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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荀斯年進到店裏場面已經被控制住了，餐廳裏人很多，謝堯沒那麽不理智的用信息素，荀斯年看着和謝堯打起來的人，一中年的男人。

穿的倒是人模狗樣，但言談舉止像個暴發戶，讓一個高中生打了一頓，面子裏子盡失，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着，說他多管閑事。

看不出什麽原因，荀斯年看着被工作人員護在身後的謝堯，找了個空隙擠了過去，“謝堯，他怎麽你了？”

謝堯這時候冷靜多了，看到荀斯年還有些詫異，“你怎麽在這在？”

“王銳說要給我拿點東西。”荀斯年随便編了個理由。

謝堯平時冷淡歸冷淡，但從來不是莫名其妙會惹事的人，況且還在他工作的餐廳。

沒一會兒總經理趕過來，先給客人道歉，讓服務生領着上樓，等客人走後，經理站在那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謝堯挑眉，“孫經理，這店裏有監控，你看看就知道了。”

孫茂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樓上的那位他有所了解，多半也是那檔子事，雲城的發展相對于落後，有錢人在這裏自然而然的高人一等。

“小謝，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孫茂湊近他說：“去李姐那結一下這個月的工資以後就不用來了。”

謝堯：“……”

荀斯年根本沒想到這個處理方式，“哎，經理這就是你處理問題的方式？你問清楚了嗎？你怎麽開餐廳的，你就這麽對待你家的工作人員？”

謝堯拉了一把，“算了。”

他看了一眼經理，又看了剛才被他保護的同事，眼神在幾個人之間轉，手上接腰間的扣子，随後把工作服卷起來扔在桌子上，幹淨利落的出了巷子裏。

當事人都沒計較，他也不好意思在說什麽，跟着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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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了一會，天剛剛擦黑，謝堯沉默着走到了街的對面，荀斯年本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擡眼就是咖啡店，不對他剛剛還沒付錢呢。

“謝堯，等等。”

“嗯？”

“請你喝咖啡。”

“不喝。”

“走走走。”

荀斯年怕一不留神謝堯自己跑路，直接把人拽進店裏，摁在剛才的座位上。

“不好意思，再來兩杯卡布奇諾加椰奶。”

荀斯年把兩次的賬結完，返回卡座，謝堯沒跑，正安靜的坐在那，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荀斯年感覺謝堯的身體裏裝了太多東西，整個人蒙了一層霧，讓人捉摸不透。

他不明白為什麽要管謝堯，大概是從心裏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

“你…為什麽要打架？”荀斯年問。

“跟你有什麽關系。”謝堯轉過頭，這話的內容怎麽聽都像在生氣，但他說的格外平靜。

是真的字面意思，他在問【跟你有什麽關系】

“……”

“沒關系。”荀斯年自嘲的笑了下，“我閑的。”

一陣沉默。

服務生端着咖啡過來，這個時間咖啡店幾乎沒人，老板貼心的拉了兩個拉花。

很普通的花朵和心形，映在白色的瓷杯裏。

是自己過去拉着人要喝咖啡的，現在着場面荀斯年沒碰到過，放在一年前，誰要這個語氣跟他說話，這杯咖啡現在應該在人的臉上，而不是安然的擺在桌子上。

荀斯年還在想怎麽破冰，謝堯的手機鈴聲響起，一首舒緩的英文歌，和現在的氣氛格格不入，。

荀斯年也就識趣的閉嘴。

謝堯看了眼來電顯示，七位數的座機電話無比熟悉，心安療養院的。

昨天他母親那番話他并不是沒有顧慮，此時心緊張起來，就怕這個電話通知他，他母親出什麽事。

緊張、害怕，但接電話的速度極快，沒有一秒的猶豫，甚至忘了荀斯年還在旁邊。

“你媽媽的住院費用只能到月底了。”

聽到是催費的電話，謝堯揪着的心頓時落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下周末送過去。”

外放的聲音不低，電話內容荀斯年聽的一清二楚。

挂掉電話謝堯也意識到了，推開椅子起身，“我的事情你少管，離我遠點。”

說完不等荀斯年反應，謝堯已經離開。

桌子上的咖啡漸漸變冷，荀斯年有一瞬間想還不如潑出去。

－

周一上課，荀斯年很早的到學校，直接去了王川崎的辦公室，沒有任何委婉，開門見山的說：“老師，我要換座位。”

王川崎正整理卷子，換座位這件事倒是不意外，畢竟他從開學的時候就有這個打算，不過…這麽長時間，馬上就期末考試了才想着要換，有點奇怪。

“理由。”

“沒有理由。”荀斯年壓着心裏的不滿，“要什麽理由，班主任你應該知道。”

王川崎也沒跟他細問，“行，一會兒上課給你換。”

回到教室，荀斯年直接拖着椅子到另一個角落。

動作迅速，看呆了劉偉東，他覺得有八卦，直接過去趴在荀斯年的桌子上，“怎麽回事，你倆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

“誰跟你說的。”荀斯年立馬反駁，“別跟我提他。”

劉偉東啧了一聲，“我看你倆好的…”

話風一轉，“我可從來沒見他那麽溫柔的跟被人說話，你是第一個。

”得了吧。“

荀斯年想到他那個态度，每天一睜眼全世界都欠他一百萬，真是……

正說着八卦中心的人出現在教室門口，劉偉東讪讪的閉嘴，坐了回去，眼睛還在不停的瞥向門口。

謝堯拎着書包進教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于荀斯年的換桌沒有絲毫意外，像往常一樣坐下，拿出卷子，該做什麽做什麽。

反倒是荀斯年…重重的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被氣個半死。

荀斯年的座位在他的斜後方，看着那微伏在課桌上認真做卷子的人。

或許…他就适合一個人。

強行把他拖出來也不過是增加了兩個人的煩惱。

上課後班主任看了一眼位置，荀斯年把自己拖在最後一排最後一個位置，沒影響任何人。

打量了一下教室的布局也沒影響太大變化，便随口提了一句，“那荀斯年你就在那吧。”

為了不把這個話題繼續關注在謝堯身上，王川崎很快轉移了話題。

幾句開場白過後開始講課。

無聊的物理，無聊的歐姆定律，荀斯年聽了會，興致缺缺，這些知識他在崇陽學過了。

低頭翻了兩張數學卷子，筆尖在草稿紙上滑來滑去，課講一半，他做完了一張卷子。

剩下半節課，收獲了王川崎一個警告的眼神後，恹恹的半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黑板，腦子神游太虛。

下課後，荀斯年一身倦懶，猶豫着要不要去衛生間，劉偉東賤嗖嗖的跑過來，“年哥~我看到你做數學卷子了，給我看看？”

荀斯年一臉嫌棄，“卷子這麽簡單你還不做？”

陳立敏在旁邊笑了一聲，劉偉東看看前面，看看身後，“你們兩個？”

荀斯年看着他傻乎乎的愣在那，有種腦幹缺失的美，扯過卷子拍在桌子上，“快點看。”

人起身上廁所。

陳立敏伸着脖子看了眼卷面，荀斯年的字跡跟他本人差不多，筆鋒淩厲，潇灑肆意，連字都顯自信。

稍微看了一眼，正确率很高。

剛剛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在荀斯年的身上，想看看他對謝堯的态度，陳立敏也看到他在做數學卷子。

他來這的幾個月吊兒郎當的沒怎麽看到他在學習上下過時間，大多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沒想到學習成績居然還不錯，後來才反應過來，崇陽出來的成績能有多差。

剛轉學過來猜測他是因為學習成績，難道他真的是omega，一直猜但沒見過荀斯年的信息素。

陳立敏：好奇。

衛生間裏，荀斯年在隔間正要推門出去，門外響起說話聲，刻意壓低的嗓音充滿磁性。

【這周末我就不過去了，錢下周就給你打過去。】

【不管那個藥多少錢，你放心用，錢你不用擔心。】

【麻煩你多看下她，他上周情緒不太好。】

【嗯，謝謝，麻煩你們了】

聽對話的內容，應該是心安療養院的，謝堯剛剛丢了一份工作，心安療養院的住院費那麽高,他一個高中生哪裏來那麽多錢，全靠兼職嗎？

剛想推門出去，謝堯又打了個電話，荀斯年沒有聽牆角的愛好，但現在進退兩難。

【借我點錢。】

誰能和謝堯有這關系。

這電話打的時間短，确定外面沒聲音，荀斯年推開門出去。

走廊裏看不到謝堯的身影，荀斯年若無其事的回到教室。

劉偉東把卷子送回來，趴在桌子上跟他說悄悄話，“你去廁所了？”

“不然呢？”

因為傳言的事情，只要謝堯去廁所，大家默認不去的。

“謝堯去了。”

“所以？”荀斯年也悄悄的問，“你們為什麽那麽怕他？”

謝堯不在教室，兩個人讨論的肆無忌憚，甚至其他人也加入進來，荀斯年才了解事情的原委。

一年前，有個新入學的omega，因為初次分化，被alpha标記傷了腺體被迫退學。

警察到的時候，在場的alpha只有謝堯一個人，後來被警察帶走的情況，別人知不道。

傳來傳去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不過任由這謠言滿天飛的源頭是謝堯根本不反駁。

荀斯年好奇…他為什麽呢？

為什麽要這樣…只是因為家庭情況？還是有其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