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道歉

道歉

“悠悠，去不去廁所？”

聽到曲靜的話，陳悠悠放下小鏡子，輕快道：“好啊。”

剛剛站起身，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扭頭對着後座寫作業的沈溪道：“溪溪，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間？”

“恩，好。”沈溪合起書，笑着露出潔白的貝齒。

女生的情誼很直白，關系好，所以連去洗手間都要一起。

“算了，你們去吧，我突然不想去了。”曲靜突然變臉，表情有些不好看，語氣也硬邦邦的。

陳悠悠偏頭去看沈溪的表情，果然，小姑娘的嘴角又抿了起來。

“悠悠，你跟曲靜去吧，我下節課再去。”沈溪扯了扯嘴角，重新坐下去翻開了書。

一個趴在桌上用後背對着自己，一個低着腦袋只能看清可愛的發旋。陳悠悠也有些惱怒，直接拉起沈溪，用曲靜可以聽清的聲音道：“走，她不去我們去！”

也不知這曲靜發得哪門子神經，居然因為許妄的事情遷怒沈溪。

陸凜抱着沈溪出校門，身後跟着魂不守舍的韓佳翼還有滿臉怒火的許妄。有值日生回去得晚，在許妄朝着韓佳翼發火的時候聽到了事情來龍去脈。

許妄今天沒來上課，韓佳翼來了一節課也不見了。張韋他們幾個跟許妄玩得好的男生，對沈溪都有些異樣眼色。

教室後排死氣沉沉的，大家都擔心許妄跟韓佳翼從此形同陌路。曲靜氣呼呼翻了個身，餘光瞥見前排楚河漢界的陸凜跟淩青曼，只覺得心裏更是亂糟糟。

江城一中，一個陸凜一個許妄，兩個風雲人物是半個學校女生的夢中情人。曲靜喜歡許妄，也欣賞陸凜。她自覺hold不住他們，一直是将這份愛慕藏在心裏。

可沈溪不同，她才來幾天啊，就讓許妄跟陸凜傾心，害得許妄跟韓佳翼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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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靜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妒忌。

“溪溪，你別生曲靜的氣，她也就一時沒想開而已。”陳悠悠知道沈溪情緒不好，一直在安慰她，“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你什麽錯也沒有啊！為什麽她們要對你有意見！”

陳悠悠越想越離譜，越說越覺得沈溪倒黴。

原以為被陸凜、許妄喜歡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可沒想到是一地的雞毛。

“悠悠。”沈溪突然立住，一臉認真地瞧着陳悠悠的眼睛。

“怎、怎麽了？”陳悠悠還以為自己說了沈溪不想聽的東西，急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什麽都不說了……”

“陸凜沒有喜歡我，你們不要誤會了。”無妄之災、欲加之罪，沈溪并不是第一次遇見，她不想因此把陸凜牽連進來。

“只是陸凜性格善良而已，如果是你被欺負，他也一定會幫助的。”

陸凜古道心腸，待人和善。陳悠悠歪着腦袋設想了一下，确實耶，有人被欺負，陸凜出手幫忙好像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撅了撅嘴：“我覺得你說得對。那她們還這麽編排你，更過分了！”

圓圓的臉蛋上是同仇敵忾，沈溪眨眨眼，下意識地抱緊了陳悠悠的胳膊。

就算陳悠悠知道沈溪無辜，可沈溪還是不可控制地被排擠了。

男生們覺得她害了許妄、韓佳翼生了間隙，女生則是酸澀她跟陸凜、許妄兩大男神糾纏不清。

對此陳悠悠表示十分的憤怒，可沈溪卻像個沒事人一般，反過頭來安慰她。

“溪溪，你不生氣嗎？”陳悠悠看着還在閑情逸致看書的沈溪，萬分佩服好友的心态。

沈溪抿了抿唇，她怎麽不會覺得無辜冤枉，只是她無法撼動別人的想法，又何必因為這些人平添煩惱。

更何況，如今已經有了站在她這邊的人了，不是嗎？

“曼曼，你這個發夾好好看啊，可以借我看下嗎？”梅麗一邊問着，一只手就已經去拆淩青曼頭上的發夾。

寶藍色的發夾亮晶晶的，別在黑發上顯得十分高貴。梅麗想着，她要拍個照片，去網上get一個同款。

淩青曼觸不及防，頭頂上突然伸過來一只手，她有些愠怒地轉了個身，就聽見，“哎呀，掉了掉了。”

梅麗有些遺憾地皺眉，擔心上面的水鑽會摔壞。

“陸凜，可以幫忙撿一下嗎？”發夾掉在了陸凜那邊，梅麗的手不夠長，沒法夠到。

有些怒意的淩青曼也愣住了，呆呆地扭頭去看陸凜的方向。陸凜已經一整天沒有同她說話了，淩青曼癟了癟嘴，有些委屈。

“——茲啦。”發夾被一只腳踢了過來。

梅麗道謝的笑意一頓，似乎沒想到陸凜會用腳幫忙“撿”。

淩青曼眼神一暗，明白他是真的動怒了。

梅麗彎腰撿起，漂亮的發夾上滿是灰塵，上面亮晶晶的水鑽也滿是摩擦過後的劃痕。

“曼曼，不好意思啊，我再買一個賠給你。”梅麗捏着發夾，不好意思還給淩青曼。

“不用你賠！”淩青曼帶着一點哭腔，猛地趴在桌上。

都怪沈溪，是沈溪害得姐姐還有陸凜讨厭自己。淩青曼淚眼婆娑，心裏罵死沈溪了，要是她可以離開這個學校該多好！為什麽她要轉學來這裏呢！

**

許妄燒了兩天，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很不想看見的人。

“你怎麽來了。”

汪明月倒了杯水過來，徑直給了許妄一個“板栗”，“韓同學好心來看你，怎麽說話呢？”

韓佳翼一驚，沒想到汪明月性格怎麽火爆，他急忙擺擺手，“阿姨，我沒事，你別說妄哥了。”

汪明月這才記起兒子的朋友在場，讪笑着收回手，重新恢複了和藹的模樣，“你們聊，我先下去看看飯做好了沒。”

等到房門合上，許妄恹恹地重新縮回被窩不看他。

韓佳翼知道自己錯了，他揪着床單，看着許妄失望的後腦勺無助地不知怎麽辦才好。

“啪——”他居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幹什麽呢！”許妄一下子跳了起來，迅速地控制住韓佳翼的雙手。他凝視韓佳翼通紅的左臉，又是氣又是無奈，“你這是在逼我。”

韓佳翼啞着聲音，面露祈求，“妄哥，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反手握着許妄的手腕，激動道：“看見沈溪掉下去的瞬間，我的腦袋都是空白的。你不知道，第二天我看見她正常來上課的時候有多後怕。”

許妄是惹事生非，可他從不做持強淩弱的事情。韓佳翼認識他這麽久，居然做出了這麽下三濫的事情。甚至是，理由還是因為他。

“你不用跟我道歉。”許妄嘆了口氣，“你應該對沈溪道歉。”

韓佳翼的眼睛亮了起來，“你這是原諒我的意思嗎？”

許妄尴尬地轉了個身，沒好氣道：“那你是想我繼續生氣？”

“沒有沒有！”韓佳翼把頭搖成撥浪鼓，一把撲上去抱住許妄，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謝謝妄哥。”

“髒死了！”許妄一聲尖叫，吓得樓下汪明月拿勺抿湯的手一震。

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看來是好完全了。

聽到韓佳翼的道歉，沈溪并沒有軟和地表示原諒。

“不好意思，我沒辦法忘記發生過的事情。”沈溪板着臉，精致的小臉上隐隐浮現着憤怒，只有躲在袖子裏捏着拳頭的手洩露了她的緊張。

“你不原諒是你的事情，不過我對你道歉了。”韓佳翼本來也就是因為許妄才來道歉的，對此他表達得很坦然，“以後我不會欺負你了，有什麽困難可以找我，算我欠你一次。”

沈溪沒說話，背過身表達自己小小的脾氣。

韓佳翼聳肩，轉過身就笑嘻嘻跟許妄說完成了任務。

許妄眼神複雜地看着同桌的側臉，總算明白被自己拒絕過的少女是什麽樣的感覺。

沈溪開始避着自己了，先是劃出泾渭分明的三。八線，然後無論自己說什麽，她都只會用鼻子“嗯”一聲，就是不看自己。

許妄有些挫敗，他是真的喜歡沈溪，第一次真正為一個人心動。

不是新鮮，是幻想牽手都覺得心跳如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