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

第 48 章

再說下去你覺得迪盧克真有可能送客了，于是你談回正事:“既然你做了決定，我就不多說了。但還是得提前告訴你，這次危險很高，變數也多。”

“我明白。”迪盧克行事謹慎，他擅長夜枭的隐藏、伏擊、與一發致命。而現在形式轉變，敵暗他明，自然也不會逞無謀的英勇。

他道:“放心。我懂得審時度勢的道理。”

打不過就撤退，他想走還很少有人能留下他。畢竟他又不是騎士團那種盡顯頹勢還要硬撐臉面的行事做派……所以說騎士團活該解散，早些解散他還能早些開酒慶祝——真有這種時候，火水他都能當白開水喝。

你了然點頭:“既然如此，酒會你方便捎我一個嗎？”

“你要去”迪盧克略有些訝異。情報員聚會的目的就是交流情報，但他想不到你有什麽消息是需要親自動身才能得到的。稍作思量，他下了推論，“那裏有你在意的人或者東西”

“沒錯。”你道，“而且剛巧，我們目标一致。”

……

酒會的地點位于璃月與稻妻間海域上的一片孤島，途中的水路需要船類的交通工具。

迪盧克本想獨自租一只船，但考慮到小船不經風浪，租大船又平白耗費物力，最終決定找一支航線接近的靠譜船隊随行。若在上面碰到目标一致的，也好打聽些消息。

出行不算隐蔽，為了避免有人在行程中動手腳，他在幾只可以信任的船隊裏斟酌。之後在你的建議下，與你一同登上了「死兆星」。

值得一提的是，途經璃月港時你們碰到了鐘離。他正挑了兩塊自龍脊雪山運來的星銀礦石，與礦石商人談論形成原理。

聽你說要前去那座島，因為出衆才望而同樣收到邀請函的鐘離登時收起了一睹各國名流才俊的打算。他委婉地勸你別像曾經那樣又把島給沉了。

“……”你感覺自己忽然中了一箭。

你确實有一周目因為迫切想知道擊敗天理的方法而參加了情報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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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仗着武力把所有情報人員都逼問了一通。其中不乏戰力出衆者，你們交戰時把島都擊塌了一半。

雖說最後你贏了，但也因為過度使用邪眼而生命透支。

當時确實做得太過火了些。盡管得知了很多秘辛和機密，但跟天理有關的是一點也沒問出來。可謂死得毫無價值。

迪盧克:“……沉島”

你:“你聽錯了，我是說我們沉入愛河。”

鐘離笑了笑，稍作寒暄後與你們告辭。他對迪盧克印象不錯，衣裝端正、氣度出衆、見識廣博，是個不錯的結交對象。若不是看你們有事要忙，他倒想請你們兩人去茶室坐一坐。

「死兆星」號上的水手正整裝待發，你和迪盧克登船時，看到船頭上抱胸而立而立的北鬥而倚在桅杆邊擦拭佩刀的萬葉。

萬葉率先察覺到，朝你們笑着點頭致意。

“呦！”北鬥随後擡手跟你們打了個招呼，“來得正好，馬上要開船了。”

此時稻妻尚在鎖國。「死兆星」回航不久後，北鬥的船隊「南十字」又收到海祈島雇傭兵的請求，打算重回踏鞴砂，正好能順路捎你們一程。

由于行動需要保密，他們對外稱運輸商貨，本不打算帶外人上船。不然到時讓人發現貨艙裏空無一物全是武器，消息走漏有失業界口碑不說，對稻妻影響更是深重。

只是你一副知情人士的的模樣，對他們的作戰計劃都是了如指掌。不僅曾得到過的凝光默許，又是旅行者的朋友。

之前送旅行者去稻妻的時候，她與其閑聊，知道有你這麽個人存在，也保證過之後若遇你求助也會罩着你。現在自然不能食言。

她相信旅行者的眼光，也信任自己看人的能力，便破例讓你們兩個上了船。

北鬥沒拒絕迪盧克差人送來的報酬，将晨曦酒莊出品的酒與衆人分了——當然，沒有萬葉的份。

蒙德的貴公子倒是平易近人，也不在意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定制大衣，跟旁邊船員一樣直接坐在甲板上。一條腿屈起，姿态仍舊矜貴優雅。他閑适地打開葡萄汁的蓋子，倒了三杯，給萬葉、你還有他自己。

你們三個坐在角落裏，一邊喝果汁一邊聽周圍人善意的嘲笑，成了船上一道靓麗又稀奇的風景——其中唯一不會喝酒的成年人迪盧克遭到的調侃最多，酒莊主人不喜歡酒怎麽想都很奇怪吧。

船開起來，海鷗掠過天邊，在純藍的晴空下有如游雲。

“……讓我想起了之前游歷的那些日子。”迪盧克沒在意那些起哄的聲音，某種程度上船員的吵鬧程度不輸酒館的醉客。他目光掃過平靜的海浪，記得自己有段時間沒離開蒙德了。

“是旅行嗎？”萬葉接問。

“算是吧。”迪盧克答道，“不過那時大多是生死搏殺，沒那麽愉快。”

萬葉有些意外，倒沒想到對面這位出身高貴的酒商也有這樣經歷。他道:“也許有時，危機也能算得上風景。”

“呵，這倒是。”

兩人不算健談，但氛圍卻和諧。你在旁邊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不禁想:兩人皆出身顯貴，經歷坎坷。然而如今一個成為一城的砥柱，一個成為漂泊的浪人，命運何止千變。

……還有就是，他們說話的聲音真好聽。

你開始後悔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手機了，不然錄下來，以後不時拿出來聽一聽，定然精神振奮。

“迪盧克老……爺，真拗口。算了，叫你迪盧克吧。”船行了有一段路，确認風平浪靜後北鬥放心地将工作交給其他船員，走過來坐在你們旁邊。

見迪盧克一副能把葡萄汁喝成葡萄酒的氣度，她暗啧了聲。這姿态讓她想起凝光。

“請便。”迪盧克道。

你将目光落在北鬥白皙的胸口和大腿，不禁感到一陣眼暈。

你柔弱道:“北鬥姐姐，我好冷。你可以抱抱我嗎？”

“哈哈，你這小丫頭，怕海風就多穿些啊。喂，迪盧克，你是他男朋友吧，把外套給她啊。”

迪盧克坐在旁邊忽然被北鬥點了一下，手裏的杯子頓在半空。他道:“是朋友。不是男友。”想了想，也沒把外套脫下來，“您船上應當有遮風用的備用衣物”

在關系并非親密對象的情況下，給異性自己的貼身衣物，實非萊艮芬德的家教。何況現在并非必要，你明顯不冷，只是目的不純。

“……”北鬥匪夷所思，“就算只是朋友，你給件衣服怎麽了”

迪盧克:“對她來說不合适。”

“大姐頭，我去船艙裏拿一件就好。”萬葉并非第一次見證這樣類似文客與武者的沖突。他生在名門，自然懂得那些規矩與堅持。迪盧克的舉止其實是對你的重視，不希望表現得無禮又輕浮，只是在北鬥出身草根這樣的人看來，既不體貼，也無必要。

“咳，不用麻煩。”你有些慚愧地攔住萬葉，畢竟你确實不冷。就是可惜與北鬥老婆物理貼貼的願望這周目也沒能成功。

“等到晚上溫度還會下降的，還是提早準備一下為好。”萬葉溫聲道。

他說服了你，獨自往船內走。你坐回原處，蒙德的無冕之王與海上的無冕之王一同看向你——剎那間你感覺自己像個靶子，被烈鷹和龍同時盯住了，還都是紅眸。

真刺激。

……

一個日夜之後，你們到達了目的地。目所能及處是一座島嶼——中央矗立一座色調明亮藍白的尖塔形別墅，周圍滿是花海，再遠些，則是一片森林。

“嚯！我倒是沒來過這兒，沒想到還挺漂亮的。”北鬥招呼着掌舵水手将船停靠，“到了，兩位。”

附近已經停着幾座客船，但沒有哪座能像「死兆星」這樣巨大豪華。

你跟迪盧克作別了船員，下了船。也沒忘記對北鬥道謝。

“別客氣，小事一樁。”北鬥笑聲爽朗，“我們返航時間不定，少說也有五天。給你們留了一搜備用船，很堅固。要是遇到緊急情況，可以用它。”

北鬥向來心細，在這樣被海圍繞的孤島中，大家都需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萬葉也向你們揮手:“一切順利，下次見。”

“謝謝，如果方便請幫我們向空和派蒙帶一句問候。”你道，“下次見。”

你們登上島時終于看清了那些花。

都是些珍惜的種類，各國的名花——塞西莉亞、琉璃百合、血斛與帕蒂沙蘭。迪盧克自己的莊園裏就種着大片塞西莉亞，對此不由多看了幾眼。

酒會還沒開場，別墅的大門敞着——原料來自蒙德的櫻桃木上精雕着海浪與碧風的紋理。透過門，能看到大廳裏已經來了些人，三三兩兩地相互攀談。一眼掃過去，都是你們知根底的人。

“進去之後，你離我遠些。”迪盧克低聲對你叮囑，“如果有人對我動手，你找個安全的地方——”

“放心。”你道，“這點動亂傷不到我。況且，我的目标與你一致，自然不能讓你一個人應對。”

迪盧克:“……好。那你盡量站在我能顧及到的範圍。”

“形影不離嗎！這個我絕對可以做到！”

“……”迪盧克偏頭看了你一眼，目光平和，也沒反駁。

……

前面說過，酒會明面上還是富豪們的聚會。你想要參會，也需要給自己搞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比如說——蒙德首富迪盧克的友人、女伴、仆人……雖說怎樣都行，但你還是惦記很那女主人的名頭。

地位高的人出席大型聚會攜帶家屬及侍從都是司空見慣，此次酒會也不能免俗。以友人的身份捎帶一位同行者對迪盧克來說小事一樁。

你甚至沒有出示自己的邀請函就随迪盧克被侍者迎了進去。他這種聲名顯赫的大人物，根本沒人敢怠慢。

賓客們閑談之餘都分心注意來者，看到迪盧克，不免朝他靠過來，其中生意夥伴居多。

你因為站在迪盧克身邊而顯得矚目，被問起身份時，迪盧克道:“和這位小姐有些合作關系。”

他沒再多提你，連名字也不曾。自進門後就始終與你保持距離，态度冷淡生分，好似只是順路的普通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