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臨武王,李扶陵,當朝皇帝的同胞弟弟,恰是弱冠之年。
據說他出生的那日,正值花朝節,宮裏的百花在那夜競相盛放,也許這就昭示了天意賜他一副絕世的容顏,竟勝過不少名滿天下的美人。
因為這驚鴻容貌,先帝擔心他命裏陽剛被柔和軟化,過易夭折,所以打小特賜臨武封號。當然,這個封號能否改變命格尚不可說,可以知道的是,多虧這個聽上去體格壯碩的封號的烘托,讓聞者見到扶陵本人容顏時,驚嘆反差之餘,免不了對他的臉在意更深,紛紛盯着他看挪不開眼,這也是李扶陵長久以來,無奈甚至有些反感的根源。
關于性格,這位臨武王殿下乃京城諸多公子中最是謙謙如玉的君子,雖有貴族氣派,但非高高在上,待人接物皆悉心溫和,春風如沐,從未有人見過或聽過他有過失态的時候。
這也難怪,畢竟李扶陵出生在難得的太平盛世,又是在父母,兄長和外祖的多方寵愛庇護下長大,眼見的耳聞的皆是世間美好,是以造就了他的純良性子。
當然,人難免會膚淺,尤其是看見如此俊美溫潤的李扶陵。之前,江碧容素來聽聞臨武王脾氣千般好的名聲,故而她才敢硬生生插進話來,在她明知道李扶陵問的是唐芝芝的情況下。
然而從今之後,她可能需要重新審視李扶陵了,從剛剛他有意無意置之不理的态度,即使表面依舊春意融融,卻讓江碧容後背發涼,再定睛瞧去,江碧容覺得眼前的,分明是只笑眯眯的狐貍。
敬王世子李封在李扶陵身旁看足了熱鬧,對于這樣殺人于無形的臨武王,他簡直喜聞樂見。
終于,為了緩解進一步的尴尬,李封微微踮腳,勾搭着臨武王的肩膀往男賓席位走去。
好不容易擺脫了又一撥人群,白黎總算被引入男賓席,迎面走來兩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李扶陵同樣見到沈白黎,作揖淺笑道:“白黎君,好久,不見。”
這個‘好久’被他刻意拖長了音。
白黎面不改色,盯着李扶陵的眼睛,他看得出這個習慣于做足表面功夫的家夥,眼底的賊笑都快溢出來了。
白黎平淡地應了一聲:“嗯。”
李封不由扶額,看來又得他出馬緩和氛圍了,于是另一只手搭上白黎的肩膀,桃花眼笑得燦然,道:“是啊是啊,那可是非常之久啊,白黎哥早就搬離京城,七哥你又一直呆在京裏,不比我在臨安待過幾年,這麽算起來,你們倆十年沒見了吧。”
李扶陵輕笑,否認道:“也沒這麽久,就算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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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李扶陵還真的在認真深思計算,而沈白黎一臉冷漠,毫不在乎。
李封看得莫名其妙,漸漸意識到夾在這兩人之間是他做過最傻的決定。倘若再在這待下去,他怕是真的要坐實傻子的名號了,于是李封當機立斷,借口與友人寒暄,及時且迅速地抽開身,跑到旁邊去。
見白黎始終不說話,扶陵敗下陣來,無奈笑道:“你不問我為何而來嗎?”
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反應。
“是她吧,”扶陵的柔目望向對面女眷中的唐芝芝,那身淺淺的青色在一堆大紅大綠間倒是格外醒目,視線收回,扶陵續說,“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知道我一直很好奇,那只小豬的人形長什麽樣的。難為我們白黎君不顧身份地變成沈家公子一介凡軀,更不惜冒着攪亂三境天秩序的風險,造出‘幻劫’這等逆事。”
幻劫,即幻化飛升之劫。含義有兩種,一種是憑空造出,一種是回爐重塑,但凡兩者任何一個,失之毫厘,便會有逆天改命的結果,是為大忌。
“看夠了嗎,”白黎冷冷地瞧了眼扶陵,面不改色,“我是沒想到你和某個整天牽紅線的一樣閑。”
扶陵太知曉眼前人的脾性,絲毫沒有因此而惱,反而笑得更深些,道:“你這麽說人家元笙,等他回了魂魄知道後,保準跳腳。”
“我就看一眼馬上走,再說了這雖然不是我的飛升劫,但總歸我也曾身在其中,來湊湊熱鬧,你知道我閑不住的白黎君可別小氣。”
再者說,命格如此,也留不久。想到這,扶陵眼底的笑意緩緩收斂,平添上一層悵然之色。
這時,畫舫開始在水面微微搖晃着啓程,不一會兒,敬王妃在其他女眷和丫鬟的簇擁中坐到最前方的中心位置。
緊接着,上來一排婀娜多姿的侍女,端着筆墨紙硯,一樣一樣擺放在男賓席的各家公子少爺桌子上。
當衆人面面相對,迷惑不解之時,敬王妃從容地開口解釋:“今個兒春光盛好,又有這麽多俊俏又水靈的孩子們,我想着就不必拘于往年的陳調了。”
“今年我們幾個年紀大的決定就看着你們年輕人玩,所以想了出新奇的點子。”
不愧是權勢顯赫的敬王府的女主人,單單幾句如家常般客氣的話,都足夠有底氣。
唐芝芝見敬王妃保養得極好,華貴雍容的體态,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家風範。盡管說自己年紀大,實際上笑起來連道皺紋也沒有。
緊接着敬王妃介紹起今日畫舫游湖的活動,原是讓所有在場的年輕公子,就着這游湖美景,或書或畫,描繪出自認為最為旖旎的一處,最後将所有作品呈現出來,掩蓋住名字,由對面的各家小姐攜花枝擇選出各自心悅的書畫,得花枝多者為魁,可将其作品裝裱入畫舫內室。
在場少男少女聽後,唐芝芝瞧見對面男賓席上些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還有些人的神情多了點驕傲,稍稍擡起了下巴。
而轉眼瞟過同坐一側的女賓席,個個明媚似嬌花般的姑娘臉上掩蓋不住的歡欣和…羞澀?
唐芝芝想不通,不就是把選出的書畫挂到大師作品雲集的畫舫內室嗎,有什麽值得這群古代凡人高興激動的?也忒無聊了。
反正唐芝芝是看不穿敬王妃和身邊貴夫人們提出這個游戲的小心思了。
就在此時敬王妃身邊的一名侍女走下來,在中間的方桌上點好一炷香,随後,各家公子自覺地提起筆,于紙上揮斥。
不到半柱香時間,便早有人擱筆,胸有成竹地靜待他人。
衆位俊郎之間,最讓人惦記的莫過于臨武王,敬王世子與沈家狀元三人。一位是天之驕子作作有芒,另一位門庭赫奕意氣風發,還有一位則是望族世代前程似錦。
李扶陵在半柱香內就已經停下手上動作,感受到包圍周身的多道目光,他只是垂首淺笑,淡定自若。
李封雖常日裏最會鬧騰,但躲不過那雙招人的桃花眼,故人緣極好,行走花叢中,他素來奉行他所謂的原則,即沾身的花瓣既然擋不掉,那就好好受着,總比讓它們落成泥碾作塵好。所以對于落在他身上眸子,都回以嬉皮一笑,讓好幾個姑娘羞得低下頭。
停在白黎身上來回審視打量的視線最多,一來沈白黎在京城算是眼生的難免好奇,二來他的相貌實在沒法不多看幾眼。
唐芝芝注意到,白黎一直注視着宣紙,在半柱香後才拿起筆,不緊不慢地塗了幾筆就算了事。停筆後,他繼續垂眸盯着紙張,隔得遠,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香火燃盡,由幾個侍女上前将字畫一幅一幅拿起,亂序鋪展到女賓席這側的桌子上,而這時,各家小姐手中都多出一小節花枝,紛紛起身走覽,投給心儀之作。
本來嘛,唐芝芝本着懶得動的想法,想直接幹脆把花枝扔給她面前桌上。畢竟,這桌上呈的字體瘦勁清浚,寥寥幾字,風骨別樣。
偏偏旁邊有個愛湊熱鬧的白術,二話沒說就撺掇着她去別處看看。
畫舫已走了半程,水面漸行漸寬,微風也吹得越發緊。唐芝芝快速逛了一排,停在盡頭的一幅畫面前。
這幅畫……啧~
唐芝芝咬緊嘴唇,小心翼翼地擡眼,掃視過對面一排英姿勃發的各位凡間少年郎。這醜得稀奇的一根草竟然是其中某個人模人樣的貴公子的手筆???
唐芝芝難以置信地搓了搓自己下巴,另一只手已經自覺地往前遞去花枝。
一陣莫名的風乍起,單薄的畫紙從唐芝芝面前飄走,唰!取而代之的,一支箭頭牢牢地插進桌子。
唐芝芝瞪圓了眼,未及反應透徹,就聽見耳邊嘈雜。
唰唰唰
轉頭瞬間,她看見密如雨絲的箭鋪天蓋地而來。随之,甲板上數聲尖叫聲響起,剛剛還端雅的姑娘們吓得花容失色,抱頭蹲下,甲板上人群湧動,紛紛慌不擇路地亂跑,桌子屏風撞翻一片,花瓶瓷器也碎了一地,場面頓時亂成一鍋粥。
敬王妃同樣被吓得不輕,但尚能保持清醒,下發指令,抖着聲音喊道:“快快來人,禁衛軍呢,其他人快快快躲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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