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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五條悟走出水族館的大門，暖橘色的陽光傾瀉在他身上，有一瞬的恍惚。

“悟，你又丢下輔助監督跑了。”紮着丸子頭的少年雙手插兜朝他走來，“看來都解決了。”

兩片墨鏡片嚴絲合縫的貼着眼睛，白發少年兩步一個臺階往下走去，一手拎着一個粉色禮品袋，一手拿着黑色古怪形狀的東西往嘴裏塞。

見他表情微妙，行為怪異，夏油傑問：“怎麽了？該不會是被咒靈揍傻了吧？”

白發少年依舊沒有說話，沉默的往嘴裏又塞了塊黑乎乎固體。

像是有什麽心事。

夏油傑皺眉，擋住了他的去路：“說說吧，發生了什麽事。”

“傑。”五條悟極力克制住情緒，努力保持冷靜問，“你有沒有在附近看到一個女孩？穿着紅色上衣綠色短裙。”

“沒有。”夏油傑搖了搖頭，擡眼看向四周天幕，“悟，你又忘記放[賬]了，會被普通人看見的。”

[帳]：隐藏一定範圍內事物的術式，普通人看不見[帳]及裏面的事物，并且無法進入[帳]。

“所以這就是歲歲出現在水族館原因嗎。”五條悟低聲自語了句，可還是覺得十分古怪。

夏油傑敏銳捕捉：“歲歲？”

他想起五條悟前段時間說起過，他的幻想女友歲歲，怎麽，難不成還真有這人？

“嗯，我剛遇到她了，就在水族館裏。”五條悟頓了一下，往嘴裏塞了快黑乎乎，又道，“她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夏油傑不由懷疑：“你确定真有這人？不是某款戀愛模拟游戲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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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想象不出天下唯我獨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的人會和真人戀愛。

五條悟思考：“我找到了咒力殘穢，也就是說歲歲發動了某種術式，出現了，又消失了。但那咒術我從未見過，”

聲音帶着些失落。

她可以随意出現在他的世界，而他對她卻無從找起。

“真有這人？”夏油傑摸了摸下巴，為摯友分析，“看看照片，你之前說她在讀書，應該也是高中生，侵入所有高中查學生檔案，應該就能找到。”

“是哦。”少年擡起頭來，聲音也歡悅了不少，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黑乎乎，少年笑得像朵向日葵。

五條悟誇誇：“傑還是很聰明。”

連忙拿出手機，解鎖，翻照片，他記得清楚，在鐮倉花火大會拍了情侶合影呢，要向傑證明歲歲才不是他的幻想。

夏油傑探過腦袋，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五條悟會有喜歡的人，啧，想象不出他會喜歡人。

點開照片，漫天宏大的花火下，少年比着剪刀手，發尾被染上絢爛的色彩，笑容明媚燦爛。

而他身邊，空蕩蕩的。

五條悟睜大了瞳孔：“诶？歲歲呢！”

手指觸擊屏幕，上面像是有個虛框，框裏冒出巨大的問號。

“果然是幻想女友。”夏油傑實在沒控制住，無情的嘴角上揚，拍了拍他肩膀，“最近咒靈傷人事件頻發，太累了出現幻覺也是有可能。”

“不是幻覺，我剛見到歲歲，真實的歲歲。”

“那這照片——怎麽解釋？”

五條悟沉默了瞬，好像還真的無法解釋，關于歲歲的一切他都無從得知，即使到現在，也只知道她的名字。

但——

“這個！”五條悟揚起粉色禮品袋，大聲，“這是歲歲送我的巧克力！這絕對能證明歲歲的存在！”

夏油傑一開始就注意到這禮品袋，就像是有濾鏡一樣，上面blueblue冒着粉色泡泡。

當然，他也看到了五條悟從裏面拿出一塊又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巧克力？

“給，給你一塊嘗嘗。”五條悟遞給他一塊巧克力，“你吃了就知道歲歲是真實存在的。”

夏油傑十分抗拒的看着黑乎乎離自己越來越近，燒焦味和飽和的甜味灌入鼻腔。

他的脖子以身體極限往後仰去，結果逃避無效，還是被塞了一口黑乎乎。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就給你分享一塊哦。”五條悟略有些得意，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這回該相信歲歲的存在了吧？她送我的巧克力可是市面上沒有的。”

夏油傑正常的臉變綠再變黑，他要吐！該死的周圍沒垃圾桶！

就在此時，有一條胳膊壓在了他肩膀上。

咕嚕一聲，直接刺激他将異物咽進了喉嚨。

夏油傑面如死灰：“好了，你贏了，我相信歲歲是真實存在的。”

“的确，這樣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市面上。”他中肯評價，“應該出現在垃圾桶裏。”

原來世上還有比咒靈的味道還要作嘔的東西，夏油傑想，也不是那麽無法忍受嘔吐物一樣的咒靈了。

他側頭看向對黑乎乎意猶未盡的五條悟，懷疑摯友精神失常。

有理由懷疑：“該不會歲歲是因為你想要戀愛的執念，産生的咒靈吧？”

“诶？是咒靈嗎？”五條悟怔住，無敵的大腦瘋狂運轉。

歲歲從他夢裏走出，他對歲歲一見鐘情。

歲歲來無影去無蹤，只會在他周圍出現。

歲歲在照片裏消失了。

好像、好像是咒靈——說得通？

“完喽，你喜歡上咒靈喽。”夏油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搖了搖頭走開，“果然不會和真人戀愛。”

*

歲歲睡了接近兩天，是被上學日的鬧鐘吵醒的。

也就是說她睡過了一個周末，一覺起來就要上學！絕望。

少女睡眼惺忪關閉鬧鐘，大腦有片刻的宕機，随後立馬從床上彈起，洗漱刷牙換衣服一氣呵成，拎上書包，龍卷風似的刮出了獄門疆。

五條貓貓保持着遞書包的動作，看了眼空蕩蕩的爪子。

“歲歲，早安。”這四個字無比落寞的掉落在寂靜的房間裏。

校門口的紀檢委看到了一串攔也攔不住的殘影，低頭看了眼手表，距離上課遲到還剩30秒，那就放過她好了。

歲歲踏着上課鈴從後門溜進教室，擡頭看向講臺，好險，老師沒有早到。

“交作業了。”同桌琴子提醒道，“歲歲，就差你的了。”

“啊？嗯……”歲歲看向書包，拉鏈的痕跡都和兩天前一樣，一看就知道這書包從學校帶出來後就沒打開過。

歲歲窘迫的低下了頭，臉頰不自覺有些發熱。

帶什麽書包呀笨蛋，早知道書包落在家裏了！

“沒完成作業嗎？”琴子小聲問她。

歲歲點頭，将書包塞進了桌肚子裏，內心哭哭：“睡了兩天，完全沒時間寫作業。”

“睡了兩天！”琴子小聲驚呼，腦海中閃過不可言狀的畫面。

歲歲完全沒察覺到她語氣中的不正經，嘆了口氣，虛弱又沮喪：“嗯嗯，這周末完全睡過去了。”

“歲歲你——你男朋友也太生猛了吧！還有歲歲你——腰肢細細的，怎麽能承受那麽多，完全看不出來嘛。”

琴子笑嘻嘻的看她：“怎麽樣，第一次感覺怎樣？痛過之後是不是就超級爽了呢。”

描述的太有畫面感，歲歲臉頰一紅，搖頭：“沒、沒、沒有的事。”

看到她害羞的腦袋都在冒煙，琴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狂妄：“瞧你害羞的，大家都有第一次，快成年了，又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沒、沒有。”歲歲一口氣沮喪的說，“表白沒有成功。”

“啊？怎麽會！”琴子不可思議的雙手握住她的手，“怎麽會有人能拒絕歲歲！那個男人肯定是個不知好歹的瞎子吧！”

歲歲輕嘆了一口氣，無比失落道：“發生了點意外，有個怪異沖出來打斷了我的表白，之後就——”

就穿越回了現實，并且由于法力透支，五天都見不到悟了。

琴子推測：“所以是因為怪異襲擊，導致你昏睡了兩天嗎？”

歲歲思考了下：“差不多吧，只是要過好幾天才能見到他了。”

“沒關系的，換個角度想，這也給你更多的時間準備充足的表白！”琴子寬慰，随後傳輸技巧，“聽我的，一定要穿性感內衣，喝酒喝到微醺……”

“啊？進展太快了吧……”歲歲面紅耳赤。

就在此時，一道亮光掃在了歲歲臉上。

“李小歲，全班就你沒交作業。”講臺上的老師鏡片掃射出銳利的光，問，“是作業落家裏了嗎？”

歲歲下意識站起，站得筆直，猶豫着要誠實還是撒謊。

老師從講臺徑直走下，掀開桌蓋，打開書包，搜出作業。

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阻止的機會。

然後，歲歲就看見作業本被打開，題目下，竟神奇的有一行行答案，是她的筆跡。

老師微微一怔，掃了眼答案，問：“作業完成的還不錯，為什麽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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