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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福祿的卧房外, 黑影擡手敲了敲窗子,聽到裏面的應答後,拉開窗子跳了進去。
福祿披着外衫, 坐在床上,擡頭看向房中的暗衛, 徑直問道:“小寧子知道了?”
“是, 三皇子在回宮後,便将此事講給他聽了。”
“如何說的, 詳細說來聽聽。”
暗衛詳細地将他聽到的對話,複述給福祿聽。
“三皇子說不記得王太醫所說?”
“是, 聽兩人的對話, 三皇子想了有一會兒, 卻并未想起。”
福祿聽後, 沉吟半晌,“你去吧,好好保護他們。”
“是,公公, 屬下告退。”暗衛來到窗前翻了出去。
福祿呢喃道:“看來是我多心了,問題還是出在坤和宮。”
“啓禀殿下,秦懷公公在外求見。”門外傳來通禀聲。
自從王楊硬闖東宮後,張明華便派人加強了東宮的防衛, 除了淩璋和張明華, 未經通傳,任何人都不可入內,秦淮也不例外。
淩南玉一聽, 頓時皺緊了眉頭,不待楊清寧說話, 直接說道:“不見。”
楊清寧聞言急忙小聲說道:“殿下,他可是皇上身邊的人,這個時辰過來,說不定是皇上有事吩咐,怎可不見?”
淩南玉看着楊清寧,小眉頭皺成了疙瘩,不甘不願地說道:“去問問他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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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了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了小順子的回話,“啓禀殿下,公公說是皇上召見殿下。”
淩南玉愣了愣,随即看向楊清寧。
楊清寧小聲說道:“殿下問問皇上在何處召見?”
淩南玉乖乖問道:“在何處召見?”
又等了一會兒,方才聽到小順子的回答,“啓禀殿下,公公說皇上在禦書房召見殿下。”
“殿下說‘知道了,我需換身衣服,讓他等一會兒。’”
“知道了,我需換身衣服,讓他等一會兒。”淩南玉重複了一遍。
“是,殿下。”
楊清寧幫淩南玉換了身衣服,又再三叮囑後,這才一起出了寝殿。
秦淮在門外等着,見兩人出來,上前一步道:“奴才見過殿下,給殿下請安。”
淩南玉板着小臉,一臉嚴肅地看了看他,道:“走吧。”
見淩南玉走了出去,楊清寧笑着和秦淮打了招呼,緊接着追了出去。
秦淮看着楊清寧,眼睛微微眯起,閃過晦暗不明的光,不過他很快便收斂表情,快步追了上去。
淩南玉上了辇車,站在車上說道:“小寧子進來侍候。”
秦淮聞言出聲阻止,“殿下,小寧子是奴才,不能上辇車,這是規矩。”
“殿下,秦淮公公說的是,奴才就在車旁跟着,您有什麽吩咐,直接叫一聲便可。”
“那我也不坐車了。”淩南玉小眉頭一皺,說着就要下車。
楊清寧見狀連忙阻攔,“殿下,皇上還在等着,耽誤不得,您快進去吧。”
淩南玉看看秦淮,又看看楊清寧,不甘不願地進了辇車。
楊清寧松了口氣,連忙招呼道:“走吧。”
辇車緩緩啓動,楊清寧不想惡心自己,便躲到了車的另外一邊,可秦淮沒打算就此作罷,追着他也走了過來。
楊清寧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依舊挂着笑,道:“公公,您可是有何吩咐?”
秦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如今可是皇後娘娘面前的紅人,這一聲‘公公’,咱家還真有點不敢當。”
楊清寧奉承道:“公公,您這話說的,不是在折煞奴才嘛。奴才就算在皇後娘娘面前再得臉,也絕不敢與公公相提并論。”
“這可不一定。”秦淮不置可否地笑笑,随後又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可是幾條人命吶,說沒就沒了。”
楊清寧臉色一白,那件事已經成了他的夢魇,如今聽秦淮提起,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見楊清寧變了臉色,秦淮眼神閃了閃,道:“秦流被害一事,你做得不錯,咱家叫你去東廠衙門,本意是想讓你正式任職掌刑千戶一職。不曾想王楊會錯了意,并未與你說清楚,之後便是一步錯步步錯。說起來這也怪咱家未将事情交代清楚,讓他們平白丢了性命。”
秦淮的話,楊清寧是一個字也不信,他比較感興趣的是秦淮的目的,“那确實是個誤會。不過……奴才總覺得公公受了欺瞞。”
秦淮轉頭看向楊清寧,“哦?為何這般說?”
楊清寧四下看了看,随即忍着惡心靠近秦淮,小聲說道:“公公,那日王楊帶人硬闖東宮,身上還拿着兵刃,進宮後便喊打喊殺,直言是受公公之命,這就是赤裸裸的目無君上。公公你說,若此事被皇上知曉,會如何想?”
兩人距離很近,楊清寧身上清爽的氣息,直往秦淮鼻子裏鑽,讓他有些把持不住,根本在意楊清寧說了什麽。
楊清寧察覺有異,轉頭瞥了一眼,秦淮那惡心的眼神,着實讓他一陣反胃,連忙拉開兩人的距離。
秦淮眼睛一暗,很快又恢複了清明,道:“你方才說了什麽?”
楊清寧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惡心,“王楊等人攜帶兵刃,私闖東宮,意圖不軌,就是想拉公公下水。福祿公公便是看透了他的伎倆,才做了那般決定。”
“這般說來,是他們死有餘辜?”秦淮的眼睛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光。
“是。”楊清寧點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複,“公公位居高位,又是皇上跟前最得力的人,難免會招人眼紅,王楊定是他們用來算計公公的棋子,福祿公公那麽做,是在為公公清理門戶。”
若非了解王楊,秦淮便信了楊清寧的話,不得不說他真是巧舌如簧,不愧被福祿高看一眼。越是這樣,秦淮對他越感興趣,道:“聽你張口‘福祿公公’,閉口‘福祿公公’,看來你對福祿還真是忠心耿耿啊。”
聽秦淮的語氣,酸不溜丢,就好似在吃醋。
想到這兒,楊清寧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将腦海中的想法甩掉,胃裏頓時難受了起來,今兒晚上的飯是不用吃了。
“若沒有福祿公公,便沒有奴才,奴才自然要為公公盡忠。”
雖然福祿也是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老狐貍,至少他不變态,就這一點就勝過秦淮太多。
秦淮冷笑了一聲,“他慣會收買人心,讓人對他死心塌地,就算他把人賣了,那人還在為他數錢。”
見他如此,楊清寧頓時靈光一閃,随即皺緊了眉頭,道:“公公應是因王楊之事,對福祿公公有些誤解吧,福祿公公那麽做當真是以大局為重,是在為公公着想,公公切莫因此與福祿公公心生嫌隙。”
楊清寧越是為福祿辯解,秦淮心中怒火越盛,冷哼一聲,道:“你懂什麽,他這麽做就是在殺雞儆猴,警告咱家要聽話。”
“殺雞儆猴?”楊清寧微微一怔,随即說道:“公公此言差矣,王楊之所為可是大忌,是給敵人手裏送把柄,福祿公公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想要保全公公。”
“你!”秦淮見楊清寧拼命為福祿說好話,氣得臉色漲紅,想要發火,一擡眼便看到了乾坤宮的宮門,狠狠瞪了楊清寧一眼,擡腳走上前去,不想再搭理他。
楊清寧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最好讓他們窩裏鬥,說不定他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楊清寧步上辇車,掀開車簾,看向裏面的淩南玉,“殿下,咱們到了,您下車吧。”
淩南玉起身,将小手放在楊清寧手裏,一步一步地下了馬車。
淩南玉四下看了看,出聲問道:“那個壞東西呢?”
楊清寧一怔,随即反應過來,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慌忙說道:“殿下,東西壞了,自然要扔掉,待回去奴才再給您弄一個好的。皇上還在等着,我們趕緊進去吧。”
淩南玉大眼睛眨了眨,疑惑地說道:“壞東西就是……”
“奴才知道。”若非場合不對,楊清寧真想捂上這個小祖宗的嘴,道:“殿下,快走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哦。”淩南玉雖然一臉懵懂,卻還是跟着楊清寧走了出去。
楊清寧見狀松了口氣,悄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個個的,都是祖宗!
秦淮進殿通傳,随即便聽到他揚聲唱道:“宣三皇子觐見。”
淩南玉擡頭看向楊清寧,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大眼睛裏盡是忐忑不安。
楊清寧為他整了整衣衫,鼓勵地說道:“殿下,皇上問什麽,您就答什麽,奴才相信殿下定能做好。”
楊清寧的鼓勵起了效果,淩南玉重重地點了點小腦袋,道:“小寧子說得對,我能做好!”
“殿下去吧,皇上正等着您呢。”
淩南玉深吸一口氣,整個身子都鼓了起來,随即擡起小短腿,小心地邁進禦書房,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只是一不小心走成了順拐,暴露了他此時緊張的心情。
楊清寧站在殿外看着,既好笑又心疼,這孩子從小就沒感受過父愛,三歲又沒了母親,除了照顧他的楊清寧,他從未在別人身上感受過半分善意,包括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所以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因為他對這個父親除了懼怕,沒有其他情感支撐。
處理完手上的奏折,淩璋看向站在殿中的淩南玉,相較于之前的見面,他的氣色好了許多。小臉紅潤潤、水嫩嫩的,好像熟透的水蜜桃,讓人看了想要咬上一口;還有那雙怯生生的大眼睛,就好似沾了水的黑珍珠,璀璨有奪目,十分招人喜愛。
淩璋出聲問道:“病可好全了?”
“多謝父皇關心,玉兒的病已然痊愈。”
淩南玉回答得一板一眼,光聽他說話,倒是十分鎮定,當然要忽略那雙無處安放的小手。
淩璋眼底閃過笑意,道:“既然痊愈了,那明日開始便讓鴻吉去東宮授課。”
“是,父皇,玉兒遵命。”
“鴻吉學識淵博,你好生跟着他讀書,朕會每隔一段時日考教一次,若你不能讓朕滿意,朕便懲罰小寧子。”
淩南玉聞言睜大眼睛,顯然是沒想到淩璋會這麽說,“父皇,玉兒沒做好,為何要懲罰小寧子?”
“因為他是你的貼身內侍,不能好好輔佐主子,便要受到懲罰。”淩璋理所當然地說道。
淩南玉的小眉頭皺成了疙瘩,好似在努力思考淩璋這句話該如何反駁,因為太認真,竟忘了緊張,“一人做事一人當,若玉兒不能讓父皇滿意,父皇便懲罰玉兒,跟小寧子沒關系。”
“就按朕說的做,你若不想小寧子受罰,就好好讀書,争取讓朕滿意。”淩璋根本不聽淩南玉說了什麽,直接拍了板。
見淩璋态度強硬,淩南玉鼓足的勇氣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決定退而求其次,“那怎樣才能讓父皇滿意?”
“盡你最大可能,做到最好,就有可能讓朕滿意。”
淩南玉還想再說,卻被淩璋打斷,“你退下吧,朕還要處理政務。”
淩南玉小臉上浮現掙紮之色,兩只小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大眼睛瞥了一眼秦淮,道:“玉兒有悄悄話想對父皇說。”
淩璋聽得一愣,随即看向秦淮,道:“你退下吧。”
秦淮看看淩南玉,躬身說道:“奴才告退。”
秦淮離開,殿中只剩下他們父子,淩璋的神情溫和了許多,道:“你想說什麽便說吧。”
淩南玉回頭看了看殿門,小臉上盡是不放心,随後擡頭看向淩璋,問道:“玉兒能到父皇身邊說嗎?”
淩璋也跟着看了一眼,随後起身繞出禦案,來到軟榻前坐下,朝着淩南玉招招手,道:“過來吧。”
淩南玉沒有猶豫,邁開小短腿走了過去。
淩璋彎腰将淩南玉抱到腿上,随後低頭看他,只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似乎被他的動作吓呆了,小模樣甚是可愛。
“有什麽悄悄話,現在可以說了。”
淩南玉回了神,有些受寵若驚地偷瞧了他一眼,小臉紅撲撲的,好似有幾分害羞。
“是,父皇。”淩南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似在思考該如何說,想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父皇,秦淮是壞人。”
淩璋聽得一愣,看着淩南玉小臉上的堅定表情,好奇地問道:“為何這麽說?”
“他派人闖進東宮,想要抓走小寧子,還差點把小櫃子給掐死,玉兒都看到了。”淩南玉小臉白了幾分,大眼睛裏也漸漸浮現恐懼之色,應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場景。
淩璋猶豫着伸出手,僵硬地摸了摸他小腦袋,安撫道:“別怕。告訴父皇,秦淮為何要抓小寧子?”
淩南玉神情怔了怔,随即搖搖頭,說道:“玉兒問過小寧子,小寧子說玉兒還小,等玉兒長大了就懂了。”
“那後來呢?他們闖進東宮之後,又發生了何事?”
“母後專門派暗衛保護東宮,見人闖宮,就把那些人攔了下來。再後來,福祿來了,把那些闖宮的人都殺了。”淩南玉大眼睛裏滿是害怕,無意識地攥緊了淩璋的龍袍,接着說道:“東廠比父皇還大嗎?為何小寧子提到父皇,他們都不害怕?”
淩璋聞言眼神一暗,帝王的氣勢傾瀉而出,吓得淩南玉縮了縮身子,熟練地用小手護住了腦袋,下意識地說道:“別打我!”
淩璋連忙收斂氣息,安撫地抱住了他的身子,道:“沒事,不怕,以後無人再敢打你。”
淩南玉顫抖的身子慢慢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向淩璋,問道:“真的嗎?”
“除了朕,誰若再敢打你,朕就幫你打回去。”
“那父皇能不能不讓別人再欺負小寧子?”淩南玉大眼睛紅了起來,哽咽地說道:“若不是護着玉兒,小寧子不會挨打。”
淩璋嘆息一聲,為他擦了擦眼淚,“朕保證,只要他不犯錯,就不會挨打。”
淩南玉忙不疊地點着頭,“嗯嗯,小寧子很好,真的很好,他不會犯錯的,玉兒謝父皇!”
淩璋見狀眼中閃過戀愛,猶豫片刻,問道:“你可恨父皇?”
淩南玉眨了眨眼睛,天真地問道:“玉兒為何要恨父皇?”
“是朕下旨将你關進冷宮,你才從高高在上的太子,變得人人可欺。你……恨朕嗎?”淩璋看着淩南玉的眼睛。
淩南玉搖搖頭,道:“小寧子說天降大任于……”
淩南玉皺着小眉頭,想了半晌,也沒想起來原話,不禁擡起小手拍了拍腦袋。
淩璋見狀握住他的小手,道:“可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淩南玉的大眼睛亮了起來,道:“對,就是這句,小寧子說父皇是為了鍛煉玉兒,才将玉兒打入冷宮,讓玉兒知道什麽是苦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體恤百姓的……艱辛。”
淩璋聞言不禁有些驚訝,道:“他當真如此說?”
淩南玉再次點了點小腦袋,道:“嗯嗯,小寧子說父皇将玉兒接回東宮就是證明,所以玉兒不恨父皇,父皇并非他們說的不要玉兒,而是在鍛煉玉兒,讓玉兒變得更加堅強。”
“這般說來他倒是個可用之人。”淩璋對楊清寧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小寧子很好,真的很好!他說要玉兒好好讀書,還要玉兒裝的不愛讀書,說……”說到這兒,淩南玉停了下來,小臉上閃過緊張和懊悔。
淩璋挑了挑眉,道:“他為何要你裝作不愛讀書的模樣?”
淩南玉掙紮了好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若玉兒說了,父皇能不能不要怪罪小寧子?”
“只要你說實話,朕便不怪罪。”
淩南玉松了口氣,小身子頓時放松下來,道:“小寧子說玉兒這樣做,能少許多麻煩,能好好長大。其實玉兒也不是很懂,但玉兒知道小寧子定是為玉兒好。”
雖然淩南玉說的不清不楚,可淩璋聽明白了,輕撫着他的臉頰,“小寧子說得沒錯,不過那是以前,你現在只需好好讀書,其他的不必多想,交給朕便可。”
“那玉兒能将父皇的話告訴小寧子嗎?”
“若朕不讓你說,你會說嗎?”
“父皇不讓,那玉兒便不說。”
“若小寧子問起,你也不說。”
淩南玉認真地點了點小腦袋,道:“不說。”
淩璋好奇地問道:“為何?你不是與小寧子最親近嗎?”
淩南玉偷瞧了淩璋一眼,又垂下了頭,實話說道:“因為若玉兒說了,父皇定會怪罪小寧子。”
淩璋聞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皺眉看向門口,總有種兒子被人拐走了的感覺。
“那就依你,若你說了,朕便懲罰他。”
淩南玉一怔,随即伸手捂住了嘴巴,表示他絕不會說。
淩璋看得一陣好笑,将他放到了地上,“你去吧,朕還有政務要忙。”
“是,父皇,玉兒告退。”淩南玉規規矩矩地行禮,随後轉身走出禦書房。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淩璋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随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起身走向禦案。
見淩南玉出來,楊清寧連忙上前,扶着他邁過門檻,不忙叮囑道:“殿下小心點。”
淩南玉高興地說道:“父皇說明日起,要讓鴻吉去東宮授課,到時小寧子便和我一起聽。”
“奴才謝皇上,謝殿下。”楊清寧轉頭看向秦淮,道:“公公,奴才便先告退了。”
方才秦淮又巴巴地上前纏着楊清寧,楊清寧仗着這是在禦書房外,秦淮不敢将他如何,把秦淮氣得臉色鐵青,這會兒正在氣頭上。
秦淮深吸一口氣,躬下身子,行禮道:“奴才恭送殿下。”
淩南玉見狀蹙起了眉頭,伸手握住楊清寧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根本沒有理會秦淮的打算。
秦淮一愣,不由怒火中燒,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眼睛閃爍不定。
楊清寧扶着淩南玉上了辇車,随即吩咐道:“回宮。”
辇車緩緩啓動,朝着東宮的方向駛去。
行至禦花園時,遇到了巡邏的禁衛軍,打頭的正是禁衛軍統領陳钰。
楊清寧見陳钰看向自己,不禁在心裏吐槽:還真是冤家路窄!
陳钰率隊停在路邊,躬身行禮,等待辇車過去。
楊清寧摸了摸綁在手腕上的袖箭,從容不迫地從陳钰身邊路過。
“小寧子公公。”陳钰出聲叫道。
楊清寧聞言心裏一緊,随之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陳钰,笑着說道:“統領叫咱家可是有事?”
陳钰直截了當地說道:“确實有事,還往公公移步。”
楊清寧看看走出去的辇車,又看向停下來等自己的小瓶子,道:“對不住,奴才還得侍候殿下回宮,實在是抽不開身。若統領有事,不妨來東宮一趟,咱家定當奉陪。”
陳钰點點頭,“好,那就這般說定了。”
楊清寧沒想到陳钰竟答應得這麽痛快,在微微愣神後,随即追着辇車而去。
小瓶子待楊清寧走出去後,這才重新跟了上去,就走在楊清寧和陳钰的中間,确保即便陳钰出手暗算,楊清寧也不會有事。
待衆人回到東宮,楊清寧這才長出一口氣,不禁在心裏感嘆:還是這裏最安全。
小瓶子見狀走上前,小聲說道:“有奴才在,公公不必擔憂。”
楊清寧看向他的右手,道:“你的手可留下什麽後遺症?”
小瓶子下意識地将右手藏到身後,道:“奴才說過,奴才是左撇子,右手傷得再重,也與奴才沒什麽妨礙。”
“怎會沒有妨礙?難道你是左撇子,就能不要右手?”
“小寧子,車怎麽停了,可是到了?”淩南玉打斷了楊清寧的話。
“到了。”楊清寧回了一句,又在小瓶子耳邊快速說道:“若有不妥,趕緊去找太醫診治,別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說完,楊清寧便擡腳上了辇車,招呼着淩南玉下馬車。小瓶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握了握右手,就連這最基本的動作都做不了,他的右手真的成了擺設。他以為自己僞裝得很好,沒想到楊清寧竟然注意到……
待下了馬車,淩南玉仰着頭看楊清寧,道:“回來的路上,聽小寧子好似跟誰在說話?”
“方才遇到了巡視的禁衛軍,奴才跟禁衛軍統領行禮來着。”楊清寧簡單地回了一句。
淩南玉好奇地問道:“禁衛軍統領是誰?我可曾見過?”
楊清寧提醒道:“殿下可是忘了,前段時間奴才查案時,還曾提起過他。”
淩南玉眨了眨眼,道:“我想起來了,他是永壽侯的兒子,小寧子還曾去侯府查過案。”
“殿下好記性,奴才方才遇到的就是他。”
聽到楊清寧的誇獎,淩南玉頓時笑彎了眉眼,道:“嘿嘿,那當然,小寧子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很牢。”
楊清寧見他這副小模樣,頓時有些手癢,道:“殿下,雖然已是秋日,這日頭還是毒辣,咱們還是進屋說話吧。”
淩南玉應聲,和楊清寧一起進了正殿。
午後,楊清寧剛把淩南玉哄睡,就聽小順子進來禀告,“公公,禁衛軍的陳統領說要見您,現正在宮門外等着。”
楊清寧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道:“小瓶子現在何處?”
“回公公,正在殿外值守。”
“你在這裏守着殿下,咱家出去瞧瞧,很快便回來。”既然避無可避,那便直接面對。
“是,公公。”
楊清寧擡腳除了寝殿,來到門前看了小瓶子一眼,便徑直走了出去。小瓶子會意,緊随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宮門處,值守的小櫃子見他們過來,行禮道:“小櫃子見過兩位公公。”
楊清寧點點頭,道:“把門開開。”
小櫃子應聲,拿下門闩,拉開了宮門。
楊清寧走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了門外的陳钰,臉上挂上笑,上前行禮道:“咱家見過陳統領,給陳統領請安。”
“公公不必多禮。”陳钰看向跟在楊清寧身後的小瓶子,道:“不知這位公公怎麽稱呼?”
楊清寧笑着答道:“他叫小瓶子,也是東宮的內侍,身上有些功夫,比咱家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強得多。”
“看眼神便知,這位公公的武功不弱。”陳钰臉上挂着笑,不過和楊清寧一樣,那笑容都未達眼底,道:“有這樣的高手在,東宮定然安然無恙,可見皇後娘娘對殿下的重視。”
“陳統領說得對,如今殿下深受皇後娘娘喜愛,這東宮也不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
楊清寧這話就是說給陳钰聽的,暗示他如今的自己已不同以往,若他想做點什麽,還得掂量掂量。
陳钰認同地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這還要恭喜公公,重獲新生。”
“多謝陳統領。”楊清寧不想再跟他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不知陳統領此來所為何事?”
陳钰瞥了一眼小瓶子,道:“公公能否借一步說話?”
“小瓶子是自己人,陳統領有話直說便可。”
“有些話除了公公,我不想被別人聽到,無論這人是誰,公公能否行個方便?”
楊清寧看着陳钰,他含笑的眼中帶着威脅,思量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小瓶子,道:“你退下吧,咱家和陳統領聊兩句。”
“公公,娘娘吩咐過,讓奴才保護殿下和公公。”
“陳統領可是禁衛軍統領,其責任就是保衛皇宮,咱家與陳統領在一起再安全不過,你不必擔憂。”
這裏是東宮宮門口,又是青天白日,衆目睽睽之下,就算陳钰再大膽,也不可能在這裏動手。
小瓶子聽明白了楊清寧的意思,道:“是,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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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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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