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你最終以着一副空看不懂的悲痛模樣跟他走進了客棧。

開門進入各自的房間之前，你一邊回應着空的晚安問候，一邊情深意切地與他對視。

所以說……

你和老婆為什麽要分居呢？為什麽不能住在同一個房間呢？

為什麽……不能睡在同一張床上呢？

這樣想着的你，神色變得愈發哀傷。

“沒什麽，不用擔心我。”

面對着空的注視，你垂眸故作堅強。

“不過是凄冷寒清的漫漫長夜，即便我獨自一人也能度過，我……很好。”

“……”

空擔憂的神色逐漸變成了無語。

他應該提醒你，這種季節晚上開窗都熱嗎？

“你要是感到無聊，我可以把派蒙送到你的房間陪你。”

（正在熟睡的派蒙:你禮貌嗎？）

“不必了，正所謂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君不知我心，我又怎麽能把派蒙當做替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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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熟睡的派蒙:我謝謝你。）

“……”

空一臉無奈地聽着一句句騷擾性詩詞從你嘴裏往外冒，然後發現你今天回來之後似乎格外活躍。

比起之前與他同行的時候，現在的你整個人看上去都輕松許多。

想必你與那人的談話應該十分愉快……

等你終于說完了那一長串廢話，并轉身進入房間後，空握住自己房間的門把手，這樣想。

雖然不知道你何時又因何緣由結識了那樣一位氣質沉穩矜貴，一看便知不是常者的璃月人。

但目前看來那人的存在應該對你不具威脅。

不僅不具有威脅，而且大概還能為你提供幫助。

既然對方不會危害到你的安全，空也就不打算深究你獨自出行的目的。

……

請仙典儀當天，你以路程太遠雙腿不堪重負為由，婉拒了空和派蒙向你提出一起去玉京臺觀禮的邀請。

“我已經打聽過了。”

你道。

“抵達玉京臺的途中需要穿過窮山惡水（假山和蓮花池），路遇兇煞惡鬼（駐守的千岩軍），其間妖花叢生（琉璃百合和霓裳花），魔物縱橫（無辜的團雀），最後還要爬過數之不盡的刀鋒劍塔（路上的臺階）……

所以二位！請務必體諒我嬌弱的身體！”

“……”

你的言語過于懇切，以至于派蒙險些信了你的鬼話，直到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你口中那令她熟悉的評書調的來源，不禁出口吐槽，“……你別告訴我，這些都是從田鐵嘴那裏打聽到的消息……”

“當然不是，這可是我自己編……咳，邊走邊從民衆那裏了解到的……”

派蒙一副“你覺得聰明的我會相信你嗎”的模樣看向你。

你擡頭與聰明的派蒙對視。

“……”

“……”

“欸嘿～”

“……欸嘿是什麽意思啦！！”

比起派蒙，早就對你的體力和性格有所了解的空對此并不意外。

倒不如說，一向對這種事不感興趣的你突然不辭辛苦地跟他前去，他反而會感到奇怪。

“那你一個人記得注意安全。”空朝你點了點頭，溫聲叮囑道，“記得別往人少的地方走，我們會盡量早點回來。”

“嗯，我記住了。”你應道，“你們也早點出發吧，別耽誤了觀禮。”

……

再次相遇的時候，場面有些微妙。

“……”

完全沒想到會在逃路途中遇見你的空步子頓在了原地，連帶着一旁帶路的達達利亞同樣迷惑地停下腳步。

“……怎麽了？”

達達利亞順着空的視線望向了你，“這位是你的熟人嗎？”

“……”

面對愚人衆執行官的問話，空不知該不該點頭。

但現在情況緊急，他思慮一瞬還是叫出了你的名字。

于是正忙于調戲街邊少女的你聽到聲音回了頭，就這樣牽着少女白皙柔軟的手跟空面面相觑。

“……”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這……才是你不去觀禮的真正原因吧！”

派蒙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嘴裏還在匆忙喘着氣，卻絲毫不影響她及時對你的行為進行譴責，堅守吐槽役的敬業精神着實令你欽佩。

“……”

于是備受譴責的你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辦法否認。

“哎呀，看來腳踏多只船被發現了呢。”

被你牽着手的少女赫然是春香窯的莺兒，她掩嘴笑着，毫不在意地火上澆油。

“莫非那邊兩位小哥都是你的情郎嗎？明明剛才還向我保證我是你的唯一，你的心髒只為我而跳呢。”

“……”

首先，你萬分感謝莺兒對你魅力的肯定。

其次，你在認真考慮假如自己應下了情郎這句話，空和達達利亞會不會分別丢一套風刃和水刃送給你……

最後，考慮完畢的你決定還是先不要說話為好。

順便，莺兒小姐真可愛，你下次還敢。

“……抱歉打擾你們了，我們是她的朋友。”

因為跟你相處太久已經對這種事免疫了的空溫和地笑了笑，随後話語斟酌地看向莺兒。

“我們找她稍微有一些急事，能否暫時帶她離開一下呢？”

“呵呵呵，當然了，我可不是不知情趣的人。不過……”

莺兒目光暧昧地掃過你們幾人，随後在你耳邊吐氣如蘭，“今日無緣同白首，待到明朝敘舊情。之後如果他們不在了……我等你來找我哦～”

聞言，你興奮又激動地點了點頭。

“好啊姐姐！我今晚就……”

話還沒說完，你就被飛過來的派蒙捂住了嘴。

“對不起，這個人有點不太聰明。”

派蒙語重心長地對莺兒說道。

“……”

你心中震撼。

以你的智商竟然還好意思說我嗎？派蒙！

……

北國銀行門口，達達利亞語氣沉靜威嚴地吩咐愚人衆下屬加強警備，随後将目光落在你們身上時，臉上又重新恢複笑容。

然而這份無端的友善态度卻更令空如臨大敵。

空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想要護住你，卻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止住了動作。

面對敵人不應過于暴露弱點。

這是他在與天理之戰失去妹妹之後得到的深入骨髓的結論。

他也許不應該如此輕率地把你帶到這裏。

空這樣想。

愚人衆的北國銀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未嘗不是敵人的腹地。

如果對戰，他只帶着能夠飛行的派蒙還好說，現在你在這裏，他可能沒辦法保證你不受到傷害。

只是璃月帝君遇刺事關重大，定會給民間帶來不小的震蕩，與作為嫌疑人的他同行過的你獨自在外時如果被人認出，會有不小的危險。

再加上當時遇見你的時候後有追兵，情況緊急，他實在擔心錯過之後難以再跟你聯系，一時急切便叫下了你。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他也只能盡量不做激怒對方的事，以保證你安全的策略為主……

于是這樣想着的空，回給了達達利亞一個溫和而友善的笑意。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公子閣下。”

空一改之前敵意的模樣，微微彎身道，“你費力救下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做些什麽才能報答！”

“”

一旁正敵視着公子的派蒙發現同伴突然倒戈，不由滿臉震驚地回頭看向空。

至于被禮貌回應了的達達利亞，則更是無比訝異。

而你卻是明白空的想法的……

最初那些周目與你一同旅行時，他曾經這樣為了你向敵方妥協過無數次，每每想起都讓你不禁哀嘆自己當時的無力。

只是說來抱歉……你這次卻要辜負空的心意了……

你心中輕嘆。

也許空會自責将你帶過來，但……這次相遇，本就是你計劃好的。

連帶着空叫住你的行動 ，都是因為你憑借對他心性的了解，再輔以環境暗示所做的誘導。

這麽做的目的有二。

其一，在空尋訪衆仙之前與他見一面，以免空因為憂心你的安全而延誤了行動。

其二，借助空這條線見到達達利亞，順便昭示你與空的友人關系，以便之後與達達利亞的交談中使對方稍投鼠忌器。

至于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跟空前往請仙典儀……你只能說，面對千岩軍的追擊，你實在跑不動。

以及，與有任務的空不同，如果你被通緝，可就得在野外風餐露宿了……

……

空拿到百無禁忌箓後，依達達利亞之言決定前往衆仙之地。

走之前，他特意将你帶離北國銀行，又交代了一番事情始末。

你對此理解地點了點頭，保證在空離開的這段時間 ，自己會在璃月港等他，讓空不必擔心你。

“相信我，空。”你看着神色有些猶豫的空，笑道，“璃月現在很安全，我也能夠保護好自己。”

……

終于說服空即使你獨自一人也不會有事後，你望着空和派蒙離開的背影，許久後才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

“你終于回來了。”

再次踏入北國銀行的時候，達達利亞鋒銳的藍色眸子便望向了你，“我可是等你好一段時間 。”

“……”

聞言，你心說實在抱歉，畢竟人一旦擁有了兩個老婆，時間分配上就會很難做取舍。

“那麽，既然現在沒了幹擾的人……”

迎着你平靜的目光，達達利亞朝你露出一抹明朗卻又暗藏危險的笑意。

“是否可以請你說明一下，你剛才所做的手勢暗語，是從哪裏學來的呢……這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