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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昨天幾個人聚會，謝堯就是這個狀态，好像他們兩個人從來沒見過一樣。

為什麽他要這樣，如果他介意做兼職，為什麽要選在巷子裏，這離明新和崇陽都很近。

“你盯着烤肉的幹什麽？”王銳看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烤肉服務員有些好奇，“你餓了？”

“沒什麽。”

荀斯年不想直接在餐桌上拆穿他，不太合适。

謝堯像往常一樣，拿着鉗子娴熟的烤肉，烤完剪切整齊的擺在他們面前，他的技術無可挑剔，一舉一動極其紳士，像極了高檔西餐廳的侍從。

但他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整個人悶着一張臉，心不在焉的盯着盤子裏的肉。

“是不是你父親幹什麽了？”

“沒有，瞎想什麽。”

“你在明新的成績怎麽樣？”

這是王銳最擔心的一個問題，環境能影響人，有人會随波追流，跟着一起荒廢學業。

“還行。”荀斯年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學習這件事他還是會上心的，“就是英語還差點，我媽已經給我找家教了。”

“那就行，你還需要什麽資料嗎？”

“暫時不用，等期末考試看看狀态再說。”

晚上，荀斯年掐着點回家，荀耀華已經睡了，沈冰等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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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年沒想到沈冰會等着他，畢竟他跟陳姨說過他今天不回來。

沈冰冷着臉和以往有些不同，一時間氛圍有點壓抑。

“媽，怎麽了？”

“小年，媽跟你說個事情。”

沈冰一直以來對他的管理都是放養式的，不過問太多，不約束太多，所以他對沈冰向來言聽計從。

“媽，你說。”

“我原來沒管你太多，是因為你是alpha，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是omega，你要注意保護自己。”

荀斯年沒說話。

“你說你幾次住醫院是因為什麽？轉學到明新又是因為什麽？”

長久的沉默過後，沈冰也知道他一時之間轉變不過來，沒催他，“早點上樓休息。”

荀斯年乖乖的上樓，他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沈冰的一番話讓他收斂了很多，周一上課都沒遲到。

但意外的是一向掐着點進教室的謝堯，已經坐在座位上刷題了。

荀斯年視線打量了一圈，扯過椅子坐下，察覺到身邊人坐了人，謝堯身體僵了一瞬，随即恢複正常。

“同桌~”荀斯年喊了一聲，伸着脖子過去看，“看什麽呢？”

謝堯沒說話。

荀斯年不管他，上次王銳給的資料因為林浩然的事情還沒送給他，從抽屜裏扯過資料遞給他，“給你的。”

謝堯瞥了一眼，“嗯？”

“我在崇陽那拿的。”

崇陽的教育水平不容置疑，他們那的學習資料，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但謝堯沒急着應，“為什麽給我？”

“這不是一直在麻煩你。”

“不用。”

荀斯年硬塞過去，“給你你就拿着，哪那麽多廢話。”

幾本資料癱在桌子上，擋住了他本來卷子的題，謝堯輕嘆了口氣，擡手整理。

荀斯年看出他的意圖，“你要是還我，我就天天煩你。”

他看見謝堯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随後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既然你想謝我，那不如答應我個請求。”

“什麽？”

謝堯還挺好奇，這什麽都不缺的大少爺會提什麽要求。

荀斯年湊近了悄悄的說，“你能不能答應我個事。”

“什麽？”謝堯警惕起來，他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莫名的善意，任何人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

“以後在校外，你不能裝作不認識我。”

這話一出謝堯很意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這話說明他們兩個在校外見過，而且他沒認出荀斯年。

“什麽叫我裝不認識你，你叫我名字不就行了嗎。”

說完謝堯轉過頭，把資料裝起來，用動作掩飾自己心裏的慌張。

荀斯年也反應過來，确實…每次在校外，他都沒有叫過謝堯的名字。

可能是因為謝堯被孤立太久了，只要沒叫過他的名字都被他劃分到不想和他有關系的系列？

謝堯把資料收好，上課鈴聲響起，老師拎着課本進了教室，吵鬧的教室一瞬間恢複安靜。

謝堯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荀斯年，沒什麽異常，看來是信了他剛才的話。

謝堯并不擅長“欺騙”別人他臉盲這件事，但要說實話沒幾個人信，怎麽可能有人臉盲到只記得別人一天，就算是真的，還有信息素呢，信息素可是每個人獨一無二的特點。

他這個病情可比函數還複雜，患病十幾年除了主治醫生外就只有一個人知道，宋宇航。

謝堯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荀斯年總忍不住的去注意他，晚上下課，本來應該回家的荀斯年在座位上磨磨蹭蹭，等着謝堯收拾好準備走的時候他才動身。

這一天，荀斯年偷偷看他的次數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那渾身上下寫着我有事但我不說。

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挺可愛。

教室裏沒人，只剩他們兩個，謝堯沒那麽多顧慮，“有事？”

荀斯年：“沒事。”

謝堯：“哦。”

也沒拆穿他，拎着包出了教室，周六日兼職，按計劃周一要去圖書館補落下的課程，複習的或者預習的還有寫練習題。

荀斯年這異常的行為是因為他對自己有所懷疑，但不清楚，他願意跟着就跟着，謝堯不在意。

荀斯年跟着謝堯一起下樓，走到校園門口，他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

身體比腦子快，人已經躲到謝堯的身後，扯着他的校服袖子，“同桌，同桌，救我。”

謝堯低頭看着身旁的人掩耳盜鈴的藏在他身後，微卷的栗色頭發，輕輕蹭在他的肩膀上，落日的餘晖映在身上，發絲泛着光澤，抓起來一定很柔軟。

“嗯？”謝堯問：“那不是你家裏人？”

“是。”

荀斯年無奈，“我還不想回去呢，這…”

“小年，看見你了，別躲了。”王闊讓他玩了一會便催促。

荀斯年松開謝堯的衣服，挪着步子艱難的走向車子，他今天預謀的大事還沒有完成。

戀戀不舍的坐上副駕駛，癱在座椅上，“我媽讓你來的。”

王闊啓動車子，“這是老爺，夫人一致決定的，以後每天放學我都來接你。”

“我一點自由都沒有。”荀斯年知道跟王叔說也沒有用，抱怨了兩句不再說什麽。

周一沈冰竟然在家，荀斯年把書包扔在沙發上，“媽，你幹什麽，你這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不這樣你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沈冰又問：“你見到宋家的小兒子了？”

“見到了。”

“等你什麽時候變成他那樣子我就不管你了。”

荀斯年腦子裏浮現出昨天見到的人，看見他除了溫柔想不到第二個詞，乖巧、懂事，一個周末窩在療養院，這麽能待的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媽，要不你和我爸再生一個。”

“你就會貧，你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這種狀态會持續到你高考結束。”

“那還有一年半呢。”

平時家裏沈冰最好說話了，現在軟磨硬泡下，也沒松口半分，荀斯年知道再吵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便答應下來，算緩兵之計。

這種狀态竟然持續了兩周，這兩周他和謝堯的關系止步不前，但和別人又有輕微的不同。

謝堯跟他講的話比別人稍微多了那麽一些。

“同桌，你每天幾點睡？”

“嗯？”謝堯沒直接回他。

他皮膚白，黑眼圈比較明顯。

“不知道的以為你要去cosplay國寶熊貓了。”荀斯年指着他的黑眼圈。

“沒事。”謝堯說。

別人都以為他是學習學的，但荀斯年知道肯定不是，他又要兼職又要趕學習進度，這麽下去他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住。

周五，王闊按時過來接荀斯年，經過這兩周，學校裏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他上學還配備了個司機，太丢了人。

“王叔，你跟我媽說說。”荀斯年開始打感情牌，“你這都多久了，監獄看管犯人還有防風的時間呢，今天周五，讓我出去玩會？”

王闊挺寵荀斯年的，看到他這樣，正值青春年少愛玩的年紀，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便摸出手機給沈冰打了個電話，沈冰設置了八點的門禁。

得到首肯後荀斯年第一時間去巷子裏，王闊聽着沈冰的吩咐，跟了段時間，看着他進了巷子裏給沈冰回了消息。

沈冰只當是他嘴饞了沒在意那麽多。

荀斯年這次誰也沒約，自己一個人去的，門口迎賓的是兩個小姐姐，見到他後禮貌的說着千篇一律的歡迎光臨。

“你好，我想問你，你們這招收鐘點工嗎？”

“你成年了嗎？”

“還沒。”

“那不行。”

荀斯年直接問：“那我同學在你這，就是那個每周末來的和我差不多大的人。”

那個小姐姐說：“其實我們是不應該收他的。”

“他自己和我們經理溝通的。”

原來是這樣。

“他每天幾點上班？”

“還有十分鐘應該就到了。”

荀斯年趕緊溜了，出門前叮囑迎賓小姐姐不要告訴他自己問過這件事。

出了巷子裏，荀斯年去街對面的咖啡館等着謝堯，五分鐘過後，他果然看到了謝堯。

他進巷子裏沒多久，替換了門口的小姐姐。

荀斯年喝了杯咖啡後掐着點回家，這的咖啡細膩醇厚，口感極佳。正品嘗咖啡，餘光瞥到烤肉店鋪門口，裏面人影交錯…經常打架的他一眼就看出事情不太對勁。

就喝一杯咖啡的時間，謝堯竟然跟人打起來了。

顧不上結賬，人直接沖了過去，邊跑邊說，“一會我過來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