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章
第 66 章
終于安撫好暴躁将軍，李子墨只好一邊解說着，一邊給秦将軍掩飾，他自己身上的傷就是按照他說的，沈秀用開水煮過的白棉布包起來，所以并沒有感染。
而秦将軍在這邊可不是，裹着的藥布一打開，迎面一陣腥臭的味道，顯然傷口出現了發炎化膿的症狀。
沈秀是個哥兒，自然不方便上手，李子墨身上也有傷，最後只能勞駕餘老板親自操作。
“用這酒将傷口擦洗一下，再讓人煮些幹淨的白棉布，然後放入鍋中大火蒸幹，敷上消炎的傷藥，用處理過的白布包好，初傷的時候早晚都要如此傷藥。”
“三日後若愈合的好，就可以一日換一次藥布，如此傷口輕易不會潰爛，也不會發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李子墨的指導下，餘老板按照要求給他清理完傷口後，秦将軍真就覺得身上的傷不那麽痛了。
李子墨都說到了這裏，餘老板是個聰明人，自然聽懂了關鍵的地方，也明白為什麽李子墨要拉着他過來。
于是拱手和秦将軍說道：“鎮上共有三家酒館，但當屬草民家的酒肆存酒最多，其次便是我侄兒那間鋪子，若草民甘願獻出家中所有的酒水。”
見他這樣痛快，李子墨笑了，“這事還真得麻煩餘大哥，不過這事兒也不能讓您白幹，用于清理傷口的酒，也不用能都是低度酒，回去後我會教給餘大哥提純高度酒的法子，只是提純出來的酒必須用于這次的傷員，至于天下太平後……那便是餘大哥的手藝了。”
酒水每家都有不少的方子，餘老板手裏的酒也不是一家釀造的，他也都是在周圍收來的，但高度的烈酒卻不多，這也是他一直想要卻從未攻克的地方。
現在聞言震驚的看着李子墨，這個後生好像從能不斷地給他驚喜和震撼。
坐在一旁的秦将軍卻擺了擺手，“這事是為了天下百姓，不能讓你一人擔着，待戰争結束我會赴京定給你們把這錢補上，也會上書給陛下，給你們另讨封賞。”
聞言餘老板差點給秦将軍跪下，還是李子墨穩得住，哈哈一笑滿是不在意，“我這也是為了我的愛人和家人們，現在這一城的百姓都在一條船上，渡人便是渡己。”
就只傷員的事情說完了，眼下最要緊的那便是如何應敵，說到這裏秦将軍嚴重有恨也有愧疚。
“到底是我無能，若在缜玉關那邊再多派些兵，也不至于這麽還未等到援軍，就這樣敵軍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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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面的事情，別人不清楚，李子墨卻是知道的，這可都拜曹縣令所賜，不然以秦将軍的排兵布陣的能力，又怎麽會有這樣的疏忽。
“現在兵在城下，說什麽都晚了，再說這事兒怪到天王老子那裏，也怪不到您身上，咱們城裏的糧食也是有限，待不了多長時間，只要敵軍拖着就能把咱們拖死。”
秦将軍颔首，“所以我準備三日後出城迎戰，将敵軍逼退。”
這話聽得沈秀眼皮子直跳，聽着好像挺簡單，這一出城能不能回來，可就難說了，只要敗了全城命喪，可以說是背水一戰。
早就猜到會是這麽個答案，李子墨絲毫都不意外，但他輕輕搖搖頭，挑揀一塊素日裏沒見過的點心遞給沈秀，神色輕松惬意好像再和老友閑聊一般，也沒了以前見官拘謹。
“不可，将軍你這不是勇猛，而是在拿着一城百姓性命在賭。”
守在門前的老管家聞言眼皮直跳，擡眸看了一眼李子墨，又小心觑着自家主子的神色，這一個整不好，他家主子可是要拔刀的。
他家主子看着好脾氣，但從沒人敢這麽和他說話，上一個這樣指則他的，墳頭草都快到他老腰那麽高了，這世上除了陛下，就沒人敢這麽和秦将軍說話啊。
畢竟這可是陛下的小舅舅，雖然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但也都看得出來陛下對秦将軍格外厚待，也都不會招惹秦将軍。
只見兩人對視了幾息，秦将軍黑着收斂了脾氣，只是語氣算不上客氣，“那你說怎麽辦？坐以待斃等着敵軍大部隊過來嗎？現在這些人我帶兵沖出去，或許還能拼出一條血路，但這樣等着只能等死！”
“難道除了沖出去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不是說援軍在路上了嗎？”
朝堂李子墨不懂，反正就知道這個陛下看着有些無能，但好歹算不上昏庸，只能說國庫太窮，陛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援軍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若是拖兩三個月他們還沒有到，難道我們要百姓餓死在城裏？”
“總之拖一日是一日，不到最後關口，決不能一次把所有的賭注都放在桌面上，我們引着他們出戰攻城，然後在城牆上射殺，一則挫敵軍士氣，二則敵軍也不見得有多少軍糧，誰耗到最後也不一定，三則等待援軍……”
這個辦法秦将軍不是沒有想過，但這裏面卻有隐患，若一個不妨真讓敵軍攻上了城牆，破了城門，這和關門打狗有什麽兩樣？百姓連最後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若他帶人攻出去，百姓們還可以趁亂跑，至于能不能成功跑出去，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命，但總是有一線生機。
“射殺不僅需要足夠的箭矢，還需要足夠的人手，我手裏的兵這次折進去近半數，兵器更是所剩不多，如何射殺？萬一真被人攻上來，依舊是個死，百姓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的确是李子墨沒有想到的，他沒有想到眼下的局面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他垂頭思索着，一旁的沈秀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
李子墨下意識的靠過去，側耳湊近自己的夫郎，沈秀看了看秦将軍，小聲道：“其實打人也不一定要弓箭，你小時候沒玩過彈弓嗎？”
彈弓自然是知道的，但彈弓射程太近，像是小孩玩鬧，怎麽想也不像是能用在打仗的時候，但一句話，還是給李子墨打開了新的思路。
“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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