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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漸漸地,我倆回去的路上說的話多了起來。兩個話不密的人,除了讨論課上的知識點,也會說些課外的話題,只是課上的,許舒會多說幾句,課外的他多數是笑着。我最喜歡他的一點是他從來不談論其他同學,不過多說自己的意見。
再後來,我習慣了這個人,有時會在路上四處張望,許舒怎麽沒來。
習慣在心中生出,我每日裏起身收拾書包時,就在等或不等他之間徘徊,更怕自己心底的那個小秘密被別人發現。
摸底考試之後,期中考試之前,又經過數次測驗,同學之間已經自行按照成績把全班同學劃為三六九等,同學間沒有框框的小圈子逐漸形成了。
轉眼到了期中考試,拉開座位,一個教室裏坐30名考生,按照學號成“之”字形落座。
有個女生叫周芳芳,只知道是個人來瘋,兩個平日裏都沒有交集的人,考前跑過來跟我說;“林夏,按照葉老師的排位法,考試時我在你隔壁。拜托你,多多關照,不用傳答案給我,只需要把試卷往課桌邊沿移一點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找上我的,而我對這類人無感,既不會有那種我的勝利果實被你竊取了的憤怒,也不會聽之任之地把試卷移一點,更別說傳答案了。
我漠然看她一眼,許是眼神刺激到了她,讓她看出來我心中的拒絕和反感,又許是自己求人未果的不甘,又或是其他等等複雜心理,拜托的語氣和神情換成了恨恨的表情,說道;“你可以試試看要不要給我傳答案。”
我這樣一個人,從小挨過的打罵無數,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坐在我後面的許舒聽見了,笑着接過話說,“你要哪一科的答案,來找我。”
我滿臉疑惑地看向許舒,不解他為什麽把這種事攬到自己身上。
“你的學號是多少?座位在哪?”難道許舒成績比我好很多,他一接話,成功地吸引了周芳芳。
“不用管我坐那,你想要哪科,我給你傳答案。但是老師要是發現是你自己的事。老師要是發現不了,算你運氣好。”許舒平靜地告訴她。
“好好好,先謝啦。”一臉心滿意足地走了。
我不解,一定要問許舒,“你打算給她看試卷還是傳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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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舒笑了,眼睛裏有兩個小小的我,反問:“你打算給她看試卷還是傳答案?”
我聳聳肩,搖了搖頭。
許舒追問我:“你不了解這人,要是不給她,這事算完嗎?”
“嗯?我不給,她還會怎麽我啊。”我不信,“還有,你這樣不是在幫她弄虛作假嗎?”
哎,許舒在心裏嘆口氣,算了,這樣一個不通世故的人,跟她說不清。
“總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
考試當天,兩名監考老師在教室裏不停地轉悠,我答題的同時分心去關注幾眼許舒,想知道這種事,他怎麽能自如地做到,同時擔心他搞小動作被監考老師發現。
考完試,周芳芳沖到了許舒的前面,我的座位邊,絲毫不在意自己是想要考試作弊的一方,質問許舒“你是不想給我傳答案吧,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原來結局并沒有如她所願,我反而好奇是許舒壓根沒準備答案,還是準備了沒有送出去。
“還有你,什麽意思?”周芳芳轉過臉,火力集中到我身上。
莫名其妙地一聲,我從書本中擡起頭看她。
許舒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蹙着眉頭跟她說;“你要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作弊就在這裏說,要是不想,就出去說。”
周芳芳悻悻地跟着許舒出了教室,再回來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後來再也沒有波瀾。
許舒沒有跟我說怎麽解決的,我知道追問也問不出結果。索性不再多想。
之後許舒每天晚上都等我一起放晚自習,一起下自習的人很多,一波一波的學生,有時他跟在我身後,連腳步聲都杳不可聞,有時會跟我走在一起,說說今天課上的知識點。
不論是我走在前面,還是并肩走的時候,知道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等我回到宿舍,他再轉頭回自己宿舍。心被晚間的風吹過,撩起陣陣漣漪。班級裏,沒人議論過這兩次的事,我自是不會放心思在這上面。
一天天平靜又充實地生活,我上課下課,放學回去吃飯睡覺,放假了就早早回家,返校一般都比別人晚一些,媽媽說去那麽早也是玩過去了,小孩子少接觸點外面是好事,在她心裏我一直是小孩。
那一天我跟坐在我前面的同學生氣,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呆坐在座位上。她每天跟我借文具,借了不還,起先想大概是家庭有什麽難處,一支筆,一個筆記本之類的,算了。
然而次次借,次次不還,直到有一天問我借修正帶,我回複她沒有,她不信,說我就是不想借。我說我真沒有,我說一句,她有幾句等着我,從我不借給她文具到我用的文具都是好的,我穿的鞋服都是品牌的,每次跟我說話都是愛答不理的,數落我一通。
本來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她的咋咋呼呼引來全班同學的圍觀。
我真的不知道這跟我沒有修正帶什麽關系,也不知道怎麽辯駁她,我同桌怼了她幾句“你就是酸吧,看林夏吃穿用度都比你好,眼紅了。”
“我眼紅什麽,她吃穿用度我也沒見好哪去?不想借就算,同學之間這點小忙都幫不了。我看她也不止借給我,她借給男生的時候怎麽就有了呢!”
我拉了拉氣呼呼還要拉開架勢跟她吵的同桌,平靜的跟她說“我再說一次,我沒有。”
這時候從我的身後抛過來一個修正帶,正好落在我前桌的腿上,是許舒。“你贏了,我這裏有個,給你。”
“許舒”我提高了音量,轉頭面向他的同時,憋屈的眼淚滑落下來。“你插什麽手?”
“別哭了,跟她這樣的不至于吵架。”許舒淡淡地看着我,沖前面說“行了吧,別吵着其他同學了。”
“咦,許舒,我就聽不明白了,什麽叫我這樣的,我哪樣的?我問你借了嗎?”前桌不依不饒。
許舒看了她一眼說“你要我明說嗎,你每天去哪玩的,有錢玩沒錢買文具?吶,我的給你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前桌切了一聲,悻悻轉身。
我盯着許舒,眼眶通紅。
“對不起”他低聲地說,“你做得對,以後不管有沒有都不要再借給她,我們沒有選擇同學的權利,可以自己選擇朋友,不用搭理她。”
我轉過身,單手撐着腦袋,用筆在草稿紙上胡亂地畫線條。
這世界上怎麽有這樣的人,心裏莫名地難受,又莫名地像被什麽填滿了。
晚自習放學,許舒靜靜地跟在身後,一句話不說,我也不想回頭看他,沒有話,心情複雜又沒有宣洩口。
寒假很快就來了,我收拾好書包,衣服,回家等成績。一學期的紮實學習沒有白費功夫,媽媽給了一個大紅包,買了幾件新衣服還放了我出去玩一天作為獎勵。
我跑去顧晨家,她正在通電話,我靜靜站在她身邊聽她講電話,不知道對方是誰,就見她眉飛色舞地笑着聊着。我也跟着笑,真開心。
放下電話,她告訴我是她宿舍的同學,我詫異,家裏電話給了同學?她笑着點頭,看向我,問,你沒跟同學交換電話?
我怎麽跟她們交換電話,一來不見面說些什麽呢,二來我媽要是接了電話怎麽辦?
顧晨笑得眼淚快下來了,說那你更不會把家裏電話給男同學了。
我臉一紅,連許恕都沒給我打過電話。給男同學那是萬萬不可以的。
顧晨揉了我頭發一把,笑,許恕那打不打我阿姨都不會想什麽的。你放假在家就沒想過同學?男同學也沒想過?
沒有啊,我嘴硬地反駁。心底飄過一個念頭,也許想過。
再見到許舒時,他的頭發理了很短,露出小半額頭,過個年,眉眼似乎長開了些許,黑眼仁裏盛滿了笑。我還埋在厚厚的羽絨服裏,他只穿了一件稍厚飛行員外套,萬年不變的牛仔褲和球鞋。
我真想問問他,冷不冷。但仿佛又不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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