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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怎麽突然想打電話了？”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突然聽到謝堯的聲音，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你明天幾點到？”謝堯沒直接回答。

“十二點半的飛機。”荀斯年算了算，“到雲城得兩點多了。”

“我去接你？”謝堯問了一嘴，他憋了一年半沒見人，幾分鐘都不想等。

“好啊。”荀斯年不會違逆自己也想要見謝堯的小心思。

“你考的怎麽樣？”荀斯年沒什麽話題聊，還是扯到了剛剛結束的高考上。

他在北城每次有新的練習冊都會同步到雲城一份，這件事王川崎也知道，他甚至會把卷子講一遍，彌補了雲城落後的教育。

按理來說，謝堯應該不會差很多。

“還行。”謝堯回。

能聽到謝堯說還行估計是考得不錯。

“太晚了，我先睡了。”荀斯年說，“明天見。”

“明天見。”

荀斯年撐不住挂斷電話先睡着了。

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準備的，除了給同學們帶的東西。

沈冰計劃帶着他去法國的事情暫時擱置，等到出成績也來得及，兩個人都沒反對由着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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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高考完，荀耀華對他的寬容度大，居然找了個司機送他。

荀斯年對着遲到的父愛有些嗤之以鼻，但他享受的心安理得。

臨到機場司機王叔說。小少爺其實。老板對你挺好的，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旅游攻略。包括周圍五六個國家。

荀斯年不是沒有動容。但不停的轉學，讓他的青春沒有過安定的時候，這件事對他的傷害。是切實存在的。有一些東西并不是功過相抵。

“王叔，我知道了。”

說再多，高考已經結束，他也沒必要一直跟荀耀華置氣。他現在滿心都是雲城。

“我回去對他太多好點。”

機場人來人往，步履匆匆，來往面孔大都是同齡人，估計和他一樣是出去旅游的。

【我準備上飛機了。】

【嗯，等你。】

兩個小時的飛機，渦輪的轟鳴聲在耳邊響個不停，荀斯年也沒什麽心思睡覺。

拿着手機拍了拍窗外的雲層，等着下飛機給謝堯看。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在瑞安機場，荀斯年在行李處等行李，順手發了條消息給謝堯。

【我已經到了。】

【馬上。】

心裏壓下的興奮隐隐被挑起來，為了高考他在轉學後沒怎麽來過雲城。

行李傳送帶終于把他黑色的行李箱轉到面前，他單手拎起來甩在地上，拉着長杆滾輪在地上嘩啦啦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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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臉盲症的緣故，謝堯心思比旁人敏感，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從心裏揣測每個接近他的人的目的。

久而久之，他從表情、動作、語氣能探究一個人簡單的想法，這樣的習慣對荀斯年完全不好用。

從他轉學走後，沒到一個月他就知道班級裏的人不對勁，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逮了一個人逼問。

原來荀斯年早就知道他臉盲症的問題，還讓他們遷就他的症狀…

他十八年的人生出現了這一個意外，卻因為他自己的原因越推越遠。

荀斯年愛發朋友圈，隔幾天就能看到張自拍，但謝堯忍着沒看，他也想試試自己記不記得他。

等在機場的大廳，眼神時不時看向出站口，荀斯年的消息一條接着一條。

直到他說馬上到，謝堯起身站在出站口最近的地方。

他想試試自己能不能認出荀斯年，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是AO之間信息素的牽絆…還是他有了不該有的妄念。

接機口的人大都是學生，不太好從年齡上分辨，謝堯看着每個從機場口出來的人，注意力比考試的時候還集中。

突然人群中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的人吸引了視線，他人長的清秀偏淩厲，  五官端正的挑不出一絲毛病，那張臉本來應該認識的，但是腦海中并沒有這張臉，但謝堯篤定他就是荀斯年。

他站在荀斯年的面前的路上，等着他過來。

荀斯年一出出站口就看到了謝堯，他和一年前沒什麽差別，只是看着比過去更加的沉穩、成熟。

“同桌~”荀斯年扔下行李箱，直接沖向謝堯，“好久不見。”

話說完人也跟着撞進謝堯的懷裏。

清新、淡雅的鳶尾花香撲了滿懷，謝堯貪戀這個味道很久了。

“累不累？”謝堯推開他，“你行李。”

“不累。”飛機不累就是吵，不是為了速度快，他絕對換成高鐵。

謝堯接過行李箱，“先回去，你定的是雲夢酒店是吧？”

“嗯，老頭訂的。”

出了機場謝堯往停車場走去，一排車子停在那，荀斯年好奇：“你開車來的？”

謝堯擡起手裏的鑰匙，車子響了一聲，燈光閃爍了一下，“不然…我兩條腿過來接你？”

荀斯年：“……”

他無奈的笑了一下，一年不見謝堯的話倒是變多了，還會怼他了。

謝堯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荀斯年自覺上了副駕駛。

引擎聲起，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路邊的風景既陌生又熟悉，荀斯年看着他熟練的操縱着車子，“什麽時候考的駕照？”

“前幾天。”謝堯暑假就考差不多了，“這車是我們老板的。”

“你又去找兼職了？”荀斯年愣了一瞬，這人兼職的時間無縫銜接的可怕。

“之前的一個店的老板。”

“那個酒吧？”

“嗯。”

荀斯年知道那家酒吧，但是他之前未成年不讓進，沒見過裏面到底什麽樣。

“他不會看上你了吧？”荀斯年的直覺，不然怎麽對他這麽好。

等紅燈期間，謝堯偏頭看着他，“他看上我了然後呢，你很介意？”

荀斯年介意，他十分介意，但是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窩在副駕駛不說話。

謝堯不對勁，荀斯年唏噓：“你變了。”

謝堯的唇角勾起，重新啓動車子，徑直往酒店開去。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謝堯幫他把行李箱拿下來，“我幫你辦入住？”

“不用了。”荀斯年成年了，也不是什麽嬌弱的Omega，不需要人這麽照顧。

“我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給你發消息。”

謝堯也沒強求，畢竟入住酒店這個事有點暧昧。

“那我先回去，順便把車還回去。”

兩個人在酒店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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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年洗了個澡，換了身灰色的運動服，坐在沙發上給沈冰發消息報平安。

沈冰收到後叮囑了住酒店的一些注意事項，最後提醒了他一句，他的發情期快到了，要注意打抑制劑。

荀斯年的信息素紊亂在北城治的七七八八，但還是需要打特定的抑制劑。

看到這條消息荀斯年想着以防萬一先打一支抑制劑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意外。

打開行李箱，在日常生活用品的收納袋子裏并沒有找到抑制劑。

他猛然想起來，上個月他為了高考特意提前打了抑制劑，而那天收拾東西不小心把剩下的打碎了。

一心準備高考的事情他給抑制劑忘了。

沈冰給他準備的在一樓的藥箱裏，他忘拿了。

高考前半個月剛打過，應該至于這半個月發情吧。

【準備好了麽？帶你吃個晚飯？】

【這就下樓。】

荀斯年合上手機，扯了件外套匆匆下樓。

黃昏的縫隙裏，謝堯站在路邊，頭微微地下看着手機的消息，側臉應在黃昏的陽光下，整個畫面是暖色調的。

“同桌~”荀斯年揮着手喊了一聲。

謝堯收起手機擡頭，“不是同桌了，你要不喊我名字。”

“我就愛這麽喊。”荀斯年開始不自覺地撒嬌。

“行。”謝堯指了指，“我訂的餐廳就在前面，不遠，可以走着過去。”

晚上街邊的風暖暖，荀斯年也想散散步，順便看一下雲城的變化。

“還是雲城有人情味，你不知道北城冷冰冰的。”荀斯年開始吐槽，“出門十個小時，五個小時在地鐵上。”

“那這次可以多玩幾天。”謝堯提議，“我帶你去看看新建的幾個玩的地方。”

“好。”

沒一會兒走到餐廳門口，荀斯年擡頭看了一眼，是一家泰餐，荀斯年還沒有吃過這個類型的。

“這家的泰餐不怎麽純。”謝堯說，“但是味道有些特別，感覺你會喜歡。”

這話說的他好奇心起來了，“那我試試。”

進了門口，侍生帶着他們去約好的卡座，謝堯直接點的套餐，不需要再點單。

兩個人相對而坐，荀斯年看着謝堯的那張臉突然有點害羞，謝堯的顏值是清冷撩人不自知那挂的。

他越繃着臉對荀斯年的吸引力越大。

“對了。”荀斯年問，“其他同學怎麽樣？”

“還行。”

“你知道我臉盲的事情？”謝堯問，“是不是宋宇航告訴你的？”

荀斯年：“……”

你話題轉移的太快，我一時間沒跟上不說，怎麽我的秘密就這麽快被識破了？

“你怎麽知道的？”荀斯年破罐子破摔問他。

“你不想讓我知道就不該告訴陳偉東。”謝堯說，“你走了兩天他就露餡了。”

“那他們沒對你？”

“沒有。”

初中的人拿這個捉弄他，他以為這世界上的人都不懷好意，但高中的人拯救了他的這個想法，他們沒有歧視，反而幫着他，他的臉盲症已經沒那麽嚴重了。

能記得一個人的臉兩三天，多的五六天都有。

餐上來，有咖喱雞飯，冬瓜湯，菠蘿炒飯。

“你嘗嘗。”

謝堯發現荀斯年是個隐形吃貨，吃的高興了好心情會加倍，他打算幾天晚上表白。

再遲等他們上了大學，不确定性太多。

謝堯猜的沒錯，他确實喜歡這個味道，菜過五味，謝堯在微信上發了消息，人的東西一會會送到門外。

“我出去拿個東西。”

“你去吧。”

荀斯年嗦着那碗湯，頭也沒擡。

十分鐘後，謝堯還沒回來，荀斯年擡頭看向門口，不知道為什麽他聞着謝堯的信息素了。

謝堯這人不會輕易的在外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他心裏有些疑惑，直接起身出門，循着信息素的味道過去。

走的越近，信息素的味道越濃，甚至還夾雜了一絲血腥味。

荀斯年想也沒想，手機點了報警，人開始跑過去，居然敢有人動謝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