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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太可怕了。
太子想到之前的種種,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蘇解愠挑了挑眉,道:“哦?這個高松既然能中狀元,想必文采不會差,他怕是不敢得罪太子,所以才敷衍了事。那麽殿下,是不是十分思念臣?”
“那是自然。”寧王瞅了太子一眼,道,“皇兄可是日夜思念蘇首輔,一日不受蘇首輔的訓斥便渾身不自在。”
蘇解愠一愣,這寧王存心挑事呢?以我對太子的了解,他不可能安靜地坐着。
果不其然,太子反駁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一旁的宮人繃緊神經,紛紛看向蘇解愠。蘇解愠輕輕嘆氣,從袖中取出折扇,各敲打了一下。
二人同時扭頭,瞪着她,怒氣道:“蘇解愠,你竟敢打本宮/本王!”
蘇解愠收起折扇,佯裝打着哈欠,道:“二位殿下在說什麽,臣不懂。臣可不敢打二位殿下的腦袋,明明是兩位殿下吵不過才動手打了對方,莫要冤枉臣。”
她說這話,自然是摸準了周圍宮人們的心思。比起論是非對錯,他們更希望兩位殿下“和睦相處”,以免捅了婁子。
這時,蘇解愠撓了撓耳朵,剛想開口反駁幾句以此殺殺他們的威風,卻被匆匆趕來是宮人搶了先,那人道:“兩位殿下,蘇大人,樓蘭的使團已到城門口,三位快快準備準備!”
他說完,沖其他的宮人們使了個眼色,命他們把這些桌子椅子茶具收起來。宮人們手腳麻利,兩三下的功夫,那些個雜物就不見了蹤影。
許是兩位殿下極其看中這次的迎接任務,畢竟對方來的是一國之主,我大齊也不能失了顏面。寧王和太子轉眼客套着,那演得比戲園子裏的名角都真切。
蘇解愠看着這一幕,不屑地搖了搖頭,站到了太子的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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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的使團穿過大道,來到了皇宮門前。太子上前一步,大聲道:“本宮奉父皇之命來迎接樓蘭王與王後,二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寧王也上前用胳膊肘搗了搗太子,道:“小王見過樓蘭王,見過王後。父皇已在宣政殿等候,二位拜見過後便可自行休息。”
蘇解愠上前作揖,卻不吱聲。樓蘭王後輕輕掀開簾子,掃視着三人,目光落在蘇解愠身上。她微微一笑,阿愠,你果然沒有食言。
樓蘭王扶着王後,二人下了馬車,與太子寧王客套了幾句話坐上了宮中的轎子,由宮人擡向了宣政殿。
蘇解愠望着遠遠離去的轎子,陷入了沉思。她回來了,她不該回來的。
寧王見蘇解愠目光呆滞,打趣道:“怎麽,蘇大人看着舊情人被他人攬入懷中,心中不爽?要本王說,蘇大人你那是活該,當初拒絕了這門好親事還得罪了太師,如今後悔也是無用了。”
他說完,仔細瞧着蘇解愠。都說當初太師之女對蘇解愠愛之深,非他不嫁。可那蘇解愠鐵石心腸,一直拒絕,這也罷了。可當太師之女放棄時,他卻忽然接納了她,二人經常一同出游,俨然一副恩愛模樣。忽然有一天,樓蘭使者遞上和親書,大齊沒有适齡的公主,而太師之女主動請纓嫁去樓蘭。所以坊間又傳,蘇解愠負了太師之女,又說太師之女是在報複蘇解愠。
自那之後,太師與蘇解愠更加交惡。而他早已及冠,卻還未娶。看今天這副模樣,怕是忘不了舊情人。
啧啧啧。
寧王想了這些,不屑一笑。
蘇解愠早已回過神,瞄了寧王一眼,冷言道:“寧王殿下年紀尚小,哪裏懂什麽情愛之事。殿下還是多讀些書,過了弱冠之年陛下自會為你擇妃,你不要操心過早,小心那地方痨下毛病。”
他說完,打開扇子,轉身進了宮。
寧王臉色難堪,太子看在眼裏,喜在心裏,調侃道:“皇弟,都說了讓你少看春|宮圖,少聽八卦,你偏不聽,如今被嘲諷了吧哈哈哈哈哈……”
太子大笑,大步進了宮。
寧王站在原地,氣得牙癢癢,這個蘇解愠,果然很欠揍,你等着,看本王不扒了你的皮!
樓蘭王與王後觐見了大齊皇帝後,王後向皇帝提出想回娘家看看。皇帝本來有些猶豫,但張貴妃在他耳邊細語了幾句後,他便應允了。
二人坐着轎子來到了太師府,剛下轎子,就見太師站在門口,熱淚盈眶。
“爹爹!”王後激動不已,快步上前跪在太師面前,哭泣道,“女兒回來了,不孝的女兒回來了!”
太師雖說激動,但還存在理智,連忙把她扶起來,道:“女兒,你現在是一國之後,這樣不合規矩讓人看見了不好,快別哭了。”
他說着,看向了樓蘭王,又道:“見過樓蘭王。”
樓蘭王微微一笑,回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此話一出,太師捋着胡須大笑,邀這夫妻二人進府。
三人坐在前廳,笑得合不攏嘴。
太師道:“如今見到女兒這般氣色,想必在樓蘭過得極好。”
樓蘭王後點頭,扭頭看了樓蘭王一眼,道:“是呀,大王待我極好,如今女兒也有了身孕,您要做外公了。”
“知道知道,你現在的身子極為沉重,要多多注意。當年你娘親懷你時,也是這個時候摔了一腳,險些小産,幸好你娘親身子骨好,而你,命也是硬。”太師回憶起過世的妻子時,臉上抹過一絲憂傷。
“可娘親……還是難産丢了命。”樓蘭王後耷拉着眼,道,“爹爹也是,相繼娶了好幾房夫人都棄你而去,害得女兒連個後娘也撈不着,就這麽混着混着長大了。”
太師一臉尴尬,道:“都怪爹爹沒用,幸好府裏還有老媽子,否則爹爹真是養不了你。如今你自己也要做母親了,爹爹相信,你一定安然無恙。”
樓蘭王後吐了吐舌頭,附耳在樓蘭王耳邊細語了幾句後,樓蘭王以內急為由離開了。
她見丈夫的背影消失不見,忽然換了臉色,注視着太師,質問道:“爹,這幾年你是不是處處為難阿愠?”
太師一聽阿愠,心中不悅,道:“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提那小子做什麽?還喚得那麽親密。”
姓蘇的那小子到底給我女兒灌了什麽迷魂湯,如今我的寶貝女兒都忘不了那厮,竟然還替他說話,反了反了!
“爹,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為難她嗎?您都一把年紀了,早日告老還鄉不好嗎?”樓蘭王後皺眉,道,“爹,你做得那些事,女兒雖遠在樓蘭,但知道的一清二楚。爹別再做了,收手吧!”
太師拜拜手,道:“閨女,你懷着身孕,為父也不能對你吼。可當初若不是那小子,你怎麽會遠嫁樓蘭?為父不知道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現在既然是樓蘭王後,就別再想着其他男人了,若要樓蘭王知道,你怕是……怕是……哎!”
樓蘭王後繃着臉,道:“爹,我已經說了無數次了,我去樓蘭與阿愠無關,您莫要再遷怒于她了,求您了!”
她有苦難言,畢竟有些事不能據實相告,那樣更是對阿愠不利。可又眼看着自己的父親誤解阿愠,心中實在是無奈。
太師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又想着此刻她有孕在身,不能動怒與她争吵。
太師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着怒火,道:“好好好,為父答應你,不再為難姓蘇的小子了,不為難了。你就安心養胎,讓為父早日當上祖父。”
女兒呀女兒,你想得太簡單,為父當然不只是因為你遠嫁樓蘭這件事而遷怒于他。朝堂之争,你不懂吶……
樓蘭王後咬了咬唇,确認道:“爹爹此話當真?您當真不會再為難阿愠了?”
“是是是,爹爹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太師應道。
樓蘭王後心悅,父女二人唠起了家常……
此刻,樓蘭王獨自在後院溜達,他站在小湖邊上,盯着湖中的錦鯉,陷入了沉思。
雖說王後許久未回家,可如今寡人與她是夫妻,還有何事要避開寡人講?寡人自問一向待王後極好,心中無愧,不會讓王後受半分委屈,王後自然也沒有向岳父訴苦的道理。
既然沒有委屈可言,還能有何事要避開寡人?
樓蘭王百思不得其解,這股氣壓在心頭,很是不爽。
這時,樓蘭王後緩緩走來,見他面色苦悶,噗嗤一笑道:“王上,王上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因為臣妾支開了你,所以鬧脾氣了?”
樓蘭王扭頭,挺胸道:“王後說哪裏話,寡人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嗎?你我夫妻做了那麽久,何曾見寡人小氣過?”
不行,在寡人的王後面前,面子一定要挂的住!打死不承認是我樓蘭王族的優良傳統之一!
“哦?”樓蘭王後歪着腦袋,打趣道,“王上自然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可……王上是出了名的醋壇子。诶,王上可莫說這是樓蘭王族的優良傳統之一這種話。臣妾想,樓蘭王族可不願背這個鍋,太重了。”
樓蘭王拍拍胸脯,自信道:“無礙,寡人身強體健,什麽鍋都能背!”
此言一出,樓蘭王後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樓蘭王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着了王後的道,只得連連嘆氣。
二人手牽手,在府中閑逛,羨煞旁人。良久,樓蘭王忽然想起一件事,低頭問王後,道:“王後,寡人記得你說過,要給寡人引薦一位你的摯友,寡人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認識這個人。”
“迫不及待?”樓蘭王後一聽這話,故意沉下臉,問,“王上莫不是想納臣妾的摯友為妃?”
樓蘭王連連搖頭,道:“怎麽會呢?王後莫誤會寡人,寡人就是想既然是你的摯友那便是寡人的摯友,既然是你的姐妹,那自然是寡人的姐妹,如此而已。”
他一口氣說完,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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