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寧遠滅門案(7)
第78章 寧遠滅門案(7)
傍晚時分, 楊清寧坐在馬車上,回想着方才他和郭義的對話。
“寧遠的滅門案……”郭義眉頭蹙起,嘆息一聲, 道:“在得知孫志臨死之前寫下血書,說我貪贓枉法、栽贓陷害後, 我十分震驚。在震驚之餘, 我左思右想,始終想不明白, 他為何這麽做。就算他是被栽贓陷害,那也是永州知府或者刑部的責任, 他為何不針對他們, 而針對我?”
“郭大人可去過寧遠?”
“沒有。”郭義搖搖頭, 道:“自從我入朝為官, 已有二十多年,從未去過寧遠,甚至連永州也沒去過。”
“郭大人可與那永州知府相熟?”
“不相熟,我只知永州知府叫黃駿, 并未見過。”
“在複核這個案子時,可有人找上過郭大人?”
“沒有。這起案子證據确鑿,證人證言亦無懈可擊,我實在找不出哪裏有不對之處, 所以很快便複核完畢, 随後便上呈了皇上。”郭義頓了頓,接着說道:“大人也應該看了案卷,可覺得哪裏有不妥之處?”
“郭大人不覺得那師爺知道得過多嗎?就連孫志家的密室在何處都一清二楚。”楊清寧提出疑問。
“那馬鈞是孫志的心腹, 知曉這些不足為奇。”
“倒也是。”楊清寧認同地點點頭,随即問道:“那郭大人家的密室, 都有誰知道?”
郭義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眼中閃過一絲戒備,随即轉開視線,笑着說道:“不怕公公見笑,我家沒什麽貴重的東西,實在沒必要弄個密室出來。”
楊清寧之所以像老友一般,和他聊着天,就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剛才的發問也是刻意引導,所以他一直在留心郭義的表情,雖然只是轉瞬即逝,卻也被捕捉到,心中頓時有了底。
……
“聽聞今日是公公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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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乾軍的話打斷了楊清寧的思緒,應聲道:“是,趕巧了。”
“眼看着天晚了,也無法備禮,只能待改日補上了。”
楊清寧不在意地笑笑,道:“統領不必挂心,若殿下不提,咱家都給忘了。”
“若不知便罷,如今既然知曉,自然該備禮,這是禮數。”旁人想送禮還找不到由頭,如今由頭就放在眼前,吳乾軍哪能任其溜走。
楊清寧明白吳乾軍的意思,他之所以不與外臣交往,一是怕落得個宦官結交外臣的罪名,二是他少與人來往,并不了解他們。而吳乾軍不止一次救過他的命,他對之也算比較了解,再加上是淩璋讓他與之合作,倒不妨多些交往。
“若統領實在要送,不妨送咱家一把防身的物件,咱家如今之處境,不吝于懸崖上走鋼絲,這些東西才最為實用。”
“防身的物件……”吳乾軍思量了思量,道:“公公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物件,待明日我過來,帶給公公瞧瞧。”
“那咱家就先謝過統領了。”
馬車宮道上緩慢地走着,眼看着馬上就要到了東宮門口,突然從一旁竄出個人影,馬夫被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了缰繩,好在車速不快,他的反應也夠靈敏,才沒出什麽事。
吳乾軍一看車旁站着的人,急忙上前,道:“五殿下,您怎麽在這兒?”
淩南珏仰着頭看他,道:“我想見太子哥哥。”
楊清寧聽到外面的對話,急忙起身走了出來,在小瓶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見淩南珏獨自一人,不禁皺緊眉頭,道:“殿下,您身邊的內侍呢?怎麽就您自己?”
“小寧子?”淩南珏一看楊清寧,大眼睛瞬間紅了起來,繞過吳乾軍,朝着他跑了過去。
楊清寧連忙蹲下,接住了淩南珏小小的身子,見他兩眼含淚,不禁有些心疼,道:“殿下,您怎麽在這兒?您身邊的內侍呢?”
“小寧子,我想見太子哥哥,你能幫我嗎?”淩南珏眨了眨大眼睛,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楊清寧見狀連忙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眼淚,“殿下不哭,您是殿下的幼弟,幼弟想見兄長,自然可以。走,奴才帶您進去。”
楊清寧起身,轉頭看向小瓶子,道:“你去昭和宮走一趟,問問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主子身邊竟沒有一個奴才。”
“是,奴才這就去。”小瓶子轉頭看向吳乾軍,躬身說道:“那就勞煩統領送公公回宮。”
“你放心便是。”
東宮就在眼前,楊清寧也沒再上車,牽着淩南珏的手,徑直進了宮門。
今日是楊清寧的生辰,淩南玉早早就回了東宮,專門叮囑守門的內侍,待楊清寧回來定要第一時間禀告。只是除了楊清寧以外,竟還跟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看到他就眼淚汪汪的淩南珏。
見楊清寧親昵地牽着他的小手,淩南玉心中頓感不悅,皺着眉頭問道:“五皇弟怎麽來了?”
“奴才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五殿下,他只身在宮門外徘徊,說要見殿下,奴才便擅自做主,将五殿下帶了回來,還請殿下恕罪。”
淩南玉聽他這麽說,慌忙解釋道:“我沒有怪罪的意思,小寧子切莫誤會,只是有些奇怪,我與五皇弟極少來往,他怎會來這兒。”
“太子哥哥,我找不到母妃,你能幫我找她嗎?”
淩南珏的話讓在場衆人忍不住一陣心酸。
“你母妃……”淩南玉本身就是個孩子,哪懂怎麽哄孩子,再加上淩南珏有點可憐,他又不能轟出去了事,只能求助地看向楊清寧。
楊清寧蹲下身,與淩南珏平視,輕聲哄道:“殿下,外面冷,您的身子受不住,咱們有話進屋再說,可好?”
淩南珏看看淩南玉,又看看楊清寧,随後點了點小腦袋。
楊清寧依舊牽起淩南珏的手,跟着淩南玉一同朝寝殿走去。
淩南玉時不時地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心裏酸溜溜的,楊清寧已經許久沒這麽牽過他了。還有,楊清寧看向淩南珏的眼神十分溫柔,從方才開始楊清寧的注意力便全在淩南珏身上,甚至都沒功夫看他一眼。
淩南玉心裏酸得冒泡,突然頓住腳步,走到兩人中間,迫使楊清寧松了手,随後主動牽起了淩南珏的手,若無其事地說道:“我也許久沒見珏兒了,看着比之前長高了許多。”
楊清寧被擠到了一邊,有些奇怪地看向突然殷勤的淩南玉,這态度轉換得未免太大了些。
“太子哥哥,我真的長高了嗎?”淩南珏仰着頭看他,大眼睛眨啊眨,似乎也有些奇怪。
自上次他們見面不過月餘,就算淩南珏長高些許,也絕對看不出來,淩南玉方才不過是沒話找話,沒曾想淩南珏反問了一句,讪讪地笑了笑,道:“長高了,自然是長高了。”
三人來到寝殿門口,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被徹底忽略的吳乾軍開了口,道:“殿下。”
淩南玉轉頭看過去,問道:“有事?”
“公公已安全送到,殿下若無其他吩咐,臣便先行退下了。”
淩南玉點點頭,“去吧。”
吳乾軍看向楊清寧,笑着行禮道:“願公公身體康健,歲歲平安,生辰快樂。”
“多謝。”楊清寧回禮。
吳乾軍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東宮。
三人相繼進了寝殿,在軟榻前落座,楊清寧看向小順子,吩咐道:“上杯熱茶,給五殿下暖暖身子。”
小順子應聲,轉身去倒茶。
楊清寧再次問道:“殿下,侍候您的奴才呢?為何只你一人在外?”
淩南珏的大眼睛又紅了起來,小手不安地揪着衣服,“我想找母妃,可他們說找不回來了……母妃曾說過,以後遇到難事,可以來找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一定會幫我。太子哥哥,你幫我把母妃找回來,好不好?”
淩南玉聽他這麽說,又忍不住有些心軟,道:“珏兒,你母妃确實……”
“五殿下的母妃去了天上。”楊清寧打斷淩南玉的話。
“天上?”淩南珏轉頭看向楊清寧,天真地問道:“母妃為何要去天上?為何不帶着珏兒一起去?”
“殿下可還記得之前那場瘟疫。”
淩南珏懵懂地點點頭,“珏兒病了,母妃也病了,宮裏的人都病了。”
“殿下生病時難受嗎?”
淩南珏歪着小腦袋想了想,随後點點頭,“難受。”
“宮裏的人幾乎都病了,都和殿下一樣難受,賢妃娘娘最是心善,不忍看我們那般難受,便去了天上為我們祈福,所以我們的病都好了。而賢妃娘娘為了不讓瘟疫再出現,只能留在天上繼續祈福,要許久以後才能回來。”
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淩南珏吸了吸鼻子,問道:“那母妃要多久才能回來?”
“殿下不哭。”楊清寧來到淩南珏身邊,溫柔地給他擦着眼淚,道:“賢妃娘娘雖然不能陪在殿下身邊,卻能看到殿下,若是見到殿下這般委屈,賢妃娘娘定會心疼壞了。”
“母妃能看到我?”淩南珏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楊清寧認真地點點頭,道:“自然,那天上最亮的星星,就是賢妃娘娘的眼睛,她正看着殿下呢。”
“星星?”淩南珏轉頭看向窗口的方向。
“現在天還沒黑透,待會兒奴才帶殿下出去瞧瞧,定能找到那兩顆最亮的星星,可好?”
“好。”淩南珏乖巧地點點頭。
見楊清寧哄好了淩南珏,淩南玉走上前,彎腰扶住了他的手臂,心疼地說道:“小寧子,你都忙了一日了,快坐下歇歇吧。”
楊清寧順勢站了起來,雖然已經放慢了動作,卻還是兩眼一黑,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好在淩南玉就在身邊,靠着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淩南玉撐着他的身子,心疼地皺緊了眉頭,只是什麽都沒說,他不想因為關心,時刻提醒楊清寧,他的身子是多麽的孱弱。
“小寧子,你怎麽了?”淩南珏關切地問道。
楊清寧睜開眼睛,笑着說道:“奴才沒事,殿下不必擔憂。”
淩南珏的小眉頭皺了起來,道:“母妃說若是不舒服,定要說出來,不能瞞着。珏兒很乖,小寧子也要乖乖的。”
“賢妃娘娘說得對,殿下也很棒。”
就在這時,小順子端着茶盤走了過來,楊清寧端了一杯,用手碰了碰茶盞,入手的溫度有些燙,他揭開蓋子,放到一邊,道:“這茶還有些燙,殿下過會兒再喝。”
見楊清寧對淩南珏照顧得無微不至,淩南玉心裏又開始發酸,一把攥住楊清寧的手腕,拉着他坐了下來。“東宮那麽多奴才,若小寧子事事親力親為,還要他們作甚?”
小順子看看淩南玉,又要看看楊清寧,總覺得不說點什麽有點危險,“殿下說的是,公公累了一日,确實該歇一歇,您有事直接吩咐奴才做便可。”
“你去小廚房一趟,讓他們做些五殿下愛吃的飯菜。”
“是,奴才這就去。”小順子松了口氣,還是有點事做安心些。
“等等。”淩南玉叫住了小順子,随後看向楊清寧,道:“他要留下用膳?”
楊清寧有些奇怪淩南玉的反應,“殿下以為有何不妥嗎?”
淩南玉将楊清寧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今日可是小寧子的生辰,不是說好由我陪小寧子過嘛,為何要留下他?”
“殿下,您是兄長,理應照顧幼弟,留他用膳有何不可?況且,五皇子剛剛喪母,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楊清寧疑惑地問道:“奴才怎麽覺着今日殿下有些反常,可是發生了何事?”
“沒有,我只是想陪小寧子好好過個生辰,不想被人打擾。”
“都這個時辰了,殿下也不好趕五皇子走吧,若是被那些好事的大臣知道,又要說殿下不友愛兄弟了。更何況,人多熱鬧,殿下就不要計較了。”
楊清寧見淩南珏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小模樣十分可憐,重新走了回去。淩南玉想要拉住他,卻晚了一步,只能看着他又走回淩南珏身邊。
楊清寧伸手摸了摸茶盞,感覺溫度差不多了,端起來遞給淩南珏,道:“殿下喝點水,暖暖身子。”
淩南珏乖巧地接過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将茶喝了個幹淨,好似渴了許久沒水喝一樣。
楊清寧看得直皺眉,關切地問道:“這段時間昭和宮的奴才可還規矩,可有人欺負殿下?”
淩南珏看看楊清寧,又看向淩南玉,有些不安地問道:“小寧子,太子哥哥可是不喜歡珏兒?”
楊清寧轉頭看了一眼淩南玉,見他眉頭緊皺,似有不悅,無奈地坐直身子,擋在了兩人中間,道:“自然不是,五殿下這麽可愛,殿下怎會不喜歡?”
“他們說珏兒不知疼痛,是個怪物,可母妃說珏兒只是病了,珏兒不是怪物……”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淩南珏不安地垂下頭,“母妃說珏兒有事就來找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心善,定會幫我。”
楊清寧見狀心疼得不行,轉頭看向淩南玉,“太子殿下……”
淩南玉聽淩南珏如此說,也難免心疼和惱恨,心疼淩南珏的病,惱恨那些奴才竟敢欺主,見楊清寧看過來,眼神中帶着幾分威脅,淩南玉心裏一緊,別別扭扭地起身,走到淩南珏身邊,在楊清寧的注視下,僵硬地伸出手,摸了摸淩南珏的小腦袋,道:“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這麽愛哭,也不怕別人見了笑話。”
聽淩南玉這麽說,楊清寧不禁有些好笑,若非有淩南珏在場,要給他樹立好哥哥的形象,非得揭他的短不可。
淩南珏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似是在消化淩南玉話裏的意思,随即用小手胡亂地擦了擦眼淚,軟軟地說道:“珏兒不哭,珏兒聽太子哥哥的。”
淩南玉嫌棄地看看他被擦花的小臉,從懷裏掏出帕子遞過去,“你是皇子,要時刻注意體面,怎能如此邋遢。”
淩南珏接過帕子,水洗過的眼睛越發明亮,“謝謝太子哥哥!”
淩南玉被淩南珏看得臉上一熱,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道:“我只是嫌棄你邋遢,不必謝我。”
看着面前一大一小的可愛模樣,楊清寧突然覺得有些手癢,不過他與淩南珏并不熟悉,有些不好下手,只能強忍着。好在這時,小瓶子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竹辛。
竹辛兩眼通紅,見淩南珏坐在廳中,顧不得禮儀,急忙上前,跪在了淩南珏身前,道:“殿下,您可急死奴婢了,您若是有個萬一,奴婢怎麽對得起娘娘。”
“竹辛不哭。”淩南珏伸出小手替竹辛擦擦眼淚,道:“我想找太子哥哥,可他們總是攔着,我只能偷偷跑出來。”
“您至少讓奴婢跟着,您還這麽小,萬一……”
“母妃在時,說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楊清寧開口問道:“你是賢妃娘娘的貼身侍女?”
竹辛聽楊清寧問話,慌忙擦了擦眼淚,道:“是,奴婢叫竹辛,是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殿下便是由奴婢照看。”
“你起來回話吧。”
“是,公公。”竹辛依言站了起來。
楊清寧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賢妃娘娘如今不在昭和宮,可是昭和宮的奴才沒了管束,生了欺主的心思?”
竹辛點點頭,道:“不瞞公公,他們并非生了欺主的心思,就是在欺主。那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覺着我們娘娘不在了,殿下沒了依仗,便合起夥來欺負殿下,不說別的,現在殿下想喝口熱水,都得奴婢親自去燒。今日若非小瓶子公公去了昭和宮,強行将奴婢帶了出來,奴婢連出宮找殿下都不成。”
淩南玉一巴掌趴在桌子上,怒罵道:“這群混賬東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欺主欺到如此地步!”
楊清寧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這種人情冷暖,他經得多了,他們當初在冷宮時,馬力那些人要過分得多。他轉頭看向小瓶子,道:“他們敢攔你?”
小瓶子點點頭,道:“奴才動了手,這才将竹辛帶了出來。”
楊清寧轉頭看向淩南玉,道:“殿下,去一趟乾坤宮吧。”
淩南玉臉上閃過猶豫之色,随即起身道:“你在外奔波了一日,便留在東宮歇着,此事交給我便可。”
楊清寧确實有些精神不濟,道:“好,那我等殿下回來用膳。”
淩南玉聞言松了口氣,他怕楊清寧逞強,又怕楊清寧多想,每每說話都會前思後想,斟酌了再斟酌。
淩南玉轉頭看向淩南珏,道:“走吧,随我去乾坤宮見父皇。”
淩南珏從軟塌上爬下來,走到淩南玉的身邊,試探性地去抓他的手。淩南玉本想躲,在觸及到淩南珏小心翼翼的眼神時,到底還是心軟了,牽着他的手一起走出了寝殿。
楊清寧目送他們出了門,突然覺得有些恍惚,那時的他們好似也是這般年歲,只是此時的淩南玉是他,而淩南珏是當年的淩南玉。
小瓶子見楊清寧在發呆,忍不住問道:“公公在想什麽?”
楊清寧回了神,朝小瓶子笑了笑,道:“在想當年我們在冷宮時的事。那時的我們……就好似現在的他們。”
“無論在何處,捧高踩低都是常事。”
“賢妃的喪禮那般隆重,給足了賢妃體面,可那又怎麽樣呢?”楊清寧嘆了口氣,重新坐了回去,道:“在那些蠢貨眼裏,死了就是死了,五皇子沒了母妃,也就沒了依仗,再加上他的病,與皇位注定無緣,甚至不知能活到幾時,自然是要想着法地撈好處,有了錢就能找個好的差事,也就能爬得更高些。”
小瓶子認同地點點頭,道:“所以公公還得好好看顧着殿下,未免殿下被人欺負了去。”
楊清寧一怔,無奈地笑笑,道:“殿下如今深受皇上寵愛,沒人敢欺負他。”
“君心難測。今日寵愛并不表示明日也寵愛,殿下還小,還需公公看顧,避免出錯,惹皇上厭煩。”
“你的意思我懂,也在盡力克服,只是這是病,總要給它時間,讓它慢慢痊愈。”
“是。”
乾坤宮內,淩璋正打算傳膳,聞聽淩南玉帶着淩南珏求見,心中有些奇怪,便讓兩人一同進了殿。
淩南玉牽着淩南珏的手,來到殿前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起吧。”
“謝父皇。”
淩璋看了看兩人,徑直問道:“你們為何在一處?”
“父皇,昭和宮的奴才欺主,若非今日被兒臣發現,五皇弟還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麽模樣呢。”淩璋問得直接,淩南玉答得也幹脆。
“欺主?”淩璋眉頭微蹙,道:“發生了何事,仔細說來。”
淩南玉便将方才發生的事,仔細說了一遍,怒道:“父皇,若非小瓶子身上有功夫,都進不去昭和宮。”
淩璋轉頭看向高勤,淡淡地吩咐道:“你去一趟坤和宮,但凡欺主的奴才,全部送去慎刑司,死活不論。”
“是,奴才這就去。”高勤躬身退出大殿。
淩璋甚至問都不問,便下了命令,可見對淩南玉的信任。
淩南玉并不覺得這有什麽,轉頭看看淩南珏,道:“父皇,五皇弟年紀尚小,未免再有這種事發生,還是找個人看顧才好。”
“你是他皇兄,有看顧之責,就你吧。”
淩南玉一愣,下意識地說道:“那不成!”
“為何不成?”
“兒臣……兒臣要替父皇分憂,每日上朝理政,哪有工夫照顧他,父皇還是另尋人選吧。”
楊清寧本就喜歡軟嫩嫩的小娃娃,若是将淩南珏放在身邊,那楊清寧的注意力都得被他吸引了去,那自己該怎麽辦?
淩璋看向淩南珏,問道:“珏兒怎麽說?”
淩南珏看看淩璋,又看看淩南玉,道:“父皇,珏兒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珏兒不想離開昭和宮,珏兒怕母妃從天上回來,見不到珏兒。”
“從天上回來?”
淩南珏點點頭,道:“小寧子說只有母妃去天上祈福,大家的病才能好,不過要去許久才能回來。珏兒想母妃一回來,便能看到珏兒,不想離開昭和宮,求父皇成全。”
“父皇,小寧子也是……”
“朕知道了。”淩南玉想要解釋,被淩璋打斷,接着說道:“那珏兒還留在昭和宮,若有事,便來乾坤宮禀告朕,或者去東宮尋你皇兄,皆可。”
“謝父皇。”淩南珏聞言笑彎了眉眼,那模樣與淩南玉兒時,竟有五六分相似。
“時辰不早了,你們便留下一起用膳吧。”
“父皇,兒臣還有事,能否先行離開?”
淩璋眉頭微蹙,到底沒讓淩南玉為難,“那就珏兒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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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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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