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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并非是謝堯有私心，他知道荀斯年的情況即便是去了醫院，也只能控制症狀，并不能根治。

他會在發情期裏煎熬幾天，上次的情況他不想再看見。

好在酒店離的不遠，訂完房間荀斯年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前臺的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猶疑的來回掃，謝堯并不想解釋，摟着荀斯年上樓。

荀斯年意識不太清楚，不停的往身邊的薄荷靠近，直到他的背摔在床上。

才稍稍看清楚謝堯的樣子。

“怎麽樣？”

“水。”

謝堯到床頭櫃那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過去。

荀斯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像滴進沙漠，迅速吸收幹淨，不夠…遠遠不夠。

“你帶抑制劑了嘛？”謝堯沉聲問。

“帶了。”

聽到這話謝堯起身去包裏翻找，荀斯年帶的東西不多，綠色的針劑躺在背包的底層。

他正準備用，荀斯年按住他的手，“同桌，我現在這情況抑制劑不管用。”

他手上的熱意明顯，謝堯擡眸，聲音啞了幾分，“荀斯年，臨時标記影響的不止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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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次刻意與荀斯年劃清界限，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發現了他似乎戒不掉荀斯年的信息素。

他這個人是不配愛的，更加配不上荀斯年，他不應該對荀斯年動心，更不能動心。

荀斯年搭在謝堯手背上的手反手握住，用力一拉，兩個人面對面。

“我負責。”荀斯年眼尾極力克制，微微泛着紅色。

這一下花光了荀斯年攢的力氣，他脫力的倒了下來，窩在謝堯的頸窩裏，貪婪的吸着他的信息素。

omega脆弱的腺體暴露在眼前，謝堯嘆了口氣，擡起手握住他的腰。

虎牙輕輕刺破腺體，薄荷信息素緩緩注入，像沙漠下了一場及時雨，填滿了內心的幹涸。

荀斯年唇齒間溢出嗚咽聲，謝堯手握緊他的腰。

房間內紫、綠色環繞，久久不散。

臨時标記結束，荀斯年睡着了，留謝堯一個人淩亂。

拿着濕毛巾給荀斯年擦了擦汗，掖好被角，自己悄悄的站在陽臺前。

窗外霓虹燈閃爍，底下車輛來來回回穿梭，天邊亮着一輪明月。

盡力放空自己，也無法忽視剛剛臨時标記，拯救的不止荀斯年一個人。

這麽多天的克制變成了一個笑話，而始作俑者躺在床上睡的安穩的不成樣子。

身體的某處反應讓人不能忽視，謝堯轉身進了衛生間。

一個小時後，謝堯從浴室出來，拎着毛巾擦頭發，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荀斯年。

睡姿倒是優雅，一動沒動。

謝堯走到床邊，摸了摸額頭沒那麽燙，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

剛想走，荀斯年的手抓住他，嘴裏咕哝了一句，聲音軟軟糯糯的好像在撒嬌，謝堯忍不住低頭去聽。

“好聞~”

謝堯勾唇笑了笑，他的信息素平平淡淡的薄荷香，沒什麽味道，第一次有人說好聞。

荀斯年在夢裏迷迷糊糊的感受到身邊人熟悉的信息素，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謝堯像個小狗一樣嗅着自己的脖子，他身上滿是薄荷信息素，花香完全感受不到。

謝堯心底那份可恥的占有欲得到滿足，擡手想把荀斯年的手摘下，卻發現怎麽也拽不動。

謝堯無奈，找了個合适的意識躺在荀斯年的旁邊。

翌日清晨，荀斯年緩緩睜開眼睛，謝堯的臉近在咫尺，他差點尖叫出來。

記憶回籠荀斯年才捋清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又一次讓謝堯幫忙臨時标記了，還說什麽他負責的話。

謝堯的睡顏還…還不錯，安安靜靜的躺着，沒了平時那副拒人之外，濃黑的眉毛，鴉羽般黑色的睫毛。

高挺的鼻梁，還有薄唇。

想着昨天那克制的臨時标記，荀斯年的臉像熟透的小龍蝦。

“醒了？”謝堯說完睜開眼睛，眼神沒半分睡意。

“嗯~”荀斯年有些尴尬的轉過頭。

“醒了就起來收拾東西，不然遲到了。”

謝堯翻身下床，那身衣服沒一絲褶皺。

荀斯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衛生間門口，摸了摸鼻子。

遭了！！！！

沈冰讓他回家來着！

荀斯年慌慌張張，腳步虛浮的跑到包那摸手機，解鎖開屏，被一串未接電話暴擊。

打開微信，沈冰最後發了一句，“你父親那我給你圓過去了，但我需要個解釋。”

冷冰冰的一句話，沒帶任何感情，荀斯年背後發涼，腦海中只剩三個字，完蛋了！

謝堯洗漱出來就看到荀斯年坐在地上石化，“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有點晚？”

謝堯當他害羞。

“趕緊洗漱，到點了。”

荀斯年給沈冰發了幾條消息，告訴她中午會回去解釋，合上手機鑽進衛生間洗漱。

回學校的路上謝堯恢複往日的冷淡，荀斯年心想着沈冰，神情恹恹。

臨到學校謝堯問：“有哪不舒服？”

昨天怕他受不了自己的信息素，他标記的速度很慢，所以可能會有點問題。

“沒有。”荀斯年怕他多想，“是我家裏的事。”

謝堯聽到瞬間明白，他家裏就他一個，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事情發生的突然，他一時間忘了。

謝堯懊惱，跟荀斯年道歉，“是我的問題。”

“和你沒關系，我也不是什麽乖乖學生，只不過昨天我爸要回來，估計沒看到發火了吧。”

--

中午下課前，沈冰發消息說司機等在門口。

荀斯年心裏莫名有些心慌，沈冰從來沒這麽追着他回家過，除非荀耀華有什麽事，他不得不回去。

謝堯看出他的不對勁，瞥了一眼臺上的老師，老師沒注意到他們，正在講最後一道打大題。

他戳了戳荀斯年的胳膊，小聲問：“家裏需不需要我幫忙解釋。”

荀斯年搖了搖頭。

校園門口荀斯年看了一眼等在車旁的人，快速跑過去，“王叔，母親叫我什麽事？”

王闊面漏難色，他不能說，說了怕是這暴躁的小少爺家都不回了。

“還是等你回家再說吧。”

荀斯年只好坐車回家，正值下課下班高峰，車子開到家花費了些時間。

停好車後，王闊站在門口輕嘆了口氣，“荀斯年，你父母做的決定有他們的理由，不是故意針對你，你…多少理解一下吧。”

荀斯年沒應直接推開門，進了房間，沈冰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腿上放着電腦。

“回來了？”

荀斯年坐在她對面，“昨天晚上街邊碰到了幾個小混混，打了一架住在外邊了。”

“沒鬼混，住了酒店。”

“嗯，上次你出那事我提醒過你，作為omega來說要比別人格外注意。”沈冰合上電腦看他，“下次回來前記得處理好，身上全是alpha的味道。”

“我說了我們什麽也沒做。”

“我知道。”

omega完全标記以後其他人再也聞不到他的信息素，現在她多多少少還能感受到那花香。

“我爸回來幹什麽？”

“我們全家要去宣城，下個月走。”沈冰說，“你爸回來跟你商量。”

“這叫跟我商量？”荀斯年有些生氣。

“考慮到你多次轉學，如果這次你不跟我們一起，那你一個人留在這，我們給你找個阿姨。”

沈冰也沒什麽辦法，荀耀華努力了三年終于升職，工作定在宣城，這是他們家努力了這麽久才得到的。

荀斯年：“……”

“你明知道我什麽都不會，從小到大我沒離開過你們，所以…”

荀耀華以退為進，逼他做選擇。

“你馬上成年了，很多事情你不能既要也要，你該學會長大。”

為了自己的工作前程，讓他輾轉轉學了數次，在他一次次習慣生活後又親手打破。

現在荀耀華美其名曰讓他自己選？沈冰又大言不慚的告訴他，需要改變的是他，需要長大的也是他？

“我不去宣城，要去你們去。”

荀斯年扔下這句話匆匆上樓，沈冰早就知道他不想走，也沒想強迫，但他也要明白。

人需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甚至付出的代價與得到的并不匹配，荀斯年早晚都得懂。

荀斯年不想轉學是真的，但他也不想自己留在這，這些年從初中到高中他轉學的次數太多，常和荀耀華賭氣他沒多少獨自生活的能力或者說他不太敢。

但謝堯的事情還沒解決，他不想就這樣走，尤其宋宇航還說了那種話，臉盲症是治不好的，但謝堯在他這有特殊，他肯定是要幫忙的，就算不為了他那點龌龊的心思。

就說初次發育謝堯送他去醫院的事情他也不能袖手旁觀，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亂七八糟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微信滴滴兩聲，消息提示音。

荀斯年不想管，枕着胳膊放空自己，想了想伸手摸到手機打開微信。

消息是謝堯的，那個頭像很明顯，一串英文字母，荀斯年問過他是什麽意思，謝堯說沒什麽意思，是一個英文名著，有關醫學的，當時謝堯興致勃勃的想詳細解釋一番，荀斯年當即就拒絕掉了。

謝堯的消息和他本人一樣簡潔，能用一句話說清楚的絕不用兩句。

【有事？】

【看到回複。】

心中那些猶豫好像神奇的消失了，他現在只想想個辦法讓謝堯好起來，如果…好不了，至少沒那麽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