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那我就做一次好人吧

“那我就做一次好人吧。”

航班落地時，善州正在下雪，整座城水意朦胧，白楊約好的車接到兩人後立馬往住處駛去，舊城區一片古城模樣，許琳看向窗外，不時地拿出手機拍拍。

“我們為什麽不住舊城區？我看地圖離斷橋還很近？”許琳看累了，回靠到座位裏。

剛剛出機場時沒帶傘，兩人稍微浸了點水汽，白楊正在用紙巾吸許琳發絲上的水。

“我也想過。”白楊又換了張新紙，“但是怕你住不慣舊城區的酒店。”

這一路來，白楊定的都是五星級酒店，就算這樣許琳也會套自己的床上用品。

雪沒有變小，還夾着雨往下飄。

辦理入住後，兩人便先回到房間休整。這次定的是套房。

許琳進了卧室裏的洗手間整理。

南方的城市就像李竹說的一樣，潮的厲害，許琳腰側甚至長了幾個紅色的小疹子。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時，白楊已經坐在客廳裏等她了，茶幾上還擺了一壺姜茶。

許琳本來是極讨厭姜味的，但是這裏潮的讓她自己主動問白楊要姜茶喝。

那天白楊聽到後，明顯驚了一下，然後半信半疑地搞了一碗回來，許琳都沒用勸，自己先吹了會便咕咚咕咚地一口氣順下。

白楊看着這幅場面說了句：“要不以後帶你來南方定居吧，不一定連可樂都能忌掉。”

他總是對許琳把可樂當寶貝的樣子不滿。

一般這種時候，許琳就會反駁道：“我也沒逼着你忌煙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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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許琳只是明确地表達出她不喜歡，但是沒有要去白楊私下也忌掉。

每個人有不同的解壓方式，也知道自己怎麽活最舒服。

許琳來到白楊身邊坐下，又倒了一杯姜茶小口小口地嘬飲。

“冷嗎？”白楊把許琳的雙腳撈起，放在自己腿間。

她總是手腳冰涼，冬天更甚。

許琳被生姜的辛辣氣沖出眼淚：“還好。”

可能是因為雪天的緣故，窗外發陰，室內被襯的更黑。

“晚上就近吃點可以嗎？”

“可以呀，天氣好差不出門都行。”

許琳看着窗外依舊在飄落的雨雪幻想道：“明天的斷橋一定很漂亮。”

兩人晚餐就近找了家評價還不錯的日料店，沒想到竟也是人滿為患。

店內的裝修十分和式，跪坐的桌塌、滿牆的和風海報。兩人點了些燒鳥和壽喜鍋 ，白楊又在結尾時給自己加了壺清酒。

“好喝嗎？”許琳看到捏着酒杯小酌的白楊問了句。

白楊看了眼許琳，拿起一邊的空杯斟了點，推到許琳面前。

“但是我過敏哎。”許琳想起來高三時做了過敏原檢測，酒精就在其中。

“一點點沒事的。”白楊端起酒杯。

許琳看了兩眼，終究沒抵過誘惑，她端起來先放在鼻尖處聞了下，一股淡淡的梅子味。

白楊拿起酒杯輕碰了下許琳手裏的，率先喝盡。許琳看他這副模樣，也利落地跟了杯，辛辣味來的稍晚，但是好難喝。

許琳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什麽味啊？”

“你喝太快了。”白楊又往空了的酒杯裏斟酒，“得慢慢品。”

許琳搖頭：“我不要了，好難喝。”

桌上的美食很多，還有剛上的天婦羅，炸的金黃誘人，白楊沒再勸，他知道許琳的性子，

自己又裝作滿足的喝了幾杯。

許琳餘光看了一會便受不了了：“這麽難喝的東西你怎麽喝的一臉享受？”

“你得品。”白楊邊說又邊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是香的。”

許琳果然沒頂住，在白楊的哄騙下喝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後飯都吃不下了。

網上對這家的抹茶大福評價極高，服務生端上來後，許琳看了幾眼，一臉為難地問白楊能不能打包。

白楊本來沒想灌許琳喝酒的。

但是從昨天開始，他心裏就一直不太快活，找不到原因的隔應。

飯桌上許琳一臉好奇地看着他自飲自酌，他突然好奇她醉了的模樣。

幾杯下肚，許琳已經紅透了，是那種染了車厘子的深紅。

一開始是眉間，再到雙眼，往下到雙頰，紅意順着皮膚下潛，沿着脖頸一路紅過去，到鎖骨處硬生生地截斷了。

許琳今天穿了件黑色打底衫，衣領遮在鎖骨處，緊緊包裹着下面的起伏曲線。

離開時許琳幾乎整個人靠在白楊懷裏。

她覺得自己意識清醒，只不過走路有點軟，像是踩在家鄉的新雪上。

白楊一只手拎着打包過的甜品，一只手摟着許琳返回酒店。

路程不算遠，就十分鐘左右，只不過許琳走的慢，中途還時不時地要證明自己沒醉，非要把路邊的指示牌都讀一遍，白楊只能陪着。

她的聲音裏還有點之前學播主時的痕跡。

某些咬字官方的很，但是大多又是她自己的味道。每個字讀的很短很輕，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起伏。

就像白楊對她最開始的印象一樣，溫柔的、動人的。

回到酒店後，白楊想把許琳放在床上，許琳死活不讓。

“我還沒換衣服。”許琳像只布娃娃挂在白楊身上，一點都不想沾到床。

“我幫你換？”白楊被許琳勒的呼吸困難，怎麽人醉酒之後好像力氣就會成倍的翻。

許琳搖搖頭：“我自己可以。”

“确定？”白楊看着雙眼開始發沉的許琳。

許琳半閉着眼點頭：“沒問題。”

白楊把她的睡裙放到一邊，再次确認：“換完叫我。”

“知道啦。”許琳點點頭。

白楊合上卧室的門離開，但是沒敢走太遠，正想聽聽裏面的動靜，手機卻響了。

他低頭看了眼，是媽媽。沒多想，白楊按下靜音鍵，忽視了這個電話，室內的人久久不叫他。

“琳琳？”白楊試探開口。

“我好啦。”許琳的聲音傳來。

換下的衣服被大致堆在一邊，顯然許琳已經盡量把它們放的整齊，但是确實做不到。

白楊把床上的許琳扶正，給她墊好枕頭，蓋好被子。

她的呼吸很重，像是高中時剛剛跑完八百不管不顧地躺在操場上的樣子。

“難受嗎？”白楊把她臉上的頭發理整齊。

“嗯。”許琳已經沒力氣回答，只是眉頭偶爾會鎖起。

室內開着空調，被子又很厚，許琳不時地把手抽出來，過了一會又想把腿也伸到外面。

手機開始震動，白楊停下了幫許琳扇風的動作，他媽媽已經打了五六個電話，現在轉戰視頻，必須得接了。

确保許琳暫時不會從床上掉下來後，白楊出去接起視頻。

少不了的一頓詢問，好在白楊已經習慣了。

“你說你放假了也不回來看看媽媽，現在電話也不接，你是不是嫌媽媽煩了？”

“當然沒有，剛剛手機沒信號。”

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問責。

“那邊冷不冷？給媽媽看看你穿了什麽？每天吃的怎麽樣？”

“還好，随便穿了幾件，吃的還不錯。”

緊接着是對衣食住行的盤問。

“哎，你都這麽大了，媽媽也不想管你，但是媽媽想你了，你說你放了假也不回來看看媽媽，要不是有你，媽媽早不想活了。”

“別這樣，我玩完就回去看你。”

最後是對命運的自怨自哀，總結下來就是挂了視頻後雙方都不要好過。

白楊從少時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他點了根煙，三兩下吸完後好像冷靜了不少。

室內傳來沖水聲，想點第二根的欲望被硬生生壓下，他差點忘了裏面還有個喝多了的祖宗。

白楊推門進去後許琳剛好從衛生間出來。

她光着腳站在那，委屈道：“白楊。”

“怎麽啦？”白楊接着微弱的床頭燈往裏摸索。

“我好難受。”許琳癟着嘴，“喝酒好難受。”

白楊把人一把攬起，轉身放在床上。

“哪裏難受？”

“頭疼，胃也疼。”

許琳已經雙眸含淚，應該是剛剛嘔吐時連帶起的反應。

“吐完就好了。”

白楊坐在許琳旁邊，把手放在許琳的胃部輕揉。

“你又抽煙啦？”許琳吐完後困意減退，醉意占了上風。

“嗯。”白楊點頭，“就一根。”

“哦。”許琳雙手扒在被子邊緣。

她雙眼一直看着白楊，忽閃忽閃地。

白楊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得發笑：“看我幹嘛？”

“好看。”許琳答得利索。

“那是。”白楊勾着唇角，“要不是我好看琳琳怎麽能和我在一起？”

“對。”許琳立馬附和道。

“嗯？”白楊開玩笑似的反問。

同時右手側滑，來到許琳腰間輕撓：“那要是碰到比我好看的，你是不是就要跑了？”

沒胡說，白楊不止一次的發現許琳的視線會停留在好看的人身上，不分男女。

許琳被白楊撓得發癢，在床上笑的閃躲。

“不會的呀。”她的聲音發軟。

“真的假的？”白楊不敢玩的太過，及時停手。

許琳突然坐起，到底是醉了，第一次起的還有點費力。

白楊的手在許琳身後撐了下，幫助她起身。

許琳雙手一勾，環上白楊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真的呀，因為我好喜歡你。”

“多喜歡？”白楊聞到了許琳嘴裏淡淡的葡萄味。

不對啊，他們喝的是青梅酒。

許琳沒回答，過了幾秒，看着白楊笑了下，下一秒，唇主動送上。

白楊感到唇上軟糯一片。

她甚至還睜着眼，眉眼帶笑。

“這種時候要閉着眼。”白楊後撤了一點。

“誰說的？”許琳不服，“我就要睜着眼。”

兩人間的距離又被拉近。

許琳吻的沒有章法，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以往都是白楊主導，她是承受方。

知道了，葡萄味的漱口水，應該是許琳吐完後漱了嘴，謎底被揭開。

喝了酒後人的體溫大多會飙升，許琳也是，她的雙手放在白楊脖子上，白楊覺得異常滾燙。

他的手扶在許琳背後，睡衣本就薄薄一層，能明确觸摸到她的肌理走向，而且許琳穿的是睡裙，剛剛一通翻滾，下擺已經滑到了腰部上方，所以現在白楊手裏光滑軟嫩的部分，是原原本本的她。

許琳的呼吸一會重一會輕，白楊強壓着自己，把許琳拉開。

“你醉了。”白楊的語調也變亂。

“你不是要我主動吻你？”許琳被打斷，她不解地歪歪頭。

答非所問，愚人賢答。

白楊的呼吸停了一瞬，面前的人眼尾泛粉，雙唇紅潤。

他克制了幾個呼吸，但依舊失敗，許琳被吻的發昏，連出氣都快忘了。

還是白楊停下來讓她呼吸，剛緩了一下，便又被封住。

窗外雪雨漫天，窗內春意一片。

白楊把自己的襯衣扣子完全解開，他俯身壓在許琳身上，脖間青筋盡起。

“白楊。”

“嗯？”

許琳突然喊住埋在她鎖骨處的白楊。

“你能不能起來？”許琳蹙着眉頭，“我還想吐。”

暧昧氣氛戛然而止。

許琳堅持要自己去洗手間，不讓白楊跟着，還反手鎖住了門。

白楊一人在原地無奈。

又有電話響了，這次不是白楊的，是許琳的。

白楊拿過手機：“琳琳，你媽媽的電話。”

“別接。”許琳的聲音傳出來，“打字和她說我在外面玩呢，明天聯系她。”

白楊按照許琳的表述回複過去，得到了一片關心的話，

和自己的媽媽截然不同。

許琳簡單收拾了下才出來，這次她是真的困了。

“琳琳。”白楊卻不讓她如願，“困了？”

“嗯。”許琳半睜開眼，“我想睡了。”

“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

白楊依舊不滿足，他又開口：“你愛不愛我？”

許琳已經閉上眼，全憑着直覺在回答：“愛。”

“真的？”

“真的。”

回答完這句，許琳便直接進入了夢鄉。

只留白楊一人清醒。

室內的空調打的很足，裸露在外的皮膚也不覺得過分濕涼。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來，打在許琳剛剛睡踏實的臉上。

白楊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着，自己的衣服敞在兩邊。

許琳的手搭在他的身上，指節似有若無地觸到他褲沿上方的皮膚，随着呼吸輕貼輕離。

可能是睡得不踏實，許琳的眼睫毛在微顫，眉頭也時不時地皺上幾下。

白楊注視了良久才自言自語似的呢喃了一句。

“那我就做一次好人吧。”

“不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