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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浴室放肆◎

那天晚上, 兩人早早回了酒店,小野不願回去, 非要一個人開車出去溜達, 江枭也沒管他,只叮囑他注意安全。

客房的門一開,陸知鳶就低着頭溜了進去, 動作快到江枭都沒來及抓着她胳膊。

不過他沒追去房間,大喇喇地坐在沙發裏,等人出來。

等陸知鳶抱着睡裙從房間裏往衛生間裏溜的時候,江枭喊住了她, 以為會把人喊住,結果只聽衛生間的門“啪嗒”一聲。

江枭愣了一瞬,轉而低笑出聲。

不在房間的話,浴室也...不是不行......

結果等他去擰衛生間的門把手, 才發現門從裏面上了鎖。

江枭被氣笑了, 拍了兩下門:“陸知鳶!”

陸知鳶背靠洗漱臺,看着暗紅色的實木門,心髒咚咚直跳,天知道在聽懂江枭那句‘不準哭’的意思後, 她魂不守舍了多久,就連晚上的飯都沒吃幾口。

門外,江枭又喊了聲她的名字, 還說:“再不開門,我可就撞了。”

陸知鳶朝門撇了撇嘴, 一副不信他會破門而進的表情。

說來也奇怪, 明明之前很期待的, 真到了這一步, 她又莫名緊張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門外沒了聲音。

陸知鳶蹑手蹑腳走到門口,耳朵貼門,聽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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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生氣了?

陸知鳶蹙眉轉了轉眸子,猶豫了幾秒,她開了鎖扣,捏着門把,輕輕往下壓,門剛隙開一條縫,一股力突然朝裏湧來。

陸知鳶條件反射往後一躲,不過一個短瞬,門外的人就鑽了進來。

随着他後背貼門的動作,只聽門鎖再次“啪嗒”一聲。

陸知鳶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着惱意:“騙子!”

江枭笑出不正經的一聲:“不是騙子,能治得了你?”

陸知鳶:“......”

江枭看了眼被挂在一邊的黑色睡裙,細細兩根帶子懸在那兒,薄薄布料無聲勾漾出旖旎暧昧。

“記得沒錯的話,”他朝她緩緩走近:“你還欠我一個澡吧?”

陸知鳶小步往後退着,雙手捏着身側的裙擺,聲音低不可聞:“下、下次......”

“上次你也說下次,”江枭手臂一攬,把人給勾到了懷裏,“之前不是說我是君子的嗎?”

陸知鳶垂着眉眼,不敢看他了。

“還說我自讨苦吃,”他低頭,追着她低垂的視線:“那今晚吃點甜,行不行?”

他話裏的每一個字,都能讓陸知鳶品出隐晦的暗意。

她咬着唇,悄咪咪擡頭看了他一眼,視線還沒來及落回去,下巴就被控住了。

始料不及的一個吻,落在她唇上,輕含慢吮,幾度輾轉,吻漸漸重了。

氵顯熱的吻,密密麻麻,四面八方地将她包裹。

然後他托住她,像抱小孩一樣把她抱起來,放到洗漱池上。

這樣的高度,他不用彎腰,低頭就能吻住她。

鏡子裏倒映出缱绻畫面,他一手摟在她腰上,另只手扣着她後頸。

親吻的聲音盤旋在貼滿大理石的封閉空間,冗長的吻結束,陸知鳶睜着眼,迷離眼底,湧着水光,瞳孔裏的人影拉遠又離近。

接吻後的兩人,呼吸都很重,江枭眼角繃了薄薄一層欲色,眼底也微微帶了點紅,在她水潋潋的唇上又啄了一下,他退開後笑了笑,說:“一起?”

随着身上的裙子從頭頂月兌離,棕栗色的密長卷發傾瀉在她雪白的後背,江枭拉着她手伸向他。

金屬紐扣足崩

出來的那一瞬,江枭摟着她腰,再一次吻住她。

腳心貼着冰涼的地板,她就着他的腳步,被他一步步引至浴室。

磨砂玻璃門沒有關,嘩嘩水聲從方形圓盤傾注而下,細密水注傾瀉在她的後背,微卷長發被水珠墜出缱绻的弧度,江枭摟着她原地轉了一個圈。

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他一條手臂圈住,他低頭看她被水淋濕的眼睫,每一處都能惹他傾身,他低頭吻在她眼睛上。

水汽升騰,把玻璃蒙上了厚厚一層霧氣。

以前江枭吻她時總是閉眼,今天,他吻她的時候,目光放肆在她臉上。

有一切成真的歡喜,也有蓄勢待發的渴求,湧在他眼裏,矛盾卻融合。

深绛色的夜幕愈漸稀薄,卧室天花板開着一眼看盡每個角度的瓷白吊燈。

他把就要撞到床背的人重新拖回懷裏,掌心護在她頭頂,笑意裏裹着意猶未盡的歡愉。

眼底的人,每一寸肌膚裏都滲着粉瑩,目光流連到她肩膀處的一點紅,他低頭,輕輕地啄吻。

夜色漸濃,旖旎氣息卻久久未散。

江枭從浴室裏出來,裸着上身,鎖骨和心口有接連兩朵紅。

看見床上的人沒骨頭似的趴在枕頭上,身上的被子也被蹬落的只剩一點邊角搭落在腰窩處。

江枭看笑一聲,走過去,将她淩亂鋪散在後背的長發拂到一邊,剛好露出肩胛處的兩抹暗紅色痕跡。

江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眸光倏地一頓,鬼使神差的,他繞到床另一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江枭很少拍照,更別說自拍了,但是看着鏡頭裏,他和她肩膀相貼......

那畫面讓他覺得很美好,好像又不止美好,但他想不出其他的詞,索性,就一張接着一張地拍。

也不知拍了多少,不僅把他洗澡前的那點困意都拍沒了,還越拍越興奮。

指尖滑動相冊,滿屏的奶膚色湧在他視線裏,他勾着嘴角,無聲地笑了好半天。

笑着笑着,他眼眸轉了幾圈。

房裏白光通透,隐掉了窗外的天光。

江枭趴在床上,撐着兩只手肘,旁邊的人咕哝了句什麽,他扭頭湊過去,在陸知鳶偏過來睡的側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忙他的。

軟件裏偶爾會有廣告投放,江枭盯着手機屏幕,眸光頓了好一會兒,驀地,他突然卡上手機。

陸知鳶是趴着睡的,兩只胳膊壓在枕頭下,江枭怕吵着她,小心翼翼把她一只手從枕頭下摸出來。

陸知鳶的手指細長,江枭把自己的手和她的比對了好一會兒,可就這麽憑空看着,他覺得不準。

他扭頭在兩邊床頭櫃上瞅了幾眼,又去了衛生間,接着又去開了陸知鳶的包,找了一圈,一根橡皮筋都沒找着。

最後視線定在充電器線上。

八點半,房間裏的燈滅了,窗簾留了一條手掌寬的簾縫,晨陽的金光隙進來,正好投在床尾的兩只小腳的腳腕上。

十點快五十,房間門傳來了解鎖的提示聲,江枭蹑手蹑手走進去,透着虛掩的卧室門,看見床上的人還保持着他走時側躺的姿勢。

陸知鳶這一覺睡的沉,開始的時候,江枭是蹲在床邊的地上的,後來腿蹲麻了,他就坐在了床邊,再後來,他又側躺下去,可又怕自己睡着,他又坐起來。

眼看都快十二點了,陸知鳶還在睡,江枭不相信似的,低頭湊近她臉,盯着她眼睫看了好半晌。

最後,江枭等不及了,朝她眼睫吹了兩下。

随着陸知鳶眉心褶出輕痕,江枭忙從床上滑了下去。

結果陸知鳶醒後的第一反應是翻了個身。

江枭就怎麽眼睜睜地看着她送給了自己一個後腦勺。

插在口袋裏的手就這麽停住了,江枭兩眼哀怨地盯着視線裏的那只透白肩膀。

真的,他都想湊上去咬一口。

可是沒辦法,他投降了,乖乖從床尾繞過來,這次不是蹲着了,他一只膝蓋抵地,從口袋裏把掏出一個四方形的小盒子,打開後,兩指捏着那枚晶亮晶亮的鑽戒。

明明床上的人還沒睜眼,可他不管了,拉着那枚戒指主人的手,不由分說的将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最後,他在那枚戒指上落了很虔誠的一個吻。

陸知鳶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能睡,睜開眼的時候,被簾縫隙進來的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識就要擡手遮眼的動作,讓攥着她手的人突然擰眉。

陸知鳶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着,而她指尖正好點在他唇上。

她抿着嘴角的笑意,剛想湊過去親他一下,卻看見在他小拇指的邊緣露了一圈銀色。

她把手從他手裏一點一點抽出來,一枚帶着鑽石的銀色戒指落入她眼底。

她目光定在自己的無名指上,凝眸看着那顆紅豆大小的鑽石戒指,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的一聲笑從她嘴角溢出來。

顧不得旁邊的人睡得正熟,陸知鳶輕輕晃了晃他,晃了好幾下,才把那雙眼睫給晃出了顫意。

“什麽時候給我戴上的?”

江枭透過她撐開的指縫,看見她彎彎的一雙眼。

他笑了笑,眼底有着明顯的倦意,把她往懷裏一攏:“你睡着的時候。”

陸知鳶在他懷裏仰着臉:“那你什麽時候買的?”

“也是你睡着的時候。”

陸知鳶懵了一瞬:“今天?”

江枭凝眸看了她一會兒,驀地,突然松開摟着她的力度,他起身下床。

陸知鳶條件反射地抓住了他手腕:“你去哪?”

江枭扭頭看她,随着嘴角翹出笑痕,他手臂一伸,摟着陸知鳶的腰,把她帶到了床邊。

然後他單膝跪下了,握着陸知鳶的手腕,舉在他和她之間。

“陸知鳶女士,你願意嫁給我江枭嗎?”

他的告白讓人出其不意,就連求婚都和別人這麽不一樣。

陸知鳶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還有說不願意的機會嗎?”

他搖頭:“沒有!”他說:“答應了就得一輩子跟我,中途不能原地踏步也不能後退,必須得和我一步一步到白頭!”

平淡的話語間,一字一句都是鄭重。

陸知鳶迎着他的目光,眼裏盛滿赤誠的溫柔,她說的不是我願意,而是——

“必須到白頭!”

從海番回去是第二天,下了高速,陸知鳶給跟在他們車後的小野打了電話,讓他跟在車後不要走丢了。

小野就這麽一路跟着,直到跟進一個小區。

下了車,江枭朝後面招了下手,小野把腦袋伸出窗外:“枭哥,你先忙你的,我在這等你。”

他以為江枭來這是要找人之類的。

陸知鳶笑着小跑過去:“你不上去坐坐嗎?”

“上去坐?”小野眨了眨眼,往旁邊的六層小樓看了眼:“誰家?”

江枭走過來:“還能是誰家?”他把臉一偏:“下來拎東西。”

小野一臉懵地下了車,仰頭往上看。

陸知鳶笑的咯咯咯:“別看啦,是江枭買的房子。”

小野眼睛睜大:“枭哥買的?”說着,他往江枭新買的車也瞅了眼。

又買房子又買車,這得花多少錢?

難不成枭哥是把海番的房子賣了?他覺得有可能,不然怎麽會說海番沒他家了呢!

三人前前後後上了樓,等陸知鳶開了門,小野在後面悄悄拽了下江枭的胳膊。

他壓低聲音問:“枭哥,你以後是不是就不回海番了?”

江枭眯着眼瞧他:“你這是想我回還是不回?”

小野想都不用想:“當然不回了!”

江枭扭頭往客廳看了眼,目光再收回來時,嘴角勾着滿足的笑:“那你得問你姐!”

沒等小野去問呢,他媽媽打電話來了,問他什麽時候回去。

小野有點興奮:“我在縣裏呢,在枭哥新買的房子裏!”

......

電話挂上後,小野跑去了廚房:“枭哥,我媽喊你回家吃飯!”

江枭手裏的動作停了一下。

這句話,小野逢過節的時候都會跟他說。只不過以前他總是想都不想就說不去,這次,他猶豫了會兒,然後放下手裏的水壺,出了廚房。

陸知鳶正在卧室裏把新買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衣櫃裏挂。

江枭走過去,把決定權給她:“小野媽媽問我們要不要去他家吃飯,你想不想去?”

陸知鳶從他話裏聽出來他應該是想去的,不過她說的婉轉:“上次阿姨給我做了豆沙糍粑,很好吃。”

那就是想去的意思。

江枭沒說話,嘴角浮出淡淡的笑,轉身喊了聲小野,然後說:“讓阿姨晚上做點豆沙糍粑。”

去別人家吃飯空手不禮貌,所以回去前,他們去買了一些禮物。

小野跟在兩人身後,一句接着一句地勸。

江枭都聽的不耐煩了:“以前沒發現你話這麽多!”

小野嘴嘟着:“那你也不用買這麽多啊!”他一臉‘嫌棄’地瞥向江枭手裏的那些大包小包。

“又不是買給你的!”江枭都想掃他一腳。

正說着,陸知鳶扭頭:“小野,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小野就看一眼就偏開了臉:“不好看!”

江枭要不是兩手騰不開,都想扭他耳朵:“你是嫌你姐眼光不好?”

小野:“......”

然後陸知鳶又拿起一件:“那這個呢?”

小野眼睛都睜圓了:“姐,我媽都快六十了!”

“不是給阿姨買,”陸知鳶笑的眉眼彎彎:“是給你姐。”

連他姐的也買,小野吞咽了一下,驀地,他突然低頭看向自己手裏拎着的禮盒看,然後舉起來:“姐,這個不會是給我爺爺買的吧?”

“不然呢?”江枭冷笑一聲:“難不成給你?”

小野被噎了一下,嘴裏跟含着湯圓似的咕哝:“早知道就不讓你們去了!”

江枭把眼一眯:“再說一遍?”

小野:“......”

回到清挽鎮,天都黑了。

小野的家住在菜市場那邊,因為買的東西多,江枭就把車停在了一號街旁邊的空地上。

大包小包的東西,江枭和小野拎着,陸知鳶兩手空空。

“我也拿一點吧!”

江枭一個都不給她:“你看好腳下的路就行了。”

往菜市場裏走的路燈,間隔的遠,而且沒幾個,沒走多遠,腳下的路就有點看不清了,江枭站住腳:“你把手機拿出來。”

陸知鳶說不用,話落,她突然笑了聲。

江枭知道她在笑什麽,他也跟着笑了聲:“上次和你躲的那條小巷,還記得嗎?”

陸知鳶扭頭看他。

江枭臉上笑意很深,不過天色暗,陸知鳶看不太清。但是她從江枭話裏聽出來點。

“該不會是......”她又扭頭看向旁邊的小野。

江枭又低出一聲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三人走了好一會兒,周圍愈加漆黑,接連兩聲狗吠讓陸知鳶心裏一咯噔,她往江枭身邊靠近了幾分。

小野頭一扭:“別叫!”

狗吠聲頓時消停了。

陸知鳶剛想把手機拿了出來,前方突然有兩束光圈晃動。

“是枭哥吧?”是一個婦人的聲音。

小野喊江枭枭哥,小野的媽媽也這麽喊他,不過語氣不一樣,聽着更像親近的小名兒。

江枭應了一聲:“是我,阿姨。”

光圈一颠一颠地靠近,陸知鳶也趕緊把手機裏的手電筒打開。

待人離近了,陸知鳶落落大方地喊了聲:“阿姨。”

小野媽媽叫李長月,她連“嗳”兩聲,“這邊路太黑了,不好走,你慢點啊!”

陸知鳶笑着說沒事。

李長月待人親近,挽住她胳膊一塊兒往前走,然後說:“我好幾次想去你店裏,但是小野不讓我——”

“不是我不讓,”小野解釋:“是枭哥不讓!”

李長月瞪他一眼:“你別說話。”

小野:“......”

陸知鳶淺淺笑出一聲:“您別聽他們的,想去就去,我一直都在的。”

說話真溫柔。

李長月說話聲都跟着軟了:“小野經常在飯桌上念叨你——”話說到這,她腿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低頭看了眼兒子手裏的東西,“你拎的什麽?”

小野:“枭哥和我姐給你們買的東西!”

李長月哎喲一聲:“讓你們來吃飯,你們怎麽還買東西來!”說完,她又朝自己兒子怨道:“你就不能攔着點?”

小野:“我攔了,沒用!”

陸知鳶:“阿姨,您別說他,只是一些小禮物。”

小野撇嘴。

什麽小禮物,那一盒什麽參就好幾千,還有那什麽麻的衣服,也貴的要命,要是他媽知道那價格,估計都不敢穿!

不遠處,突然有稚嫩的童聲傳來:“來了來了,舅舅來了!”

一扇透着光的門口,小野爸爸圍着一件印着‘雙橋雞精’的藏藍色圍裙站在門口,身邊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在原地蹦跶。

小野家是個大家庭,除了小野和他上面三個姐姐,還有一個年邁的老人和兩個小孩。所以這趟過來吃飯,陸知鳶把禮物準備的很足,盡管江枭說他三個姐姐不常在家。

鎮裏的小孩都很怕江枭,包括小野的兩個外甥。

所以小男孩跑過來兩步,看見江枭,又倏地轉身跑了回去,然後藏在了外公的身後,只露出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在江枭的那聲“叔叔”後,陸知鳶也跟着喊了一聲。

小野爸爸看見他們手裏提着的東西,也是一聲“嘿喲”,“來吃個飯,買這麽些東西幹嘛!”

李長月:“就是,你們這樣,以後都不敢喊你們回來吃飯了!”

江枭也沒太客氣:“下次來就空手了。”

餐桌就擺在當門的位置,進門前,陸知鳶往左右兩邊瞥了眼,好像是那次他們躲的地方,但是那天天太黑了,看不太清。

“別看了,”江枭低頭在她耳邊:“就是這兒!”

進門後,李長月把門關上,催老公:“你快去把剩下的兩個菜炒了,咱們就能吃飯了。”

然後她拉着陸知鳶坐在餐桌前的凳子上,“聽小野說,你們在縣裏買了房子呀?”

陸知鳶點頭,笑“嗯”一聲。

“有了自己的房子好,總住在別人家的院子裏也不是個事!”然後她看見了陸知鳶手上的戒指,她眼裏有驚喜,但是聲音悄咪咪:“是做婚房嗎?”

陸知鳶垂了垂眸,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江枭把那些放在地上的禮物一一跟小野說:“這是給爺爺的,這是叔叔阿姨的,這是你幾個姐姐的......”

小野腿後面,一只腦袋探出來。

江枭看過去一眼,彎着的腰蹲下來:“喊我什麽?”

男孩咬唇不說話,但是目光盯着地上的一盒玩具,盒子裏是他最愛的奧特曼。

江枭把玩具盒拿起來,開始誘哄:“喊我什麽?”

男孩這才看他,只是眼神裏帶着怯,在小野的笑聲裏,他低着聲兒地喊出一聲:“哥哥...”

江枭把手裏東西往回收:“哥哥?”

小野跟着逗自家的外甥:“你喊我舅,喊他哥啊?”

現在的小孩都聰明,男孩很快改口:“叔叔!”

江枭把手裏的玩具給他,又朝他勾了勾手。

玩具誘惑太大,男孩離近他。

江枭把玩具給他時,交代:“等下吃飯的時候,給那個漂亮阿姨夾菜,聽見沒有?”

這個任務很簡單,男孩脆脆地應聲:“聽見了!”

那頓飯,陸知鳶碗裏的菜快要堆成小山。

飯桌上,江枭還和小野爸爸喝起了酒。

江枭喝酒不怎麽上臉,但是陸知鳶從他說話的語速裏聽出他喝了不少。

小野也看出來了,他不勸江枭,扯了扯他爸的衣服:“你別把枭哥灌醉了!”

江枭一聽,還不樂意了:“我酒量很好,”他去拉陸知鳶的手:“不信你問你姐。”

陸知鳶笑而不語。

但是慢慢的,江枭就有點坐不住了,一只胳膊撐在桌面上,另只手攥着陸知鳶的手,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她手背。

陸知鳶離近他幾分,聲音低低的:“別喝了。”

他笑,聲音一點也不藏着:“你管我啊?”

陸知鳶沒說話,在外面,要給男人面子的。

可江枭追着她稍稍垂下去的臉看。

小野爸爸喝的也有點多,酒意上頭,又要給江枭面前的酒盅倒上,江枭伸手捂住杯口:“我家鳶鳶不讓我喝了。”

李長月哪見過這樣的江枭,掩嘴在笑。

飯後,兩人也沒有着急走,李長月拉着陸知鳶的手去了後屋的沙發裏坐着,江枭喝多了,小野架着他胳膊把他從凳子上扶起來。

他卻一臉嫌棄:“不要你扶,我要你姐!”

小野是第一次見江枭喝酒,還是喝醉的狀态:“姐去後屋了,你去不去?”

他往後門看了眼,眼裏乖巧了:“去。”

小野嘴角憋笑,忍不住逗他:“枭哥,你以後一定是個妻管嚴!”跟他爸一樣!

這話,小野已經不止一次說了,江枭沒好氣地回他一句:“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小野趁着他醉酒,怼他一句:“有我姐在,哪需要我管你!”

小野家的院子裏有一顆葡萄樹,是那種又酸又甜的青葡萄,他站住腳,醉眼迷離地盯着葡萄架在看,然後嘆口氣,聲音很委屈:“你姐要是喜歡別墅就好了!”

小野“啊?”了聲:“你還準備買別墅啊?”

江枭悶悶地“嗯”出一聲:“我想給她買一個大房子,可她不要。”他知道陸知鳶是想給他省錢,但是他現在喝醉了,就想不到那麽多了,絮絮叨叨地哀怨:“她以前都是住別墅的,現在卻跟我住那麽小的房子。”

“枭哥,”小野忍不住勸他:“你留點錢吧,等你們以後有了小孩,花錢的地方多着呢!”這話,他是從他幾個姐姐那聽到的。

江枭白了他一眼:“我錢多着呢!”

小野只當他醉了說大話:“老家的房子都賣了,你就別逞強了!”

江枭把胳膊從他懷裏一抽:“誰賣房子了!”

小野:“......”

他作氣:“明天我就把上次的別墅給買了!到時候你別去!”

小野才不信:“你就吹牛吧,你知道一個別墅多少錢?”

結果江枭卻壞笑一聲:“我錢不夠,還有你姐呢!你姐說她會養我的!”

小野眼睛都睜圓了:“枭哥,你這是準備當小白臉啊?”

江枭摸了摸自己的臉:“不、不能嗎?”

作者有話說:

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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