虞大小姐有什麽事麽?”
虞桐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霸淩?”
高個子笑了一下:“虞大小姐不是看不慣他麽,又何必管這些事情呢。”
“哦——”虞桐拉長了語調,視線從左往右一個個掃過去,微擡起下巴,“誰派你們來的?我回去好好感謝他一下。”
‘感謝’兩個字她咬得很重,四個男生看起來好像有點遲疑,但一想起虞桐不待見封赭的傳聞,就把背後的人供出來了,“是陳少讓我們這麽做的,他說封赭既然想和你搶財産,那就要有點覺悟。”
陳少?整個學校裏能被這麽喊的也只有陳嘯了,那個從小就追在她後面死活甩不掉的牛皮糖。虞桐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嗯”。然後擡腿走進工具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剛才過來的聲音被他們聽到,過來的時候這扇門就是半掩着的,她推開門走進去,進去看到的景象就讓她瞳孔緊縮。
封赭側躺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裸露出來的雙臂上滿是深紅色偏紫的淤痕,額上還破了一個口子,血淌過整個額頭,連柔軟的黑發上都纏着血打了結,看着就觸目驚心。
她猛地回頭看着門外的幾個人,不可抑制地帶上了一絲憤怒,“你們難道不知道封赭是虞家的人麽?!回去告訴陳嘯,我們虞家的事輪不到他來管。”
她瞪着他們,冷漠地說:“你們也給我記住了,不管封赭怎麽樣,他是我們家的人,除了我,沒有人有資格讓他有覺悟。”
她的視線完全放在前面,沒有注意到身後躺着的那個人原本該是緊閉着的雙眼默默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深不可測的暗色旋渦。
“現在,你們都給我滾。”
一口氣放完豪言壯語,回頭看到躺在地上的封赭,她突然有點犯難,但是回頭看門外,那四個家夥已經跑遠了…真的是說滾就滾啊,要不要這麽聽話,起碼留個人幫忙把封赭弄回去啊。
看着還昏迷着的封赭,還有他額上斑駁的血色,虞桐默默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把人扶起來,也許是扶起來的姿勢不太對,封赭的頭晃了一下就砸到她的脖子上了,要命的是嘴唇剛好壓在她側頸上。
那種溫熱柔軟的觸感瞬間就讓虞桐頭皮發麻,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和別人這麽親近過,猛地就想把他推開,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想起來這個家夥現在是個傷員,于是艱難地伸手把他的頭移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姿勢最省力,她剛移開,封赭就又自然而然地移回來了。
他呼氣的暖意和濕潤盡數落在頸上,虞桐不受控制地從脖子蔓延出紅暈。
最後虞桐還是認命地任由他這樣,半扶半抗着拖着他往校門口走去,但是這一動就更難受了,因為封赭的唇也變得不停地在她側頸上小幅度移動,有時候還會因為走得急了重重地壓下去,簡直就像是一個色、氣滿滿的親吻。
虞桐紅着一張臉,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只是親近一下沒什麽的,不要亂想。
等看到司機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她完全可以打電話給司機叫他上來背封赭的,她是腦子抽了麽才會想着自己把他拖下來。
但做都做了,再想也無益,虞桐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回到家,醫生也過來了,給封赭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簡單地消毒包紮了一下傷口就走了,他身上的傷口看起來恐怖,實際上也不算什麽大傷,估計那幾個人還是有看着方寸的,也許就像他們說的只是想給點教訓。
晚上虞桐剛洗完澡喝了劉媽送上來的牛奶,就聽到封赭在敲門,“現在方便我們聊一下麽。”
虞桐有點愣,轉念一想也許封赭是想要說今天下午的事情,就應了一聲。
封赭進來之後也沒坐下,直接就看着坐在床上的她來了一句。
“你的東西我不會和你搶。”
虞桐有點懵,緩了好一會才開口說:“你也是虞家的人,虞家有你的一半,不存在什麽搶不搶的。”
“…你覺得我是虞家的人?” 封赭似笑非笑,語氣裏有幾分玩味。
虞桐有些不解,不太明白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私生子也是流着一半的血啊,怎麽就不是虞家的人了。
封赭卻似乎心情很好,眉目的陰郁氣息都消散不少,“既然你希望我是,那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什麽叫‘你希望我是’?能不能不要曲解她的意思阿?弄得他好像不是虞家人,而且她還逼着他是似的。
“你不困麽?”封赭冷不丁地彈出這麽一句話。
虞桐有點茫然,他在說什麽啊?“我當然…”不困兩個字漸漸淹沒在突如其來蔓延上來的困意裏,她努力睜了睜眼,看到的卻是一片迷霧,最後還是忍不住昏睡過去。
最後的意識裏,仿佛是封赭在耳邊輕聲呢喃。
“晚安,一夜好夢。”
她從未聽過他這般溫柔的聲音,像是細碎的霜糖灑在咖啡裏,融化了一片。
默默撒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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