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李粲

李粲

22.

從容的流水在指縫中飛速流逝。

李粲盯着水池裏漂浮打卷的菜葉子，思緒被拉扯回一月前。

大學室友蔣湳和他在大四那年成立了工作室。蔣湳工作重心在國外，李粲留在國內。

正巧那天蔣湳追着女朋友回國，待在他辦公室刷視頻。

剛巧不巧，幾月前的熱門視頻被推送到眼下。

李粲聽見熟悉的BGM，眉頭下意識就蹙起來。這幾個月，網上那些視頻都已經被存在他的手機裏，數不清看了幾千遍，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從一開始輾轉反側的煩躁，已經變成了淡然。

眼神都可以随意屏蔽到視頻中出現的那位異性。

蔣湳來回看了六遍，最後咂摸出不對勁。

蔣湳舉着手機，嘴張得老大：“啊不是，這個不是你你你你你……你家那誰嗎。”

李粲正在閱合同，聞言淡淡嗯了一聲，頭都沒擡。

“她……談戀愛了？”蔣湳眉毛都快扭曲成毛毛蟲，“評論區怎麽都是水軍啊！一個個說得跟真的似的，正談戀愛了？她沒和你說嗎，啊不是，你沒和她說嗎？”

蔣湳就跟炮/彈一樣，連環逼供，李粲充耳不聞。

蔣湳坐不住了，順着網線爬到了二人出名的匿名短文下，開始閱讀。

“有點好嗑……”蔣湳嘴上雖這麽說，實際上眼睛盯着李粲，果然讓他抓到了李粲片刻失神後的落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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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湳言語一百八十度轉彎：“當然，肯定沒有你們青梅大竹馬的好嗑啊！”

李粲徹底忍不住了：“青梅竹馬就是青梅竹馬，什麽青梅大竹馬。”

蔣湳：“呦，生氣了？”他起身，靠在李粲辦公桌旁邊，“那上次小青梅說這話的時候你怎麽不反駁？”

李粲悶悶憋出一句：“我樂意。”

23.

蔣湳，江湖人稱狗頭軍師，經過他手撮合在一起，直到結婚的情侶不說百人，三四十對不在話下。

但他自己是個特例，導致了李粲對于他的出謀劃策，持有保留意見。

午飯時間，兩人去了3樓吃飯。

工作室的員工見着兩人合體，大飽眼福。

李粲依舊是食不言，只有蔣湳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話。

“你再不出手，人真的都得被拐跑。你想想啊，我一個局外人，看着那些CP文，再看看有BGM加持的視頻，心裏都開始冒戀愛的泡泡，你別說要是你家小青梅看多了，真生出點額外感情懷疑自己，那多恐怖。”

“戀愛自由。”李粲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擦嘴。

蔣湳恨鐵不成鋼：“那前提是你得讓小青梅知道你對她的情感啊，這樣你和那個臭小子才是一條水平線。你不說，她不知道，萬一，我是說萬一，她真的和人家好了，你絕對要買醉，然後抱着我嗚嗚嗚哭，說怎麽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呢……”

李粲一臉“一言難盡”。

看着蔣湳激情澎湃地講演，他也不忍心火上澆涼水。

他不可能買醉，更不可能不去表明自己心意。

就在他看見這個視頻的那天。

借着酒勁，趁着月色萦繞的秋，親了她。

而她的未拒絕，略微明顯的躲閃，讓他遲疑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