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逛街風波(3)

第62章 逛街風波(3)

“逃?為何要逃?你到底又幹了什麽?”

郭義雖然沉下了臉色, 卻并未放在心上,因為他已經為郭闖處理了無數爛攤子,若不是就他這麽一個兒子, 早親手宰了他了。

“爹,我……我得罪了太子, 他定會找咱們麻煩, 若讓他們查出……”

“你給我閉嘴!”意識到郭闖要說什麽,郭義急忙打斷他的話, 看向門口的方向,小聲說道:“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太子殿下在宮裏, 你怎麽得罪他?”

“是得罪了太子身邊的太監, 他定會回去告狀, 若太子查出什麽,咱們全家就完了。”郭闖上前去拉扯郭義,焦急地說道:“爹,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咱們得趕緊回家收拾東西,盡快離開京都。”

郭義一聽只是得罪了淩南玉身邊的內侍,懸着的心便放下些許,道:“一個太監而已, 何必如此驚慌, 到時我進宮跟太子賠個不是便是。”

“不是,爹……”郭闖本想避重就輕地揭過去,誰知根本無法引起郭義的重視, 他清楚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不得已将之前發生的事, 仔細說了一遍。

聽完郭闖的話,郭義的臉色漆黑一片,“你說你得罪的內侍男生女相,還一副病态?”

“是,身邊還跟着武功高強的侍從,他在宮裏的地位肯定不低。”郭闖又上前拉扯,道:“爹,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脫身了,再耽擱下去,咱們就跑不了了!”

郭義一巴掌抽在郭闖臉上,怒道:“你個混賬東西!你是豬腦子?他都亮明身份了,你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居然還想着殺人滅口!你若是嫌命長,就自己拿把刀抹脖子去,非要拉着全家人陪你一起去死?”

郭闖被打得腦袋一陣發蒙,随即争辯道:“爹,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若是他回去告狀,太子殿下定不會善罷甘休,爹幹的那些事又能瞞得了幾時?到時候還不是死路一條,若能将他們滅口,只要做得幹淨利索,那咱們就少了麻煩,何樂而不為?”

“那人殺了嗎?”郭義氣得擡腿又給了他一腳,道:“明知他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侍從保護,居然還敢說什麽殺人滅口?他身邊的那人可是暗衛,就大理寺那些烏合之衆,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做事之前絲毫不動腦子,我說你是豬腦子,你有什麽好委屈的?”

郭闖被踹倒在地上,仰頭看着他,“爹,現在說這些都晚了,若再不逃命,就真的晚了!”

郭義的臉色變了又變,看向郭闖眼睛閃過晦暗不明的光,看得他心裏直發毛。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郭闖慌忙說道:“爹,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您不能不管我!”

郭義移開視線,道:“你說逃,往哪裏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能逃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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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已至此,不逃就只有死路一條。”

郭義緩了神色,道:“你不過是得罪了個內侍,就算當時你說要殺他,可結果并未得手,這屬于殺人未遂。只要你俯首認罪,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會揪着不放。”

“俯首認罪?”郭闖忙搖頭拒絕,“不行,我不能坐牢!爹,我們還是趕緊跑吧。”

郭義勸道:“我是大理寺少卿,刑部、都察院都有我的人,只要我打聲招呼,他們不會為難你,在監獄裏你照樣可以好吃好喝,有人侍候,只是暫時出不了牢房而已。只要風聲過了,我便把你弄出來,到時候你還是官家少爺,不比通緝犯要強嗎?”

郭闖被說得有些心動,遲疑道:“若太子揪着此事不放怎麽辦?”

“只要我們處理幹淨首尾,就不怕他們查。不過你要管好自己的嘴,無論在哪裏,都不要透露半個字,否則咱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郭闖皺着眉頭說道:“爹,我怕疼,若是他們對我用刑,我擔心……”

“若你還想過少爺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想玩多少女人,就玩多少女人,就知道該怎麽做。”郭義太了解他這個兒子,知道還從何處下手,才能讓他乖乖聽話。

郭闖的臉色變了又變,過了好半晌,終于下定了決心,道:“爹,我聽你的!”

郭義聞言松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你放心,有爹在,保你平安無事。”

“謝謝爹。”

郭義招來心腹,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随後便和郭闖一起從後門坐車離開。

淩南玉來時,他們父子已經離開了好一會兒。

于榮躬身禀告道:“回太子殿下,郭義不在衙門,說是在不久前,他們從後門坐車離開了。”

淩南玉眉頭微蹙,道:“去他府上。”

“是,殿下。”

郭府大門緊閉,錦衣衛上前敲門,門房的人問清來人,不敢耽擱慌忙打開了大門,迎着淩南玉進了府。

郭義的夫人孫淑慧得了信兒,慌忙帶人來了前廳,行禮道:“民婦孫氏參見太子殿下。”

淩南玉也不與她廢話,直接問道:“郭義在何處,郭闖又在何處?”

“回殿下,我家大人應該在大理寺,我兒沒在府中,民婦也不知他去了何處。”孫淑慧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郭闖當街殺人,罪大惡極,本宮奉皇命,過來拿人,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當街殺人?”孫淑慧聞言面色大變,随即說道:“怎麽可能?民婦的兒子乖巧懂事,怎能當街殺人,這其中定有什麽誤會,還請太子殿下明查。”

淩南玉不打算與她糾纏,直接下令道:“搜!”

“是。”于榮領命,帶人出了前廳。

孫淑慧想攔,卻又不敢,跪在了淩南玉面前,道:“殿下,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闖兒是民婦看着長大的,從小就孝順知禮,絕不可能做出當街殺人這種事,還請殿下莫要聽信小人讒言,還我家闖兒一個公道。”

淩南玉也不搭理她,坐在廳內等着消息。

孫淑慧朝門口的侍女使了個眼神,侍女會意,轉身就要走,卻被錦衣衛攔住了去路,并帶到了正廳內。

淩南玉淡淡地看着她,“你想去通風報訊?”

侍女慌忙跪倒在地,“沒有,奴婢只是去如廁。”

“來人,帶她去如廁。”

淩南玉面如冠玉,少年英氣,上位者氣勢傾瀉而出,絲毫不亞于那坐在龍椅上的淩璋。

錦衣衛上前領命,“是,殿下。”

侍女被吓得瑟瑟發抖,求助地看向孫淑慧,孫淑慧眉頭皺緊,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錦衣衛轉身看向侍女,“走吧。”

侍女不敢反口,只能在錦衣衛的監控下,哆哆嗦嗦地走了出去。

孫淑慧心急如焚,可眼前有錦衣衛盯着,她一個婦道人家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只盼望着郭闖能機靈點,找個地方躲好,莫要被錦衣衛抓到。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去搜查的錦衣衛相繼返回,于榮快步走進大廳,躬身說道:“啓禀殿下,府中未發現郭家父子的蹤影。臣方才問過門房,自早上出去後,他們便未曾回來。”

“不在大理寺,亦不在家中,那他們會去向何處?”淩南玉看向孫淑慧,徑直問道:“孫氏,你可知?”

“民婦不知。大人日理萬機,每日就大理寺和家兩頭跑,闖兒也很是聽話孝順,就算有事出門,也會在晚飯前回來。”

“聽話孝順?”淩南玉冷哼一聲,“他一介白衣,卻仗着郭義的勢,調動大理寺差役,幫他欺男霸女,甚至當街殺人,在你口中卻成了聽話乖巧。你可知欺瞞本宮的下場?”

“民婦不敢!殿下,您定是受了那小人的蠱惑,我兒……”

“來人。”淩南玉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臣在。”于榮應聲。

“封鎖府邸,任何人不得進出,否則殺無赦!”淩南玉直接下了命令。

聽聞淩南玉的命令,孫淑慧壯着膽子說道:“殿下,您說我兒當街殺人,可有證據?我家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不能您說什麽,便是什麽。”

“你兒子要殺的,是本宮的人,本宮沒将你們統統押入大牢,已是格外開恩,若再多說一句,小心你的腦袋!”

對淩南玉來說,楊清寧比他的命還重要,他每日小心翼翼地守着、護着,生怕他有半點不好,沒想到出一趟宮,竟差點沒了命,這就是在揭他的逆鱗,不可饒恕!

孫淑慧被吓得閉了嘴,沒想到郭闖竟膽大包天地要殺當朝太子的人,這無異于是在找死啊。

淩南玉起身,道:“于榮,随本宮去郭義的院子瞧瞧。”

“是,殿下。”

孫淑慧聞言又忍不住開了口,“殿下,您不是說是我兒的罪過麽?為何又要搜查我家大人的書房,這是何道理?”

“本宮行事,還容不得你多嘴。把她帶下去,好生看管,不準任何人與她接觸。”

“是,殿下。”于榮看了一眼淩南玉,到底是稚嫩了些,若換個老道的人處理,哪容得她說那麽多話,早就一頓收拾了。不過這也難怪,他如今不過十四歲,剛剛接手事務,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然不錯。

于榮轉頭看向心腹馬強,“照殿下說的做,若她還這般吵吵鬧鬧,我就拿你是問。”

馬強會意,道:“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馬強一揮手,招來兩名錦衣衛,不顧孫淑慧的掙紮,拖着便出了前廳。府上的丫鬟、家丁見狀都不敢吱聲,只能膽戰心驚地站在一旁瞧着。

淩南玉在于榮的帶領下,來到了郭義的書房。錦衣衛上前推開房門,于榮率先走了進去,确定房中無人後,才讓淩南玉進入。

書房的布置大差不差,無非是書架、書桌、博古架之類的家具,區別就在于書多書少,還有一些擺件。

根據書房的布置可以看出,郭義比較喜愛瓷器,尤其是青花瓷,書房裏的擺件一水的青花瓷,大的小的,圓的方的,各式各樣,擺得滿滿當當,一點美感都沒有。

淩南玉來到書桌前,仔細查看上面擺放的公文,以及未寫完的奏折,并未發現有何不妥之處,随後又來到書架前,随意地抽出一本書,粗略地翻了翻。

淩南玉出聲說道:“仔細搜一搜,看看是否有暗閣或者密室。”

“是,殿下。”

皇宮內,淩璋正在處理奏折,廣德從外面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啓禀皇上,大理寺少卿郭義郭大人攜子求見皇上。”

淩璋手上的動作一頓,随即擡頭看向廣德,道:“你說誰?”

“回皇上,大理寺少卿郭義郭大人攜子在殿外求見。”

“有點意思。”淩璋微微勾了勾嘴角,“讓他們在外等着,順便去東宮把小寧子叫來。”

“是,皇上。”廣德領命,躬身退出禦書房。

郭義見他出來,慌忙問道:“公公,皇上如何說?”

“皇上正在處理國事,讓大人在外稍候。”

廣德傳完話,便低聲在門外的內侍耳邊說了幾句,随後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乾坤宮。

楊清寧回到東宮後,便回了卧房休息,這身子實在是虛得很,若這樣下去,能活到四十歲就不錯。

“小瓶子,你把那塊石料拿來,自切出來,咱家還沒仔細瞧過。”

小瓶子應聲,将有玉的那塊遞了過去。

楊清寧伸手接過,用手指仔細摩挲着玉石的切面,“原來這就是未經加工的玉,咱家還是第一次見。”

“這玉的品質很好,這個位置的顏色最豔,接近于帝王綠,而且大小有嬰兒拳頭這麽大,光是這一塊便值幾萬兩。那夥計離得遠,并未看清,才錯估了價格。”

“這麽值錢?”楊清寧的眼睛亮了亮。

小瓶子點點頭,“是,奴才的外祖父就是經營這方面的營生,奴才自小便看這些,懂得也就多了些。”

楊清寧笑着說道:“那咱家就用這個給殿下做個配飾,當做生辰禮,也不算辱沒了殿下的身份。”

“這般大小可以做個發冠,剩餘的,公公可以做個玉佩。”

楊清寧搖搖頭,道:“玉佩就算了,若有剩餘,便做兩個平安扣,送你當做回禮。”

“太貴重了……”

“聽咱家的。”楊清寧打斷小瓶子的話,“今日若非有你,咱家已經死了,再貴重的東西,你也收得。”

“那是奴才該做的,公公不必放在心上。”

“咱家送,你就收着,在咱家看來,它就是再貴重,也不及你送咱家的袖箭。況且這東西也是意外之財,咱家只花了十兩銀子。”想到這兒,楊清寧心裏不禁一陣感慨,怪不得那麽多人去賭石,賭對了那就是一輩子吃喝不愁。

小瓶子見楊清寧堅持,也就應了下來,道:“好,那奴才先謝過公公。”

兩人正說話,小順子進來禀告,“公公,廣德公公來了,說是皇上召見您。”

楊清寧一怔,随即問道:“可說是為了何事?”

小順子答道:“說是與您今日出宮有關。”

“此事由殿下負責調查,這會兒應該剛剛開始,皇上為何這時候召見?”

小瓶子搖搖頭,“奴才也猜不到。”

楊清寧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起身下床,跟着廣德一起來到了乾坤宮。待他看到禦書房外的郭闖時,便明白了淩璋要他來的用意。

“是他,就是他!”郭闖指着楊清寧大聲喊着。

廣德見他如此,不禁皺緊了眉頭,道:“乾坤宮內禁止喧嘩,郭大人好生管教令郎,若皇上發怒,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公公說的是。”郭義轉頭看向郭闖,小聲警告道:“你給我閉嘴!”

郭闖依舊沒有眼力見地指着楊清寧,說道:“爹,就是他,他就是之前與我發生沖突的太監……”

“我讓你閉嘴!”郭義氣得一腳踢在郭闖身上,打斷了他的話。

楊清寧看向郭家兩父子,這是他第一次見郭義,五官端正,留着八字胡,年紀看上去不算大,最多四十歲,皮膚保養得很好,身材也并未發福,一看就是小日子過得不錯。

郭義換了副笑臉,走到楊清寧身邊,道:“想必這位就是東宮管事寧公公吧。”

郭義打量着楊清寧,他雖然對楊清寧素有耳聞,卻從未見過,沒想到他竟男生女相,長了張俊秀柔美的臉,還帶着股病恹恹的味道,看上去格外惹人憐惜,難怪會被郭闖誤認為是女子。

“沒錯,正是咱家。”楊清寧臉上也挂上了假笑,“您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郭義郭大人吧。”

“公公說笑了,大名鼎鼎不敢當,都是為朝廷效力罷了。”

“咱家與郭大人素未謀面,沒想到竟上了郭大人的黑名單,欲殺咱家而後快,咱家當真是榮幸之至啊!”楊清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公公言重了,這都是誤會。”郭義一聽他張口,便知不好對付,嘆息一聲,道:“說來說去,都是本官平日裏公務繁忙,疏忽了對子女的管教,才讓他如此莽撞,竟得罪了公公。”

“哎,郭大人這話說的,他并非是得罪咱家,他是想要咱家的命,還口口聲聲說殺人滅口。咱家十分好奇,郭大人到底是做了什麽事,非要殺咱家這個東宮的管事不可。東宮啊,那可是太子的居所,難道郭大人是對太子不滿,在謀劃着什麽?”

聽楊清寧說完,郭義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對太子不滿,還謀劃着什麽,這不就是在說他在圖謀造反嘛,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公公,誤會,實在是誤會。就算給郭某十個膽子,郭某也不敢對太子不滿。都是這個混賬,從小被他娘寵到大,從未挨過一下打,今日與公公發生口角,他吃了些虧,故而記恨在心,這才帶人去找公公麻煩,都是一時氣話,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照郭義這般說來,這事就直接被定性為因口角導致的打架鬥毆事件,果然不愧是大理寺少卿,倒是知道怎麽說對他們有力。

“郭大人作為父親,維護包庇親子,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令公子并非官身,卻随意調遣大理寺差役,當街對咱家動手,甚至殃及路過的百姓,此等行徑罪大惡極,豈能用區區一句‘一時氣話’,便想蒙蔽過去?”

楊清寧臉上已沒了笑意,若他們只對他動手,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可若将其他無辜百姓也卷進其中,那絕對不行,必須追究到底。

“公公……”

“宣大理寺少卿郭義攜子觐見,宣東宮管事小寧子觐見。”廣德的聲音打斷了郭義的話,就在兩人争論時,他已進殿回禀。

楊清寧捂着嘴巴咳了一聲,擡腳要進禦書房,卻被郭義拉住了手臂。

“公公且慢。”郭義靠近楊清寧,小聲說道:“若公公肯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郭某願給公公足夠的賠償。”

“足夠?”楊清寧平靜地與他對視,“若非咱家身邊的人身手不錯,這會兒咱家已到閻羅殿報道,你打算如何賠償?”

“只要公公開口,郭某必将竭盡全力滿足公公。”郭義抓住楊清寧的手緊了緊,眼中的神色意味深長。

“咱家要的,無非是他的命,郭大人給嗎?”楊清寧說着瞥了郭闖一眼。

“公公,有句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若公公氣不順,無論是打是罵都随公公,只要公公留他一條命。郭某說的賠償照舊。”先是威脅,再來利誘,郭義這一套做得駕輕就熟,可見平時沒少給郭闖收拾爛攤子。

“郭大人,皇上可還在等着,你确定還要攔着咱家?”

“那公公的意思……”

楊清寧意味深長地笑笑,掙開郭義的拉扯,“郭大人以為以咱家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還缺什麽?況且,咱家心眼小。”

楊清寧不再理會郭義,擡腳進了禦書房。

郭義看着楊清寧的背影,眼神閃了閃,轉頭看向郭闖,警告道:“記住我之前教你的話,若說錯半句,就只有死路一條。”

“爹,我……我有點怕。”郭闖畏縮地躲在他身後。兩人的對話,郭闖聽在耳裏,楊清寧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讓他毛骨悚然,難免心生畏懼。

“事到如今,怕也沒用,今日是死是活,就看你一會兒的表現了。”郭義深吸一口氣,也進了禦書房。

郭闖見狀不敢耽擱,随即跟了進去。

楊清寧來到殿中,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

“起吧。”淩璋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奏折上,頭也不擡地問道:“身子如何,可還撐得住?”

“奴才撐得住,多謝皇上關心。”

“給他搬個凳子坐下。”

廣德應聲,給楊清寧搬了個圓凳。

“謝皇上恩典,奴才感激不盡。”

楊清寧也沒矯情,徑直坐了下來,他現在的身子是能躺着,絕對不坐着,能坐着,絕對站着。

淩璋沒再說話,拿起毛筆蘸了蘸墨,又掭了掭筆,随即在奏折上書寫着。

郭家父子進殿,瞥了楊清寧一眼,見他坐在殿中,神情俱是一怔,随即行禮道:“臣郭義(草民郭闖)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淩璋好似沒聽見,依舊看着奏折,還時不時的在其上書寫和勾畫。

楊清寧暗自挑眉,終于明白淩璋讓人給他準備凳子的原因,大抵是怕站得時間長了,他會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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