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齊月明話音落下，周圍其他幫工的目光紛紛落到方臨寧身上，贊嘆議論聲四起。

“不知方公子能否告知名諱？”齊月明熱情道。

“在下方臨寧。”方臨寧回道。

“齊月明，對方公子的大名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齊月明誇贊道。

“齊公子謬贊了。”

“不必這麽見外，你直接喊我名字就成，我去年及冠，不知方公子多大？”齊月明問道。

“比你年長兩歲。”方臨寧回道。

“那我便喊你臨寧兄吧。”齊月明道，說完也不等方臨寧表态，自來熟的繼續道：“臨寧兄，你別吃這個飯了，随我一起去家裏吃吧。”

“齊公子，不必麻煩，我在這兒……”

“臨寧兄，我剛已說過，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喊齊公子太見外了。”齊月明打斷道。

方臨寧聞言，只好道：“月明，我吃這些飯就可以，你先去給其他等着的工人發飯吧。”

此時，和齊月明一起來的管事兒也開口道：“二公子，咱們還是先把飯發完，你再來找方公子。”

“臨寧兄，那你等我會兒，我忙完馬上過來找你。”齊月明喊道。

兩人這才是第一次見面，雖然對方的熱情不作假，但方臨寧還是知曉分寸的，待對方去忙後，他開始吃飯，吃了兩口，卻見一旁的陸乾愣着根本沒動，于是道：“陸乾，快吃飯，等涼了就不好了。”

“寧寧，剛剛那個人叫什麽名字？”陸乾沒來由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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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臨寧雖覺得奇怪，卻還是回道：“那人叫齊月明。”

“齊月明，”陸乾毫無感情的重複了一遍，而是吃味道：“可我明明聽到剛剛寧寧喊他的是月明兩個字，寧寧卻一直喊我陸乾，聽起來寧寧和他更親近似的。”

方臨寧實在沒想到陸乾竟會在意一個名字稱呼，“陸乾，一個稱呼代表不了什麽，我和他今天才剛剛見面認識，我當然是和你更親近了。”

“可寧寧，你平時喊陸野也只喊小野的，唯獨喊我陸乾。”陸乾委委屈屈地道。

方臨寧無言，他不明白陸乾怎麽會計較這些，卻也生不起氣來，只好問道：“那你想讓我喊你什麽？阿乾還是小乾？”

方臨寧覺着合适的不外乎就是這兩個稱呼，但陸乾顯然不小了，其實喊阿乾更合适些，不過沒等他給出建議，只聽陸乾緩緩開口道：“寧寧，你喊我乾乾好不好？”

“寧寧和乾乾，很合适！”陸乾自言自語般地道，随即期待的盯着方臨寧，“寧寧，可以嗎？”

“……”方臨寧沉默了一瞬，張了張嘴卻還是沒喊出來，這樣疊字似乎太親密了，“阿乾也不錯，還是喊阿乾吧，好不好？”

“寧寧，可我更喜歡乾乾，我喊你寧寧，你喊我乾乾才對啊。”陸乾小聲說完，半晌後見方臨寧沒反應，又妥協道：“寧寧，你不願意，喊我阿乾也行的。”

方臨寧見陸乾雖然嘴上這樣說，面上的表情卻帶着幾分不開心，無可奈何的朝對方走近了些，低聲道：“乾乾。”

陸乾低着的頭瞬間揚了起來，滿眼驚喜的看向方臨寧，大聲道：“寧寧！你喊我，”

在對方把乾乾兩個字喊出來之前，方臨寧迅速捂住了對方的嘴，并道：“小聲點兒，以後我們倆私下的時候我可以喊你乾乾，但有其他人在就喊你陸乾，行不行？”

“嗯嗯！”陸乾重重點頭。

“那趕緊吃飯，一會兒就要繼續幹活了。”方臨寧道。

“好，寧寧，你也吃。”陸乾傻笑着道。

甚至直到晚上幹完活回到家，陸乾臉上都是挂着笑的，陸野奇怪道：“大哥，你今天幹了一天的活，怎麽還這麽開心？”

陸禾和李盛二人當時沒在方臨寧他們旁邊，被其他人拉去聊天打探方臨寧對事，也就不知道，因而附和道：“大哥好像是從中午開始就一直笑着了，大哥，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了嗎？”

“我就是開心呀！”陸乾無厘頭的樂道，也沒說出什麽，只是笑着瞧向方臨寧，催促道：“寧寧，我們快吃飯，吃完飯回屋裏休息。”

方臨寧輕輕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陸乾會直接說出原因來，但幸好。

他也沒細想陸乾的話中意思，只以為對方累了，點頭應聲。

而等吃完飯收拾好，陸乾已經迫不及待拉着他往屋裏走了，他一開始還以為有什麽要緊事，誰知對方将他拉回屋裏後，只喊了他一聲寧寧，然後就一臉期待的望着他。

方臨寧這才明白對方的意思，覺着幼稚卻又透出幾分可愛，溫聲道：“乾乾，可以了嗎？”

“寧寧！你再多喊我幾次！”陸乾立刻道。

“乾乾，乾乾，乾乾，”方臨寧連續喊了三次。

陸乾則每次都很大聲的回應一句寧寧，而在方臨寧停下後，他又繼續喊道：“寧寧。”

方臨寧迎着對方希冀的目光，只好回應道：“乾乾。”

“寧寧！”

“乾乾，”

“寧寧！”

“乾乾，”

“寧寧！”

……

不知重複了多少遍，方臨寧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陸乾，可以了，該睡覺休息了。”

“寧寧，你要喊我乾乾的。”陸乾急道。

“好，乾乾，趕緊上床睡覺。”方臨寧妥協道。

陸乾聽到滿意的稱呼，乖巧點頭，利落的鑽進被子，等方臨寧也上了床，立刻湊近，将人摟住：“寧寧，睡覺。”

“嗯，睡覺。”方臨寧回道。

卻又聽陸乾重複道：“寧寧，睡覺。”

方臨寧明白過來，雖覺着幼稚，卻還是回道：“乾乾，睡覺。”

這下陸乾才真正躺好，安生睡覺。

方臨寧微微瞥頭，瞧到陸乾睡着後依然揚起的嘴角，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稱呼就能讓他如此喜悅，心性着實率真單純。

甚至後面幾天陸乾整個人身上無時無刻不洋溢着開心的情緒，尤其回到家或者只有他和方臨寧兩個人在的時候，他就會纏着方臨寧喊自己乾乾，像是怎麽都聽不厭似的。

直到這天，齊月明來了陸家找方臨寧，陸乾原本彎着的嘴角逐漸捋平，板着臉一言不發，在聽到方臨寧喊對方月明時則更甚，那嘴巴要撅到天上似的，滿臉都寫着我不開心幾個大字。

齊月明自然注意到了陸乾的臉色，打趣道：“臨寧兄，陸大哥看起來好像很不歡迎我？”

方臨寧當然也能感覺到陸乾的情緒變化，不過他還是圓場道，“怎麽會，陸乾他只是和你還不熟悉而已。”

而後轉移話題道：“月明，你特意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臨寧兄，你往後幾日有安排嗎？如若無事，不知願不願意去白石書院幫忙整理書冊順便将一些珍貴的典籍抄錄一份，每日一百文，抄書則另算，這可比你去做幫工劃算許多。”齊月明說明來意。

“可以，我去。”方臨寧回道，直接答應了，這顯然是個錢多事兒輕松的差事，他也無須考慮。

“那便等明日辰時，我過來接你去白石書院，你今日準備收拾一下被褥，到時候可以直接住在書院那兒，不用每日來回跑，等将書冊整理完後再回村，臨寧兄，這樣你方不方便？”齊月明問道。

“方便，可以。”方臨寧應聲點頭。

“寧寧，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陸乾聽到兩人的對話，急忙插話道。

方臨寧猶豫了幾秒，而後看向齊月明道：“月明，可以讓陸乾跟我一起去嗎？”

齊月明不明白為何陸乾要跟着去，更不明白方臨寧為何就這樣由着對方，雖心生疑惑，卻還是道：“去應當是可以去的，但臨寧兄，若他去了不能影響書院的正常秩序也不能影響你幹活。”

“當然，我一定會看好他的，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那就成，臨寧兄，那咱們便說好了，明日我一定準時來接你。”齊月明道。

“好。”

齊月明又和方臨寧聊了幾句，一是天色漸晚，二是陸乾對他的排斥溢于言表，所以很快也就告辭離開了。

方臨寧則開始收拾被褥和其他行李，這次因着确定了陸乾要跟着一起去，就直接打包了兩床被子。

豎日，還未到辰時，齊月明已到了陸家院外，方臨寧沒想到不是牛車或者板車，竟是一輛在整個春嶺鎮都很稀奇的馬車，雖然不大，但也足以證明齊家的富裕。

“臨寧兄，行李收拾好了嗎？”齊月明問道。

“好了。”

方臨寧和陸乾将被褥搬到馬車上，馬車內的空間瞬間狹小了不少，剩下的地方剛剛好能坐下三人。

“臨寧兄，快來坐下。”齊月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朝方臨寧道。

卻不想沒等方臨寧反應，陸乾跨過去，直接坐下了，而後道：“寧寧，你這裏，挨着我。”

陸乾就這樣硬生生擋在了方臨寧和齊月明中間，後者一開始還想和方臨寧搭話聊天，但有陸乾這個阻礙，着實費勁兒，到後面也就沒再開口。

半個多時辰後，馬車終于到了白石書院門口，齊月明領着方臨寧兩人先去住處放行李，“臨寧兄，你的房間在這裏。”

是一個不大的單間，房間不大，裏面也只放了一張床和一套木桌木椅，卻也簡潔幹淨，顯然事先打掃過的。

“月明，多謝了。”方臨寧道。

“臨寧兄，你若把我當朋友，以後可千萬別跟我這麽客氣了，你先收拾一下，我領陸乾

大哥去他的房間。”齊月明道。

“我要和寧寧住一起。”陸乾道。

“我們這兒空房間多，不必擠着，陸大哥，你還是跟我去你的房間吧。”齊月明道。

“不要，我和寧寧一起睡習慣了。”陸乾說完，自顧自的解開包袱，把他和方臨寧的被子都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