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多人游戲06.
第46章 多人游戲06.
◎太近了。◎
“死者任劫, 男,十九歲,靈河本地人, 就讀于靈河理工大學管理系20級,事發前晚十點出校前往錦繡大道886號的十三月酒吧,赴開學前最後狂歡。結果他朋友等到十二點沒等到人, 以為他爽約, 紛紛打電話給他想嘲笑兩句。”
周查說着将一沓照片貼到黑板上,那是當晚參加任劫主辦狂歡派對的人。
“電話沒打通, 因為死者手機被一板磚砸爛了, 連同他的腦殼,當場死亡。從現場看, 是被人從後偷襲,面容全毀,沒有丢失貴重物品,也沒有線上資金流動,我更傾向于尋仇。”
接着貼出來任劫死亡現場照,圖片來看穿戴完整,全是高奢定制衣服,腕表兩百多萬一塊, 金色機械表挂在失去血色的灰白手腕上像在無聲嘲笑,笑那些有錢保不住命的人。
他以背朝天的姿勢被按在地上錘爛了整顆頭,四周血肉成片,暗紅色的血将他身形整個印在水泥地上,紅紅白白混作一團。
今天出現場有兩剛畢業沒多久的實習警察, 第一眼彎腰跑旁邊吐去了, 可憐見的, 到現在吃不下飯也喝不下水,後勁十足。
這畫面确實血腥,出過多次現場的周查也贊同,他忍不住去看同樣今年剛入市局的衛司融,此人從老城區暫住地趕過來,還穿着僞裝成高中生的藍白校服,配上他那張臉看毫無違和感,更無違和感的是他翻看案發現場的照片全程面不改色,淡定得仿佛在看風景照。
“熟人作案。”
衛司融定論一出,咬着煙的鄭汝水就想到了劉泳帆,凡事要講究證據。
巧的是他手邊有幾份任劫室友的口供,每個都有充分不在場證明,鄭汝水把口供推給衛司融,道:“他的人際關系簡單,每天去的地方大同小異,而他出事的地段很有意思。”
看過口供又看過案發地點的簡介,衛司融明白鄭汝水的很有意思了。
風月角。
一個在靈河人看來很适合談風弄月的約會聖地,三面環水,內有無數花草樹木,園內多處參考蘇州園林,加之政府舍得花錢,內外皆是精致漂亮。
作為靈河免費開放生态公園,風月角聲名遠播,也是外省人來靈河打卡代表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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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概為滿足人們尋求刺激的獵奇心,能抵達這處地方的三個路口各裝有一個攝像頭敷衍了事,只要用點心就能躲開,不着痕跡溜進風月角,在裏面風月一場再偷摸溜走。
全程神不知鬼不覺。
剛開始有人大膽做過,随着這兩年風月角游客變多,那兒更像一個旅游景點。
從風月角建設至今四年,四年間沒出過人命,管理街道對其也就睜只眼閉只眼。
大抵就是這份懈怠,不僅縱容慕名前去的獵奇人,還吸引了膽大包天的犯罪分子。
衛司融拿過筆在地圖上勾畫從理工大學到十三月酒吧幾條可行路線,來回幾條線都不滿意,他轉着筆:“按照任劫原計劃根本不會去風月角,是什麽促使他臨時改變主意?”
從任劫室友及他同學和輔導員口供來看,這是個平時很講信用的人,說到做到。
那就更不可能在明明答應朋友開派對的時候還偷偷約人去風月角尋歡作樂。
“讓人看過他手機,被人砸爛帶走裏面芯片和內存條,讀取不到任何有用線索。”鄭汝水把痕檢加急做出來的現場檢驗報告推出來,“沒有多餘的鞋印指紋,從頭到尾只有任劫一個人出現過。”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衛司融在風月角上畫了個圈,“我剛查過,風月角不是全天候開放,一般周三管理街道會進行常規打掃,下午兩點閉園,兩點半清潔工人進去清掃,六點半左右會離開。此後不會再有工作人員進出。”
這給了兇手實施謀殺的機會。
鄭汝水也了解到些情況:“清理結束,為避免有人破壞規矩,工作人員會把出入口全封死,等周四早六點再開放。我看過現場,任劫翻小鐵門進去的,鐵門上采取到他的指紋。”
“現場沒有一點兇手的蹤跡?”衛司融重新拿起屍體照片,觀察起任劫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要去酒吧炫富的,衣着配飾都寫着錢,“都有不在場證明,難道是別的恩怨?”
“你別琢磨了,先回老城區那邊,我這邊有進展再聯系你。”鄭汝水沒忘記校園貸的事,就是有點愁這兩案子撞一起,手頭人不夠用,等會還有個頭疼的事。
要和悲痛欲絕的受害人家屬溝通。
想到任劫連顆腦袋都沒了的屍體,鄭汝水一個頭兩個大,難搞。
衛司融心裏也惴惴難安,今早出門在街道口看見幾個吊兒郎當的混混,他不着痕跡注意着,總覺得那幾個人沖他來的,偏生又沒跟他走,這就讓他擔心起宣帛弈來。
轉車來市局路上還給人發過消息,得到個愛心應答,他覺得肉麻就沒回。
此時再回想,處處透着詭異。
他和宣帛弈加上好友至今,聊天期間基本沒用過表情包,那麽粉嫩富有少女心的東西哪裏會是宣帛弈用的?
會不會……他倏然起身,神色匆匆往外走:“有事電話聯系。”
“我讓人開車送你吧?”鄭汝水追在他身後出來,煩躁地揉了把頭發,“我把周查調到老城區,主要負責校園貸的案子,你碰上事聯系他。”
衛司融胡亂點頭,知道任劫的案子一旦被爆出去,壓力全兜在鄭汝水身上,到時候分.身乏術,沒法管校園貸的事。
如果不讓周查來,他這邊就沒人對接,更容易出纰漏。
任劫命案重要,他這邊校園貸的事也不輕,總歸是事趕事,趕到一起了。
“你不用送。”
“誰跟你那麽客氣啊?”鄭汝水指指大廳那邊,吵吵嚷嚷一堆人,其中兩位衣着華美,滿是悲傷,看其略眼熟的長相,不難猜出是誰的家屬,也難怪他一臉頭疼,“任劫父母來了,我在想怎麽和人說呢。”
“加油。”衛司融更敷衍地丢下句鼓勵話。
“走後門吧。”鄭汝水說,他這身打扮不适合在人多地方出現,萬一被不長眼的爆出去,釣魚計劃還沒實施先中道崩斷了。
衛司融遠遠看眼站在哭成淚人的美貌婦人身邊的高大男人,二話不說按照指使去了後門。
市局後門連接食堂後勤部,除開內部人員使用,不會碰上無關緊要的人。
走道很寬很空,導致衛司融走在裏面的腳步回聲時時響亮,乍聽像有人在跟蹤。
他走得很小心,回頭看也只看見一片透着七彩的光。
沒人,只有他。
他加快腳程,碎花屏幕上有宣帛弈剛發來的消息。
-老流氓:速歸。
字裏行間流露着事态緊急,很難不想到那幾個不太像好東西的小混混,難道趁他出門,那幾人找上家,和宣帛弈正面撞上了?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衛司融握緊手機朝外跑去,到路邊攔住出租車報上地址就開始嘗試繼續聯系宣帛弈。
不知道這人是睡着了還是手機靜音,他打出去的五個電話通通打到自動停止呼叫也沒人接。
緊張在無形中蔓延開來,像堵住他的喉嚨導致呼吸減慢地沉下臉來,對前方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好的司機說:“麻煩開快點,我趕着回去救家人的命。”
司機知道刻不容緩,說了句小夥子系好安全帶,悶聲提速,車子像飛一般滑了出去。
衛司融單手勾住車窗上的門把手,另一只手聯系鄭汝水留在那的眼線,起碼要在趕回去前弄清楚宣帛弈的處境。
得知情況前他焦躁難安,得知後他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長出兩小翅膀變成一只小飛蟻展翅高飛。
眼線說是有一行六人進了樓,他也征求過宣帛弈的意見,問需不需要支援。
被宣帛弈回絕了,說這是個演戲的好機會,接着拉上了房間所有窗簾。
至此那間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無人得知。
衛司融擡起手擋在眼前,這人幾個意思?
不知道他重傷未愈,還是個只能剛走路還不能跑的病人啊?這要再出事,就算宣媽媽再喜歡他也得有怨怼。
他很想穩下心神來安慰自己說宣帛弈肯定有辦法,否則怎麽會輕易拒絕幫助?
經過爛尾樓墜樓事件,宣帛弈應該和他一樣對重視己方安全到了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絕不會再輕易置身危險裏。
再好的心理暗示也抵不住真心擔憂,他還是放不下宣帛弈。
好在司機夠給力,原定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愣是四十分鐘開回來了。
車停的第一時間,衛司融甩出去五張大紅鈔,風一般刮了出去:“謝謝師傅。”
到樓道口他還是沒放棄給宣帛弈打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你最好沒事,否則我……”
他壓下嗓子眼的沉悶,咬牙一口氣上了三樓,又緩口氣,兩分鐘不到沖到家門口。
回來路上無數次設想過推門會看見的畫面,正當站在門口,他又生出瑟縮來,怕看見一室空蕩,怕人丢了。
再次撥打沒人接,衛司融二話不說踹開了門,愣是将門鎖踹壞了。
這下子驚到了屋裏的人,先聽見一道被嗆到的咳嗽聲:“換鎖不要錢啊?”
像陣風刮進來的衛司融看向傳聲方向,他以為出了事的人氣閑神定地坐在沙發上很優雅地喝着咖啡,牆邊蹲着一溜被紮帶綁住手腳的街溜子,他們臉上或多或少挂了彩,嘴貼着膠帶,嗚嗚叫半天喊不出一個字來。
衛司融:“…………”
他滿腔的提心吊膽在像被狂風吹拽了兩小時後終于重新歸位,等看完一圈擔心半天的衛司融突然驚覺好像擔心錯了對象,就這一挑六的戰鬥力,該替這幫冒然闖進來的混混們祈禱。
“哪來的?”他語氣平靜地問。
解決掉一堆麻煩的宣帛弈很不滿:“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這種情況不該第一時間關心我受沒受傷,有沒有被吓到?”
那六個被迫排排蹲的街溜子們吃驚地瞪大眼睛,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跳動,一副瓜沒吃明白的蠢樣。
衛司融指着那群快流淚的小混混:“你說自己受傷前先看看他們。”
宣帛弈心想大意了,下手太狠,沒能預留出賣慘餘地,抿着咖啡,大腦高速運轉尋找新說法:“我身體沒受傷,可我弱小心靈受到巨大的驚吓,需要你愛的安撫。”
衛司融不理他,傾身撕開離自己最近混混嘴上的黃膠帶。
手速太快,撕完就聽見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嗷嗷嗷。”
“再叫把你從窗戶丢出去。”宣帛弈用最溫柔的語氣慢條斯理說着威脅人的話。
下秒客廳裏安靜到針落可聞,可見此人在這幾人心裏留下多大的陰影。
衛司融将六人看了個遍,慘狀千奇百怪,一時分辨不出誰最有號召力:“誰是你們老大?”
“那、那個。”混混顫顫巍巍示意第四個鼻青眼腫的大塊頭,哭着說,“求你放了我,今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來錯地方了,下次、不是,以後絕對不敢來打擾你們,求你行行好,我一時鬼迷心竅,沒想做別的。”
這人吵得慌,衛司融轉身從茶幾拿過膠帶,撕下一截又給他封上了。
世界頓時安靜不少。
這時宣帛弈輕聲咳嗽幾下,聽着很虛弱道:“他說謊,六個人土匪似的闖進門看見我,說我病嬌嬌的,送去不正經會所能賣個好價錢,很多有錢人就喜歡我這類病美人,折騰起來更帶感。”
衛司融不知真假,只覺得心裏不太舒服,先回頭丢給他一個等會算賬的眼神,再騰出手來拷問眼前的小魚小蝦們。
他動作裏帶了私人情緒,撕大塊頭膠帶的手比剛才還快還狠。
疼得大塊頭高聲痛呼,被衛司融冷冷注視着,後面假裝疼痛的聲音像悲情小調似的轉彎沒了聲。
“我問你答,多說一句廢話割掉你的舌頭。”
大塊頭被吓住了,青紫的臉露出恐懼,不敢說話只敢點頭。
“誰派你們來的?”
“大學城卷毛哥。”
“來我家做什麽?”
“核實你家有幾口人,是不是真的很缺錢,你、你有沒有能被拿捏的地方。”
“卷毛做什麽的?”
“放貸的。”大塊頭生怕衛司融想不起來,噼裏啪啦倒豆子似的給提醒,“他在大學城的商業街區有個很高級的網咖,你昨天下午在那站過,扯走張貸款廣告。”
“他讓你們調查我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啊?”大塊頭下意識嘴貧,看見衛司融舉起來的手裏還有沾着汗毛的黃膠帶,立馬嚎叫,“他想知道你是不是要貸款,要借多少錢,好準備好你要的金額。”
“句句屬實?”衛司融随手從茶幾果籃裏拿了把水果刀,指腹輕觸手中刀,很快細白的肌膚上見了紅,他不甚在意地輕咬進嘴,微眯着眼看快抖成篩子的大塊頭,“我這個人耐心很差,勸你不要挑戰。”
“屬實屬實,比真金白銀還真。”大塊頭頭快點爛了,“他最近在為他老板找個人,說是要長得好看氣質清冷的少年,我猜你就是因為這個被他盯上的,加上你還去他店門口揭了貸款小廣告,他覺得你很缺錢,能、能用錢打動你。”
“用錢打動我還讓你們趁我不在硬闖我家?”衛司融輕慢道,手裏刀尖順着老大肩膀往上,最終停留在頸部大動脈,“這是對我的特殊待遇,還是每個找他借貸的人都有這層審核?”
鐵質特有的冰涼觸感在致命點來回晃動讓老大額頭漸漸生了薄汗,顫聲說:“都有,做這行的,審核客戶很重要,萬一碰上條子,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刀子仍舊沒有收回,衛司融回頭看喝完咖啡往這邊走的宣帛弈。
走近了才發現對方臉色不太好看,有些乏力後的蒼白,腳步虛浮滿是綿軟,這是強行用力的表現。
衛司融微微皺眉,再面對老大冷臉更甚:“你們和卷毛什麽關系?”
“就幫他打打下手,偶爾追追債啊。”老大用詞含糊。
衛司融聽明白了,這是負責售前售後的馬仔們,他嗤笑:“靈河市那麽大,他不可能只有你們六個手下吧?”
大塊頭再被吓懵圈聽到這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仔細看他俊秀長相,再偷摸去看剛進門調戲過的病美人,心裏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你們是條子的線人?!”
“腦洞不錯,繼續努力。”衛司融用刀子輕拍他的臉,陰恻恻道,“做他馬仔能有不少錢吧?”
被他那雙看似清澈實則陰狠的眼睛盯着,大塊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什麽意思?
十多分鐘後,衛司融滿意地看着搜刮來的贓款,好心情道:“算你們識相。”
大塊頭努力看眼他屏幕上方的時間,一個力氣透支往後摔靠在牆上。
衛司融順着他看的方向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驟然變臉,站起來抓過膠帶再次封住大塊頭的嘴,抓起宣帛弈的手往門外走:“離開這裏。”
他跑得很快,身後的宣帛弈難得沒吭聲,只跟緊他的步伐。
五層樓梯下來,衛司融連口大喘氣都不敢,怕多停留一分鐘就會出事。
他能挺住,宣帛弈卻不行了。
“等等。”宣帛弈主動要掙開他的手,嗓音暗啞,臉色發白透着疲倦,“我跑不動了,你先走,再找人來接我。”
“不行。”衛司融一把架起他,絕不會在這種時候丢下他,“別說喪氣話,我不會允許你在我眼前被人帶走。”
現在宣帛弈有點後悔剛逞強留住那六個人了,本來身體沒好全,還活動過度,沒幫成忙反倒成了累贅。
這屬實不應該。
“別說了。”衛司融帶他往樓道門口走,想趕在另一撥人到來前先離開這,誰知還差兩步路先聽見了一陣急促腳步聲。
這片住宅區居民不算多,白天多數不在家,哪來這麽多人?
衛司融神色淩厲,帶着宣帛弈快速往樓梯下方的小旮旯走去,那兒有個狹小視覺死角,不仔細看發現不了有人。
等将宣帛弈塞進去,又有了件難事,地方太小,裝不下兩個成年男人。
“你在這躲着。”衛司融看見二樓有個玻璃窗,以他的身手應該能從那跳出去。
“來不及了。”宣帛弈低聲說,在他沒反應過來前拽着人手腕一把将人拉入懷裏緊緊抱住,再扯過旁邊的垃圾桶擋在入口。
逼仄昏暗的空間裏,兩人緊緊相貼,微弱的光從垃圾桶兩側漏進來,恰巧照亮兩人小半邊側臉,互相對視間,唇幾乎相依相靠。
太近了。
不單是身體,連心跳也詭異的同步,一下快過一下,所有的小心思全在如擂鼓聲的心跳裏被悉數攤開了。
呼吸交織,溫度飙升,跟着升高的還有衛司融臉頰的熱度。
他雙手在這狹窄空間裏實在難有落點,半逼半迫落在宣帛弈的腰側,夏季單薄衣服布料根本抵擋不住緊貼那塊的滾燙,很快兩人便出了汗,連帶着呼吸也粗重不少。
這時光像是被人刻意打散了,一陣陣的,接着兩人頭頂傳來沉重又一串腳步聲,漸漸從遠往下傳過來。
衛司融知道這撥堵他們的人上樓去了,那此時藏身地方也不能再做逗留,他挪開垃圾桶,率先從那片混沌又暧昧的氛圍裏抽身而出。
“還有力氣嗎?”他低聲問。
宣帛弈緩過勁來,搭着他遞過來的手長腿跨出,先走在前面帶他往外走:“剛你親我一口,我能比現在更有力氣。”
能貧嘴,看來好多了。
衛司融不和他打嘴仗,拽着要往前跑的宣帛弈往後示意:“車在這邊。”
稍感意外的宣帛弈輕揚眉梢。
兩人在無人來往的角落上了輛看似破舊的面包車,車內開着空調,一面挂着六塊顯示屏,上面是老城區這片多個方位的監控畫面。
聽見動靜的周查轉過身胳膊搭着椅背:“你兩還好嗎?”
“我沒事,你聯系市一院,把他送回去。”衛司融收回按着宣帛弈脈搏的手,又睨着對方還白着的臉,“這回廖醫生得站在你病房門口罵街。”
宣帛弈摸摸鼻尖莫名心虛:“哪有那麽誇張。”
“最好沒有。”衛司融拉過椅子坐到周查身邊,針對此次意外做出計劃調整。
留下宣帛弈安靜靠着車廂閉目養神,胸腔內的疼一陣陣的,他忍着沒說。
不知多久,宣帛弈耳邊傳來衛司融的聲音:“別睡,我送你去醫院。”
作者有話說:
今日更新√
中秋節快樂~吃好喝好,記得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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