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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廠公, 看王楊的屍體應該已經死去多時,奴才覺得他的死與他帶人進宮有關。”
“小寧子?”秦淮眉頭皺緊,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僅憑他不可能殺得了王楊。敢動咱家的人,又敢在宮中殺人……”
說到這兒, 秦淮的臉色更加難看, 顯然已經猜到下手的人是誰。‘咻’,一陣破空聲響起, 一只長箭擦着秦淮的臉飛了過去。
秦淮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 怒道:“愣着作甚, 還不趕緊去追!”
“是, 公公。”孫馳不敢耽擱,連忙帶人追了出去。
內侍将插在牆上的箭拔了出來,随後來到秦淮身邊,道:“公公, 這箭上綁着東西。”
秦淮轉頭看了過去,“解下來。”
內侍應聲,将箭上綁着的紙條解了下來,随後呈給秦淮。
秦淮接過紙條, 打開一看, 臉色更加難看,道:“果然是他!”
秦淮将手裏的紙條捏成一團,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王楊是他的心腹, 一直當成兒子來看,在他心裏, 王楊與秦流的位置相當,沒想到兩人竟相繼死于非命。秦流死在陳钰手中,王楊死在福祿手中,他們還真是沒将他放在眼裏,還以為他是那個可以任人操控的小太監。
“福祿、陳钰,這筆賬咱家記下了,早晚有一日,咱家會将你們碎屍萬段!”
接下來的一個月,楊清寧一直縮在東宮,哪兒也沒去,現在不止陳钰把他當成眼中釘,秦淮也在打他的主意,目前龜縮在東宮是最安全的選擇。況且這裏有吃有喝有人侍候,無聊時陪淩南玉讀讀書,在院子裏做些小游戲,日子舒服得很,何必出去自找罪受。
淩南玉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身子已經痊愈,還被養得白白胖胖,就好似畫中的小金童,特別招人喜歡!尤其是他笑的時候,臉上酒窩又深了幾分,再加上眉眼彎彎的模樣,楊清寧每每看到都會忍不住手癢。不過他很小心,只有在淩南玉午睡時,才偷偷地捏一捏他的小臉蛋,摸一摸他軟軟的頭發。
這日午後,淩南玉一如既往地前往坤和宮,跟在他身邊的不是楊清寧,而是小順子。每次去坤和宮,淩南玉都不讓楊清寧跟着。楊清寧曾忍不住好奇問過淩南玉這個問題,淩南玉說不想讓楊清寧受委屈。楊清寧聽後十分感動,對淩南玉也越發得好。
馬力将淩南玉引到廳內,谄媚地笑着,“殿下,皇後娘娘和福祿公公有要事商議,讓奴才引您在廳內稍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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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南玉點點頭,乖巧地坐在軟榻上。
這些時日馬力一直都在回避淩南玉,唯恐他找自己算賬,可提心吊膽了多日,淩南玉一日比一日受寵,卻從未找自己麻煩,他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再加上淩南玉每次來,侍候在一旁的內侍和侍女都會得到不菲的賞賜,讓他十分嫉妒,便也動了心思,所以頂替了過來侍候的內侍。
馬力候在一旁偷瞄着淩南玉,猶豫半晌,出聲說道:“殿下……”
“小順子。”淩南玉在他開口的瞬間叫了小順子的名字,似乎是沒聽到他說話。
小順子聽到召喚上前一步,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我給母後準備的禮物落在了寝宮,你回去拿一下。”
小順子愣了愣,随即問道:“敢問殿下是何禮物?”
“是我為母後寫的一幅字,就在寝殿桌上的紙筒裏放着。”
“今日殿下身邊只有奴才一人,若奴才也走了……”
小順子有些不放心地瞥了馬力一眼,他原本也是坤和宮的人,熟知馬力的為人,以及他們當初是如何對待淩南玉和楊清寧的,所以才會忍不住擔憂。
“這是在坤和宮,若有事,我使喚他們便是,你快去快回。”
馬力聞言插話道:“殿下說的是,若殿下有事,盡管吩咐便可,奴才定當盡心盡力。”
小順子猶豫片刻,還是應聲道:“是,殿下,奴才快去快回。”
小順子剛走,馬力便來到淩南玉身邊獻殷勤,道:“殿下,您平日裏喝什麽茶,奴才這就讓人去準備。”
淩南玉歪着腦袋想了想,道:“就龍井吧。”
馬力見淩南玉看向他時,神情十分平靜,好似當真忘了他是誰,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好,殿下稍候,奴才這就去讓人準備。”
淩南玉百無聊賴地四下看了看,注意力被桌上的香爐吸引,伸出小手揭開了蓋子,好奇地看着,還拿起旁邊的夾子撥弄了兩下,看着白色的煙緩緩上升,還用小手戳了戳。聽到腳步聲響起,他将蓋子蓋好,又把夾子放回原位。
馬力走了進來,“殿下,奴才已經吩咐下去,待會兒茶便會送上來。”
淩南玉看向馬力,大眼睛有些直勾勾的,奇怪地說道:“我怎麽看着你有幾分眼熟?我們是否在哪兒見過?”
馬力心中一緊,臉上的笑意也僵了僵,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奴才是坤和宮的內侍,殿下又時常過來,看着眼熟并不奇怪。”
“是嗎?”淩南玉的小眉頭皺了起來,困惑地說道:“為何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你,不是在坤和宮。”
馬力的心提了起來,強笑着說道:“殿下許是在別處也見過奴才,也許是見過與奴才長相相似之人,這并不稀奇。”
淩南玉直勾勾地看着他,小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馬力見狀越發忐忑,緊張到渾身冒着冷汗,就連呼吸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的腦袋突然覺得有些昏沉,心裏升騰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且這怒火越燒越旺。
“你是那個經常欺負我的壞人!”淩南玉的聲音大了起來,憤怒的語氣中還有一絲害怕。
淩南玉的話就好似往火上澆了一桶油,馬力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憤怒讓他失去理智,兇狠地看向淩南玉,道:“是我又如何?從前我能打你,現在一樣能!”
淩南玉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紅着眼眶說道:“母後說會保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我。”
馬力面色猙獰地一步步靠近,“娘娘對你好就是在利用你,将來有一日,你沒了利用價值,她就會像對待廢物一樣,毫不猶豫地把你舍棄。”
淩南玉兩眼含淚,眼中盡是害怕和惶恐,他突然跳下軟塌,大聲叫道:“不會的,你胡說,母後對我最好,你騙我!”
淩南玉來到近前,抱住他的手臂,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啊!”馬力慘叫一聲,下意識地一揚手将淩南玉甩了出去。
就在這時,隐在暗處的暗衛出現,險而又險地将淩南玉接了下來。若晚一會兒,淩南玉又要落得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怎麽回事?”
張明華和福祿剛到門外,便聽到了淩南玉的說話聲,随後又 聽到一陣慘叫,意識到情況不對,便快步走了進來。
“母後。”淩南玉滿臉淚痕地看向張明華。
暗衛見狀連忙将淩南玉放了下來,行禮道:“娘娘。”
一陣風吹過,馬力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看看被咬出血痕的手腕,又看看哭着的淩南玉,再想想方才他的所作所為,心頓時涼了半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饒命!”
張明華瞥了馬力一眼,朝淩南玉招招手,道:“玉兒過來,到母後身邊來。”
淩南玉并未向之前那樣毫不猶豫地跑過去,而是遲疑了一瞬,才慢慢地走過去。
張明華見狀眉頭微蹙,上前兩步,将淩南玉抱了起來,道:“玉兒,告訴母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淩南玉并未回答,遲疑地伸出小手,抱住張明華的脖子,‘嗚嗚’哭了起來。
張明華抱着他來到榻前坐下,安撫地輕輕拍着他的後背,看向殿中的暗衛,道:“你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暗衛如實答道:“回娘娘,馬力方才對殿下動了手。”
“馬力?”張明華冷眼看向馬力,怒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對玉兒動手,你想死嗎?”
“娘娘,奴才不是故意的,是……是殿下突然跑過來咬了奴才,奴才才下意識地一甩手,奴才沒想傷殿下。”馬力也不知道剛才到底怎麽回事,自己怎麽能做出那種蠢事。
張明華看向淩南玉,輕聲哄道:“玉兒,告訴母後,到底發生了何事,母後給你做主。”
淩南玉哭得太過傷心,竟然打起了嗝,委屈又不安地看着張明華,“母……母後,他說……說母後并非……并非真心疼愛玉兒,只是……只是在利用玉兒,待……玉兒沒了……利用價值,便……便會毫不猶豫地舍……棄玉兒。”
張明華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竟然離間我們的母子關系。”
“不是,奴才沒有,奴才并未說過此等話,求娘娘明鑒!”殿內只有他們兩人,馬力只有死不承認,才有一線生機。
張明華看向暗衛,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可聽到了?”
“是,馬力确實說過,殿下并未撒謊。”暗衛的內力深厚,即便是在殿外,也能聽到他們的交談。
馬力一時慌亂竟忘了暗衛內力深厚,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他絞盡腦汁為自己開脫,突然想起方才自己的不妥,慌忙說道:“娘娘,奴才方才也不知是怎麽了,就突然覺得心浮氣躁,很想發怒,定是中了別人的算計,還請娘娘明查!”
見張明華看過來,福祿出聲說道:“娘娘,既然他這麽說,那便請王太醫過來瞧一瞧,看看是他在撒謊,還是真有人算計到了坤和宮來。”
張明華看了一眼福祿,道:“好,就按你說的做。”
福祿應聲,吩咐內侍去請太醫。
張明華掏出帕子給淩南玉擦了擦眼淚,柔聲問道:“玉兒,你的侍從呢,為何這殿中,不見他的身影?”
淩南玉依舊委屈地打着嗝,“我……我昨日給……給母後準備了禮……物,今日來時忘……了拿,便讓他回去拿……了。”
“玉兒給母後準備了禮物?”張明華的神情又柔和了幾分,“是什麽禮物?”
“玉兒為母後寫……寫了一幅字,想……送給母後。”
正說話間,門外便傳來內侍禀告,“啓禀娘娘,小順子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
小順子躬身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個紙筒,見淩南玉兩眼含淚,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行禮道:“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起吧。”張明華看向他手裏拿的東西,問道:“玉兒,他拿的可是你送母後的禮物?”
淩南玉點點頭,“正……是。”
“呈上來吧。”
小順子将東西雙手呈上,随後又退到一旁。
張明華打開紙筒的蓋,将今年的紙抽了出來,展開一看,上面寫着‘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八個字。字寫的算不上工整,也談不上好看,但張明華卻一眼便認出這是淩南玉的筆跡,因為前段時間,他想學的就是這八個字。
張明華被淩南玉純真的感情所感動,欣慰地摸摸他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原來玉兒是為了送給母後,才特意學的這八個字。”
淩南玉有些赧然地垂下頭,“玉兒寫……的還不好,以後定……送給母後更好的!”
“很好,玉兒寫得很好,這是母後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聽到張明華這麽說,淩南玉終于破涕為笑,可當他的目光掃到馬力時,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見,不安地垂下頭,“玉兒……不是母後的孩子,母後會……永遠疼愛玉兒嗎?”
張明華冷冷地看了一眼馬力,随即看向淩南玉,輕聲哄道:“玉兒不要聽別人胡說,他們在挑撥我們母子的關系,母後保證一定會永遠疼愛玉兒!”
“母後!”淩南玉抱緊張明華的脖子,大眼睛裏又有淚光閃爍。
張明華哄了好一會兒,淩南玉才平靜下來,而此時王秀春也已經來了坤和宮。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參見三皇子殿下。”
張明華直截了當地命令道:“你去給他把把脈,瞧瞧他的身子可有不妥。”
王秀春轉頭看了一眼馬力,“是,娘娘。”
王秀春來到馬力身邊,給他把脈。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他收回了手,思量片刻,道:“娘娘,公公的身子并無大礙,只是身體太過肥胖,導致五髒皆有些虛弱,公公還是稍微控制一下飲食為好。”
福祿出聲問道:“他體內可有中藥的跡象?”
王秀春怔了怔,随即搖了搖頭,“微臣并未發現有此跡象。”
馬力聞言心裏‘咯噔’一聲,慌忙抱住王秀春的手臂,急切地說道:“王太醫,您再好好瞧瞧,奴才是遭了算計,絕對是遭了算計!”
王秀春眉頭微蹙,被人懷疑醫術,這對于醫者來說是莫大的羞辱。他甩開馬力的拉扯,道:“娘娘,方才微臣把脈十分仔細,并未發現有中藥的跡象。”
張明華剛要開口,就聽福祿問道:“王太醫可聽說,有哪種藥在人中藥後,是發現不了的?”
王秀春思量了思量,道:“回公公,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下官不敢說沒有,只是下官還未見到過。”
福祿點點頭,“那勞煩王太醫瞧瞧這殿裏可有什麽髒東西。”
“是,公公。”王秀春四下轉了轉,仔細查看殿內的物件,随後禀告道:“下官并未發現有不妥之處。”
福祿笑了笑,“有勞王太醫了。”
張明華冷眼看向馬力,“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馬力哭着說道:“娘娘,您要相信奴才,當真是有人算計了奴才,只是他們用的藥,王太醫診斷不出,還請娘娘明鑒!”
福祿出聲說道:“王太醫去忙吧。”
王秀春明白福祿這是要支開他,識趣地說道:“那微臣告退。”
福祿随後又支走了張明華的侍女,以及小順子,殿裏只剩下張明華、淩南玉、福祿、馬力和暗衛五人。
福祿看向站在殿中的暗衛,道:“詳細說說你所聽到的。”
暗衛應聲,沉吟片刻說道:“殿下讓小順子去拿禮物後,殿中只剩下殿下和馬力兩人,馬力問殿下喝什麽茶,殿下說喝龍井,中間說了什麽,因為聲音太小,屬下沒聽清,後來就聽到殿下說‘你欺負我,你是壞人’,馬力又說‘是又怎麽樣,以前我能打你,現在一樣能’……”
之後兩人對話的聲音大了,暗衛聽得清楚,便逐字逐句地說了出來。
張明華聽後惱怒至極,這些時日她已将淩南玉完全當做了淩南錦的替身,這狗奴才竟想挑撥他們的關系,真是該死!
“來人,把他給本宮拖下去,杖責一百,扔去浣衣局。”
門外的內侍聽到召喚,忙走了進來。
馬力拖着肥胖的身子,跪爬到張明華身邊,哭喊道:“娘娘饒命,奴才冤枉,奴才是被人算計!是三皇子,是他記恨之前奴才打過他,所以才設計陷害奴才。娘娘,奴才跟随您多年,對您忠心耿耿,您要相信奴才啊!”
張明華氣極反笑,道:“玉兒如今方才五歲,你竟說他算計你,這是将本宮當成傻子來糊弄?來人,還等什麽,趕緊把他拖出去,狠狠打!”
福祿與張明華不同,在聽了馬力的話後,看向坐在張明華懷裏的淩南玉,仔細地觀察着他的表情,直到察覺不出異常,才轉開視線,道:“娘娘息怒,奴才還有話要問,可否稍候再行發落?”
張明華看了看福祿,揮揮手道:“你們先退下。”
進來的內侍應聲,轉身又退了出去。
福祿看向淩南玉,道:“殿下,您為何說他是壞人?”
“我……看他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然後就想……起來了,他……就是經常打我的……壞人!”
福祿接着問道:“殿下記起冷宮裏的事了?”
“我只記……起他打我,其他不記……得。”淩南玉緊緊攥着張明華的手,大眼睛裏盡是不安和恐懼。
張明華見狀頓時一陣心疼,道:“好了,你別再問了,你好好查查這狗奴才,是否就是那個洩露消息的細作。”
“是,娘娘。”福祿又看了一眼淩南玉,揚聲說道:“來人。”
門外的內侍走了進來,“奴才在。”
福祿命令道:“把他拖出去,送去刑房。”
“是,公公。”
“公公救救奴才,奴才是被冤枉的!”馬力哭喊道。
內侍擡頭看了福祿一眼,見他沒有更改注意的打算,便合力将馬力拖了出去。
“公公,您救救奴才,奴才是被冤枉的。公公……”
福祿躬身說道:“娘娘,此事交給奴才便可,定能讓他開口。”
張明華點點頭,道:“去吧。”
“是,奴才告退。”福祿躬身退出門外。
張明華看向暗衛,“你也退下吧。”
“是,娘娘。”
殿中只剩下張明華和淩南玉兩人,她看向淩南玉,問道:“玉兒可怨恨母後?”
淩南玉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着張明華,“母後對玉兒這麽好,玉兒為何要怨恨母後?”
淩南玉的心情已經平複,打嗝也停了下來。
“那欺負你的狗奴才是坤和宮的人。”
淩南玉有些忐忑地問道:“那是母後讓他欺負玉兒的嗎?”
張明華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是,他欺負玉兒,母後毫不知情。”
淩南玉聞言眼底的忐忑消失不見,“既然不是母後讓他欺負玉兒,玉兒為何要怨恨母後?”
張明華看着淩南玉的眼睛,試探地問道:“那若旁人說是母後指使的呢?”
“玉兒不信,定是那人要挑撥玉兒和母後的關系。”
張明華滿意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對,玉兒要記住母後永遠不會害玉兒,那些說三道四的人,都是嫉妒我們的母子感情。”
淩南玉點了點小腦袋,“嗯嗯,玉兒記下了。”
淩南玉在坤和宮呆了兩個多時辰,直到陪張明華用完晚膳,才在福祿的護送下,回了東宮。
回到東宮後,淩南玉支開讓所有人內侍,委屈巴巴地看着楊清寧,大眼睛也随之紅了起來,“小寧子,我被欺負了!”
楊清寧一怔,随即上下打量淩南玉,道:“殿下被誰欺負了,可有哪裏受傷?”
“是那個在冷宮裏欺負我們的壞人,他又欺負我。”淩南玉委屈地撅起嘴巴。
楊清寧怔了怔,随即說道:“殿下說的可是那個肥得像豬一樣的內侍?”
淩南玉肯定地點了點小腦袋,“就是他,他又欺負我,還挑撥母後和我的關系。”
楊清寧擔憂地問道:“那殿下可有受傷?”
“我的手疼、胳膊也疼。”淩南玉眨巴着大眼睛,撒嬌道:“小寧子幫我揉揉。”
“手疼、胳膊也疼?”楊清寧連忙撸起袖子查看,卻并未看到有什麽傷,長出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好笑,寵溺地說道:“好,那奴才就幫殿下好好揉一揉。”
淩南玉‘嘿嘿’笑了兩聲,靠在了楊清寧的懷裏。
“那殿下和奴才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個壞人怎麽有膽在坤和宮欺負殿下的。”
淩南玉在宮中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就算馬力在張明華面前再得寵,到底只是個奴才,他再蠢,也不敢在坤和宮欺負淩南玉,除非他想死。
“事情是這樣的……”淩南玉将之前發生的事說給楊清寧聽,雖然說話并不怎麽連貫,但楊清寧聽明白了。
“确實不太對勁。”楊清寧皺緊了眉頭。
“哪裏不對勁?”淩南玉好奇地看着楊清寧。
“一開始馬力是谄媚,在殿下想起他是誰之後,他便露了兇相,這情緒轉變得太快,有些不太對勁。”楊清寧頓了頓,接着說道:“要麽是他被下了藥,要麽是他別有目的。殿下說王太醫去了坤和宮?”
“嗯,母後還讓王太醫給壞人把了脈。”
“太醫具體怎麽說的?”
淩南玉皺着小眉頭努力回想,想了許久後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楊清寧見狀伸手輕撫他的眉頭,道:“不記得就算了,殿下不用為難自己。”
淩南玉微微一怔,随即舒展開了眉頭,“我只記得聽母後說什麽‘細作’,然後壞人就被拖下去了。”
“細作?”楊清寧怔了怔,随即說道:“難道他就是埋伏在坤和宮的細作?”
“小寧子,你在說什麽?”淩南玉困惑地看着他。
“沒什麽?那個壞人已經受了懲罰,殿下就把這件事就忘了吧。”楊清寧将淩南玉放下,“奴才讓他們去備水,給殿下沐浴。”
“好。”淩南玉乖乖地應聲。
楊清寧侍候淩南玉歇下,自己也躺在了軟塌上,心裏琢磨着坤和宮發生的事,總覺得這件事處處透着怪異。要說馬力是細作,為何輕易暴露自己?若馬力不是細作,那問題又出在何處?若當真是有人算計,為何獨獨馬力中了招,淩南玉卻沒事?難道……
“怎麽可能?不可能!”楊清寧很快便否定了腦海中的念頭,轉頭看向對面的淩南玉,他側着身子躺着,明亮的大眼睛閉着,小嘴微微張開,睡起覺來也是一副可愛模樣,看得楊清寧溫柔了眉眼。
“算了算了,該頭疼的是福祿,我跟着瞎摻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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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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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