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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黎王府過後,黎小王爺就派人去查素婉了,他要求事無巨細,什麽身世來歷背景等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南仲不懂,他覺得仙女姐姐看起來那麽溫柔,“為什麽要查?”少年仰着一對清澈的眸子問黎小王爺。

黎小王爺笑着打哈哈,“因為我只有多了解了解她了,才好對她……下手。”他用了一個極不文雅的詞。

少年瞪着他,“你要對仙女姐姐做什麽?”

黎小王爺忽然彎腰低頭湊到少年臉前,笑的沒個正經,他捏了一把少年的臉,說道:“你說我要是把她娶回家當你永遠的仙女姐姐好不好?這樣你每天就都能看到她了。”

少年一聽,兩眼放光,嗯嗯點頭,“好!”

黎小王爺只是随口一說開個玩笑,但見少年那麽高興的樣子也就随他去了,沒再說什麽,只是餘光瞥見了少年手中的劍,又想到了素婉那下意識摸了一下桌子的動作,他便指了指少年手上的劍,“你可要小心你的劍了哦,她看起來……”勾了勾唇角,泛起一弧玩味的笑,“似乎對你的劍很感興趣!”

他察覺的到有好幾次她的目光都盯着南仲的這把劍看。

很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一個賣豆腐的女子為什麽會對一把劍那麽感興趣?這讓黎小王爺不得不多想。

少年聞言便下意識抱緊了自己的劍,揣在懷裏小心翼翼的。

——

此後幾天,素婉都依言在每日賣了那三十塊豆腐過後再去王府給黎小王爺送豆腐,可是卻沒一次見到他過。

那是因為近日,黎國大公子死了,黎國上下都在為此事哀悼悲痛,畢竟黎國大公子生前美名在外,仁孝忠義,德才兼備,很受黎國上下百姓和官員愛戴尊崇,所以當姜國安排在黎國王宮的細作得知黎皇不日要把皇位傳給黎國大公子時,便進行了一場刺殺黎國大公子的行動。

拂冷便是刺殺行動當中的一人。

雖然那次刺殺沒有完全成功,但也使黎國大公子受了重傷,最後到底不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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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王爺最近便一直在皇宮當中忙于黎國大公子一死的喪事,黎國大公子逝去,給黎皇也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生了一場重病,自此卧床不起。

黎國大公子生前可是黎皇最喜愛的兒子。黎皇總共也就只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他一生癡情,只娶了黎王後一人,後宮再無其他嫔妃。

黎皇的另一個小兒子今年才只有十歲,還是個孩子,朝堂之事,複雜紛亂,一個十歲孩童哪裏會懂,所以黎皇才把被放任游歷在外的黎小王爺召回。

黎皇病重,無法再理朝政,便把監國大權交給了他最信任的二弟黎成王一脈,甚至黎小王爺才回宮的那天夜裏,他有意要把儲君之位傳給黎小王爺,但被黎小王爺婉拒了。

黎小王爺生平放蕩不羁,愛自由喜逍遙,惡拘束,要不然當年黎皇提出要派一位貴族公子去各國游歷結交時,黎小王爺也不會毛遂自薦,自請命去了。

其實黎皇還有一位弟弟,黎廣王,但黎皇并不信任黎廣王。

這其中緣由多半跟黎廣王善妒心胸狹隘又偏執有關。

黎成王就不同了。

黎小王爺婉拒黎皇好意過後又起了誓此生一定會盡力輔佐公子明,也就是黎皇的那位小公子,助黎國走向繁榮富強。

黎國大公子走後半個月,為了使黎國上下免于因儲君未定而引起朝野紛争動亂不安,黎小王爺建議黎皇盡早将公子明儲君一位定下,并宣告黎國上下,上至王侯相将,下至黎民百姓。

名義上公子明上位暫代黎皇,實則黎國大權由黎成王一族掌理。

如此一來便引得黎廣王十分不滿。

尤其是黎小王爺近日來實施了多項政法變革,使王宮貴族們的權益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損害,但這些變革卻對黎國增強國力十分有益。

所以黎廣王便私下裏開始籠絡平日與黎成王不合的一些人士,使其成為自己可用之人,又暗中培養軍隊,進行謀劃,準備待黎皇一死,時機成熟進行反叛。

而在此之前,他要假意臣服于黎成王和公子明。

在經過黎小王爺從他國學習到的一系列初步的變革和加強農業生産等之舉,黎國百姓的生活有了些許改善,得民心者便得天下。

黎小王爺此舉算是緩解了前一陣子黎國動亂不安的現象。

國喪結束,一切似乎都朝好的方向發展去,黎小王爺也終于能夠松了口氣,歇歇了。

這些天一直忙在宮中,吃在宮中,睡在宮中,都沒時間回王府。

而素婉那邊也及時地将這些消息傳出給了姜國,然後等待上面的指令。

轉眼三月已過了大半,天氣逐漸轉暖,素婉依舊每日晨起做豆腐拿去賣,賣完了再去專門給黎王府送一車,但已經好些天沒有看到黎小王爺了,她便以為他早就不知把她忘哪去了。

這些公子哥在她看來不過都是一個浪蕩輕浮的樣子,今日對這個姑娘上心,明日又不知去哪眠花宿柳了。

素婉也沒太放在心上,只依舊每日堅持去給黎王府送豆腐,畢竟黎小王爺那一錠金子買她一年的豆腐都綽綽有餘,她收了人家的錢,自然要給人家辦好事,再說了,她每日以這個借口去黎王府,多多少少會從府裏人的口中聽到一些對她有用的消息,然後她再呈給她的主人。

——

這日,忙完宮中這一陣子的事,黎小王爺終于得了閑能夠回府了。

南仲給他牽來馬車,他坐車回去的。

回到王府他就往床上一躺,睡了一天一夜才緩過神來。

期間,之前被他派去查素婉的人來報,然而見黎小王爺在呼呼大睡,都很自覺識趣地退下了。

第二日,黎小王爺醒來那些人才敢來禀報,其實早在黎小王爺于宮中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把關于素婉的消息搜集到了,只是那時黎小王爺在宮中教公子明處理朝政等事宜,國事當前,這些都被他放置在了腦後。

如今得閑了,才想起來還有那麽一回事。

“你說她是兩年前才來的黎國,才來的太平城?”黎小王爺就着府裏小厮端來的洗臉水洗了把臉問。

前來禀報的那黑衣人答:“是。”

黎小王爺漱了口水又問:“那在此之前呢?”

黑衣人回道:“聽那的街坊四鄰說素婉姑娘是從別國逃難才逃到太平城來的。”

“可有父母兄弟或姐妹?”

“都死了,逃難的路上死了,素婉姑娘靠在太平城賣了大半個月的豆腐給湊夠了買棺材的錢,才下葬了的。”

素婉來太平城的時候剛好是冬天。

黎小王爺有些不相信,“她每天只賣三十塊豆腐,半個月是怎麽湊夠買棺材錢的?”

黑衣人忙又解釋道:“聽街坊四鄰說那個時候她每日早上中午晚上都賣,直到夜深才收攤,後來漸漸的才每日只賣三十塊了。”

黎小王爺哼笑了聲,擦了擦手喝了口小厮遞上來的茶,聽他這麽說,好像一切都挺平常又合理的樣子,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還有嗎?”他眯了眯眼睛又問。

黑衣人點了點頭,“我還從西水巷一個阿婆那裏打聽到,聽說素婉姑娘的父親生前是個挺有名的鑄劍師。”

黎小王爺輕輕又重複了這三個字,“鑄劍師?”如此一來,似乎又能夠解釋得通她一個姑娘家會懂劍又對劍感興趣了。

可是怎麽會那麽巧呢?黎小王爺轉動着手中的杯盞在把玩,越品越覺得有意思。

他笑了笑,眉目深邃,或許又是他想多了呢?

他擡手将杯中碧綠的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喊過南仲,“走,上街看你仙女姐姐賣豆腐去。”

他嘆了口氣,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有點想念。

然而沒走兩步,他卻又突然回頭,“哦,我剛才忘問了,她是從哪國逃難逃到太平城來的呀?”

黑衣人想了想回道:“姜國。”

黎小王爺點了下頭,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很好,很好。”

聽的人也不知好個什麽勁?只瞧着那黎小王爺搖着個扇子悠哉悠哉地便走了。

——

望春樓,還是此前那間二樓雅間。

黎小王爺懶洋洋地靠窗而坐,目光一直落在對面正賣豆腐的素婉身上未曾離去。

遠遠望去,那一襲白衣美人的容顏如輕雲籠月,風吹落雪,清姿絕然,叫人望不真切。

果然距離産生美。只不過近了,更美,鮮麗如綠波間綻開的新荷,不濃不淡。

黎小王爺看得直拿起扇子拍手,連連感嘆:“妙哉妙哉……”

終于人走了,他猛得一起身,“快快快,跟着跟着,她這會應該是去王府送豆腐了,我們來個偶遇就更妙了。”

果不其然,素婉前腳推車剛到黎王府,後腳黎小王爺和南仲便也坐車到了黎王府。

他飛快地跳下了車,攔住了素婉的去路,朝她搖着扇子朗聲一笑,如風如月,“好巧啊,素婉姑娘!竟在我家門口遇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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