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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許奉感覺自己要瘋了。

他擡起手心情沉重地抓着頭發，暗暗抱怨自己當初怎麽就被鬼迷了心竅，想出讓這個小老虎扮演付知這麽不靠譜的主意。

這下可好，整出這一堆麻煩事。該怎麽收場呢？

要直接坦白嗎？在事情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前，先自首求取寬大處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許奉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大家還不得炸了。肯定得把這家夥送去做科學研究。

他不安地瞄了小老虎一眼，想象着他被科研員摁在實驗臺上不住慘叫的模樣，內心不忍：那樣可真可憐。

獨自一人頭腦風暴許久，許奉長呼出一口氣後，下定決心：不管怎麽，在找到真正的付知之前，都得硬撐下去。為了小老虎，也為了團隊後續發展。

“你能不能再系上啊？”許奉邊說邊手忙腳亂地上去扒拉小老虎的衣服，準備故技重施。

這手剛搭上小老虎的腰，身後的門突然“吱啦”一聲被打開。

陳哥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驚恐萬分。他尖聲如尖叫雞，震破人的耳膜：“啊！你們在幹什麽？！”

“我們……”

許奉困惑地順着陳哥的眼神低頭瞅了瞅，腦子難得轉得這麽快，意識出自己此刻的動作很有欺負良家少男的意味。

于是，臉飛速燒紅，唯恐遲一秒就要被淩遲似的，趕忙甩開了還停留在小老虎衣服上的壞手。

“李哥。我們在試衣服，沒幹什麽。”

由于心虛，許奉不自覺地拔高了音調為自己壯膽，可聽起來卻是更加怪異，叫人愈加懷疑。

不過陳哥根本沒留心聽他說話，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小老虎。

“你……”他欲言又止，神情流露出幾分驚喜又有幾分憂慮。

許奉見陳哥注意力全在小老虎身上，憂思他遲早會發現那條不安分的尾巴，心中暗叫“完蛋”。

絕不能在這裏暴露！

許奉鬼鬼祟祟地擡起兩手預備着推的動作，不惜以下犯上把陳哥推出房門。

沒成想，手指還沒觸碰到陳哥的衣料，反被他摁住肩膀。接着，一個旋轉，眼前事物變換，他莫名置于門外了。

“我和付知談點事，你先去外面準備。”

伴着陳哥的話音落地，房門“哐”的一聲在許奉眼前關上。他下意識地去擰門把，極富毅力地繼續掙紮。

嘗試幾次後，把手紋絲不動。許奉徹底僵在原地。

得。這下真玩完了。

“發生什麽事了？”聽見動靜的其他三位隊員一起趕過來問道。

許奉搖頭，語氣怏怏：“沒什麽。陳哥要單獨交代付知點兒事。”

“他現在情況特殊，是應該叮囑一些注意事項。”隊長拍了拍許奉的肩，招呼他抓緊時間上妝。

許奉未多言，心情忐忑地回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惴惴不安地跟在隊長身後去往客廳等待cody姐姐彭歡弄妝發。

彭歡是伴着Isu從練習生時期一路走過來的。剛開始，她是重音娛樂公司的財管兼藝人化妝師，後來單獨出來成立了一家美容室，就開在公司大樓背面隔了一條街的地方。

平時Isu有外出活動，都是去美容室裏做妝造。遇到特殊情況，陳哥一通電話，彭歡也能随叫随到。

比起工作關系，說是朋友、家人也不為過。

彭歡本人也經常調侃Isu成員，說他們都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其實，明明也沒年長這群孩子幾歲，卻喜當媽。

而自家孩子有異常，當媽的自然一眼就能發現。彭歡一邊手法娴熟地在隊長臉上撲着粉，一邊關心許奉狀态，問他有什麽心事。

許奉敷衍應聲：“沒什麽。”

之後彭歡還說了些什麽，許奉沒有留意，只偶爾心不在焉地嗯兩聲，眼睛一直盯死那扇緊關着的門。

就連輪到他的輪次，眼神還是時不時地就不由自主往卧室門瞟。

彭歡兩次三番出手将許奉的頭扭正，最後她乏了，無奈地嘆息一聲，選擇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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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哥到底和付知說什麽呢？有必要這麽長時間嗎？”東正和周成早已準備就緒，在沙發一側百無聊賴地互相嘀咕。

“要不要慫恿隊長去催催？”周成向東正遞眼色道。

隊長的耳力一向很好，勾了勾唇，氣定神閑地開口道：“誰提議誰去啊！”

周成和東正對視一秒，心有靈犀地擡起胳膊肘互搡一番後雙雙選擇噤聲。

隊長知道攝像組的人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到，這當兒催陳哥也沒用，邊搖頭邊看着倆傻小子笑笑算了。

幾分鐘後，許奉的妝造完成了。趕巧陳哥開門出來，可卻只有他一個人，站定到客廳茶幾前，鄭重宣布：

“我給付知準備了一小段稿，他需要點時間在房內記一記。還有就是……考慮到公司之前對外宣稱付知患有鏡頭恐慌症，經嚴密考量，決定大家此次的拍攝都穿玩偶服，這樣就不用直面鏡頭。”

“玩偶服？陳哥，不是吧，這都不提前打個招呼的嗎？你看看他們幾位，服裝妝造我都剛弄好的耶！”彭歡第一個不滿地提出質疑。

她的職業價值就是看到經她手的愛豆能夠美美地帥氣地出現在鏡頭裏。

畢竟要是都穿玩偶服了，那她剛才付出的這些勞動就全是無用功。不高興也是很正常。

“哎呀！求美女見諒啦！”陳哥見狀趕忙抱歉地做了個求包涵的拱手手勢，哄人時嘴上像抹了蜜似的。

彭歡可清楚他是個什麽人，完全不吃這套。

她冷着一張臉，濃濃的賭氣味：“付知還用化妝嗎？不用我可走了。省得見着你就生氣。”

陳哥抓住她手臂攔截：“別急着走啊！結束請你吃大餐呢！”

“哦噢～～”東正和周成互相遞了個眼色，起哄道，“陳哥，那我們呢？”

陳哥皺起鼻子，遠遠的用手指點了點兩個壞蛋，又轉向彭歡，一邊撓着後腦勺一邊看臉色道：“一起，一起！慶祝重新開工！”

瞅見某人表情終于好轉，他又闊綽承諾在場所有人：“去最貴的那家！”

一衆人趕緊應道：“謝謝陳哥！”

彭歡回到客廳找了個位置坐下，放下挂在肩上的化妝包，她問：“你們玩偶服怎麽解決？沒提前準備拿得出嗎？”

“公司道具室還有好多套呢！我打電話問問攝影組過來沒，讓他們捎一捎。”陳哥說完，便拿起手機撥給備注人小李。

趁着大夥都把心思放在解決玩偶服上，沒人注意到自己，許奉來到卧室門前，急切想知道小老虎的情況。

他輕輕敲了兩聲，然後壓低嗓音：“我。許奉。”

門很快開出一條小縫來。許奉回頭打探一眼，然後飛快閃進屋反鎖門，動作一氣呵成。

他将背抵在門上，深深呼吸兩口，努力平複下在自己房還能有做賊的刺激感這一奇怪心情，随後才向小老虎靠近。

“你沒被發現吧？”他問道。

小老虎搖頭。

許奉注意到小老虎的尾巴并沒有消失，要說不被發現可信度不高。

可仔細回想陳哥剛才并未有何異樣表現，且壓根就沒提及此事，如果是已經被發現了實在說不過去。

琢磨良久，許奉選擇相信小老虎。他很聰明，肯定是想到了方法化險為夷。

許奉重新望向小老虎，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張紙，他問：“這是陳哥為你準備的稿？”

就着小老虎的手，許奉粗略看了看，是些表達自己近況無虞，安撫粉絲的話術。但為符合付知平日裏的說話習慣，有些用詞不太日常。

許奉不免擔心：“這些，你都記下來了嗎？”

小老虎得意地挑眉：“八九不離十。”他主動展示，想讓許奉做他的把關人。

本來許奉對小老虎沒什麽期待，漫不經心聽着。但漸漸的，小老虎表達的自然程度和感情流露讓許奉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可以呀你。”許奉對小老虎刮目相看，“待會兒錄制時你就照這樣肯定能過關。”

小老虎得到認可心情很好，圓溜溜的眼睛迸出光彩，讓許奉覺得他這樣特別像自己家養那只寵物，在等待着被摸頭順毛握爪。

！！！想什麽呢？許奉！

許奉用力晃了晃頭，驅逐這一想法和差點兒就實施的沖動，往後退一步說道：“噢對了，陳哥說我們要穿玩偶服拍攝，這對你挺有益，不用擔心你的尾巴藏不住了。不過要是有人叫你出去換服裝你別管，等着我幫你拿進來。”

小老虎态度認真地“嗯”了一聲，求知欲強烈地問道：“玩偶服是什麽？”

“玩偶服……”

怎麽解釋比較直觀清楚呢？許奉決定掏出手機，找一些圖片給小老虎看。

他的手機相冊裏存有很多團隊的各種合照。手指往上滑，相冊裏的照片一一掠過。最後停留，點進其中一張。

原本是看到這服裝符合自己要尋找的主題，許奉才點了進來。

可看清畫面後，關于之中的回憶不斷湧現眼前，想要退出重新找，小老虎已經将手機奪了過去。

“這就是玩偶服啊？是人類用來扮演動物的服裝嗎？”

他還指着其中一個老虎樣式的玩偶服：“我想要穿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