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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歲歲挂斷電話後站在原地失神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将道符貼上照片，穿越過去。

照片裏的世界即代表着過去，她做出的任何改變都有可能扭曲時空，改寫未來。

清澈寧靜的深藍覆蓋了整個空間，成群結隊的魚兒游過，色彩斑斓的海底世界盡在眼底，而穿得像是條熱帶魚的少女突然出現在無人的轉角。

歲歲松了一口氣，幸好落腳點不是在魚缸裏和鯊魚面對面。

“歲歲？”忽而身後傳來了一聲驚訝。

歲歲回頭，一眼便撞進了更為透亮的藍色，才剛一見面，心就開始怦怦亂跳了起來。

穿着白襯衫的少年擡起了小圓片墨鏡，潔白羽翼般的睫毛下，是一雙清澈透藍的眸子，一望無際的藍，能令人忘卻所有的煩惱。

“這裏這裏！”歲歲招着小手便跑過去了。

也不知道五條悟有沒有發現她是憑空出現的，希望他沒看見吧！

原本是想聽琴子的話，穿越進游泳館裏，這樣子就可以穿着緊身泳衣然後肢體稍微碰觸一下，在恰到的氛圍升溫時進行表白，至于後面要不要做不太純潔的事情再說。

然而就是因為家裏的一通電話，歲歲秒慫。

她有一種早戀被抓個正着的錯覺，心虛的立馬将泳褲五條悟換成了白襯衫五條悟。

畢竟她從小被教育不能早戀，早戀的小孩要被打斷腿。

不過就算是打斷腿今天也是要表白的，只不過選場地的時候收斂點了，把游泳館變為了水族館。

五條悟彎了彎嘴角，接住了朝他撲來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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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知道歲歲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手上的溫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歲歲還沒有勇氣開門見山立馬表白，拎着禮品袋的手因為緊張攥成了小拳頭，撲向他懷裏後立馬由于過分害羞躲開了。

“好巧哦，我周末來水族館玩沒想到會碰到你！”歲歲笑了笑，悄悄擡頭看了眼少年又迅速低下了頭。

勇敢歲歲立馬就慫。

“巧嗎？”

五條悟輕笑一聲，牽上了她緊張的小手，反問了句：“哪有那麽巧的事，歲歲難道不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被戳中了心事的少女眨了眨眼，悄悄側過頭看向緊緊被握住的手。

他手掌大得多了，是完全将她手給包裹住的，稍稍一用力，便只能被他牽着走。

“是呀，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想你了就來找你。”歲歲紅着臉因為害羞所以語速極快。

“嗯。”五條悟顯然愣了一下，随後修長的手指鑽入了少女的指縫，變成了十指緊緊扣住，“我也是。”

“我也想天天都能見到歲歲，周末一塊兒去玩，去哪兒玩都可以。”他聲音明快，微微側過頭來對她笑了一下。

耀眼的笑容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吸鐵石，一下子就吸走了跳動的少女心。

曲折透明的海底隧道靜悄悄的，五彩斑斓的魚群游動着，巨大的鯊魚在頭頂而過，落下了一片陰影。

歲歲左右看了一下，發現周圍壓根就沒有別的游客，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歲歲湊近了一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又看了看兩人緊握着的手，最後終于紅着臉擡起頭來看他：“悟，我、我有話要和你說。”

一到關鍵時刻就變得結結巴巴。

太不争氣了。

五條悟見她臉那麽紅，就算是再遲鈍的少年也大概猜出來是什麽了。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認定他們是兩情相悅。

少年微微俯下身子，嘴角噙着一抹笑，語調微微上揚：“不要緊張嘛，說話聲音要大點哦，如果我沒聽清的話，那就不好辦了。”

就好像是要故意逗她一樣，甚至還忍不住伸手掐了下少女的臉頰。

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樣好。

臉頰被掐，歲歲懵懵的睜大了眼睛，下意識摸了摸被掐的地方，發燙的厲害。

她一手捧着臉頰一邊好奇的問：“悟，為什麽今天水族館裏好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哈？”不是要表白嗎？

“剛才我們一路走來，真的就沒有遇到別人。”歲歲迷惑的眨眨眼，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空蕩蕩的，“真的，感覺這水族館好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太不對勁了。”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在思考怎麽開口。

因為出現了咒靈傷人事件，水族館今天是閉館的。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完成委托任務，而歲歲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并且還是一副對所有事情一無所知的樣子——

算了，還是不要告訴她關于咒靈的事情好了。

普通人知道咒靈只會徒添恐懼，他不希望歲歲卷入與咒靈有關的事件中。

歲歲牽着五條悟的手，東張西望，希望找到第三個活人，她總覺得這水族館透着一股詭異感，漫無邊際的深藍包裹住一切。

忽而有什麽東西滴到了頭上，就像是下雨了一樣，歲歲下意識擡頭向上看去，玻璃隧道裂開了一個口子，有一個黑色的旋渦在那裏盤旋。

她猛地拉緊了五條悟的手，示意他往上看去，慌了：“隧道玻璃破了！”

是咒靈。

不過是一級咒靈罷了。

“歲歲，你沿着樓梯往上走不要回頭，我解決完事情就過去找你！等事情解決了，我有話要對你說。”

海底隧道的玻璃就像是蛛網一樣裂開，裂痕越來越大，破洞了的玻璃落下了條條水柱，歲歲被他一推，下意識就要朝着樓梯走去。

“不是應該要走一起走，你為什麽要留下？”她才走了兩步就立馬回頭，看見了正保持作戰姿勢的少年。

而一個黑色的旋渦與自己擦肩而過。

歲歲手心一空，發現那黑色旋渦順走了她的巧克力！

“哎——”五條悟無奈又寵溺的笑了一下，“說好了不要回頭，怎麽就那麽不乖呢？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事情很快就能解決，它逃不掉的。”

結果他剛話落，才一晃眼功夫都沒到，面前的少女已經消失不見了。

海底隧道一覽無遺，水流從破洞了的地方嘩啦啦流出，一片幽藍中，水紋的光影落在少年湛藍的眸上。

他迷茫的眨了眨眼：“歲歲？”

他又揉了揉眼睛：“歲歲？”

蒼藍的瞳孔裏盛滿了驚慌失措：“歲歲！”

某殺氣騰騰的少年勢要将那咒靈揪出來狠狠揍個一頓撕成兩半後再祓除。

*

歲歲正在追逐着那一道黑色旋渦。

她非常生氣。

生氣到一點也不覺得那黑色旋渦一樣的怪物恐怖，一門心思只想消滅這個偷巧克力的賊。

說真的，她好像挺能招賊的，行李箱被腦花偷了，巧克力又被這旋渦偷了。

海底隧道破裂，水流已經沒過了膝蓋，又紅又綠的殘影在視野裏來回閃現，然而黑色的旋渦沒有具體的形狀，就像是水流一般在水下游走，很難被抓到。

歲歲雙指夾着道符，道符在空中劃過爆破聲。

可每次道符拍過去，那旋渦總能在下一秒逃竄到另一個地方，狡猾得很。

“看來要嘗試預判了。”少女漂亮的臉垮了下來。

使用一張張道符已經令她産生法力被抽空的眩暈感，現在好了，又要計算預知敵人的下一步行動。

她最讨厭計算了。

“抓到後一定要踩扁它。”

黑色旋渦咒靈并沒有意識到危險，它只是納悶為什麽甩不掉身後這個可惡的人類。

它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勾住了可惡人類的巧克力，只是瘋狂逃竄着。

直到頭頂傳來一陣劇痛，發出了一陣凄厲的哀嚎，它才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可惡人類的陷阱。

“抓到了。”歲歲揮出道符拍中它，“果然要往這裏逃。”

“真是無語，你好好的怪物不當為什麽要當一個小偷呢？”歲歲一手揪着它，一手搶回了自己的巧克力。

“不過你好像破壞了水族館裏的玻璃隧道，估計到時候要賠一筆天大的維修費，你是真的完了。”

“可你看起來也沒有錢賠，既然反正都是要完完，要不我就好心送你一程——”

“歲歲？”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着大大的震驚。

歲歲剛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手一哆嗦，邪祟消散，手上的咒靈碎成了一片片消散于空氣。

少女收拾了下臉上的表情，緩緩回過頭去。

少年由于過分震驚，小圓片墨鏡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一雙蒼藍的眼睛看起來呆呆的可愛。

五條悟：急，親眼看見未來女朋友笑得一臉可愛在手撕咒靈怎麽辦？

歲歲：急，被心上人看見自己像個傻逼一樣對着怪物自言自語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

五條悟撿起了地上的小墨鏡。

歲歲拎着巧克力慢吞吞走了過去。

緊張ING。

“歲歲——”

“悟——”

同時開口的兩人相互看了看，看着看着又同時笑出了聲，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笑了。

怪物也解決了，再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她表白了的。

就算現在水族館被破壞的滿目瘡痍，就算現在他們的小腿泡在水裏，就算這樣的場景不夠浪漫一點也不适合表白。

但等不及了，拿着巧克力袋的手攥了攥，攥出了手汗。

歲歲深吸了口氣，結果剛張開嘴，忽的感覺腦海中一陣刺痛，眼前一黑，手中的禮品袋滑落在地。

術式的發動使周圍的空氣有一瞬的扭曲，五條悟向前伸出手來，卻只接住了禮品袋。

“歲歲！”

少年臉上的笑容凝滞，睜大了蒼藍的雙瞳，空寂的水族館響起他驚慌失措的回聲。

五條悟：人鬼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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