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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嵇看着那跟水浒似的大城門也一愣一愣的。山腳下的臨城也有城門,但那時前清時候就修的, 兩側的城牆還因為要通馬路鐵路拆了不少。但這山寨的城門可是嶄新的, 上頭還有刮水泥的痕跡, 不知道從哪兒抓上山的石匠師傅,寫了歪歪扭扭的“大臨州”三個字。

看的盧嵇都要笑了。這還能自己起地名的?

他雖然擔心江水眠,但如果姿态顯得太過緊張戒備,總會感染整個上山的隊伍,盧嵇這一路上歌兒都哼起來了, 兩只長腿縮在那驢兩邊, 讓自己的靴子少蹭到些泥, 一邊拽着缰繩, 一邊還去摘沿路的狗尾巴草。

克裏斯汀在他前頭一些,忍不住頻頻回頭,想着某人前兩天還在嚎着“我不傷心”的樣子, 看他現在哼歌翹腳, 都覺得是強裝堅強。

他們這一行人上山, 看着是沒什麽鑼鼓喧天的陣仗, 實際上卻已經把山下官兵和山上匪徒的關系繃到了極致。

山下盧嵇的三個旅駐紮在臨城外, 馮繼山事兒确實讓人舒服, 他分到過一些徐金昆手底下的兵,這次派的部隊的參謀長就是幾年前盧嵇還在保定時候手底下的一個連長。這樣盧嵇也能更信任, 對方也會只聽盧嵇的話。

目前這三個旅拒絕跟城中的山東督軍田忠見面,連吳雨林牽線搭橋也不理會,仿佛就是定海似的, 只看盧嵇的安危形式。

臨城內,不少人已經覺得這件事兒可以讓盧嵇擔全部責任,早已在城中度起假來,釣魚游泳,打牌騎馬,不亦樂乎。

臨城外卻不是那麽輕松。

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報道了中國人質境況凄慘的事情,北京政府每日在報紙上通報調查結果,卻幾乎從來沒提起過中國人質的狀況,眼裏仿佛只有洋人人質,遭到全國民衆、團體和文人的指責。在北京天津和上海,還爆發了關于拯救中國人質、要求先讓匪徒釋放中國人質的□□。

距離山匪抓走人質已經過去了将近十日,北京的各國使團對政府的逼壓也越來越嚴重,徐金昆被各方而來的電話和威脅騷擾,挂了電話之後氣得在房間裏大砸東西。幸而盧嵇上山交換部分人質的消息傳來,各國使團和美英外交部官員才稍微對他稍微寬容了一點。可徐金昆卻滿心不是滋味。洋人人質死了和盧嵇死了,哪一個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他已經打電話幾次,要盧嵇千萬別以身犯險,可他居然還是上山了。

但民衆之中,想法卻完全不一樣。孫堯的行為居然被封為英雄,不少人把他和陳勝吳廣并列,說這是像反抗元清一樣的起義,說是與帝國主義鬥争的革命團體,大量市民報紙上畫了徐金昆被幾方逼迫的團團轉的插畫,甚至連盧嵇上山交換人質的消息也被人戲谑。幸好北京的市民報紙不會送到臨城,否則盧嵇看着自己幫着大紅花騎驢上山的插圖,旁邊寫着“感人至深,西洋人比親人都親”,非要氣個半死不可。

盧嵇到達山口的時候,這只有一個門洞的城門才打開,孫堯穿着一身四五年前山東地區的軍裝,站在城門外頭。還有人搬來了十幾面大紅鼓,連帶着幾天前他們開宴的舞獅隊伍,舞獅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盧嵇還沒從驢上下來,城門就點起鞭炮,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小竹筒似的土炮仗,炸的就跟山上三百個□□落了地似的。

幾十頭驢吓得四散奔逃,盧嵇差點被驢頂下去,孫堯也讓炮仗的動靜吓了一跳,從炮仗的白煙裏走過來,一副熱烈歡迎的喜慶表情,盧嵇大步過去,一把捉住他伸來的手,吼道:“是孫堯麽?孫大哥啊!你在這兒放鞭炮,你是歡迎我呢,還是想讓山底下的人以為我被你們炸死了啊!他們山底下只能聽見動靜看見煙,他們說不定以為你埋了地雷呢!”

孫堯三十多歲,這時候才一臉智障的反應過來,一下子慌了,揮着手就跑去後頭找人:“把炮仗都給我滅了,都滅了!”

盧嵇捂着耳朵,在炸的漫天飛舞的紅炮仗紙裏找到了孫堯,那邊幾十個人的敲鼓隊連忙抛下鼓棒去找水。在他們一桶桶水正在往炸開的鞭炮上澆的時候,盧嵇抓住孫堯,道:“是你讓人點的炮仗?”

孫堯的山東口音有點重,一開始沒有聽清。他畢竟是個當土匪的,雖然前幾年也匪變兵,兵變匪過,但終究覺得跟盧先生不是一路人,等上山之後還不知道要怎麽你退我進勾心鬥角麽,沒想到盧嵇直接抓住他,連聲招呼都沒打的跟熟人似的吼道:“我問,是你讓人點的炮仗麽?還是有人說讓你點炮仗了!”

這會兒十幾桶水下去,炮仗果然被澆滅。

孫堯這才反應過來:“我沒想到這些,我就是想着歡迎你們上山啊。然後就找人弄了舞獅的啊,敲鼓的啊。有人跟我說,還是弄個炮仗顯得隆重,越響越好。”

盧嵇早就覺得孫堯背後有人在瞎出主意,這炮仗的意見或許也是其中之一。這會兒山底下不知道要緊張成什麽樣子。

盧嵇卻不好表現出來,面上卻輕松一笑,拍了拍孫堯的肩膀:“啊,我就怕山底下造成誤會。滅了炮仗就好。沒想到你還弄了這麽多人來舞獅之類的,倒是看着熱鬧。”

孫堯個子比他矮很多,人看起來也不像太精明的,他也松了口氣,笑道:“其實我是想,盧五爺如果上山,我就送一批西洋人下山去。有四個女人,還有幾個老人,這樣也算表現我們這方的誠意。”

盧嵇大笑:“那這就太好了。如果因為鞭炮聲,山下有了什麽誤會,這會兒幾個洋人下山也好化解誤會。”

跟盧嵇一起上山的十幾個人裏有當地的鄉紳,有孫堯以前跟過的軍閥手底下的副将,有曾經跟自治軍有過接觸的山東官員,還有一位總統府的美國顧問。這樣一個陣容的團隊上了山,也讓孫堯一愣一愣的。

他客氣了幾句,連忙讓一部分下山的洋人人質出來。有幾個洋人聽見炮仗的聲音,還以為是孫堯喪心病狂把人都掃射了,吓得臉色發白,直到盧嵇連忙大步上來跟他們握手問候,他們才稍稍放心。

國人中知道盧嵇的人很少,但在洋人之中,幾乎沒幾個人不知道盧嵇的名號,一兩個年輕的女士聽見盧嵇用英語問她們這幾日的狀況,想起上次見盧嵇還是在小皇帝結婚後在北京舉辦的晚宴上,登時就要哭出來了。

盧嵇看那兩個美國女人哭起來就要上來擁抱,吓得連忙把克裏斯汀推到前頭去。克裏斯汀瞧了一眼盧嵇帶着手套抓着她就立刻放開的手,也挑了挑眉頭,轉頭幫她去安慰那兩個美國女人。然而,該被送下山的老人裏卻沒有威爾斯,克裏斯汀心裏嘆了一口氣:他說不肯下山,果然就是要待在山上到最後啊。

孫堯還派了一些兵,牽着驢,把那些女人老人都送下山去,盧嵇回過頭來,相當熟絡似的拍了拍孫堯肩膀,笑道:“走吧,我也是頭一回來山東,不如帶我瞧瞧你們這大臨州。”

孫堯在他上山之前,想象了戴着眼鏡穿着西裝滿口英語的盧先生,想過馬褂拐杖文绉绉的倨傲盧五爺,卻沒想到忍受了他們幾次變卦還一副好脾氣的盧嵇,上了山也是一副放下心的親密和善模樣。

孫堯也是個性子豪爽的山東漢子,火車劫案這件事已經鬧得天下盡知,他心裏早已慌了,都想過山底下這麽多兵,頭頂上還盤旋着飛機,肯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命,殺了洋人人質,他們也算是個滅了洋匪的英雄了。

盧嵇卻一直很有耐性在溝通,還主動要求上山交換部分人質,甚至帶來了如此多孫堯見過也信任的老熟人來。仿佛在一直跟他們講:這件事情是絕對可以不傷一個人解決的。

這會兒走進寨子裏,盧嵇看着山上的所謂匪窩,其實和普通的小城村落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就是因為山石不好運上來,路上沒鋪石頭,更泥濘一些。

他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仿佛就在期待着能看見江水眠穿着一身舊棉襖,小臉還有點髒兮兮的,站在路邊有些激動有些着急的望着他。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随便腦子裏一過,他自然不太可能在人群中找到圍觀的江水眠。往前沒過多久,就是孫堯的“王府”小洋樓和屯兵所了。

這個寨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孫堯一路介紹着,盧嵇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別緊張,我們肯上來,也是相信你做事。聽說洋人都沒有一個受傷的,這也是你幫我們一個忙了。再說你原來不就是跟張敬堯打仗的麽,說什麽匪,不也就是兵麽,讓你們在山東繼續當兵自然是應該的事兒。就是這幾天你遞下山的協議,一會兒就反悔,一會兒就說是原案,就是山上是不是出了點事兒。孫兄,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兒,一定要跟我們說,你在山東當兵,以後我們就都是一個政府手底下的人了,有什麽難處我一定要幫你!”

孫堯遲疑了一下,笑道:“沒事兒,哎,能有什麽事兒。之前幾次出爾反爾,我在這兒跟您道個歉。盧五爺,今天晚上再設宴,坐下來談事兒,您先住下!”

盧嵇自然說好,孫堯派人領着他們去了距離小洋樓不遠的一處大院子,那真是半中半洋,屋瓦下頭是歐式雙開門,門上還貼着倒福字,推了門進去臺燈旁邊是佛像,太師椅上放宮廷風小抱枕,也不知道這是孫堯什麽時候給收上山的家居。

一群人看見孫堯的态度,倒也松了口氣,紛紛找屋住在了這幾進幾出的大院子裏。盧嵇的兩個警衛員也去側間找地方住了。盧嵇住在上個臺階高半層的一個主屋裏,他滿臉嫌棄的走過客廳,推開門往裏屋裏走,就看見鋪着歐式碎花緞面大被罩的炕上,坐着一個小土妞。

小土妞的麻花辮一看就齊整的不像她自己紮的,只是那黑褲子青褂子也不知道是上山下山吃了多少灰,袖口髒兮兮的。她一看見盧嵇,立刻松了口氣:“我說你們怎麽還沒到呢。幸好沒找錯地方。你給我帶衣服了麽?我快髒死了。”

說罷,在盧嵇還沒反應過來的一臉呆滞裏,小土妞脫了鞋就坐在床上開始脫上衣,脫褲子。他吓得一時反應不過來,聲厲色荏道:“江水眠!”

江水眠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埋怨道:“喊什麽喊啊!”

她說着手還沒停,裏頭一件白的打底的褂子都脫了,穿着白色的胸衣盤着腿坐在床上,盧嵇趕緊關上門,倚着門心口亂跳,顫聲道:“你跑了兩次,你以為我會原諒你麽!你現在這麽直接也沒有用——而且你當這是哪兒!進來就脫,你你你——”

江水眠翻了個白眼,壓根不顧盧嵇驚恐的眼神,仿佛早就把他當成結婚二十幾年的老伴,褲子也脫了,穿着短褲半蓋着被子:“少裝的跟你沒看過似的。你給我拿衣服了麽?我真的都快髒死了,天又熱,身上癢,我不想再穿那一套了。”

盧嵇想了一肚子的話說不出口,噎了半天道:“我、我為什麽要給你拿衣服!你當我是上來度假的麽!你自己跑上來怎麽都不準備好!”

江水眠瞪大眼睛:“你不會真的沒拿吧。”

盧嵇嘴硬:“我幹嘛惦記着你的事兒。”

江水眠不信,從床上跳下來,穿着內衣短褲,就要去翻盧嵇帶上山的那兩袋子行李,盧嵇想着那層薄薄的窗紙外頭就是談判團的其他人,再往外,就都是幾千個山匪,江水眠卻在大白天的時候,在屋裏脫成這樣——

盧嵇拿起床上的被子就要把她給捂上,江水眠卻從他的行李裏拽出一件深粉色的盤扣短褂上衣來,就壓在他疊好的衣褲下頭,她得意洋洋的套上,系好扣子,把兩個麻花辮子從衣領裏頭拽出來,笑道:“還說,這不是給我帶了麽。”

盧嵇憋得說不出話來,他上山之前還覺得自己要直白的對她抱怨,要對她狠心甩臉色,然而一見面,又是這樣沒招。江水眠還在找裙子褲子,她兩條腿還光着,白瑩瑩的晃眼,盧嵇連忙用杯子蓋上,惡狠狠道:“江水眠!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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