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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五條悟被關進獄門疆裏一個月了。

也就是說，全年無休的他放了一個月的假。

五條貓貓躲在被子裏嘴角勾起，哎呀他好自私，把所有的活都丢給傑了呢，哎呀他好不負責，不過這可是讓學生們從他的羽翼下走出來成長的絕好機會。

也不是他不想出去呀，實在是沒辦法出去。

五條貓貓從被子裏探出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快到四點鐘，歲歲該放學了。

五條貓貓鑽回被子裏拱來拱去。

嘻嘻，在獄門疆裏好開心，他真是虛僞呢。

不過也該向外面發個信息，告訴他們不用找他了，休假愉快。

真是忍不住開心。

貓貓開心的扭來扭去。

咔擦一聲。

敏銳的耳朵捕捉到開門聲，貓貓頭從被子裏探出，一雙漂亮的蒼藍眸子裏三分驚訝七分欣喜。

歲歲竟然如此準時回家！頭一次沒有晚歸！

一定是想他了！

貓貓剛要熱情迎接，卻見少女無精打采垂着頭，踢開了鞋子，撲通一聲腦袋朝下陷入了柔軟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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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好累啊。

按計算，她應當睡足五天才能恢複法力，今天會醒，完全是因為刻在骨子裏對上學的敬畏。

情況似曾相識，五條貓貓夢回兩天前，歲歲也是這樣一頭栽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兩天。

難道又是因為那個拒絕了歲歲告白，不知好歹的小鬼頭？

可惡。

但好像歲歲表白失敗——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歲歲醬。”五條貓貓在她身邊趴下，臉頰蹭蹭她的手，“不要傷心了，那個小鬼頭不值得放在心上，你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着歲歲醬的。”

“小鬼頭？”歲歲翻了個身，有些迷迷糊糊的問，“誰？”

五條貓貓看他，少女看起來并不傷心，只是單純的有些疲倦。

這種疲倦他見過，出現在她每晚熬夜補作業的時候。

“難道歲歲醬表白沒失敗嗎？”一不留神，他直接将心裏話不加修飾說了出來。

“表白……”歲歲喃喃了聲，纖長的眼睫垂下，像是陷入了巨大的哀傷。

五條貓貓嘴角悄悄勾起，果然表白失敗了哈哈，沒有人能活着吃下那巧克力。

他善解人意：“歲歲醬，我知道你很傷心，不要憋在心裏，你難過時可以依靠我的，我不會拒絕你，更不會害你傷心生病。”

“看到歲歲醬這樣我真的好擔心，歲歲醬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我希望歲歲醬每天都能開開心心。”

歲歲眨了眨眼，擡眸對上了雙湛藍的瞳，貓貓滿是關切與擔憂。

她順了順他的毛：“對不起害貓貓擔心了，表白沒有失敗啦。”

沒有失敗？除了他竟然還有人能吃下那巧克力？

五條貓貓石化。過了一會兒，才用僵硬的語氣問：“是、是成功了？”

“也沒有成功。”

跌到山谷的情緒突然上揚，五條貓貓期待看她。

歲歲嘆了口氣，落寞：“出了點意外，來不及表白。”

“诶？”沒表白？

五條貓貓竊喜，肯定是歲歲發現比起清澈愚蠢的小鬼頭，她更喜歡沉熟穩重的男人，所以就沒表白。

見貓貓神色古怪，歲歲斷定他很傷心，安慰：“貓貓不用為我感到傷心，沒關系的哦。”

她捏起拳頭，鬥志昂揚，“等過三天我一定會表白成功的！”

“還要表白？”這不應該算了嗎？

歲歲點頭：“那是當然，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怎麽可以輕言放棄。”

五條貓貓看她，說到喜歡的時候，少女眼睛亮晶晶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粉紅，像顆淡雪草莓。

可他也是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

絕不能輸給清澈愚蠢的小鬼頭！

自信up！

“看到歲歲醬恢複活力我真的好開心。我也想要幫到歲歲醬。”

他乖巧的蹭了蹭歲歲的手心：“就讓我幫歲歲醬制定告白作戰計劃吧！”

告白作戰計劃=弄死小鬼頭計劃。

歲歲完全看不出天使貓貓暗藏着顆邪惡的心：“好呀，不過在此之前——”

她雙手抱起貓貓，在他臉頰吧唧一口：“謝謝你哦貓貓，我周末作業是你寫的吧？”

湛藍的貓瞳顫動了一下，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亂了呼吸。

親了。

親了。

他贏過小鬼頭了。

好想把歲歲翻過來壓着親，可他現在不是人。

他輸給小鬼頭了。

歲歲見他發愣，揉了揉他的臉頰：“貓貓，給我輔導作業吧！”

她雙手合十，誠懇：“拜托拜托。”

五條貓貓有些疑惑：“發生什麽了嗎？”

主動求他輔導作業還是頭一次，之前都是臨陣磨槍的深夜輔導。

歲歲長嘆了口氣，漂亮的眸子裏寫滿了憂傷：“哥哥上周六看我月考成績單了，被發現數學不及格。”

“雖然他沒說什麽，但那失望的眼神騙不了人。”

“要是期末還是不及格，被母親大人看到的話，肯定要被帶回去重點教育。”

成績單：刻在基因裏的恐懼。

“交給我吧！”五條貓貓自信滿滿，握上了歲歲的手。

這可是絕佳的和歲歲親密接觸的機會！

被她抱在懷裏，少女香甜的氣息包裹着他，握着軟乎乎的手寫題，戳戳她因為做不出題目而泛紅的臉頰……

“對了，還有件事。”歲歲猛地想起，“哥哥說要給你打疫苗。”

“疫苗？”

“我查過了，為了預防貓瘟、貓鼻支、貓杯狀……貓貓必須要打疫苗！”

“啊？”

“還有驅蟲！打疫苗前要先做好驅蟲。”歲歲翻身去書包裏搜出個本子。

她做過筆記：“體外驅蟲一個月一次，體內驅蟲三個月一次，貓疫苗第八周、第十二周、第十六周各打一次，打完貓疫苗一周後打狂犬疫苗，之後一年一次。”

“讓我算算。”歲歲拿出筆，記下，“我家貓貓三歲，也就是說有三十六個月大，要做三十六次體外驅蟲，十二次體內驅蟲，貓疫苗要打五次，狂犬疫苗要打三次！”

計算完畢，她收起筆記本：“我明天就去寵物店買！”

“啊？”五條貓貓歪頭，“是這樣計算的嗎？”

“當然！”歲歲肯定，“不要質疑我的數學計算能力。”

五條貓貓瞥了眼桌上不及格的數學成績單，好像更應該質疑了呢。

“歲歲醬，我不是普通的貓咪哦。我不需要打疫苗的。”

“我知道我知道，畢竟誰家普通貓咪會說人話呀。你是三歲的小奶——”歲歲忽的想起，緊惕，“等等，我查資料的時候，看到專家說，貓的三歲相當于人的二七到二八歲，是壯年貓！”

她眯了眯眼，越想越不太對勁：“貓貓，你說你三歲了，聲音又這麽成熟——”

五條貓貓見情況危急，連忙打斷：“沒，沒有三歲。”

他耷拉下貓腦袋，情緒低落：“其實我也不确定自己幾歲，可能三個月，又可能是一歲。”

“從出生起我就被抛棄，四處流浪，分不清熬過了寒冬酷暑，直到遇到歲歲醬，我才感受到家的溫暖，至于聲音……是因為腦花虐待我，導致聲音變沙啞了，我以前……我以前聲音不是這樣的……”

似乎是回憶起颠沛流離的傷心日子，貓貓湛藍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朦胧的水霧，惹人憐惜。

歲歲慌了，看不得貓貓落淚，朝他伸出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流淚貓貓往少女身上撲去，鼻息間全是少女身上香甜的味道。

奶糖一樣。

他貪婪的呼吸，悄悄揚起嘴角：“歲歲醬真好，我會一直陪着歲歲醬的。”

歲歲微一點頭，腦袋輕輕靠在他身上，貓貓身上的味道很幹淨，像陽光、像初雪，像站在雪地裏陽光肆意灑落。

比起第一次抱他，現在對面大貓的她已經相當游刃有餘。

再這樣抱下去，會鍛煉出能撞死人的肱二頭肌。

“但驅蟲和疫苗一定是要做的喲。”歲歲摸了摸他腦袋，“我明天就去買驅蟲藥，還有四支貓疫苗和狂犬疫苗。”

“诶？”

“我不希望看到貓貓生病，我會很傷心的，貓貓也不想生病吧。”

看來只能使出殺手锏了，五條貓貓用最擅長的委屈語氣：“我也想要成為健康的貓貓，可我出不了門，去不了寵物店……”

“我怕生又膽小，如果寵物店的醫生過來，我會吓到他，還會搞得一團糟……”

“放心，交給我好了！”歲歲自信，“我從小就學針灸，人體那麽複雜的三百六十一個正經穴位都難不倒我，給貓貓打疫苗就是小意思！”

“诶？”

“放心好了，我紮針超厲害的。”歲歲拍胸脯保證，“眼睛一閉一睜疫苗就打好了，不會疼的。”

見少女一副板上釘釘的模樣，五條貓貓深知這疫苗是非打不可了。

腦海中有粉色情節閃過，他突然來了興致，問：“那歲歲醬能穿護士服嗎？”

“诶？”

*

深夜，五條貓貓将少女踢開的被子蓋回上去，見她沉穩睡下，呼吸勻淨。

悄悄爬了起來，跳上了椅子。

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散發幽暗的藍光，時不時響起細碎鍵盤敲擊聲。

他一直都沒在房間裏找到電子産品，今天問了歲歲才知道，原來是被鎖着，沒拿出來過。

也是，日常只需要部貼身手機就夠了。

借着輔導作業為由，筆記本電腦從上鎖的抽屜裏被解救了出來。

五條貓貓沉着冷靜的扶了扶虛無小圓片墨鏡，網頁登陸郵箱，發送郵件。

是時候讓傑放下擔心，祝福他了。

單身的傑什麽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