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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硬木制的桌子，荀斯年睡的并不安穩，縮了縮手，把頭埋在胳膊裏。

這一動謝堯吓了一跳，趕忙收回視線，等了一會兒，荀斯年沒醒，謝堯餘光偷看了幾眼。

咚咚的心跳聲迅速恢複平靜，謝堯緩緩的從抽屜裏抽出準備的複習資料，物理的綜合複習題，比他們常規的題目難度提升了一倍。

密密麻麻的字像是有了生命到處鑽卻不進腦子，謝堯腦海裏全是荀斯年那張睡臉，揮之不去。

他視線時不時瞥向旁邊，根本控制不住，最後洩氣般的合上練習冊，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中午沒睡好，荀斯年一整個下午都是恹恹的狀态，也沒時間逗謝堯。

晚上臨下課，荀斯年收到了沈冰的微信，提醒他今晚要回家。

摸着手機回複知道了，他猛然想起自己好像沒謝堯的微信，伸着手機戳了戳謝堯。

謝堯低頭看了一眼，挑着眉：“？”

“加個微信？”荀斯年怕謝堯不同意補了一句，“我們可以交流學習。”

謝堯摸出手機加了微信。

陳偉東覺得今天的荀斯年特別不對勁，一整天那雙眼睛黏在謝堯身上，根本看不見別人。，他正準備下課問問荀斯年什麽情況，就聽到這句話。

班級第一在跟班級第二要微信，說為了方便學習，他沒聽錯吧。

陳偉東戳了戳陳立敏，“你聽見沒？”

陳立敏頭也沒擡但沒絲毫震驚，習以為常的應着：“聽見了，這就是人家為什麽學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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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東頓住，好像他說的也有道理。

下課鈴聲響起，荀斯年問：“今天放學後有什麽安排？”

謝堯想了想沒什麽事，可能是去圖書館，畢竟今天因為某人的話他的作業沒完成，還得加班補完。

“我能一起？”

“随便。”

等教室的人走光後，謝堯慢騰騰的收拾着書包，雖然說着随便，但還是忍不住看了兩眼荀斯年。

他早就整理好東西等着他。

謝堯也加快了速度。

冬天的天黑的格外的快，兩個人出校園時天已經擦黑，夜色漸漸籠罩，路上零星的幾個行人，圖書館方向就更少了。

謝堯習慣性的耳機裏放點什麽，但因為跟着荀斯年他沒再放學習資料，放着舒緩的英文歌。

“我看你天天戴着耳機，你在聽什麽？”

“想聽？”

“想聽。”

謝堯從口袋裏摸出耳機倉，捏出另一只耳機遞過去。

耳機連接時，謝堯切換了學習模式，耳機流出熟悉的英文閱讀。

“我…”荀斯年又聽了一會兒确定是英文直接把耳機拿下來，“你變态，走路還聽這種鬼東西。”

謝堯笑了笑，接過耳機，“習慣了。”

謝堯英語成績一直不錯，甚至還是英文課代表，原來這人無時無刻的不在學習英語，班級裏尤其是男生格外讨厭外國的“鳥語”，“你怎麽這麽喜歡英語？”

“不能告訴你。”

這人身上藏了很多秘密，他倒也不介意再多這麽一個，“行，我不問了。”

圖書館晚上人很少，謝堯刷了卡直接上二樓他的秘密基地，荀斯年跟在身後。

荀斯年看了一眼，謝堯是真的打算學習的，想着最近自己的學習狀态确實也需要跟一跟。

在學校沒心思學習的兩個人在圖書館裏倒認真起來，一眨眼兩個小時過去了，荀斯年的肚子咕嚕的叫了一聲，他才意識到時間有些晚。

擡頭看向謝堯，正好謝堯看着他，荀斯年口型問吃不吃飯。

兩個人暗號對接成功，收拾東西下樓。

“吃什麽？”

“這附近有家魚粉不錯，要嘗嘗麽？”謝堯怕這位大少爺吃不習慣路邊攤特意問了一嘴。

“可以，我不挑。”

謝堯領着他走了一條街，轉了一個彎，巷子裏是個小型的美食街，這時候正熱鬧，謝堯找到他常去的攤要了兩份魚粉。

周圍的攤位很多，有燒烤的、章魚小丸子，甚至還有了糖葫蘆，沒想到這麽早。

荀斯年想發現了新大陸，眼睛不停的看着周圍，漆黑的眸子裏閃爍着細碎的光。

莫名的還挺可愛的。

老板吆喝了一聲，端着兩碗魚粉上來，如果有什麽能讓謝堯評價上好吃的，這的魚粉算一個。

淡淡的米白色的湯汁，上面躺着綠色的菜葉做點綴，還能看到幾粒黃色的玉米粒。

“這魚粉裏真的有魚，小心魚刺。”

空氣裏滿是粉的香味，荀斯年的味蕾被勾起來，“知道了。”

荀斯年夾了一筷子粉嗦掉，粉□□彈彈的十分有筋道，粉混着玉米味道，沒有一點魚的腥味，“好吃。”

謝堯一直看着他，聽到他說這話才滿意的開吃。

荀斯年第一次吃到，都沒顧上跟謝堯說話，不停在嗦粉，謝堯晚上沒什麽胃口，吃差不多起身過去結賬。

這什麽都好，就是隔壁是燒烤攤，alpha的聲音此起彼伏，地上堆了一堆啤酒瓶子，空氣中隐隐有酒精的味道。

“呦，哪裏來這麽好看的omega？”

荀斯年的身後響起令人作嘔的聲音。

“別惹你爹…”

“呦，還挺兇。”這話一出惹的其他alpha一陣狂笑，“讓爺來看看。”

說着那人跨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剛剛謝堯坐過的位置，用惡心至極的眼光打量着荀斯年。

荀斯年擡手，“不想挨打就滾。”

那人根本不聽，順勢摸上荀斯年的手，“這手好白。”

今天能和謝堯出來一起吃飯，荀斯年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他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不想給謝堯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雖然他的形象在謝堯那也說不上還剩下些什麽，但…

荀斯年嗤笑了一聲，“憑你也配坐在這。”

他一把把長凳掀起來，那人沒料到這種情況，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上，屁股傳來火辣辣的疼。

“你…”那人起身整理下衣服。

“不過是個omega，你得意什麽，一會兒讓你求着我。”

說着開始釋放信息素，濃郁的腥味彌漫，說不上是鐵鏽的味道還是血的味道。

荀斯年眯了眯眼睛，這種程度的信息素對他來說根本沒用。

“你找死。”荀斯年攥着他的領子把人摔倒，順手還踢了兩腳，“把你這惡心人的信息素收一收。”

“你們還看什麽，一起上！”

這聲令下，那些人齊刷刷的釋放信息素，亂七八糟的味道沖到荀斯年的臉上。

他不怕一對一，但很怕多種信息素混合，他的身體最怕這個。

脖子處一陣刺痛，一股電流般的熱意從下而上，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冒出來。

鳶尾花淡淡的花香彌漫。

S級的信息素瞬間吸引了周圍alpha，他們的臉色變了又變，和剛才的挑事完全不同。

謝堯出去結賬，遠遠的看了一眼，随後去對面的小攤買餐後零食。

路邊攤有各種缺點，但人仍趨之若鹜，隊伍排的長長一條，怕荀斯年等的不耐煩，謝堯微信發了條消息。

讓他在那乖乖等他回來，若是坐不住就過來找他，然而消息一直沒回。

十分鐘後終于輪到謝堯，他買完結賬，空氣中燒烤味、水果味甚至混雜了臭豆腐。

但謝堯捕捉到了那一絲清淡的花香，這信息素莫名還帶了點攻擊性。

謝堯跑了幾步，遠遠的看到了那場面，荀斯年一打五，頭發被汗水浸濕，但人看起來很興奮。

“荀斯年！”謝堯喊了一聲。

“我沒事。”

謝堯繞過人群走到他旁邊，拉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荀斯年大口喘着氣，身上沾了一堆信息素。

謝堯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omega保護法現在是形同虛設了？”

今天是他提議帶荀斯年出來的，出了事他難辭其咎。

“這麽喜歡用信息素啊？”謝堯聲音很輕，詭異的笑着。

眸子閃了閃，鋪天蓋地的薄荷信息素充滿了攻擊覆蓋在街上。

籠罩的程度有十幾米以外。

荀斯年喘了一會兒平複心情，扯了扯謝堯的衣服，“有人報警了。”

謝堯太過可能會被追責。

在氣頭上的的謝堯聽不進去半點話，地上讓荀斯年打了一頓的人根本承受不住謝堯S級的信息素。

紛紛哼着求饒。

謝堯扶着荀斯年去旁邊燒烤攤，燒烤攤的老板看呆了，謝堯一身冷冽，吓得他也後退了一步。

“警察來了就說他們街上公開欺負omega，omega收到驚吓送醫院了，若是警察需要，讓他打電話。”

謝堯在這邊有過兼職，幾個老板都有他的微信和電話，燒烤店老板點點頭。

謝堯歪頭看了一眼荀斯年，颠了颠肩膀，“還好麽？”

“不太好。”

謝堯扶着他往旁邊走，出了小吃街，荀斯年身上的信息素越發濃郁，挨着他身上那塊變得滾燙。

“荀斯年？”謝堯不确定他現在的情況，“需要去醫院麽？”

荀斯年身上軟的不行，幾乎整個人貼在謝堯的身上，他艱難的搖搖頭，趴在謝堯的耳朵上，“我發情期到了，你覺得你能解決就去酒店，不能你就送我去醫院。”

呼出的一陣熱氣噴灑在耳朵邊，謝堯渾身繃緊，摟着他肩膀的手緊了緊。

“我帶你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