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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劉偉東說着說着突然想起來，“年哥，還有件事，上次我在那個車站看見他，本想打個招呼，但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跟不認識我一樣。”

荀斯年捕捉到這句話，這種把同學當陌生人的情況，好像不止對他。

“就是就是，上次因為在校外…他差點動手打我，最後我說了一句同班同學他才停手。”

越來越多奇怪的事情。

其他人只當謝堯是個怪人，見怪不怪，後來就不願意接近他。

要不是這次翻舊賬，都想不起來。

上課鈴聲響起，這些人才戀戀不舍的回到座位上，但謝堯從打完那通電話就沒回來。

荀斯年看着空空的座位，陷入了沉思。

這次和以往不同，謝堯請了一周的假，一直都沒來過，不知道是因為錢還是他媽媽又或者是什麽別的事。

各科老師留的卷子堆滿了課桌，所有人對他的消失毫不在意，好像謝堯是他們班可有可無的人，甚至不希望他在。

—

周末，沈冰買了點補品，說是讓他再去一趟，見見宋宇航。

因為謝堯的事情，荀斯年有點抗拒去那，想也沒想的開口拒絕。

沈冰猶豫了下，把事情告訴他，“宋宇航有點心理問題，他父親希望能找幾個omega多相處相處。”

荀斯年又問：“他家就找不到個同齡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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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也沒什麽辦法，“你也知道現在的omega性子太軟了，放在一起幹瞪眼，怎麽開導人。”

荀斯年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還多了心理咨詢師這一職業，誰開導開導他，不對，他家最應該開導的難道不是他那個父親。

“有心理問題要先解決源頭，找我有什麽用。”

嘴上說着，但手還是接過禮物，“我有時間就去。”

沈冰了解他，這就是答應了，他的兒子從小就心軟，吃軟不吃硬。

荀斯年拎着禮品回到自己的房間，癱坐在床上，一周沒見到謝堯，心裏有些擔心。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就當是最後一次。

到了樓下，沈冰正在客廳敲鍵盤，眼看快要接近秋天，公司的事情應該快結束了，“還在忙？”

沈冰頭也沒擡的應了下，“嗯，這個項目做完就結束了，你這是要出去？”

荀斯年嗯了一聲。

沈冰看了他一眼，“王叔正好在，讓他送你。”

一股被監視感湧上來，荀斯年不願意，“我自己去。”

沈冰摸着鍵盤的手頓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友情提示，你的發情期要到了。”

荀斯年：“……”

心安療養院內，像往常一樣，樓下幾個陪護人員待着老人遛彎。

荀斯年輕車熟路的找到宋宇航奶奶的房間。

宋宇航他來并不意外，扯過椅子，“坐吧。”

荀斯年站在門口，“不了，我來看看就走。”

宋宇航看了看輪椅上的人，她神情安穩，沒什麽異常，便對荀斯年小聲的說，“出來說吧。”

走廊上，宋宇航很直白的問：“我父親讓你來的？”

“啊？”荀斯年懵了一瞬，随即解釋，“是我父親讓我來的。”

“差不多。”宋宇航早就預料到了，“你以後不用來了，他們再問你就說我沒什麽事。”

荀斯年順着他的話問，“那你也要跟我說個大概，這樣才好蒙混過關。”

本來他的情況可能不需要知道，但荀斯年想問一嘴，或許真的有用。

“我本來是alpha，二次異常分化變成的omega，身體不太好，從小是奶奶在管，所以他們怕奶奶有意外，我想不開，就這麽簡單。”

難怪，荀耀華的合作夥伴都知道他是alpha，結果是基因檢測出錯，他變成的omega，同樣的經歷可能會有共同話題。

“我知道了。”荀斯年說：“那我以後就不過來了，加個微信吧，有事找我。”

宋宇航沒拒絕，兩個人掃了微信。

——

這次荀斯年沒直接去找謝堯，而是去了omega負責人那邊。

護工領着他去了分管院長那，經和院長溝通，荀斯年找到了財務科，詢問負責謝堯的人。

“他交上費用了？”

“他這一年需要多少錢？”

“他主要還包括治療的費用，一年粗略的算要七八萬。”

“他家裏還有別人嗎？只有他負責錢？”

“對，我們在職務範圍允許內，已經給他減免不少了。”

荀斯年想了想把自己的銀行卡留下，“這裏面有十萬，負責他明年的費用。”

蘇姐有點為難，“要不和你父親說一下？”

“沒事，這我的零花錢我能做主。”

蘇姐接過銀行卡收下，等後面再跟荀耀華溝通吧。

荀斯年還是沒見到謝堯，護工說他上次走就一直沒再來過，前前後後請假快一周了，這人去哪了？

他唯一知道的兼職的地方，因為打架也被開了。

荀斯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管謝堯，可能腦子有病吧。

摸出手機翻了翻才發現，同桌了兩個月，聯系方式都沒有。

王銳的消息彈出來，【你的發情期是不是快到了。】

初次分化的時候是他陪着去醫院的，時間記得比自己還清楚。

【我知道，最近沒什麽不舒服的。】

這話對着王銳說多多少少有點不太舒服，發情期什麽的有點私密，以前沒發現，最近第二性別的意識漸漸的冒出來。

【有問題喊我。】

有問題他也幫不上什麽忙，醫生說了除了謝堯別人的信息素不好用。

看着對話框模棱兩可的回了幾句，關了手機。

回到市區，人來人往，空氣裏充滿陌生的alpha的味道，身體漸漸的有反應。

荀斯年感受着身體慢慢變熱，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發現了個規律，每次遇到陌生的alpha的時候身體反應格外的大。

家裏的抑制劑不太夠，荀斯年叫了個車直接到醫院，除了市區的進口抑制劑，別的效果怕是不管用。

到了醫院，除了開抑制劑他還有個問題想問。

李主任看到他後臉上展現了慈祥的笑容，詢問了他的近況。

“主任我想問問，為什麽我感覺自己對信息素比別人敏感。”

“因為你是S級的，捕捉信息素會比別人強，除非永久标記，否則你會一直這樣，這個沒什麽辦法。”

荀斯年點點頭。

－

回家的路上給沈冰發了消息。

沈冰先給他請了假，發情期會持續三天左右，這個期間怕是不能繼續上學，另外囑陳姨買點補品。

進了家門，荀斯年招呼都沒跟沈冰打，直接跑回房間，身上的汗浸濕衣服，屋子裏慢慢溢滿鳶尾花香。

荀斯年顫抖着手拿出抑制劑打上，身體的燥熱暫時壓下去，渾身發軟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omega的發情期真不是人過的。

他摸出手機打開某度論壇搜索。

【如何緩解發情期…】

【發情期太難受怎麽辦？】

【發情期抑制劑不管用怎麽辦？】

荀斯年第一次見到如此統一的回答。

【找個alpha】

【找你的alpha，那就不會難受了，會很爽。】

【樓上的注意，我們是正經的論壇。】

荀斯年：“……”

不死心的回複：【沒成年怎麽辦？】

【……】

【……】

【……】

一串的省略號後終于有個好心人回複。

【沒成年的話，家裏總有alpha吧，找你的父親或者爸爸，放信息素安撫，再打針抑制劑就好了。】

【但發情期是omega吸引alpha标記是他的本能，沒得到alpha的标記，總歸是會難受一陣的。】

荀斯年死心的關掉論壇，找alpha和他爸爸都行不通。

沈冰一個omega，她知道這些，但她沒告訴荀耀華，連他的媽媽都知道他不可能找他父親。

一支抑制劑的效果只有半個小時。

房間的花香濃郁，荀斯年剛拿起針，門外響起沈冰的聲音，“抑制劑用多了會損害身體。”

……

荀斯年啞着嗓子問：“那怎麽辦？”

門外沉默了一陣，“忍着。”

荀斯年：“……”

一共三天讓他忍着？

晚上十點，荀斯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三個針孔拍了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要成篩子了。】

朋友圈發了五分鐘，宋宇航回複：【太難受去醫院。】

不過荀斯年沒回複，他暈過去了，對……暈過去了。

——

宋宇航低着頭看手機看了有一會兒，謝堯點點桌子，“發什麽呆呢？”

“加了個有意思的omega。”宋宇航說着把手機推過去。

謝堯沒什麽興趣，但手機推到眼前，他掃了一眼，那雙手有點熟悉。

“你怎麽加的他？”

“家族“聯姻””

宋宇航反問，“你認識他？”

“同學。”

謝堯沒深說。

宋宇航把手機收回，話題轉移到他身上，“你去北城看的怎麽樣？”

謝堯請假去北城找了這方面的專家咨詢了一番。

“醫生說老樣子，但有痊愈的幾率。”

本來就是心理應激創傷，随着時間的流逝，他自己的內心強大，慢慢的會好，但還是需要自己努力加強對別人的記憶。

“話說，那你能記得我了嗎？”

謝堯不是很好意思的說實話，開始沉默。

宋宇航嫌棄的撇嘴，“好吧。”

兩個人說完謝堯裝作不經意的問：“你能不能問問那個誰怎麽樣了？”

宋宇航挑眉：“嗯？你怎麽突然想要關心別人了？”

謝堯：“我同桌。”

宋宇航雖然在嘴上調侃，但身體很誠實，摸着手機給荀斯年發消息。

十分鐘後沒回。

宋宇航：“你別等了，這麽晚了，人說不定已經睡了。”

謝堯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