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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宋宇航的長相很有迷惑性，很清秀的omega，栗色的披肩長發，戴着銀絲邊的眼鏡，加上化妝，不仔細看就是溫柔的女高中生。

場面過度震驚，荀斯年都忘了他們是偷偷跟着的。

宋宇航反應的最快，一把把假發扯下來，瞪了一眼謝堯，發現視線範圍不太對勁，又把眼鏡拽下來。

直接說會暴露謝堯的病，他只能幹生氣，憋的像個河豚。

謝堯也沒想到，他讓宋宇航穿平時沒穿過的衣服，但沒想到他付出這麽大，居然會穿女裝。

四個人面面相觑，最後宋宇航架不住其他人的視線，他看着謝堯，“你…”

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麽問。

謝堯明白他的意思，難得心懷愧疚，沖着他搖搖頭，嘴角有意無意的上揚。

宋宇航：“……”

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解釋。”

說完後甩袖子，步履匆匆的走了。

“怎麽…回事？”荀斯年看着宋宇航的背影，又看了看謝堯。

“他…估計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癖好吧。”謝堯看着那背影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荀斯年：你看我信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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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荀斯年發現了個事，宋宇航在雲城的地位甚至高于他們家，謝堯的情況他都知道，兩個人身份地位雲泥之別。

“你認識他？”

“嗯。”謝堯說，“碰巧認識的。”

“碰巧？”荀斯年不信，宋宇航和他不一樣，他家裏是荀耀華乘二，不可能有機會認識謝堯這樣的人。

在他還是alpha的性別下。

謝堯沒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問了句，“你不是不跟我說話嗎？”

把問題扔回去。

王銳在旁邊看來看去，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年哥，要不先走，餓了。”

快十二點，逛商場又逛了一個多小時，王銳這麽提醒，肚子變得空蕩蕩的。

“一起麽？”

謝堯看了眼對面的alpha，氣場間的較量，他不太喜歡這人。

而且沒猜錯，對面的人也不太喜歡他。

謝堯拒絕，“不了。”

荀斯年撇了撇嘴角，就沒指望他能答應，他拽着王銳商量着去哪吃。

謝堯看了兩眼，向文景苑走去，他準備去看看宋宇航。

*

宋宇航家裏，謝堯坐在他對面。

宋宇航換了身衣服，妝也卸掉了，頭發上正滴着水，謝堯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吹頭發。

“真沒認出來？”宋宇航問。

“沒有。”謝堯攤手，“你那個樣子我沒認出來也正常吧。”

宋宇航把毛巾扔到他身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我為了你都穿成那樣了。”

謝堯頭往旁邊一偏，毛巾落在沙發上，他真誠的道謝。

宋宇航坐在那，倒也沒真的怪他，畢竟是自己心血來潮。

“那你是記得誰了？”

“荀斯年。”

謝堯沒有避諱的說了這個名字。

宋宇航表情由淡然變得鄙夷，摸起茶幾上的葡萄扔進嘴裏，不滿的嘀咕，“我認識你兩年了，你記不住，你就看上人家嬌軟omega了是吧。”

“他不嬌軟。”

他一點也不像個Omega，他喜歡會敞開心扉，他若是不喜歡渾身都是刺。

嬌軟這個詞跟他不沾邊。

“确實，畢竟當Alpha養了十幾年。”

他的事情，家裏人跟他提過，說什麽人家都能适應Omega的身份，怎麽你就不能。

荀斯年在他的印象裏是別人家的孩子，一開始他是不太喜歡的。

“他？”謝堯并不了解荀斯年，“被當成Alpha？”

“具體的我不太清楚，原來他們家并不在這，跟着他父親做生意，轉學過來的，那邊醫療條件不發達，基因檢測出錯了。”

“哦。”

原來是這樣，難怪看着他不想個Omega的性格。

“他不是你同學嗎？”宋宇航納悶的問道，“他從崇陽轉學過去的，你不知道？”

謝堯搖頭，“我都記不住他的臉，記得他從哪轉來的幹什麽？”

宋宇航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宋宇航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

“先問問我醫生，看他怎麽說。”謝堯又提了自己的另一個顧慮，“我怕我們兩個是因為信息素。”

“怕什麽，不行就綁在一起。”

“反正你倆契合度那麽高。”

聽到這話謝堯不自在的偏了偏頭，腦海中浮現荀斯年的樣子，雖然平時張揚、肆意，但每次兩個人臨時标記，軟的跟個小貓一樣。

想到這心裏不由得癢癢的，控制了兩天的信息素效應，又被勾起來。

“你…”宋宇航看那表情，“你給我出去。”

-

和謝堯告別後，荀斯年也沒怎麽有心思逛街。

宋宇航可是不同尋常的Omega，雖然不知道他信息素的等級，但光看外貌，他們兩個完全是兩種風格。

難怪臨時标記後，謝堯對他那麽冷淡，原來早就心有所屬？

那他們兩個今天是在幹什麽，情侶之間的把戲？

玩的可真花。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王銳跟在旁邊問了問。

“啊？”荀斯年回神，看向對面的王銳，一臉茫然的問：“怎麽了？”

王銳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打人的沖動，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問你吃什麽？”

“不是蟹黃煲嗎？”

王銳：“……”

“我問你加什麽？”

“雞爪。”荀斯年按着平常的口味說。

偶遇的蟹黃煲一絕，尤其是裏面的年糕和雞爪，每次除了吃烤肉，就是蟹黃煲。

烤肉一兩個人吃總不能盡興，但蟹黃煲不适合太多。

“你想什麽呢？”王銳問，“那個Omega跟你有關系？”

“算了，不提他們。”

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加上亂七八糟的心情，荀斯年不太想說。

菜過五味，兩個人意猶未盡，但胃容量不太允許，王銳

王銳知道現在不是合适的時間，但他覺得有些話，有些事還是需要勇敢一些。

“年哥。”聲音都溫柔了幾分。

“嗯？”荀斯年吃飽後懶懶的，聲音也軟了幾分，“怎麽了？”

“你說你在明新，我在崇陽，長時間不見會不會感情變淡？”

這種事情荀斯年經歷了太多，他默認是會的，因為他天天在經歷這種事。

他本身不擅長維持這種“異地”的友誼。

但王銳和別人不同，他黏着荀斯年，讓這段感情并沒有因為轉學而淡。

但他并不确定以後。

看着王銳真誠的眼神，他沒說實話，而是訓了幾句。

“你瞎想什麽呢？”荀斯年說。

“沒。”王銳有些不太好意思，“這不是快要封閉學校了，怕見不到你。”

“停停停。”荀斯年做了個停的手勢，“別膩歪，我受不了。”

這話把王銳的心思憋回去了一半，“年哥，等畢業我跟你說個事。”

“你說現在就說，墨跡什麽。”

“這個事是大事。”王銳解釋，“不能現在說。”

“行。”荀斯年起身，“随你。”

荀斯年不覺得王銳能有什麽大事，多半在故弄玄虛，到時候他想說什麽說什麽。

他心裏現在全是謝堯，他記得謝堯看見宋宇航的眼神，那種和見到他完全不同的眼神。

他看誰都一股平淡、冷漠，好像陌生人，但對宋宇航不一樣。

比別人親近，這念頭出現後，他渾身不舒服，心裏像塞了一片酸澀的檸檬。

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裏想太多，手機彈出宋宇航的消息。

【下午去看心安，一起？】

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荀斯年自己沒捋清楚，他為什麽介意謝堯和宋宇航在一起，是因為信息素還是別的什麽？

看着手機，思來想去，這件事和宋宇航沒什麽關系，加上父親有意維持兩家的關系。

好像他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幾點？】

【三點，我去接你。】

“我下午去趟療養院，你先回？”荀斯年問王銳。

“你…最近一直跑那幹什麽？”王銳疑惑。

“我父親的一個同事的媽媽在那。”

這八竿子打不着吧？王銳挑眉表示疑惑。

荀斯年看到他眼裏的疑惑，随口解釋，“因為我爸覺得我天天跟alpha混，一點omega的樣子都沒有，給我找了個omega朋友。”

果然他父親的想法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去想，王銳表示了解。

“那我先回。”王銳心裏有些惆悵，語氣帶着些消沉，“下次見就是高考後了。”

手機振動，荀斯年低頭瞥了一眼，宋宇航給他發了個地址，“在這等我。”

“你在惆悵什麽？”荀斯年嫌棄的瞥了一眼，“你那手機是板磚？有事不會打電話。”

說完起身把手機扔兜裏，“我先走了。”

王銳看着背影消失在眼前，坐在那待了很久才離開。

走了一條街，荀斯年看到那車牌號，閑庭漫步的過去，屈指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搖下，宋宇航的臉出現在駕駛座，和剛剛那張“女”生的臉完全不同。

差別過大，荀斯年怔了一下，随即拉開車門上車。

引擎聲起，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

荀斯年歪頭看了一眼。

宋宇航的手很好看，纖細修長、骨節分明，白嫩的手穩穩的扶在方向盤上。

“你成年了？”

宋宇航偏頭嫌棄的看了一眼他，沒說話。

荀斯年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

車子停在心安門前，兩人下車一起進了院子。

心安和往常一樣，一群人在樓下曬太陽。

宋宇航頓了一下開口，“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來麽？”

荀斯年搖搖頭。

“是因為謝堯。”

荀斯年聽到這話，腦子裏一陣轟鳴，是宣誓主權，還是？

宋宇航确實更像個omega，人長的也不錯，家室更不用說，好像他和謝堯更合适。

荀斯年眼睛落在宋宇航的身上，似乎在等待他宣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